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三徵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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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五年九月下旬, 南書房中, 胤g正在看蒙古送來的奏摺,耳邊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咳嗽聲,隨著這聲越來越頻繁, 胤g的眉頭也越來越緊。又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胤g隨即放下奏摺, 走到聲源處。

一道黑影擋住了視線,緊接著手中的奏摺被搶走, 讓原本就被咳嗽折磨的胤i有些惱火, 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就被眼前人嚴肅的神情給怔住,反應微慢道“小四,怎麼了?”

“回去休息!”簡明扼要, 卻不容質疑。

“怎麼?心疼哥哥了?”胤i眉眼鬆開, 調笑道。

“攏轄餱呷耍謖夤獾10笫隆!必範g一邊說著一邊趕胤i離開。

面對胤g的抱怨, 胤i心中卻是哭笑不得。這人越大越彆扭, 明明是關心,卻這樣說話,真是太不體貼哥哥了。胤g可不管胤i怎麼想,吩咐著胤i身邊的人帶著他去休息。胤i卻在胤g拿奏摺時伸手擋住了胤g。

胤i微笑地望著胤g,輕輕地搖了搖頭。那神情溫和卻堅定, 胤g從中看到的不是拒絕,卻是命令,一種無聲卻不容置疑的言語。胤g緩緩鬆開自己的手, 回到自己的位置,對著桌上的東西久久無語。

胤i注意著胤g的動作,默默地嘆了聲氣。很多事情幫是幫不了的,該自己的誰也替代不了不是?可即使知道又怎樣,還是會迷糊一下,其實他是感謝這種迷糊的,至少這是一份真心。既是真心,他更應珍惜,更應謹慎。

“咳咳……”

“太子爺,您……”胤i瞪了高福一眼,讓高福嚥下了要說的話。

一旁的胤祺也沒少注意這邊的狀況,事情如此發展,其實早在預料之中,但似乎大家卻都在某一瞬間動搖了,胤祺低頭,隱藏起有些苦澀的笑容。

一天很快過去了,雖說胤i逞強,但終究抵不過身體的抗議,晚上早早回宮休息。而此時胤g將一份奏摺拿給胤祺和胤v。胤祺掃了奏摺一眼,有些詫異地看向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胤g,嘴角微微揚起,爽快地點頭。胤v認真讀完奏摺,對著胤g恭敬道“四哥,別忘了弟弟。”

胤g見此,拿起奏摺添上了幾筆,就招來信使,將奏摺送走。三人將信送走,相視一笑,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幾日後,遠在塞外的康熙剛看完胤i送來的奏摺,便接到了胤g等人送來的聯名奏摺,或者說是家書更貼切。開啟一看,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揚起,似又想起什麼,眼神微微黯然,再望望身邊的胤a胤祉胤t,那小心謹慎的樣子,讓康熙有著說不出的挫敗。帝王家,權力的背後,或許只能這麼如履薄冰吧,輕輕一嘆,卻是在所有給皇太子的奏摺中加上了一句“皇太子可好?”

兩個多月後毓慶宮的夜晚,太子妃墨泠一邊幫胤i寬衣,一邊關心著胤i的身體:“爺,看您現在這臉色,奴婢總算放心了,您不知道您前段時候那樣子多嚇人,還不讓人勸。四福晉懷著孕都跟奴婢抱怨,四阿哥見你這樣,心氣都不順了。奴婢知道,他那也是關心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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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胤i想起康熙對摺子的回覆,以及最近胤g的行為,有些似笑非笑,是關心是好心,但有些事他還是不該插手啊。想起那個至今仍率性而為的弟弟,胤i有些頭疼。便沒好氣道:“孤臉色不好還不是被小四給氣的。”

墨泠的動作有一瞬的停頓,只見胤i微微皺眉,神色有些複雜,但墨泠能讀出裡面的心疼懊惱和無奈,墨泠心中苦笑,自己讀表情的能力倒真是越來越強。繼續手上的動作,墨泠輕聲問道:“四阿哥惹您生氣了?”

“他惹我生氣的還少?你該問問他什麼時候不惹我生氣。”一時間胤i腦中湧出一堆胤g的惡行。想起皇父的態度,心中倒是放心多了。又想起皇父提到狩獵的結果,臉色有點黑,皇父明知自己身體不佳,還提這個,是在顯擺嗎?

“那四阿哥什麼時候不惹您生氣呢?”墨泠瞧著胤i的臉色,揶揄道。

“你也氣我!”胤i瞪了墨泠一眼。

“奴婢豈敢?”墨泠恭敬地做了個福禮。

“還說不敢?嗯?”胤i輕彈了一下墨泠,墨泠對著胤i微微一笑,兩人攜手進內屋休息。

“過兩天我要帶著小四小十他們去昌平州迎駕,宮裡就交給你了。還有年節一事,你還是多費費心,有拿不準的事也多問問妃母,哎,這漠北的事未了,年關也不省心!”胤i囑咐著墨泠。

墨泠點頭稱是,又問道“去昌平可要準備什麼?”

“這些你不用管了,我自會讓人打點。”胤i蓋好被子,漫不經心道。

墨泠見此,心中有些失落,卻也沒多說什麼。突然胤i坐起,對著墨泠調皮一笑,說道“你倒是可以幫孤準備點凍傷藥。”

墨泠眉毛一挑,這是唱的哪出?

“皇父奏摺裡說老大凍傷了!”

墨泠一臉黑線,敢情這位爺是打算去笑話大阿哥啊。

十二月十八日,太子胤i攜四阿哥胤g、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v、九阿哥胤k和十阿哥胤俄及在京文武大臣前往昌平州迎駕。

十二月二十日,康熙駕發昌平後由德勝門入回宮。

十二月二十五日,孝莊文皇後忌辰,四阿哥胤g前往奉安殿祭祀。

奉安殿內,胤g跪在孝莊的牌位前,想起了從前,也想到了未來,他不知道他的兄弟們還記不記得烏庫媽媽的教誨,只是對於他,他似乎越來越喪失當年的信心。曾經他會覺得一把年紀還傷春悲秋的很沒出息,可只有真正經歷過,真正在那個位置,才知道有多難。他不是弱冠之齡,卻也是弱冠之齡。一切似乎理所應當,一切卻是脫離想象。曾經一句為君難,而現在則想感嘆一句:為人難。

無論人如何感嘆,歲月依舊如故。新年的到來,時間的交替,大清的掌權者們仍在謀劃漠北準噶爾的新格局。新春剛過,康熙就訂下出征漠北的時間。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六,康熙出兵寧夏,設鹵簿,出德勝門駐蹕昌平州,皇長子胤a隨駕,皇太子胤i監朝,率在京阿哥及文武大臣在昌平送駕。望著離開的鑾駕,胤i心中平靜,再不見當年的焦躁,此時的送駕似乎更像是皇父巡幸塞外的一次送駕。看著身後的弟弟們,胤i才真的覺得自己成長了,已漸離了忐忑衝動,多了信心與沉穩。

“三弟,過些日子,你也要出發了,人員都確定了嗎?”胤祉和胤g送別了康熙,正隨意聊上兩句,就聽到胤i的問話,趕緊正容回答。胤i想了想了胤祉所說的人員,又補充了兩句,幾人又聊了幾句漠北形勢,便各自回宮理事了。

原定三阿哥胤祉二月二十日出發,不想還未成行,胤祉卻病了。太子妃墨泠得知此訊息時正為五阿哥胤祺和七阿哥胤v的婚事忙碌,一聽這訊息著實愣了愣,差點嚷上一句:最近愛新覺羅家流年不利是吧,從四阿哥受傷後,一個接一個的病,這是有難同當的節奏嗎!還沒等墨泠咕噥完,又得知十七阿哥胤禮出生,沒過多長時間四阿哥嫡長子弘暉也出生了。太子正樂著,又接到康熙摺子,稱噶爾丹已服藥自盡,大仇已報。好事頻傳,終於讓墨泠相信否極會泰來的。

而另一邊胤i將康熙的奏摺傳給幾位弟弟瀏覽。胤祉看著奏摺眼神微暗,他本想親自動手,可惜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望了望幾位弟弟,大家都顯得高興而失落。哎!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只不過他曾經離機會最近。胤i欣賞著弟弟們的神情,心中竟有說不出的喜悅,上次他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出征,如今也讓你們體驗一下孤的心情。

五月,胤i再次前往昌平迎駕。康熙到達昌平後,著皇太子先行回京,翌日在清河迎駕。

翌日,駕發清河,設鹵簿,皇太子諸皇子諸王及在京文武大臣出郭外跪迎。京城附近百姓設香案結綵歡迎親征大軍。至此,清廷與漠北準噶爾的爭鬥告一段落。

君臣百姓舉國同慶,胤g的笑卻是苦澀的。漠北事了,外敵已除,以後更多的是朝堂紛爭。他曾一度想提早結束漠北之事,可如今真正事了,他才意識到外敵沒了,迎接他的將會是自家的內鬥。在此的文武大臣,曾經因為準噶爾,因為噶爾丹,他們並肩作戰,生死與共。而今後,為了各自利益,他們也會勾心鬥角,相互傾軋。

“四哥,你在想什麼呢?”胤祺注意到胤g神情恍惚,拍了下胤g的後背,有些好奇地問道。

“在想噶爾丹。”胤g表情凝重。

“想他做啥?都成一杯黃土了。”胤祺疑惑道。

“四弟不會在可惜他吧?”胤祉在一旁若有所思道。

“三哥,你覺得他可惜嗎?”

“你們又在打什麼啞語呢?小五的臉都皺了。”胤a見幾人聊得熱鬧,也來湊熱鬧。

“大哥,三哥四哥在說噶爾丹呢。”

“提他做啥!”胤a一臉的厭惡,沒多久似乎又想到什麼,一把摟住胤g說道:“說到這個,老四啊,你得請哥哥喝酒啊,哥哥可是幫你報了一箭之仇哦!”聽得一旁的胤祉胤祺直咬牙。

“好啊!”胤g倒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大哥什麼時候有空就說一聲,弟弟一定備好好酒。到時三哥,五弟也一起來。”

“老四,你就這麼糊弄哥哥?”胤a一聽頓時不滿。

“大哥,難道你很不待見我和三哥?”胤祺抗議。

胤g看著胤a胤祺鬧,也不多說什麼,又望望遠方的皇父和太子二哥。如此和樂融融的景象以後見不得了豈不是很可惜?可想起噶爾丹,想起曾經的未來,可惜又有什麼用呢?大清的風還是會颳起的,若是沒有那陣風,或許自己當年也找不到方向吧。這些事現在想起又豈能單一而論。罷了,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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