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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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說:“老馬我給你找著了,也真是他該死。你那地現在挺冷的吧,大概是水土不服,他過去沒兩天就病著了,現在醫院都是實名制查挺緊的,一刷身份證就立馬聯上網,我一個相熟的朋友看到後立馬就聯絡我了。”

陳琛緊張起來:“他都去哪個醫院,什麼時候!”

李想說:“已經掛了兩天水了,都是早上□□點鐘去繳費拿藥,你要是沒事就趕緊去那邊候著,說不定馬上就能遇上!醫院名字是……”

陳琛道了聲謝,將電話掛了。

毛孩彎著腰問他:“琛哥,你朋友說什麼啊,找到那老渾蛋了?”

陳琛說:“找到了,他最近生病,會定時去醫院看病掛水。”

“那好啊,咱們這就去賭他,是哪個醫院呢?”

陳琛看了他一眼:“就附近這個。”

毛孩稍一思索:“是姓吉的那女人呆著的那一家?”

陳琛將他手機揣進兜裡,拍了拍他腦袋:“走吧。”

陳琛給這醫院送過好一陣子的藥,不敢說將這地方摸得透徹,但和藥相關的他是摸得門清。

醫院不僅分中藥房和西藥房,為了便民,門診部大樓的每一層都開闢了視窗,但能取到藥水的還真就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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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琛帶著毛孩上到二樓,兩人一邊一個等在視窗旁邊。

剛一開始,都還是滿滿戒備,陳琛兩手緊緊攥著,眼睛一刻不停地望著電梯口上來的人群。

等了差不多三四十分鍾,毛孩實在忍不住了,先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又點上支菸,倚著大理石圓柱,吞雲吐霧地享受了一會兒。

有小護士走過來勸他把煙掐了,冷著臉說:“我們這兒不許抽菸。”

小嫩手一指牆上“no smoking”的標誌,毛孩順著望過去,又很快望回來,說:“護士小姐,那上頭的英文啥意思啊,我們鄉下人看不懂。”

小護士被他看得臉都紅了,反唇相譏:“看不懂還不識圖啊,你別廢話了啊,趕緊把煙掐了。”

毛孩死皮賴臉:“圖我也不認識,你給我講解講解。”

還是陳琛過來搶了煙,往垃圾桶上的沙盤一按,回來向人賠了個不是,小護士白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地走了。

毛孩上趕著呸了聲:“小丫頭還挺衝。”

陳琛將他一把拉回來。

陳琛黑臉捶了他一拳:“好好看著,別耽誤事。”

毛孩捂著胸,苦兮兮地說:“琛哥,你別給我上刑啊,我這不是看著嘛!就是都等了這麼久了,人到底來不來啊。”

陳琛心裡也沒底,可一早打定了注意,不管他來還是不來,都得一直等著,哪怕有一點希望,也絕對不能放棄了。

陳琛說:“等著!”

說完了立馬往另一頭走,也是心急,腳步走得快了正好撞上個人,他連忙伸手扶了一把,說:“不好意思,沒看見!”

那人理直氣壯地嗆過來:“你倆眼珠子是長褲襠裡了?”

一說話就是濃濃的鄉音,陳琛心裡一個閃光,立馬將神經繃緊了,等去看的時候已經徹底冷靜。

陳琛牢牢扼住這人手腕,眼睛發亮,說:“終於找到你了。”

男人側著頭往上一掠,嚇得面色如土灰,渾身抖如篩糠。

陳琛和毛孩一人架住一隻胳膊,將老馬拖出了門,繞到住院部和門診部中間的一個小巷子裡。

陳琛不敢鬆手,將人往牆上一摔,手隨即跟上,死死釘住他肩,問:“錢呢!”

老馬還在耍滑頭,裝迷糊地說:“什麼錢啊,陳琛,你不欠我錢吧,我也不欠你的。你要是識相呢,就立馬把我給放了,不然待會兒我一報警,就不是見面打招呼的事兒了。”

毛孩生性衝動,平時無賴慣了,陡然遇見個比他還無賴的,登時就火起來了,一抬腿往他肚子上狠狠踢了腳,說:“你大爺的,這才是和你打招呼呢。”

老馬痛得臉上肌肉一陣抽抽,眼淚鼻涕混著口水糊了一臉,還沒硬氣幾秒鐘呢立馬就軟了下來。

毛孩再一抬腿,把人嚇得嗷嗷直叫,毛孩冷嗤幾聲:“怕什麼怕,老子膝蓋髒了想撣撣,瞧你那慫樣!”

老馬吸溜著鼻子央求:“陳琛,咱倆好歹是親戚,我老了,不中用了,都這副樣子了,你就行行好把我給放了吧。”

陳琛牙關一咬:“誰和你是親戚。你今天要不把話說明了,就別想從這走出一步,我是不會動手打你這爛泥的,但我這兄弟就不一定了。”

毛孩拿手一削老馬腦袋,嚇得他一陣閉眼,把毛孩看得樂出聲,說:“是啊,我這手啊腿的正癢癢著呢,一天不揍人就受不了,你可掂量著交待啊。”

老馬嚇得要哭,呼哧著道:“陳琛,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

“你還裝蒜!”陳琛用力一緊,捏著老馬肩頭的一隻手和鐵鉗似的,當即把人弄得抽口冷氣。陳琛擰著眉,問:“錢呢,你把我錢弄哪兒去了。”

老馬死犟:“什麼錢啊。”

陳琛一巴掌抽他嘴上,老馬直嚷嚷:“說好不打人的!”

陳琛說:“我打得是畜生!”

有人往巷子裡來看。

老馬瞅住機會,大喊:“救命啊,打人啦!”陳琛死死捂住他嘴。

毛孩兩手插著腰,大大咧咧地往外吆喝:“看什麼看,誰敢來管試試!”

他本就長得凶神惡煞,再加上這年頭的人莫不是自掃門前雪的,沒人敢來管也沒人肯來管。

老馬逃不掉,也找不到人幫忙,一時間就有些萬念俱灰,也不多做掙扎了,靠著牆嗚咽著哭起來。

鼻涕流了陳琛一手面,陳琛連忙甩開了,全蹭他衣服上,聽到他說:“琛哥,我喊你琛哥還不行嗎,我不是有意要騙你錢的,我那也是沒辦法啊。”

陳琛說:“你沒辦法是你的事,我的錢是辛辛苦苦掙的,店我不要了,你把錢還給我。”

老馬還在哭,陳琛又拍了拍他臉:“你說話!”

老馬眼珠子一轉,望到他臉上:“哪還有錢啊,花了,都花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醫院嗎,琛哥?我這是得了癌了啊,已經到晚期了,這才天天過來看病吃藥掛水,醫生還想喊我住院呢,可我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了,哪有錢住院嘍!”

陳琛冷笑笑:“得癌了?什麼癌?”

老馬眼轉子又是一轉:“肝癌,肝癌晚期了,你說醫院裡多貴啊,喝杯水都得管你要錢,你給我的那點錢早就花沒了。琛哥,我知道我是對不起你,你是真想租我那店,我也是真想租給你,可誰讓那夥人老追著我不放呢,我就一時鬼迷了心竅,把店先給了他們了。”

毛孩擺出個手刀,恨不得劈過去,老馬嚇得直縮頭:“琛哥,琛哥,讓你小弟別打我了,求求你,我這還有病在身呢!錢我一定還給你,不就是十八萬嗎,我就是砸鍋賣鐵,也一定湊齊了還給你,但你寬限我幾天,求你了琛哥,寬限我幾天。”

陳琛說:“寬限你幾天?”

老馬頭點得像撥浪鼓:“寬限我幾天,我這不是得癌了嘛,錢全搭醫院裡了。”

陳琛嘴角微彎,似笑非笑,目光深邃,一下子看到你骨子裡一樣。老馬被他盯得臉上發燙,連忙將頭低下來,就聽到他說:“老馬,你還記得我有女人的吧?”

老馬小心地抬起眼皮子望他,點了點頭。

“我一直都沒告訴你,我女人她是外地人,醫生。”

陳琛指了指身前的醫護樓,臉上有某種掩不住的東西。

他笑了笑:“她就在這兒上班,你有肝癌是吧,我請她幫你割了,你看怎麼樣?”

“……”

***

轎車滑過一道巷口。

徐敬堯無聊地向外一看,一個男人將另一個壓在牆上,還有個小混混模樣的正靠在一邊邊齜牙咧嘴的笑,邊抽著煙。

還真是巧了。

徐敬堯坐直了腰,將西服整了整,問:“上次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助理就坐在副駕駛,聽到這麼句沒頭沒尾的話真是一頭霧水,轉過身子,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徐總,你能不能明示一下,最近事兒多,我這破腦子還真有點轉不過來。”

徐敬堯像外怒了努嘴:“自己看啊。”

助理順著向外一瞧,正對的那巷子裡,遇見特熟悉的一張臉,嚇得腦門子直冒汗,說:“徐總,真對不起,這事兒是我辦得不妥,這人說好了要走的啊!”

徐敬堯眯起眼睛:“這人叫什麼來著?”

助理抹了把汗:“馬國富,都喊他老馬。”

徐敬堯一陣冷笑:“名字倒是挺不錯的,國富民強,都是對祖國美好的願景,這幾年國確實是一天好過一天了,怎麼民還是原先的老樣子,就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徐敬堯說得慢條斯理,臉上的表情也挺舒緩,可助理坐在前頭是如坐針氈,怎麼聽怎麼都不是個滋味。

早幾周,在溫暖的南方,他就會過這男人,那時候大家說得好好的,把店讓給陳琛,缺多少錢,他來補。

拿錢的時候笑眯眯的,說一定把店過給陳琛,先生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轉個身就把店給抵走了,自己拍拍屁股拿著錢出來逍遙。

徐敬堯這個人,本就是三分鐘熱度,寵人的時候恨不得把你捧上天,再好的姻緣也給你拆了。真遇挫了就立刻冷下來,別說店了,什麼都忘了。

助理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這姓馬的卻是交了好運,事沒辦成,又拿了錢,玩就玩吧,徐敬堯的那陣熱過去了,誰也不會特地地要去逮你。偏偏他腦抽了一樣跑到這兒來,又巴巴地給他打電話,說店沒過戶好,想要的話還得花錢來買。

這麼蠢的人,不搞你搞誰?助理立馬喊了夥人,到了約定的地方,一哄而上便是拳打腳踢。專揍身上不打臉,幾腳踹下去,全是內傷,老東西直挺挺躺著,喊也喊不出來,又鎖到豬圈裡,硬是挨了一夜凍。

助理給他買好了票,要他這輩子都別出現在他眼前,這才過了幾天了,就又亟不可待地跑出來現眼。

助理窩著一肚子火,氣勢洶洶地要下車,徐敬堯又把他喊住了,說:“去幹嘛?幫著那陳琛去揍人?”

助理又連忙把腳伸回來坐好了,說:“那……”

徐敬堯冷哼:“讓他們狗咬狗好了,陳琛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夠那老家夥喝一壺的。”

助理:“那就這麼算了?”

徐敬堯把玩了兩下袖釦,不輕不重地說:“算什麼啊,一夥人聚眾鬥毆,沒有社會公德就算了,眼裡還有沒有法律法規了。”

這世上總有一種東西叫,我得不到的,也絕不輕易讓你得到。

助理縮在自己位置上,已然會意:“好,好,徐總,我這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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