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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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收起窘迫,用那僅存的三分僥倖,不露聲色地收斂起驚詫之色,將小劍丟回托盤,冷哼道:“看來殿下並無誠意。”隨手翻看托盤中的銀票、地契,見是真的,一一收入囊中。

夏輝笑看著她的舉動,見她忙完,一抬手揮退左右。整個院子便只剩下他二人。

技不如人,只能伺機而動,如夏審時度勢不動聲色。

夏輝拿起那把小劍在手中把玩:“不知姑娘的劍是何人所賜?”

“我的劍便是我的劍,是誰所賜與你何幹?”如夏不怎麼給面子的說。

夏輝不以為意,輕輕一笑:“姑娘這是生氣了?”

“是你無禮在先!”如夏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小劍。

夏輝道:“待你我大婚之後,寶劍自然歸還。”夏輝邊說邊向前走了兩步,意圖牽如夏的手,如夏會其意,一時竟不知該拒絕還是該假意逢迎。躊躇間,手已被他牽起,尷尬之餘聽他說道:“從今往後,你便是本君的人了,” 夏輝將她拉近了幾分,雙眸含情,柔聲繼續說道,“只要你成為本君的人,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只要是你想要的,本君都會滿足你。”

這是認定她是個貪圖富貴的人了,如夏垂眸不語,雖然很想表現出動容的樣子,可實在不想這般近距離看夏輝,哪怕是一眼,一怕自己忍不住想起千年後那張慘白的臉來,更怕自己眼中的情緒無所遁形被他察覺,就在她快忍不住再出手時,忽聽侍衛在院外高聲道:“殿下,閣老大人有急事求見。”

便聽夏輝似被擾了興致般輕輕一嘆,柔聲對她道:“本君令人備了吃食,一會兒你先用些膳食,等本君回來。”

如夏未吭聲,夏輝已放開她步出了小院。

待他走遠,如夏溜達到院門口,一隻腳還未跨出,便聽門口帶刀侍衛不太客氣地冷聲道:“殿下有命,姑娘不能出這院子!”這哪裡是未來的太子妃,這完全就是階下囚。如夏卻不氣惱,看了一眼擋路的侍衛,不動聲色地轉身走回了院子,轉身時目光一掃,見除了院門口有兩人看守外,院外牆下還有人。

坐在院中樹下的石椅上,如夏給自己倒了杯茶。寂靜中,思緒漸歸平靜,冷靜下來的如夏越想越是心驚。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就被夏輝連番算計了兩次。出手被制,還有那把雕刻相似的劍柄……

那劍柄相似的小劍!想到此處如夏猛然驚出一身冷汗,她怎麼沒想到,劍柄做得如此相像,可見他早有準備,恐怕不只是早有準備,而是早有防備!他一早就打定主意不打算給她劍了!既然這麼防備著她,又為什麼執意留下她?難道真是因為智者的緣故?還是另有其他原因?可不管怎樣,做他的女人如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一想到他臨行前的曖昧舉止,還說讓自己成為他的人,讓自己等他……不會今晚他就想……如夏陡然站起,在院中來回踱步,怎麼辦?怎麼辦!打,打不過,智取根本就是笑話,連著兩次被他耍弄,可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當初一門心思想殺他,怎麼就不想想,憑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算計過一個活了上千年的鬼!?這根本就是不自量力!如今身陷險境,受制於人,只有想辦法趁他還沒回來逃走才是真的!想到此處,猛地一提氣,飛縱上了屋頂,立在屋頂那麼一望,便見四周樓宇林立,一眼望不到頭……如夏想到了凌國皇宮,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看著眼前連片的樓宇,佔地這麼廣闊,這肯定不是普通宅邸。如果這真是夏國皇宮,以皇宮的守備,想跑談何容易,如今擺在面前的似乎只有兩條路,一條她忍辱偷生,一條拼死殺將出去,前者她不願,後者無疑是自尋死路。死?如果自己不幸死在這個幻境裡,就會永生永世被困在這幻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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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最怕的,比死還要怕。忽然心生後悔,為什麼不留在吳肅身邊,與他一起共同對付夏輝,哪怕結局敗了,也還有殷東和她一起,突然好想好想見到他,如果不把那只信鴿放走就好了,他一定會來尋她,一定會!想到此處突然又想到另一件讓她心驚的事,吳肅給她的那封假休書不見了!那封休書她一直貼身裝著,連同那些地契和銀票。糟了!一定在夏輝手裡!想到此處,不由得抱頭蹲在屋簷上低低哀鳴。自己怎會這般粗心大意,怎麼會忘了那張紙!夏輝看了那張紙肯定知道是吳肅寫的,畢竟他們是同門師兄弟,吳肅的字跡他必定認得,還有那落款飛揚的“肅”字也會提醒他想起吳肅,更有那句:無論何時回來,我都等你。天哪!早先當他面撒的那些謊如今想來就是個大笑話,夏輝肯定看自己像看一個小孩子吧,她怎麼會這麼蠢啊!這麼蠢啊!蠢的好想哭……

就在這時,一個白淨曼妙的女子從院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群人,有人提著食盒,有人手抬托盤,也不知上面放著何物,一件一件神神秘秘地蓋著,女子環顧了一圈院落,正要舉步向中間房屋走去,一抬頭便看到了屋頂上的如夏,竟不驚詫,反而盈盈向如夏一拜,帶著幾許柔美的風情道:“奴婢名叫白羽,是殿下派來伺候姑娘的,還請姑娘更衣用膳。”

如夏聽到了,垂眸看向了女子和一眾人等,一時還未能從自我埋怨中緩過勁來。沉默中,女子巧笑嫣然地看著她,而她亦看著這個叫白羽的女子。白羽還很年輕,但如夏的真實年紀比白羽還要小,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歷經無數自己不能承受之苦,幾番歷經生死,一直都未曾放棄,不也安然走到了今天,如今還不是最壞的處境,又為何這般自怨自艾。越是艱難,越應鎮定心神,不懼不怕,從容應對,如夏心中一定,不答反問:“此地是何處?”

白羽不急不緩地回道:“回姑娘的話,這裡是夏宮飛紅閣西院。”

真被她猜準了,這裡果然是夏國守備最為森嚴的夏國皇宮,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白羽似乎看出了什麼,笑意盈盈地道:“就算姑娘有什麼心事,吃飽了才更有力氣想呢。”

她倒是個妙人。如夏聞言心想也對,索性自屋頂跳了下來。

飛紅閣的屋舍有兩層高,這個年代還沒什麼武林高手之說,就算身法輕盈的人也根本做不到如夏這般輕輕一躍穩穩跳下來的,其他僕從見此情形面色各異,白羽卻不動聲色依舊笑意盈盈地道:“殿下一直掛念著姑娘,特命奴婢備了十幾道夏國特色小菜請姑娘品嚐。”

如夏也不客氣,道了聲:“都抬進來吧。”

佳餚一道一道的上,鋪滿了整個桌子,如夏數了一下不多不少十六道菜,每上一道,白羽就解釋一道菜的做法,配料做工之繁複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夏只覺這太子確實闊氣,對她榮華富貴的許諾顯然已開始兌現了。可無論做的多精緻多複雜的菜餚,在如夏看來作用都只有一個。如夏很不客氣地舉筷便吃,卻見還有數名僕從手拿托盤立在屋外,托盤被綢緞遮住,也不知是什麼珍貴佳餚,便滿嘴食物地問道:“那是什麼,怎麼不抬進來?”

白羽上前稟道:“那些都是殿下給姑娘備下的衣物和首飾。”

“哦?抬進來看看。”如夏邊吃邊道。

白羽應是,命僕從一個一個抬進來向如夏展示。一邊展示還一邊介紹,這個綾那個羅什麼綢什麼緞,首飾更是每一件都有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也虧得她記得住。如夏不得不感嘆,恐怕就算她身懷鉅款也吃不到桌上這十六道做工精緻的菜,穿不到那些名貴華麗的衣物,更別提,後面抬進來的一套套珠寶玉飾。不過這些東西,如夏並非第一次見。她曾清點過吳肅為她準備的嫁妝,裡面無論是衣服還是飾品都極盡精美,有些比眼前這些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吳肅為了娶方白曉,早已提前準備好了一切,哪怕是應該孃家出的嫁妝也備得妥妥當當,可惜……自己終究不是方白曉。想到這裡,不由得放下了碗筷,看著那些奢侈的珠寶發起了呆。

白羽見她望著珠寶發呆,眼中笑意更深,由著如夏盯著珠寶看,過了一會兒方道:“姑娘可要沐浴更衣?”

如夏聞言回過神來,自己一天天和金元趕路,身上都有點餿了,也虧得夏輝能忍,看來不只自己受不了他,他恐怕也受不了自己吧,這麼多細節自己都沒注意,難怪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可如今又能怎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養精蓄銳才能蓄勢待發,她要先放鬆下來,夏輝才能可能放鬆警惕,想清這個道理當下伸了個懶腰道:“那就沐浴吧。”該吃吃,該睡睡,該享受還得享受。

如夏美美地洗了個花瓣澡,白羽早已選好了衣服,服侍她穿戴整齊。看著鏡中的自己,果然人靠衣服馬靠鞍。這鵝黃色配桃紅輕紗的衣裙並非自己喜歡的顏色,但不得不說,確實更加凸顯了她的容色,白羽當真玲瓏心思。

如夏在鏡前旋轉了一下衣裙,既然夏輝認為她是個貪圖榮華富貴之人,她就如他所願好了。

白羽不只玲瓏心思,還有一雙巧手,細緻靈巧地為她梳好髮髻,正要把最為華貴的那套頭飾待在她頭上,如夏一見那能壓歪她腦袋的貴重頭飾,終於開口道:“簡單點就好。”

白羽應下,換了一套珠玉墜飾。待為如夏佩戴好,不由得讚美道:“姑娘真美。”

如夏道:“衣服好看。”

白羽立刻介面:“人更好看。”

如夏笑了笑,起身站起,道:“我們走吧。”

白羽應是,轉身一個眼色,兩名侍立在旁的奴婢忙將門開啟。

花香吹過,如夏的衣裙隨風輕輕飄蕩起來,兩名女婢看得痴了,這時便聽白羽道:“似姑娘這般人物,放眼整個夏國也難見到。”

這句話並非恭維,只是如夏僅是一笑,一撩裙襬,當先走出門去。原本垂墜的裙襬似一個含苞待放的花蕾,而如夏無意中的一撩,竟讓這花蕾霎時盛開,伴著迎面而來的微風,直看得人目眩神迷。

而未曾察覺這番變化的如夏,身姿挺拔,大步向前,前方等著她的是又一次未知的困境,而她卻已無所畏懼。歷經幾番生死,心智已然成熟許多,就算還有些許小女兒心態,也不會輕易再對困境低頭,就算手中沒有那柄不知名的神兵利刃,她還有一身無人能及的神力與武功,所缺不過是心智不及夏輝。但越是面對強敵,越應鎮定心神不懼不畏,以己之長補己之短,如此方能在逆境中尋到一絲希望。再說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力而為就好,否則想再多也是庸人自擾。想開這許多,如夏心結得結,放下那些包袱,自然而灑脫,配著這身嬌嫩的華麗長裙,還有額際垂落的華麗珍珠,融合著自身原有的英氣和清雅,可謂風采卓絕。白羽等人一時看得竟忘了跟上。

如夏走出房門,此刻已然夕陽西下,如夏仰頭一嘆,女人要是打扮起來,時間真是不夠用的,想起自己先前的風餐露宿不修邊幅,如今用心打扮打扮,倒也新鮮。這時院門口跑進來一個小侍衛,在白羽耳邊低語了幾句,白羽便上前與她道:“殿下請姑娘去華寧殿。”

如夏點了點頭,拖著長長的裙襬出院上了轎攆,坐下時,不小心踩住了過長的裙角。白羽察覺,細心地為她將裙襬安置好,這才命人起轎。如夏看著自己拖地的裙襬,暗道,穿這礙事的衣服邁腿都難更別提逃了,可反念一想,夏輝也必定這麼想,倒坦然了幾分。

華寧殿有多遠,七拐八拐再九拐就到了,如夏對那些能記住路的奴才不由得心生佩服。想起早先白羽介紹菜餚和首飾的樣子,暗道要在這夏宮裡生存,沒個好記性恐怕不行。

下了轎攆,只見殿內燈火輝煌,隱約傳來樂聲,如夏跟著白羽一同向內走,還沒走到門邊,便聽一聲接著一聲的聲音高聲道:“如夏姑娘到……”

這樣的陣勢如夏在凌國早已見過,自然見怪不怪,只是她習慣大踏步走路了,那過於礙事的裙襬又被踩到,剛好一個踉蹌,幸好被白羽扶住,便聽白羽說:“姑娘莫慌。”這是以為她被那太監的聲音嚇到了,如夏也不解釋,對她道了聲謝,站好後,繼續裝模作樣地向內走去,只是這次稍稍提起了幾分裙襬。

華寧殿的殿門足有三個人那麼高,門檻也幾乎過膝,這麼高的門檻真給穿長裙的如夏出了難題,尚未進殿門,如夏便聽裡面有人道:“這如夏姑娘是……”,夏輝道:“本君新納的愛妃。”,如夏毫不在意地已然提著裙襬側身跨過了那誇張的門檻,當先環顧了一圈。殿內一側坐著夏輝,而另一側坐著另一個人。由於距離尚遠,那人又逆著光,如夏一掃之下未能看清。

而此刻,那人已然喝的面紅耳赤,一手摟著美人,一手拿著酒杯,坐在夏輝對面,察覺有人進殿,與夏輝一樣轉頭向她望來……

夕陽漸漸遠去,殿內早已燃起燭火,夜風吹過,溫柔地撩起她的裙襬,行踏之間,上秀的嬌嫩花朵迎風搖曳含苞待放,未曾想卻在這時,忽被她伸手一撩……嬉鬧的大殿瞬間無聲。

是華美,是柔媚,是灑脫,更是英姿颯爽,剛柔並濟,婀娜多姿,相應相和,奇異地在此刻全然融於一體。

夏輝望著如夏的目光竟有幾分迷離起來。

只可惜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如夏突然停下了行進的腳步,只因看清了殿中坐著的另一個人是誰,不由得心中一驚,燕雙行!怎麼會是他!?

而此刻的燕雙行手中的酒杯突然掉在了桌面上,如此失態的舉止令夏輝微微蹙了蹙眉,一個眼色,燕雙行身邊的美人忙扶正酒杯嬌聲喚了聲:“王爺……”一聲沒用,再來:“王爺~~~~”出口的呼喚簡直蘇媚入骨。豈知燕雙行突然推開她站了起來,幾個大步走到如夏面前,用極為複雜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激動顫抖著聲音道:“方白曉!你,你,竟然扮成女人來誘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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