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良哥兒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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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因為良哥兒情緒的不穩定喝多了酒回來,讓白雪茹擔足了心。

此後她不但吩咐鐵頭要好好地跟著良哥兒,也吩咐阿珠但凡良哥兒有什麼異動一定要來告知,更讓半夏吩咐廚房做了一些相應的藥膳給良哥兒溫和的調理著身體。

出乎白雪茹意料的是,良哥兒接下來除了情緒依舊不高以外並沒有別的太大變化。他每天按時去太醫院報到學習,回來便溫書或者和旭哥兒說說話,就是來向父母請安也規規矩矩的,這讓白雪茹完全搞不清他在想什麼了。

這一日良哥兒沐休在家,白雪茹特意將他叫到身邊來關懷了一番。

白雪茹讓人將時下最新鮮的水果洗了一些拿上來,又吩咐拿了些剛做的良哥兒最愛吃的點心來,然後才慢悠悠的問起良哥兒來:“不知你這些日子在太醫院待得可習慣些了?”

良哥兒捧著熱茶喝了一口恭順的道:“多謝母親記掛,兒子如今已經習慣了。”

白雪茹看了他一眼道:“那這些日子你都學會了些什麼可否說來讓我聽聽?”

良哥兒以為白雪茹要考校自己功課,遂老老實實的講了一通自己的所學,講著講著他不知不覺間便有些眉飛色舞起來。

白雪茹靜靜的看著他,從他的話裡話外完全可以聽出來他是如何喜歡習醫,於是她不由得沉思起來。

良哥兒講了一大通,他講完了好一會兒還見白雪茹靜靜的望著自己,不由有些奇怪。

於是他便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白雪茹聽了立刻回過神來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看你一說起這些來便精神的很,不由得就走了神,你不會怪我吧?”

良哥兒靦腆的一笑道:“母親為了兒子操了多少心兒子自然知道,兒子怎麼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怪您呢?”

白雪茹笑了笑決定將話題引到正題上來。於是道:“前些日子我聽說你父親說你已經跟著陸大人去給人診脈了,不知道現在你在實踐上可有進展?”

良哥兒一聽這話心裡便是一沉,他有些悶悶的道:“回母親的話,兒子只跟著陸大人去診過一次脈。”

白雪茹見他情緒立刻有些低落,便斟酌了一下措辭道:“你如此悶悶不樂是不是診脈的時候出了什麼事?”

良哥兒猶豫了一下,便將當時的情形又說了一遍,末了他有些傷感的道:“兒子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行醫的辛辛苦苦的救人性命,可是有些人卻揮一揮手說一句話就可以殺人無數。”

白雪茹見他肯將心裡話說出來心裡便松了一些,遂開口按照自己早就想好的思路勸道:“孩子,你想想有些人生來就是錦衣玉食穿金戴銀,有些人生來卻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是因為人各有命。

你再看那些窮人們他們為了生計苦苦奔波,也許就為了吃穿二字就丟了性命,而你回頭看看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外人眼裡我們看起來風風光光,可是誰又知道你父親每日裡在朝堂之上也是如履薄冰,從不敢行差踏錯半步,深恐一個不對就禍及全家,說到底這業還是各人有各人的命罷了。”

良哥兒聽了這話覺得不完全是這樣,可是他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去反駁,於是嘴張了張卻發不出一個字,遂放棄的嘆了一口氣。

白雪茹見狀又道:“你心裡是不是覺得不服?那好吧,你換個位置再想一想:你覺得皇上高高在上,揮揮手就可以砍人的腦袋看似權利大無邊,可是你可知道皇上在你看不見的時候也在擔心恐懼,他時時刻刻都在害怕被別人奪了寶座要了性命,而且縱觀歷史這些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你說是不是?

而我如今說句大不敬的話,那些被篡了權的皇上何嘗又不是他的命該如此!當動亂來臨他的性命不保的時候,喪命的又何止是他一人,那說到底那也是他們大家命該如此!

所以說,我們各自找到各自的位置,然後盡好各自的本分就好,其餘的那都是我們各自的命數,你說是不是?”

良哥兒被白雪茹繞的有些暈,他低著頭默默的沉思了半天,這才沮喪地道:“母親您說的都對都有道理,可是我們只有認命的份嗎?”

白雪茹笑了笑道:“也不竟然。譬如你吧,你可以自己學好醫術救治很多可以救治的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說起來你不是在冥冥之中也改變了別人的命運嗎?

太醫院,那可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其中不泛有真才實學之人。你在哪裡只要用心的多聽多看少說話,一定會學到很多你在外面學不到的東西,仔細說來太醫院說不定也會改變你的命運。而你也只有學好了本事才可以有資格不認命不是嗎?

話又說回來,我知道你不太願意在太醫院任職,但是你可以先在哪裡學好了本事再出來也行呀。”

良哥兒覺得白雪茹說得字字在理,又聽說自己以後可以不用待在太醫院裡,頓時高興了起來,他兩眼放著光看著白雪茹道:“母親您說我將來可以不用留在太醫院此話可當真?”

白雪茹微微一笑道:“我何時騙過你?”

良哥兒想了想道:“但是父親一定不會答應的。”

白雪茹道:“你父親並不是迂腐之人,為什麼就不會答應?關鍵是你要學到本領了才好和你父親說,你說對吧?”

良哥兒聽了這話半信半疑的道:“可是我是透過父親的關係進去的,到時候難不成又透過關係出來嗎?”

白雪茹道:“你這孩子還真是實誠!你現在的身份是學徒不是嗎?那麼一年以後你要透過考試了才可以正式入職,可是你若是考不過呢?那你父親只要找個藉口說你只是有此愛好並無此天分,還是回家改行好了,這個就只要和陸大人說一說就行了,不是什麼麻煩事。”

良哥兒一聽立刻有些心動的道:“對呀!我平常裡勤快一點多看看多學學那是沒問題的,只要我不多說話,誰也不知道我學的究竟如何,到時候考不過請陸大人把我退回來就是了!”

白雪茹說到這裡便正色道:“不過良哥兒,你以後千萬要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實在民間良醫也有很多。你既然立志要走這一條路,我和你父親也不會阻攔你,但是你一定要堅持到底虛懷若谷的把東西學紮實了,萬萬不可混一個虛名到時候害人害己。”

良哥兒也連忙嚴肅的回道:“母親您請放心,您的話兒子都記下了!”

白雪茹見他心裡的疙瘩解開了,很是欣慰。她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便讓葛根去叫了哥兒和慧姐兒來母子四人一起吃了午飯。

午飯過後,白雪茹見良哥兒已經眉眼舒展了,遂按照原來的計劃對良哥兒道:“下午我想帶你去回春堂看一看,我那些成藥我想你也是時候學習學習了。”

良哥兒一聽這話心裡很是吃驚,他知道那些成藥是白雪茹的私產,按理說這些都是保密的方子,輕易不會傳給別人。可是說實話他也心裡癢癢的,既然學了醫不好奇這些東西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又不敢相信白雪茹會將來這些傳給自己,於是他沒有吭聲。

白雪茹見他不說話便有些納悶的道:“怎麼,你不想學這些成藥的製作嗎?”

良哥兒尷尬的道:“不是的母親,兒子想這些都是保密的東西,不知道該不該去學。”

哥兒此時在拍了良哥兒的後背一下插話道:“三哥你扭捏的真像一個姑娘家似的,咱們家除了你喜歡擺弄這些再沒人願意弄,你不學還讓母親以後交給誰?”

白雪茹笑道:“是呀,哥兒說的真是我要說的。以後呀這成藥的生意我就交給你了,你可要用心的學被辜負了我的期望,將來我還指著你發揚光大它呢!”

良哥兒聽了這話激動的道:“母親您這樣信任兒子,兒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白雪茹遂讓玉梅去備車,一邊的哥兒和慧姐兒一聽母親要出門也嚷嚷著要跟著去看熱鬧。白雪茹想著平日裡大家都拘束在家裡,便答應了他們。

於是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這母子四人帶著丫鬟僕從們便出了韓府的大門。

良哥兒和哥兒騎著馬,白雪茹母女二人帶著半夏坐著車,一行人便來到了回春堂的總店。

劉大春早幾日就得知自家主子今日要來,早早的就知會了如今回春堂的當家白明武,於是韓府這一行人才在回春堂門口停下來,兩人便親自迎接了出來。

良哥兒先下馬幾步走到車邊扶了白雪茹下來,半夏則攙扶著慧姐兒下了車。

白明武趕緊上前幾步行了禮喊了一聲:“姑母。”劉大春也緊跟其後給各位主子行了禮。良哥兒和哥兒、慧姐兒則向白明武這個表哥行了禮。

為了避免這一大堆人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白明武便將他們讓到了後院早就收拾好的廂房裡。

大家寒暄了幾句,白雪茹便讓劉大春帶著良哥兒和哥兒道大廳裡面轉轉,自己則和白明武聊起了家常。

自打白雪茹的母親王氏前幾年過世後,他們這一輩就是白家的輩分最長的了。但是他們這一輩除了白雪茹和三哥白立輝還健在,便再也無人在世,白雪茹一想起這些就覺得人生太無常,不免有些唏噓。

白明武接手了家裡的回春堂以後,常常得到白雪茹夫婦的關照,自然也就走動的比較勤,兩人說話便沒有太多的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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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寒暄過後白明武問道:“姑母,我聽說良哥兒如今在太醫院學習,不知道他學習的如何了?”

白雪茹笑道:“這才去了幾天,那裡就看得出學的怎樣?”

白明武沉吟了片刻道:“那麼姑母以後這成藥是準備傳給良哥兒了嗎?”

白雪茹看了看他道:“只要他學的好那就自然是傳給他的。”

白明武父子多年來一直想把這個生意弄到自己手裡,奈何白雪茹在韓府的地位越來越穩固不可動搖,便一直不敢動手。如今這讓人眼饞的生意眼看著又要落入與白家血緣毫不相干的人手裡,不免讓白明武有些氣悶,於是便低著頭喝茶不再說話。

可是他回頭想了一想韓家如今的權勢地位,也只好認命作罷,說不得將來自己家還要依靠這韓家這棵大樹,所以他心裡雖然有些不痛快,也不敢在臉上帶出來,於是便放下茶碗道:“姑母您稍作片刻,我去看一看前面的表弟他們。”

白雪茹對自家這個侄子的那點小心思很清楚,她不動聲色的笑道:“你只管去忙你的,不必管我,我在坐一會兒便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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