70、第七十回 聶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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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春明最終被聶言丟給了聶家的人, 骨頭斷了,只有外面一層皮維持著相連的假象, 臉上已經看不出作為人的任何痕跡,整個人悽慘地好似乞丐。可是無論是誰, 都沒法對這樣一個人表露出任何同情。

陸津同樣也是如此。他安靜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聶言冷凝的面龐越來越冷,全身似乎被堅冰所包圍。說實話,剛才的某一瞬間,聶言的動作和表情確實震懾到了他。可是也僅僅是震懾而已,陸津心中沒有任何的恐懼或是厭惡。他自己也不是聖父,就算聶言的手段有些殘忍那又怎麼樣, 聶言也是為了他好。

“怎麼不高興?”

聶言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 很快恢復了自然:“沒什麼。”

他此刻心裡鬱積著的自我厭棄感,自家戀人絕對不會感受得到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從這雙他一直喜歡著的眼睛裡,看到厭惡。

下一秒, 聶言卻詫異地抬起了頭。

陸津的手輕輕的伸到他衣服口袋裡, 貼近皮膚的地方有些冷。他的身子也在不知不覺中靠近了,狹窄的空間內,聶言可以感受到自家戀人溫熱的呼吸和身體的溫度,他漸漸放鬆了下來。一偏頭,就看到自家戀人的笑容如同花朵一般綻放開來:“很冷,這樣暖和。”

一邊說著,聶言就覺得那雙手越來越貼近自己的皮膚, 冰冷的,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漸漸暖了起來,唇角默默勾起一絲溫暖的笑意。

無論如何,這輩子都不會讓這個人再逃開,如果他們已經註定在一起的話。

“秦子聿怎麼會在這裡的?”陸津問道,“聽說他和他那個家的關係很不好?”

聶言朝他貼了貼:“應該不止很不好那麼簡單吧!秦子聿在聯邦的大多數城市都買了房子,他這些年參加比賽出去做任務賺的錢都投在了這個上面,再加上中央軍校那邊贊助了一些。秦家那個女人根本容不下他,這些年刺殺就不止一次了,也多虧秦子聿命大,才一次又一次逃過了。”

“其實刺殺有什麼用,那個女人如果肯把刺殺的時間用來培養自己的兒子,就算秦子聿再優秀,也不會起什麼作用。”聶言冷笑著說道。秦家那兩個正統血脈的兒子的劣質全聯邦文明,甚至不能夠用虎父犬子來形容,虎夫鼠子還差不多。

“原來是這樣。”陸津點了點頭。難怪從前世到今世,秦子聿展現給別人的身影都是那麼孤僻。雖然擁有豪門血統,可是他的生活甚至連平凡人家的孩子都不如,從小就是在猜忌排斥和刺殺之中長大。想到這裡,陸津甚至都有些佩服他,無論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中秦子聿居然沒有長歪,這已經非常難得了。相反他同校的克里斯蒂安·貝爾和他所在的貝爾家族,卻是眼中心中只有利益,一絲一毫的人情也沒有。

柳晴空與克里斯蒂安·貝爾的孽緣,這個人的卑劣佔了很大一部分,然而柳晴空的識人不清,卻也是釀成悲劇的原因。

一個月的時間內,陸津儘量抽出了很多時間來陪伴聶言。有了第一次,兩個人的關係也漸漸昇華了,聶言的欲/望漸漸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怎麼也滿足不了。

陸津揉了揉發疼的背,怒瞪著笑的一臉饜足的某人。聶言慣有的冰霜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頗有些傻氣的替陸津揉著肩和背。手指在戀人不算健壯的身軀上遊移著,聶言的目光,卻漸漸移到了尾椎下方那一片區域,腦海慢慢浮現出昨夜的旖旎與身/下的戀人粉色的皮膚……只是簡單的揉捏,在聶言的手中卻漸漸變了味。動作不自覺的放輕放柔,帶著說不清的挑逗意味。

“啪!”陸津怒氣衝衝的看著明顯不懷好意的傢伙,把這人推到牆角:“我自己來!”

聶言也知道自己有些過火了。不聲不響的任由陸津把他推過去罰站,然而他的心情卻如同三月的春光,透著難以言說的滿足。沒有辦法,只要在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聶言就很難忍得住。甚至他自己有時候都會忍不住懷疑,自己二十多年的歲月到底是怎麼過下來的。最關鍵的是,在那段意外發生之前,自己為什麼能做一個柳下惠,而現在,卻是一分鐘都難以忍受呢?

然而這一夜,聶言卻沒有要陸津。

他真的有些捨不得了,就連陸津暗中表示了願意的時候,他都忍下來了。因為聶言看得出來,陸津是真的累了。在一起的時光是如此短暫,聶言和陸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可是這些都大不過他們對彼此的珍惜。

時光卻仍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逝著。

陸津陪著聶言度過了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他看著聶言的身影消失在飛船機艙之中,直到化作黑點從天空消失。看著聶言離開的時候,陸津沒有哭。然而等到一切都從視線中消失,陸津的眼淚,卻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的心變得有些空,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卻沒有一個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聶言同樣被分到了索斯區,也是因為如此,陸津每天觀看新聞的習慣就這麼漸漸培養了起來。心中的憂懼與日俱增。他真的很擔心,在某一天看新聞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在機甲的征伐和炮火的洗禮中,與塵土融為一體。

一轉眼,就是春夏之交了。

凱恩斯的課程越來越嚴格,楊奕也不再晃悠,每天把更多的時間花在機甲操縱室和健身房。而和他作對的田清和孫其軒,在看到陸津重新出現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不妙,重新轉了校。他們的反應確實很快,卻不是足夠快,甚至在他們離開凱恩斯轉入另外一所學校之前,他們的家族就從聯邦的歷史上消失了。那位主導了勞恩河戰役的田中將,也因此結束了自己的戰爭之旅,成為軍部無數閒人的一份子。

“每天這麼累,真吃不消啊!”胖子摟著楊奕的肩膀,相互抱怨著。其實現在的胖子真的已經不胖了,比起剛到凱恩斯,幾乎瘦了二十多斤。胖子現在的領域都在機甲的修復和製造方面,比起陸津這種未來的純戰鬥力來,壓力同樣不小,畢竟戰爭打到現在,對機甲更新換代的需求同樣很大。

陸津擦了擦頭髮:“確實有些,上次給你的那個材料看的怎麼樣了?”

“還不錯。”胖子笑了,瘦了的胖子笑起來兩隻眼睛還是眯成了一條縫。他在校內很受導師的器重,不得不說這傢伙雖然胖,可是確實有機甲製造這方面的潛力,“咱們週六晚上出去走走吧,再這麼下去準得把人逼瘋了不可。”

“行。”

胖子想了想,又說道:“就咱倆吧,咱倆好久沒在一塊吃個飯說說話了。”

陸津點了點頭:“好。”

下午,陸津從訓練場出來,回到寢室衝了涼就換了衣服出門。楊奕不在,陸津出門後便撞上了正要關門出去的王墨,兩個人順路往校門口走。

“最近有沒有他們的訊息?”

陸津搖了搖頭:“很少,不過他們兩個都挺安全的,前幾天通電話,聽起來都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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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點了點頭:“其實他們倆那樣的實力,就算上了戰場也是精英……只是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罷了。”

陸津沉默著。王墨這樣想,他又何嘗不是呢!於王墨而言,王白是重要的哥哥,而對於他自己,聶言也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就算對他有信心,可心裡那股擔憂,卻是怎麼也消散不去。有時候,陸津同樣也會討厭這樣的自己。他自重生以來,放在心上的就是自己這一世的命運,從醒來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奔赴戰場的準備。於他自己,他無所畏懼,可是當那個人變成聶言的時候,他卻變得婆媽和不捨。

聶言改變了他,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能如同此刻一般給陸津這種強烈的感覺。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改變,究竟是好是壞。

和王墨在校門口分別,胖子就頂著那張胖乎乎的臉迎了上來。

“兄弟我還真相信你!”胖子惡狠狠的拍著陸津的肩膀,“王墨那麼驕傲的傢伙遇上你居然這麼客氣!”

想了想,胖子又加了一句:“不愧是能夠打敗王墨的那人啊!”

陸津想到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移民前的動畫片,添了一句:“我還是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呢!”

“什麼男人?”胖子掏掏耳朵,表示自己沒聽清楚。

夏天天黑的慢,兩個人在學校附近轉了一圈又一圈,從陸津打工過的那家機甲維修店轉到了凱恩斯後門,天色才漸漸的黑了下去。兩人也不講究,在學校附近的小吃店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一人拿了一小罐啤酒,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到現在我才有了自己是凱恩斯一員的感覺。”胖子說,“剛開始是你拉著我進來的,我總覺得比起那些傢伙我差太多了,不管是家世還是實力,磕磕絆絆的一路走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差。原來還懵懵懂懂的,我還沒準備好,戰爭就開始了。”

他們都還年輕,因為對這個國度最為深切的愛,就是最懶惰的人,也願意努力,胖子同樣如此。

陸津抹了抹嘴巴:“幹了!”

“幹了!”胖子笑著:“你知道不陸津,最近我給我爸打電話,他一會兒又擔心我上戰場,可又想著我為聯邦爭光,我笑他一句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爸在電話裡就想給我一耳光,結果我不在,他一手拍上桌角了哈哈!”

“最近局勢很不利。”胖子瞄了一眼四周,偷偷摸摸的說,“我導師負責機甲製作的,和軍部那群合作關係不錯。軍部和政府擔心民眾恐慌,都不敢曝光。特別是索斯區北邊,就是咱們凱恩斯分派的那一片,局勢很糟糕。我知道你和那幾個人關係不錯,特意告訴你的。”

“你和那個叫聶言的,在一起了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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