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六章 並非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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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嘯中, 歡愛纏綿旖旎之聲毫不壓抑地自馬車內傳出,四周士兵全都耷著腦袋裝聾扮啞。而他們十二爺的手指都差點掐斷了, 額上青筋都要突跳出來了。

當車子到達城鎮以後,負責侍候皇長孫的侍從們一個個躊躇不前, 沒有人敢掀起車簾子,就怕看到不該看的場面。

琅琊雲裡表面平靜,實則已經氣炸了。他以為莫名所作所為簡直是愧為皇兄的兒子,敗壞了前太子的聲譽。

翻身下馬,他幾個大步邁近馬車,就別人都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掀了車簾。

暖氣撲面而來,打在被凍僵的臉上, 違和感讓人皺眉, 特別是這小小空間裡,還有著濃郁情愛氣息,給予極大感觀上刺激。琅琊雲裡著實愣了一下,看清楚裡頭的人, 他氣得差點沒腦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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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披頭散髮, 衣衫被隨意扔落在一角,身上只用毛皮被子裹著,兩個男人相偎依,□□的肩胛與長腿相依交疊,異常曖昧。

“你!大膽!竟然猥褻皇長孫,拿下!”

士兵們聽到十二王爺的怒吼,先是嚇了一跳, 接著也把車子圍起來。

“呵……”靠在顧君初懷裡的莫名突然輕笑,撩開凌亂長髮看著雲裡,說:“冷,十二叔先讓侄兒穿上衣服,怎麼樣?”

說罷,莫名故意探身,毛皮滑過肌膚堆疊在腰間,胸膛一下子露置在空氣中,上頭斑斑痕跡讓人臉紅耳赤。

“你……啊……”琅琊雲裡指著他的侄兒,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雙大掌環上莫名的腰身,將他摟回去,重新以被子裹好,彷彿懲罰他的任性,垂首在他肩上咬上一口,讓他皺了眉頭。

“痛。”這倒是真話。

這一回輪到顧君初笑,他摸到旁邊衣物,拿在手中一甩,衣物帶著勁力韃打挽著車簾的手,厚厚簾子再次覆落。

“他畏寒,沒事不要隨便拎起簾子。”

幾瓣柔雪飄落,沾在簾子上,粘緊了。琅琊雲裡聽著這話,看著這簾子,手上還被打得微微辣痛,他愣著就是反應不過來……或許該說他氣傻了。

直到二人穿著整齊地下車,這個系面巾的男人肆無忌憚地將皇長孫橫抱在懷裡,走進了客棧以後,他才記得發飆。只是此時發飆能找誰?他踢了旁邊侍從一腳,咬牙切齒地也進了客棧。

客棧裡來了貴客,十二皇爺大手筆,一大把金子砸下去,包了整座店子。

莫名從不懷疑這十二叔聰明,故意這般鋪張,恐怕就是給五王爺黨宣戰了,或許更有意讓他這個皇長孫露露臉,以後好推上‘帝位’。

於禮節,進餐時只有莫名和琅琊雲裡這兩位皇孫貴族能落座,別的侍從衛兵都得候在後頭乾瞪眼,但莫名偏讓顧君初坐下來。

“只不過是你的寵侍,並沒有資格與你同起同坐,有損你王長孫的威名。”琅琊雲裡教訓侄兒。

莫名給他露了一臉頓悟,而後挪挪屁股就坐到顧君初大腿上,嘆了口氣:“十二叔你不說我還不記得,原來我真的很累,腰都直不起來了。喂,小寵侍,你要好好抱著本王喲。”

“是。”單單一個字,尾音卻帶過一絲輕笑,顯示了顧君初的好心情。

周邊一干人等張口結舌,琅琊雲裡呼一起躍起,大掌重重拍落桌面,碰一聲,桌上杯盤跳得老高,眼看這一桌餐食就要糟蹋了。

一隻大掌輕輕托住桌面,似乎輕鬆地微微抬手,桌面就迎著杯盤接住,順勢再放回去……只不是輕巧的一個動作,桌上連湯都沒有灑掉一滴。

這一回眾人只能目瞪口呆了,大俠出手,果然不同凡響,技驚四座。

莫名看著他們一個個蠢鈍模樣,也憋不住,愉快笑容上臉。莫名本來是長得好看,只不過在堇蘿有嫣鳩和莫惑的出色夾攻,平日裡讓一干僕人看得眼睛疲勞了,也就沒怎麼地出事。但大紂可不同,紂國男子多為陽剛硬漢子,即使是他們長得斯文的十二王爺也有著一種氣宇軒昂的男子氣慨,極少見有男人長得這般……嫵媚出色,這時的笑容讓這些人看呆了。

只是守著他們王長孫的那蒙面人目光如刃,一掃而過讓所有人脊樑一陣發涼,這些人只好耷著腦袋,再也不敢仰視。

大概是得到了足夠的思考時間,琅琊雲裡再次冷靜,他知道這位侄兒排斥大紂,但他卻把錯歸咎於女王,認為是那女人灌輸了他的侄兒錯誤的資訊。

莫名悄悄瞄了琅琊雲裡一眼,見他不知在想什麼想得一臉猙獰,暗暗困惑,開始思考著這位十二叔的心思,挑釁他是娛樂,但也得提防反咬一口。

桌上兩人忘記進食,但顧君初記得照顧莫名。大紂天氣酷冷,即使剛才的‘運動’中他順道給莫名輸了極陽的真氣,也不能就此放心,而且進食是製造熱量的重要一環。他夾了一塊子粉蒸肉就遞到莫名唇邊。

“這個看上去不膩,嚐嚐?”

莫名看也不看,張嘴吃下去了,咀嚼半晌:“嫩,淡淡的味道,不錯。”

“還要?”

“嗯。”又吃下遞到嘴邊的肉,莫名一雙眼珠子掃落桌面,主動要求下一道菜:“那個魚不錯。”

象牙白的雙箸轉向鮮嫩魚肉,挑了少骨的魚腩戳下一塊,送到唇邊來。

莫名再次不客氣地吃下去,咂咂嘴巴:“嗯,不腥,這味道果真不錯,你也吃吃看。”

顧君初也不客氣,果真夾了一塊送到面巾下:“嗯,這廚子手藝不錯,比得上菜刀。”

“對,或許我們物色一下這名廚子,將他帶回洛山去分擔菜刀的工作。”

“我會記得這裡。”意思是大事辦完以後,就來辦這事。

默契的相視一笑,兩個都明白對方意思,還此時無聲勝有聲呢,只是看得別人怒火沖天。

“明日就該到達皇宮,你得檢點自己言行,皇上年事已高,經受不起打擊。”琅琊雲裡提醒著,心裡暗暗思考如何讓莫名乖乖的,只是心思轉了一輪,卻沒有半點辦法。

他並不瞭解這名侄子,皇兄是位溫和仁厚的大哥,然而這優點卻沒有在侄子身上體現到,反倒是堇蘿國那位女帝的陰險惡毒離經叛道卻是傳承到十足的。之前在江湖中聲名狼藉,如今他親自體會,這侄子的確是乖張得讓人厭惡。

莫名面對琅琊雲裡的複雜神色,結合他對人性的理解,大概也猜到他會想什麼。他回以不明所以般的慵懶淡笑,輕咳著縮在顧君初懷裡,辯解:“十二叔,侄兒自然會知道分寸,會好好給陛下介紹的。”

“你!”

“嗯?怎麼?這可是母王指給我的正君,可是有名有份的呢。”

“這不是堇蘿那個妖邪之國!”

與堇蘿抗爭多年,自然對國內男風有所耳聞。只是這等恥行一般不被常人所接受,也就沒有人深入探究此類風俗問題,如今在親侄兒身上看到,還是在他最敬重的大哥的親兒身上看到,琅琊雲裡是真的大受打擊。

“妖邪之國?”莫名想了想,自己當初的確也被堇蘿的國情所駭,只不過現在漸漸接受了,自然是聽不慣別人的侮辱。他睞了一臉憤慨的叔叔一眼,冷笑:“恰恰好,侄兒身上就流著妖邪之血,還真是抱歉啊,十二皇叔。”

“你……”但你也流著皇兄高尚的血!

“所以,侄兒是妖性難馴,沒了男人活不下去的。”說罷,莫名打包贈送曖昧眼神一枚,還似是暗示般以掌輕摩顧君初的胸膛……十足的妖冶。

大紂國的皇長孫就這等窩囊廢,不只身為十二王爺的琅琊雲裡不能接受,即使是身為大紂子民的侍從衛兵們,均隱隱露出厭惡神色。

莫名就要這效果,他早就說了……要惹得怨聲載道,忠良叛逆的。

現在還只是初級,等他藉助大紂力量解決了五王爺,這冰天雪地裡的王位他是死也不當的,硬要讓他當,他就學孫悟空大鬧天宮,看誰敢讓名譽掃地,品格低劣的他當王。

雙對無語之時,窗外颳起了狂風,竟然揚起竹簾,刮進溫暖的室內,直讓莫名縮了脖子。風夾進的幾瓣雪花落在煮酒的缽子裡,立即與溫水相融。

這一幕彷彿讓琅琊雲裡冷靜下來了,氣過後細細一想,就覺得這名侄子做事必有因。更記得早前他一再的拒絕大紂王位,終於也明白他是故意找麻煩。

想通了,琅琊雲裡意味深長地看了莫名一眼,竟然不再糾纏:“用餐吧。大紂天氣冷,喝點酒暖身子。”

一邊說著,雲裡一邊溫柔地為侄子斟酒,從容淡定彷彿恢復了。

莫名看了他一眼,心中雖然不滿,卻也只是眉頭輕動,馬上便回以虛偽的溫和笑臉,接過酒來轉給顧君初喝:“我不喝烈酒,舔舔就好。”

話才落,剛喝光酒的顧君初揭起面巾,毫不避諱地當著眾人面前與莫名熱吻,熱情燒紅了一片被十二王爺怒火嚇白的臉。

琅琊雲裡指節掐白了,臉上卻強扯笑容。他暗地裡想著在鞏固侄兒地位以後,就將這樣的寵侍處理掉,免得有辱國體。還得多注意世家小姐,尋幾名身份高貴且達到適婚年齡的千金選進宮裡,儘快為皇兄留下孫兒,繼後香燈。

徑自思量著未來,但琅琊雲裡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計劃中,莫名只是一頭種馬,有著高貴血統證明書的種馬。

莫名不知道他打的鬼主意,但也感覺到不是好事,草草吃了點東西又拉著顧君初要了間廂房,放話:“別來打擾我們恩愛。”

不再理會十二叔的勸阻,莫名帶著顧君初進了房間。門關上後,卻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溫存,莫名只是無力地癱進被鋪中。

“該死,我只是讓你作戲,你竟然來真的。”莫名倦著身子,只覺得腰快要斷了,連連抱怨。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故意坐在顧君初身上可不是純然為了氣琅琊雲裡,而是真的受不了。

顧君初把他的惱恨看作撒嬌,輕笑著坐到床邊去給他按腰:“這樣不是更真實嗎?”

對於他的幸災樂禍,莫名回以白眼一枚。

但顧君初的按摩技術了得,他捨不得一腳把人踹開。腰上輕柔的撫按讓莫名全身放鬆了,倦意襲來,他輕嘆一聲,漸漸進入夢鄉。

“啪啦啪啪……”

“嗯?”

二人警覺地看向窗戶,見到窗紗對映著一抹黑影,正連連拍擊著窗戶……似乎是一隻鳥。

“雷公!”莫名察覺了。

顧君初已經上前開了窗,鷹飛進來,落在椅背上,瞪著一雙金眸,彷彿在打量自己的主人。

“是洛山的訊息嗎?”莫名也顧不得什麼腰痛了,彈坐起來便湊到雷公身邊去。莫名哄著雷公,輕輕取下它腳上的信函,細細閱讀……想知道那兩個人的情況如何。

只是晴天霹靂,小紙條上只有一行字,帶回來了壞消息:[莫惑出走,嫣鳩失蹤,搜尋進行中。]

莫名彷彿一下子變笨了,腦袋轉不過彎來,他一字一句地拆解著,越是理解臉色就越難看,嗆咳也越來越厲害。

見到莫名激動,顧君初連忙安撫他。

莫名揪著顧君初的衣領,慌張地喘息著,彷彿籍此能維持冷靜,然而顫抖著的聲線卻背叛了他:“他們!他們這是怎麼啦?!”

怎麼啦?顧君初心裡特別的分明:“莫惑他……或許是認為早點離開較好,嫣鳩則可能是為了追回莫惑。”

即使與他們分開是莫名的目的,但並不是這樣:“他們不能脫離,外頭很危險!”

脫軌了!一切都脫離了掌控。

“別太緊張,他們都已經成年。”

“不!”面對顧君初的說法,莫名心裡更為不安,他反駁:“他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可能獨自遠行……至少不是現在!”

兩個不多接觸外界的人,突然間脫離保護獨自離開,能讓人安心嗎?莫名也想相信他們,但不行啊。

“不是這樣啊,不是要這樣啊。”莫名扯著顧君初,臉容因焦急而顯得猙獰:“茶家!馬上找茶家……我要知道他們去哪了。”

顧君初稍稍沉默,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我去辦,你在這裡待著,我很快會帶回好消息。”

“我也……”去。

未等莫名的話說出,顧君初毅然拒絕:“不行,大紂寒冷,你不要隨便出外,我會辦妥的。”

顧君初無法否認,他也在擔心那兩個人。正如莫名所說,那二人一直被圈養在一定的空間範圍內,對外界接觸並不多。無論是多聰穎的人,只要對環境陌生,對情況陌生,就免不了要磕碰受傷,以血淚作教訓。

顧君初離開了,自窗戶悄悄地離開的。

莫名看著他出外,卻只能乾著急,他煩躁地在房間中來回踱著步,強迫自己擱下那二人,強迫自己思考如何儘快解決大紂的麻煩,然後儘快去保護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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