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063章 命運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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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霍去病從朔方歸來,霍光很是忐忑了些時日,畢竟兄長再三告誡過他,不得對太子有非分之想,可一向對兄長的話言聽計從的他卻沒有聽從,而是始終和太子保持著比君臣更親密的關係。

霍光熟知兄長的脾氣,也做好了再被他痛斥一頓的心理準備,不料霍去病回京後對此事只字未提。幸運逃過一劫的霍光並不敢掉以輕心,他總覺得兄長不是放過他了,而是暫時不想和他算賬。

見霍光為此惶恐不安,劉據嘗試過安慰他,說是去病哥哥既然沒有再提起,顯然就是不在意了。誰知霍光思來想去,愣是不信劉據的話,他執著地認定,霍去病的態度不可能突然來個大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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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慰無效,劉據無奈地搖搖頭,他覺得霍光是鑽進牛角尖去了,霍去病什麼也不說,明擺著就是預設他們的往來了,他還想要什麼,難道還要去病哥哥親口對他們說聲恭喜,想也是不可能的。

霍去病一直不表態,霍光就一直琢磨他的心思,自己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夠讓兄長滿意了。直到後來,霍寄芮w嘔羥嗑詮誥罡醬β掖芰耍艄獠嘔腥淮笪潁擁蹦甑牟虜饈嵌緣摹

儘管想通了這一層,可霍光在與霍去病的交流中除非是說起政事,否則絕少會提到太子,因為他只要說了,兄長看待他的目光就會多出幾分打量的意味,彷彿他的存在就是對太子的不利似的。

“是子孟告訴去病哥哥我在這裡的?”劉據能夠想象得到,霍光肯定猶豫了很久。

霍去病輕輕哼了聲,算是預設了劉據的話。從小到大,他和太子是舅舅最疼愛的孩子,就是無憂無慮兄妹幾個,從舅舅那裡得到的關心也不會比他們更多,有些話也只能由他來對太子說。

“阿光不放心,央我進宮看看,可我似乎覺得,據兒你並不需要……”被人安慰。霍去病看得出來,劉據雖然傷心,卻並未因此慌亂失措,他清明的眼神告訴他,他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誰說不需要?”劉據轉過頭,直直看著霍去病,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低下頭去。

霍去病伸手一攬,劉據失神地跌入他懷裡:“只要你還需要,我一直都會在的。”

劉據咬了咬唇,堅持不肯抬頭,他不想承認自己的眼眶有點溼潤。

元封六年,李夫人病逝,這與劉據記憶中的時間點是一致的。

李夫人死前,皇帝去探望她,她蒙著被子,死活不讓皇帝看她的臉,有人問她原因,李夫人回道:“所以不欲見帝者,乃欲以深託兄弟也。我以容貌之好,得從微賤愛幸於上。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上所以攣攣顧念我者,乃以平生容貌也。今見我毀壞,顏色非故,必畏惡吐棄我,意尚肯復追思閔錄其兄弟哉!”

李夫人為了她的家族可謂是殫精竭慮,可惜她的弟弟李季太不爭氣,在她去世不到一年就因奸亂後宮所連坐,李延年和李廣利受他牽連,也被滅族。

李家徹底完了,可由於皇帝對汗血寶馬的渴求,發生在太初年間的大宛之戰註定是無可避免的。劉據至今都記得,為了遠征大宛一事,他和皇帝起過多少衝突,每每以不歡而散收場。

“去病哥哥,這一仗是非打不可嗎?”單論實力,大宛遠不是大漢的對手,可長達萬里的距離對漢軍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當初李廣利兩徵大宛,傷亡的漢軍人數超過十萬。

霍去病默然頷首,見劉據皺眉,面露不解之意,為他解釋道:“陛下征伐大宛,不僅是為了汗血寶馬,也是為了震懾西域諸國,匈奴人休養生息了十幾年,又開始不安分了。”

劉據聞言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太初二年之後漢匈重燃戰火的事,可眼下匈奴人還沒什麼動靜,霍去病就能判斷他們未來的動向了,真是讓他不能不佩服。

見劉據面有憂色,霍去病淡然道:“大宛實力有限,雖然距離遠了些,可只要戰前準備做得充分,拿下倒也不難。”若不是劉據沒興趣,他現在就能把具體的作戰計劃分析給他聽。

“你要親自去嗎?”霍去病的語氣太過輕描淡寫,劉據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霍去病搖頭,目光停留在地圖上匈奴人可能會出沒的地點:“如果不出意外,出征大宛一役,陛下會派破奴,我打算讓他把嬗兒捎上。”趙破奴是他的老部下,水平他是信得過的。

劉據對趙破奴這個名字自然是不陌生的,可他隨即想到,當初李廣利第一次出征大宛的時候,趙破奴率兩萬騎出朔方北兩千餘裡一直到浚稽山擊匈奴,其所部兩萬騎兵全軍覆沒。

如今,出征大宛的人變成了趙破奴,出擊匈奴又該是誰去?難道是去病哥哥?

失去預知優勢的劉據面對著面目全非的局面,半晌方吶吶道:“嬗兒只有十六歲!”

“所以我讓他跟著破奴長點見識。”霍去病的話太有道理,劉據無從反駁。

隨後,劉據憂心忡忡地找到霍光商量,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合情合理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可能會對漢軍不利的因素說出來,畢竟他記憶中的這兩仗,打得都是很慘烈的。

可兩人經過一番有理有據的討論,得出的結論卻是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哪怕就是他們向霍去病表明身份而霍去病也信了他們的話,他們說的那些關於未來的資訊,也不會有太大的實際意義。

因為戰爭不是一成不變的,由於領軍人物發生變化,戰事的細節也會隨之發生變化,他們所謂的預知,很可能和實際情況沒有任何關係,誰讓劉據與霍光都是從來沒上過戰場的人。

“照你這麼說,我們什麼也不能做了?”劉據長嘆口氣,莫名地有些焦慮。

“不是不能,而是我們對大宛人還有匈奴人的瞭解,未必就能超過兄長。”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哪怕就是預知未來,似乎也發揮不出什麼作用,霍光很不甘心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後來發生的事充分證明了霍光的觀點,他與劉據的種種擔心,的確有些沒必要。

太初元年,趙破奴率軍出征大宛,沿途西域小國不敢抵抗,紛紛開城出迎,供給食糧和飲水。趙破奴兵臨大宛都城,首先斷其水源,然後將城團團包圍,日夜攻打,不過十餘日,破其外城。

大宛貴族多怨大宛王毋寡匿寶馬、殺漢使,於是殺死毋寡,遣使持毋寡首級赴漢營求和,表示願將良馬驅出供漢軍挑選,如果不許和,則殺盡良馬,與漢軍血戰到底。

趙破奴答應大宛的要求,取其寶馬數十匹,中等馬三千匹,又立昧蔡為大宛王,與他盟誓後,撤兵東歸,從此大宛服屬大漢。

翌年春,冠軍侯霍去病率三萬騎出朔方郡至浚稽山,接應投降的左大都尉——在原來的歷史裡,這位左大都尉由於陰謀敗露被單于誅殺,可劉據靠著為數不多的可靠記憶提前拔除了匈奴人埋在漢廷的釘子,使得左大都尉要投降的訊息沒有洩露——裡應外合的結果就是,三萬漢軍和八千降兵合計殺敵四萬餘人,俘虜四萬餘人,而這已是匈奴單于手上最主要的精銳力量。

此役過後,匈奴人十幾年的休養生息毀於一旦,他們將面臨著比漠北之戰後更糟糕的處境。

看到戰報,皇帝的滿意自不用說,劉據因有前世的對比,更是驚訝到難以言語。他知道,此役重創匈奴人之後,他們會躲得更遠,後面的幾場大仗,已經沒有打起來的可能了。

就在劉據高興的時候,霍光告訴了他一個不太好的訊息,有個叫江齊的傢伙從趙國逃脫了,正在進京的路上。

江齊,趙國邯鄲人,因妹妹長得漂亮又能歌善舞,嫁與趙太子丹,從而成為趙王的上賓。後來太子丹懷疑他將自己的隱私洩露,就將江齊收捕,誰知竟讓他給逃脫了。

江齊逃入長安,更名江充,向皇帝告發趙太子丹與同胞姐姐及父王嬪妃淫丨亂,並交通郡國豪猾,狼狽為奸,恣意為害之事。

皇帝聞訊大怒,下令包圍了趙王宮,收捕趙太子丹,移入魏郡詔底獄嚴治,並判其死罪。

“子孟,我們不能讓他進入長安,絕不能。”劉據用力攥緊拳頭,眼底一片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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