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064章 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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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劉據眼中罕見的狠厲之色,霍光不勝唏噓,認識太子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他如此痛恨一個人。沉默片刻,霍光伸手握住劉據的手,沉聲道:“殿下放心,他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在霍光看來,不是每一個他們曾經的敵人都需要提前趕盡殺絕,因為他們中的某些人,目前還沒有展現出對他們不利的一面,驟然對人下狠手,落在皇帝的眼裡,反而容易造成誤會。

就像之前李家的覆滅,劉據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插手,純粹是他們自己作的。硬要說有什麼關係的話,大約就是霍去病的存在阻礙了李廣利的上升空間,使得皇帝誅滅李家的時候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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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或者說是不幸的是,這輩子的李廣利提前完蛋了,而劉屈佑置徽業獎鸕暮鮮實拇笸齲嶽俠鮮凳滴言誒霞遙卜值刈鱟乓桓銎脹u淖謔易擁埽昧蹙菹攵運率侄頰也壞膠鮮實睦磧傘

畢竟,中山靖王雖然是一個喜好酒色的無能之輩,可作為今上的兄長,他這樣的表現無疑是合格的,劉屈郵撬話俁喔齠又瀉斂黃鷓鄣囊桓觶蹙菟祭聰餚ィ倉荒芰餱潘蘸笤偎閼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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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孟,其實我心裡明白,只要父皇有心,就算我們今日解決了江充,日後也許還會有趙充、李充的出現,可是……”劉據略微頓了頓,片刻方道:“不除了他,我心裡實在不痛快。”

霍光瞭然地笑笑,把劉據的手握得更緊了些,輕笑道:“既然殿下不痛快,區區一個江充,滅了就是,只是這一回,殿下沒機會手刃他了。”他記得清楚,當年是劉據親手砍了江充的腦袋。

劉據也不掙扎,任由霍光握著他的手,只撇頭看他一眼,挑眉道:“我就不想再看到那個小人,更別說親手提劍殺了他,簡直是髒了我的劍,你叫人替我料理了他就行,要收拾地乾淨些。”

“那是自然。”霍光盯上江充可不是一日兩日了,起初他寄望於趙太子丹,希望他下手乾脆些,這樣太子就可以完全不插手此事,誰知江充運氣好,竟然叫他逃脫了,一路往長安而來。

霍光不可能讓江充真的逃到長安來,再到皇帝面前告上趙太子丹一狀,哪怕他是真的有罪,便在江充離開趙國的時候就讓人盯上他了,並且找個合適的機會,以趙太子丹的名義幹掉他。

見霍光說得篤定,劉據好奇地問了句:“子孟,你哪裡來的人手?”

“哪是我的人手,分明是劉丹暗下毒手。”放著這麼好的嫁禍物件不用,豈不浪費。

劉據無語失笑,良久方道:“我們下一個要等的,或許就是鉤弋夫人了。”想起那道所謂的“堯母門”,劉據心裡特別不爽,趙鉤弋的兒子是“堯”,那他這個皇太子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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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聽劉據提起鉤弋夫人,霍光有些愣神,就某種程度而言,她算是那場潑天禍事的受益者,因為所有直接和間接參與巫蠱之禍的人都在後來被皇帝清算了,可她的兒子,終究是登上了皇位。

“也有可能,她根本就沒有進宮的機會。”有望氣者言此有奇女,還會有那個望氣者嗎?

霍光的預言是正確的,不過數日他們就收到了江充的死訊,可從太初三年起,內憂外患皆無故而愛上了巡遊天下卻把朝堂之事託付給太子的皇帝帶回宮的民間美女裡,始終沒有河間趙氏。

太初四年,天漢四年,太始四年,元封五年之後的年號再也沒有五年。

時間不經意地走到了徵和元年,劉據最小的弟弟還是已經就藩的昌邑王劉m。

此時,劉據在意的早已不是還會不會有人給他添個弟弟,而是兒媳婦的人選問題。

“去病哥哥,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麼?”

霍去病搖頭不語,劉據默然敗退。

“子孟,你不會也要拒絕我吧?”

霍光點頭,劉據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他說道:“是的,我拒絕。”

霍家的女孩子不需要進宮,這是霍去病與霍光早就商量好的。當然,太子對這件事說不上是執著,他就是有點怨念,明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事,為何除了他,沒一個人有興趣。

最終,劉據在婚事上給了兒子自由,他愛娶誰就是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正如劉據早就預料到的那樣,他最大的對手從來就不是江充、李廣利等人,而是他的父皇隨著年歲的增長身體的衰弱不可避免地對自己的繼承人產生的猜忌心理,那是帝王的本能。

所以他重新信任起了方士,希望藉助鬼神之力能延續自己的壽命。

面對皇帝種種和他年輕時候的英明神武比起來大相徑庭的舉動,劉據的表現很平靜。他從來不會勸阻皇帝,因為過往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的皇帝是聽不進去任何相反的意見的。

當然,劉據也不會對此推波助瀾,只是圍繞在皇帝身邊的那些方士,他多少是摸過底的。劉據無需也不能拉攏皇帝身邊的人,無論他的出發點是什麼,被皇帝解讀出來都只會是另外的意思。

他需要的,不過是讓那些人不要站到自己的對立面,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徵和二年,皇曾孫出世。劉據其實是見過這個孩子的,可聽霍光說,他在未來會是一代明君,不免就多了幾分好奇,可尚未滿月的小嬰兒哪裡知道那些,他開心了就笑,不開心就哭。

劉據踱著步子繞了一圈,最後嘆氣道:“沒看出來有什麼特殊的。”

霍光對劉據的舉動早就無語了,至此方道:“便是有,和原來也是不同的。”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劉據這些年一直活得小心翼翼,他似乎總在擔心,皇帝會對他的表現不滿意。可在霍光看來,皇帝對太子那是滿意地不能再滿意了,就差沒有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他偶爾甚至會想,皇帝當年的那些縱容,也許是對太子的某種考驗,只是太多人的插足和太多的意外,讓那場考驗最終失控了,而太子的應對方式,恰恰又是最激烈和最無可挽回的一種。

太子從來不是笨蛋,他只是不習慣應對陰謀才會在當年被人暗算,可經歷過巫蠱之禍的劉據哪裡還會犯同樣的錯誤,他知道皇帝想看到的是怎樣的太子,也不會再給有心人有機可趁的機會。

“此話怎講?”劉據愣了愣,似是有些不明白霍光的語意。

霍光挑眉,反問道:“難道殿下以為,皇曾孫還會在民間長大?”

劉據失笑,搖頭道:“怎麼可能?子孟,你別鬧了。”要是重活一回都避免不了當初的結局,他豈不是白活了,他頓了頓又道:“病已的滿月禮要好好辦,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了。”

當日,公孫家族滅,陽石公主、諸邑公主和衛伉皆坐巫蠱誅,東宮風雨飄搖,哪有人有心思在乎一個庶出的皇曾孫的滿月,如今巫蠱之禍消弭於無形,劉據自然願意給長孫補回來。

時光緩緩向前流淌,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只有一件事,超出了劉據與霍光的預計。

原本,皇帝是在後元二年駕崩的,劉據第一次從霍光口中聽到這個訊息時,一個人沉默了很久。他沒辦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不是期待,更不是憧憬,而是害怕,以及深深的寒意。

徵和四年六月,皇帝病重,太子監國。初時,劉據並不是太擔心,因為根據霍光的說法,父皇的壽數起碼還有兩年,不過霍光也說了,原來的這個時候,皇帝是沒有這場病的。

不想太醫們竟對皇帝的病束手無策,就是秋無意,也有意無意地暗示過了,早做準備。

然後劉據就懵了,為什麼和霍光說的不一樣。霍光默然頷首,不知該如何作答。

七月,皇帝崩於建章宮,入殯未央宮前殿。

歷經兩世,劉據終於登上了原本就屬於他的皇位,可他發現自己的心情,並無太多的激動。

新帝登基,有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帝陵的選址和修建。看過草圖以後,劉據在最近的位置圈了兩塊地,然後把圖扔給了霍光,問他有何意見。

霍光有些茫然,問是給誰的,是不是他與兄長,他的語氣有些莫名的悵然。

劉據抬首看他,笑道:“更近的那塊是你的。”以為他不知道他在介意什麼嗎。

霍光重新看了遍圖,疑惑道:“哪塊更近?”不是他眼神不好,是真的看不出來。

“你挑中哪塊,哪塊就比另一塊近十步。”劉據笑眯眯地回道。

十步!霍光又驚又喜,恍然間有種功德圓滿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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