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禍水罪名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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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大半年沒見了,兩人都變了。

蕭貴妃變得犀利了,這一點,芳華感覺得到。而芳華變得小心翼翼,處處提醒自己多張個心眼,芳華多看了兩眼蕭貴妃,實在是看不出她那裡有絲毫的病容,倒是精神得很。芳華想或許是上了妝的緣故,不讓一個人病了那麼久,怎麼還能精神奕奕的?她向蕭貴妃福了一福,說:“妾身見過貴妃娘娘。”

蕭貴妃一身鮮豔的錦裙,長而曳地的大袖衫,高聳的髮髻上插了一朵粉色的牡丹,國色天香,哪裡有十一皇子被廢的頹氣?她抿了抿唇,說:“王妃,多禮了。”

芳華微笑一下,並沒多說什麼。

“大半年不見,王妃似乎更勝從前了。”蕭貴妃面上掛著笑意,可讓芳華倍覺涼意。“都說後宮美女如雲,可看多了,還得數宮牆外的最是嬌豔,就像王妃,香氣都闖到宮裡來了。”

芳華謙謙一笑,心知她這是諷刺自己,說:“娘娘說笑了。六宮粉黛天下絕,最嬌豔的就要數娘娘。”蕭貴妃眉眼挑了一挑,她用護甲輕輕地撓了撓耳後:“王妃你這話,本宮是受之有愧的。要是本宮再年輕幾歲,聽了這話,準喜歡。可現在,縱使是天上的神仙來跟本宮說,聽了也是索然。”

芳華只得笑了一下。蕭貴妃在她前頭,她只得跟在蕭貴妃身後,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走得極其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踩到了蕭貴妃垂地的大袖衫。

等兩人雙雙出現在宴席間,不少人吃了一驚。不知道是看到蕭貴妃吃驚還是見到兩人在一起而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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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貴妃隆重地向趙子徹行了一個禮:“皇上萬福金安。”沉悶了一個晚上的趙子徹見到了愛妃,立刻龍顏大悅,一面開金口,一面向她招手:“愛妃,來,坐朕這裡。”蕭貴妃嫣然一笑,婀娜多姿得走到他身邊,跟他擠到一張龍椅去了。

寵妃就是寵妃,哪怕是兒子被廢了,絲毫動搖不了她第一寵妃的地位。這份寵愛,叫不少的嬪妃眼紅,只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沒敢說出來。

芳華坐回自己的位置,趙灼然向投以目光,問一下蕭貴妃有沒有對她怎麼樣。芳華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沒。”

趙子徹把自己那一杯酒遞給了蕭貴妃,而自己則叫四寶再斟一杯酒。歌舞輪番上,甚至連胡舞都派上場。這一邊,芳華跟趙灼然一面看,一面低聲笑笑說說,那一頭蕭貴妃不時發出低低淺淺的笑聲,不知道在跟皇帝說了什麼,皇帝則不是咳嗽兩聲。趙灼然跟趙子徹不愧是兄妹,連這一方面,如出一轍,讓整個宴席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這兩對。

不一會兒,月亮從一大片雲中鑽了出來,撒在御花園中,讓宴席透了一層明亮。王昭儀站了起來,柔聲對皇帝說:“月色正好,皇上,不如讓在場的才子以月色為題,作兩首好詩好詞,讓大家盡一下興。”

芳華看了一下趙灼然,心想不會扯上趙灼然。吟詩作對這些文人的東西,趙灼然向來不太擅長。趙子徹想了一下,說:“這個主意不錯。那誰願意先來。”榮妃笑說:“柏王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請她先來。要是王妃不樂意,那就齊悅王來代勞唄!你們小兩口是一對鶼鰈,誰來都一樣。”芳華心裡惱榮妃把趙灼然拉下來,可表面還是笑了一下,沒說話。

趙灼然笑說:“榮妃娘娘,你可別拿我這個武夫來打趣,打仗我還行,吟詩作對,還是皇子們有一手。”李皇后在一旁幫腔:“諸位皇子中,就數九皇子的功課最好,連謝太傅對他都讚不絕口,不如就先讓九皇子來。要是九皇子不想的話,咱們還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還有十一皇子呢。”

成妃說:“早就聽說九皇子功課了得,連太後親自問課呢,妾身是聽得多了,還未嘗親耳聽過九皇子吟詩作對呢!”又對皇帝說:“皇上,你真該讓九皇子開口吟詩作對,好讓柔儀學學她九哥的,日後也能當個才女。”榮妃說:“弘賢的才學,哪裡記得上臨江王?要先來,也得才高八斗的臨江王先來才是,給大家開一個好頭!”

芳華看了一下臨江王,對榮妃的話沒什麼大的牴觸,還是笑眯眯的。

皇帝“嗯”了一聲,說:“朕的這麼多兄弟中,的確數臨江王你的才學最好,那你就先來吧。”臨江王推卻:“臣已經多年不曾吟詩作對了,現在一下子哪來的才高八斗?”榮妃一再邀臨江王,的的確確多年有如此悠閒日子的臨江王再三推搪。終於,連玳見不得榮妃欺負她爹,就自告奮勇。

李皇后看了一下她,笑了一下,這個笑意讓芳華捕捉到了。她看向弱質纖纖的連玳,渾身的不自在,兩隻小手有點不安地□□手帕。而坐在連玳身邊的羅錦,也是一副緊張樣子。芳華站起來,笑說:“榮妃娘娘,連玳郡主算是初來乍到,對京城的文人做詩詞的風格不太熟悉,不如讓妾身獻醜吧。”榮妃說:“王妃的好才華,整個京城的人都曉得。聽人說,連玳郡主也是才貌雙絕的,何不藉此機會讓大家見識一下呢?”

李皇后微微一笑,說:“既然榮妃妹妹這般渴望想見識,王妃你就坐下來,讓連玳為大家作詩詞的。連玳,還不快快為榮妃娘娘獻醜?”

芳華坐了下來,與趙灼然對視了一眼。連玳吟:“四張機,長河曉星升又沉,月宮清冷嫦娥悔。秋去春來,已是千年,夢迴夏太康。”

芳華愣了一下,然後抿了抿了唇。眾人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恢復下剛才的熱鬧。不是連玳的詞不好,只是中秋佳節這等好日子,不應該弄得這般傷感。連玳坐了下來,羅錦松了一口氣。連玳衝著芳華笑了一下,表示她還好。

連玳起了個頭,皇子也跟著蠢蠢欲動,好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番,可誰也不敢先來。終於,在眾人的慫恿下,坐在榮妃身邊的九皇子不得不站了起來,為大夥做了一首詩。九皇子的詩中規中矩,說不上有多出眾。有了九皇子打頭陣,其他皇子誰也不怕墊底了,畢竟還有一個一向不愛詩詞的十一皇子。

芳華豎起耳朵,一一聽了。叫她驚訝的是,二皇子作的詩最好,白而不俗,而不是一味的講究平仄,求華麗。二皇子坐下來的時候,二皇子的生母穎妃笑了一下,顯得很是欣慰。

皇帝咳嗽了一陣子,擺了擺手,說自己先回去了。蕭貴妃陪駕左右,走過芳華身邊時,她不由得多瞧了兩眼芳華。趙子徹也看了一下芳華,只是沒蕭貴妃那麼明顯,匆匆一瞥。

皇帝一走,整個場面就由李皇后來做主了。在皇帝跟前,所有的皇子拘謹得很,皇帝一走,放開來了,舞刀弄槍,奏琴吹簫,連胡人那種不入流的摔跤都讓六皇子搬了出來。李皇后拿出正宮娘娘的氣度,讓在場左右的妃嬪有機會說上一兩句話,而不是跟人偶坐在那裡賠笑臉。

月至中天時,起了好幾陣風。李皇后甩了甩手,說也晚了,大家就散去吧。散了之後,芳華跟趙灼然還留在御花園。走過石子路時,趙灼然見牡丹開得正盛,就摘了一朵插在芳華的靈蛇髻上。

趙灼然摘的那一朵牡丹是這些牡丹盆栽中最大最豔的,插在髮髻上,芳華覺得顯得太大了,說:“這朵是不是大了點?”趙灼然盯著芳華看了好一陣子,芳華的臉讓這牡丹襯得格外的小小巧巧,膚色更顯白皙。芳華還跟當初嫁給她時一個樣,現在越發有味道了,舉止投足之間多了一份嫵媚。她“嗨”了一聲,說:“沒人會比你戴得更好看了,相信我。”芳華眼角往上一斜,只瞟到牡丹的花瓣一角:“是麼?對了,差一點忘了給你說一件事。”

趙灼然問:“什麼事?”芳華說:“你作的孽。”趙灼然皺起眉頭:“我做的孽?”芳華說:“你一心一意撮合了羅錦跟連玳,可現在羅錦對連玳不溫不火的,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趙灼然“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事。”芳華好奇地問:“連玳也跟你說過麼?”趙灼然搖了搖頭:“不是,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跑來跟我說這些事,是二哥說的,他說羅錦對誰都好,對連玳更是好的沒話說,但就是這人不太起勁,讓連玳一味的鑽心。”芳華問:“那你跟羅錦說過沒?”趙灼然攤了攤手,很無奈的樣子,說:“我拐彎抹角跟他說了一下,他聽不聽得懂,這我可不擔保了。不過,羅錦的性子得要慢火燉才能熱起來的,這才成親,你叫他一下子就對連玳熱乎,讓兩人如漆似膠的,這不太容易。再說了,連玳這丫頭聰明伶俐著,你還怕她還不能將羅錦收服了麼?羅錦連春兒這種丫頭都看得上眼,連玳——”芳華瞥了一眼她,嘟囔:“什麼叫‘春兒這種丫頭’?人家現在好歹是閼氏。”俗話說,有什麼樣的小姐就有什麼樣的丫頭……

趙灼然立刻改口:“丫頭中嘛,春兒算是聰明可人的。你想想,她怎麼能跟連玳比?羅錦怎麼不喜歡?”芳華很無所謂地說:“這我可不知道了,反正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趙灼然笑了一下,說:“別擔心他們小兩口,走吧。”芳華“嗯”了一聲,走了幾步,她又說:“老夫少妻的,羅錦怎麼不解風情,他該多疼疼連玳才是。”趙灼然:“……”

兩人走過假山,莫讓從裡面竄出一個人來,嚇了芳華一跳。趙灼然差一點沒給他一腳,定睛一看時,才發現是詹福壽。

詹福壽的臉堆起了笑意,行禮說:“奴才見過齊悅王和柏王妃。”芳華舒了一口氣,說:“詹公公,這麼晚了,怎麼不留在長央宮好好地伺候皇后娘娘?”詹公公訕笑一下,方說:“伺候皇后娘娘哪裡用得上奴才這等下作東西,奴才就是看閒得慌,便到處走走。”趙灼然說:“這可巧了,公公怎麼會走到這裡?就不怕沒人看見麼?”

詹公公賠笑說:“這黑不隆冬的,誰會這麼長眼留意一個小小的奴才?”趙灼然笑道:“公公摸黑還能來到這,眼裡不錯。既然是這樣子,不如替本王提一下燈籠,陪本王跟王妃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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