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良哥兒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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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茹母子四人從回春堂裡出來,便又來到了世恩坊的老宅子裡。自從白雪茹的母親王氏去世以後,白雪茹就讓芍藥帶著原來福壽堂的那些兒人搬到了世恩坊來住。

這一行母子四人被芍藥迎進了大門,彼此行了禮坐下之後,白雪茹對芍藥說道:“妹妹,良哥兒如今在太醫院學習,我想以後他有空的時候你也教一教他成藥的製作。慢慢地你也上了些年紀了,如今他們也逐漸的長大了,我想你也該是時候好好地享一享福了。”

芍藥爽朗的一笑道:“那敢情好,到時候我可要好好地沾一沾姐姐的光了。”

白雪茹笑道:“快別說什麼沾光不沾光的話,這些孩子們你只當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了,他們倘若做的又不對的地方你只管教訓。將來等良哥兒能接手了,我就把你接到我那裡去,咱們姐妹在一起以後也好做個伴!”

芍藥遂笑著道:“良哥兒你可聽見了?那姨媽可就盼著你能趕緊的來接手了!”

良哥兒靦腆的一笑道:“姨媽,侄兒愚鈍,以後還要靠您多指教!”

芍藥道:“你這孩子可真會謙虛,我可不相信能在殿試考中榜眼的人會是愚鈍之人。不過你放心,我教你絕對不會藏私,我巴不得早一點教會了你好去和你母親作伴去。”

眾人聽了這話都笑起來,白雪茹道:“好了好了,你也別拿孩子們取笑,你快帶我們去看一看那些製藥工序,我一會兒還要回去呢。”

芍藥知道白雪茹主持中饋很忙,遂笑了笑起身帶大家去參觀。

芍藥一邊走著,一邊和良哥兒細細的解釋著,良哥兒萬般仔細的邊聽邊記著。而哥兒和慧姐兒則跟在後面好奇的東摸一下西摸一下的。

參觀完所有的地方,眾人又坐下喝了一會兒茶說了幾句話,白雪茹便帶著孩子們回了韓府。

良哥兒聽了半天白雪茹的開導,又跟著白雪茹走了一遍藥鋪和成藥的製作作坊,心裡便安定了下來。

自此後他真的就在太醫院多看多聽少說話扮著大智如愚的樣子,而且他依舊手腳勤快,誰的手上忙不過來叫他他都會幫一把,只是他從不在人前討論醫術。

時間過得飛快,良哥兒這些日子也過的極為充實。心結解開之後的良哥兒不僅會積極地幫出診的醫士或者陸大人背藥箱,然後仔細的觀摩他們是怎樣診斷病情;他也會回到家把自己的所見記錄下來,順便還記下自己的分析。

沐休的時候良哥兒就會到世恩坊的老宅子裡去,虛心的和芍藥學習配藥製藥,或者去請教劉大春,學習關於藥品的管理什麼的。

韓禎賢漸漸地發現良哥兒有了不小的變化,他發現良哥兒不僅心態平和了許多,處事也穩當了不少,於是心裡倍感安慰。

轉眼間良哥兒到太醫院學習就滿了一年,在透過考試的時候他讓太醫院所有的人大吃一驚,怎麼考怎麼都通不過。

陸大人覺得很不可思議,初初他還以為良哥兒是心裡太緊張,還親自給他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但是再考良哥兒依然無法透過,這讓陸大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良哥兒也知道大家在背後不斷地議論此事,但是他早已經決定不在太醫院任職了,所以他很恰當的表現了自己的沮喪和頹廢,他甚至向陸大人恰如其分的表達了自己萌生的退意。

韓禎賢此刻便出來表現了一把自己對孩子的溺愛,他特意在第一樓擺了一桌上等的席面感謝陸大人。席間他故作姿態的對陸大人嘆道:“多謝你老兄的幫忙啊,可惜這孩子因為從小書念得比較好就被他母親慣的有些不像話,很有些任性。這一次考試屢試屢不過對他的打擊也比較大,我想雖然他很喜歡學醫,但是他大概是沒有學醫的天分,乾脆還是讓他改行算了吧!”

陸大人勸慰道:“韓大人你也不必這樣著急,我看這孩子平常也是很勤奮努力地。雖然說他這次考試很不如人意,不過也可能是他接觸這些的時日尚淺,再過一年也許就會學有所成了。”

韓禎賢笑了笑道:“你老兄的好意韓某心領了,只是這孩子這些日子一直萎靡不振,以至於學醫之事不管是誰提起他都會不高興,內人看了很是心急,所以想乾脆讓他出門去好好的散散心算了。”

陸大人惋惜的道:“這孩子的心氣怎麼這麼大,說實話他放棄的話真的有些可惜。不過話說回來,出門去外面看看這樣也好,說不定他會在外面開啟了眼界有所成就也難說。”

韓禎賢一臉歉意的道:“只是對不住你老兄了,你看你費心費力的幫我把他弄進太醫院,結果他卻不爭氣,真是愧對你呀!”

陸大人忙道:“唉,你看你太客氣了不是?區區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隨後兩人又互相客套了半天,又相互交流了一下朝堂裡的內部資訊,最後是雙方都酒足飯飽滿意而歸。

韓禎賢回到家,白雪茹忙伺候了他換了衣服,又拿了醒酒湯給他喝,這才問起他和陸大人交涉的結果。

韓禎賢微微一笑道:“結果還用問嗎?我什麼時候辦事不利過?”

白雪茹聞言遂調笑道:“是,您大老爺什麼時候出馬都是一個頂兩。”

韓禎賢眼見的妻子笑顏如花心神不由一晃,又聽妻子這般調笑自己,遂一把伸出大手將人撈在懷裡笑道:“這話說得不錯,我現在就好好的給你演練演練一個頂兩的武藝好不好?”

白雪茹聞言一下子就羞紅了臉,她一邊急忙掙扎著想要起身,一邊羞臊的嗔道:“都一把年紀了還這般沒羞沒臊的,也不怕人笑話!”

韓禎賢此刻那裡容她掙脫,他將人一把抱起就往床邊走去,嘴裡無所謂的笑道:“我和你演練武藝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都老夫老妻了我怕誰笑話!”

白雪茹見丈夫態度堅決,遂放棄了無謂的掙扎,沒過多久,內室裡便響起了一首無比和諧的男女聲二重奏。

過了好一會兒,韓禎賢夫婦洗漱整理乾淨後躺在床上閒話,韓禎賢懶懶的靠在床頭道:“我想讓良哥兒在家裡歇一陣子,然後在去回春堂跟著學習學習再說,你覺得如何?”

白雪茹想了想道:“我覺得您既然說了我們打算讓良哥兒出去散一散心,那就乾脆讓他去看一看彥哥兒再順便遊歷一番豈不更好?這古人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咱們也該適當的讓孩子們出去走一走見一見世面才是。何況良哥兒他們又不是女兒家,也沒必要一直綁在父母身邊不讓動您說是不是?”

韓禎賢細一琢磨認為妻子這話也對,便道:“你說的也有道理,良哥兒本性純良原本也不適合在官場裡打磨,這一次脫身出來索性讓他再好好地出去歷練一番也好,也難說這出去一趟讓他能更快的成熟些。”

白雪茹忙狗腿的給丈夫戴高帽子誇道:“老爺您就是比我這婦道人家想得長遠些,那您除了讓鐵頭跟著良哥兒出去再派些什麼人跟著好呢?”

韓禎賢聽了妻子的話很受用,他伸出大手輕輕地撫過妻子的後背,略一思索便道:“派太多的人跟著也是累贅,我乾脆選兩個功夫又好人也精幹的跟著他出去,左右他是出去遊歷又不是出去辦差,這樣應該是可以的了。”

白雪茹也覺得這樣安排很穩妥,遂又誇獎了韓禎賢一通。於是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便歇下了不提。

哥兒一聽三哥說要去看大哥,馬上就心癢癢的難受。他一路小跑的到了上房,也不等人通報便衝了進去嚷嚷道:“母親,我也要跟著三哥去看一看大哥。”

上房的廳堂裡,一屋子的管事媽媽都在回話,眾人見哥兒貿貿然一下子衝進來忙不迭的都趕緊行禮。

白雪茹見他那著急的樣子不由的嗔怪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冒失,你說我能放心讓你去哪裡?”

慧姐兒正跟在母親身邊學習管家,見自己的弟弟被母親訓了不由得悄悄的在後面做了個鬼臉嘲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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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兒正面對著白雪茹,不敢回應姐姐,遂嘟著嘴道:“母親,兒子也想跟著三哥出去歷練歷練。”

白雪茹揮揮手讓管事媽媽們退了下去,這才和顏悅色的道:“哥兒,你也一天天的長大了,母親希望你以後有什麼想法都得要前後思量清楚了再來和我說,千萬不要像這樣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譬如你想跟你三哥出去的這件事,到時候你父親若是問你想出去的原因,你可想好了怎麼回覆你父親?”

哥兒道:“不就是想出去歷練麼還能有什麼原因。”

白雪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才緩緩的道:“那你父親若是不答應你,你又想用什麼來說服他呢?”

哥兒撓了撓頭想了一會兒道:“兒子不知道怎麼說服父親。”

白雪茹聞言莞爾一笑道:“所以呀,你先下去想好怎麼說通你父親,然後再去和你父親講吧。若是你父親同意了你出門,我自然也不會反對。”

哥兒聽了這話沮喪的低著頭,遂行了禮退了出去。白雪茹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悄悄的搖了搖頭。

誰也不知道哥兒最後是怎麼和韓禎賢講的,總之韓禎賢最後是讓白雪茹把哥兩的行裝都準備了,又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便送走了這兩兄弟出門。

這一切把個慧姐兒眼饞的不得了,直跺腳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兩人邊走邊玩邊體會沿途的風土人情,晃晃悠悠的走了兩個多月才到了彥哥兒所在的懷遠縣。

離家已經一年多的彥哥兒和弟弟們一重逢,只覺得時間過得真是快,這一轉眼不僅自己快當爹了,弟弟們也長高了成熟了。

而良哥兒乍然一見大哥,立刻敏感的體會到了大哥周身氣勢的不同。他覺得大哥身上那種久在官場的氣場雖然沒有父親濃郁,但也有了三分模樣,心裡一時便五味雜陳起來。

良哥兒和哥兒在後堂拜見過了大嫂,於是便回到安排給自己的屋子洗漱了一番,隨後彥哥兒便命人上了一桌席面給他們接風洗塵。

席間酒過三巡話說了半筐,彥哥兒唯一讓良哥兒感到慶幸的是,兄弟間的感情還好沒變。

哥兒人小又還沒有進入社會,便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觸,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兄弟重逢的喜悅裡,像個小話嘮一樣把家裡這一年發生的事情都詳詳細細的和大哥說了一遍。

在懷遠縣住了一個月,良哥兒便帶著哥兒告辭了大哥大嫂繼續往南遊歷。他們從江南繞了一個大大的圈,在將近年關的時候才回到京城。

良哥兒不再的這些日子裡,白雪茹帶著慧姐兒拜訪了好多交情好人品好的人家,左挑右選的給良哥兒定下了一門親事。

白雪茹考慮到良哥兒太善良,怕他將來的妻子如果太強悍那麼良哥兒便很容易受氣,所以給他選得妻子也是溫溫柔柔和善大方的翰林院侍講學士溫大人的嫡次女。

而良哥兒帶著弟弟經過將近半年的遊歷,真正是將人情世故好好地體會了一番。從前在太醫院他看到了太多人性黑暗的一面,不免在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而在民間,他反倒體會到了一種別樣的溫暖和善良,這又給他從另一面好好地上了一課。

事實上良哥兒後來果然如韓禎賢所期望的那樣,這一番遠行確確實實讓他迅速的成熟了起來。

在外面的日子他不僅會在生活上處處照顧弟弟,也會在出行和休息的細節上不讓弟弟任性妄為。就是對僕從跟班,良哥兒也能漸漸地控制把握好度,這讓韓禎賢派給他的兩個隨從體會很深刻。

所以當良哥兒從外面遊歷回來,韓禎賢夫婦看著長壯實了的兒子自然是很快的就感覺到了他們的變化,兩人不由得都不約而同的大感欣慰。

韓家忙忙叨叨的過了年,過完年沒多久良哥兒就奉父母之命完了婚。

良哥兒早就從日常的點點滴滴感覺得到了父母為自己付出的心血和關愛,尤其是他婚後接手了白雪茹的成藥生意之後更是感觸良多。

良哥兒原本就不是一個很善於表達自己的人,於是他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上做的格外的用心,力求想做到完美以此來報答父母。

而良哥兒的妻子溫氏,自然也從丈夫的嘴裡知道了公公婆婆是一個怎樣的人,加上隨後的日常生活裡白雪茹又對她關愛有加,於是她在心裡暗自慶幸自己能嫁到這樣和諧的家裡來的同時,更是將她的感激之情隨即化作了行動表現了出來。

溫氏於是在日常生活裡下了很多的功夫,她上孝敬公婆,下關愛小叔子和小姑子,對自己的丈夫那就更是體貼入微,她完完全全的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賢妻良母的典範,讓白雪茹逢人就對她稱讚不已。

沒過多少年,當哥兒也長大成人的時候,良哥兒已經將生意做到了京城之外。

又過了一些年,當白雪茹和韓禎賢的兒孫都環繞膝下的時候,良哥兒所製作的成藥已經是名揚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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