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家大小姐的吸毒事件最終以有人惡意造謠, 中傷柯茉綿名譽結尾, 至於造謠人是誰，心懷何種目的，柯榮成並沒有當眾澄清。

於是察覺到此事沒那麼簡單的記者們展開了新一輪的調查, 很快就查到了此人正是柯茉綿的繼母魏音。接著又有人爆料柯榮成在這件事之後立馬和魏音辦理了離婚手續，並搶走了柯卓爾的監護權, 只給了魏音一筆錢，也算對這個女人仁至義盡。

y市頓時議論紛紛, 說柯茉綿沒了親媽還被後媽欺負, 真是苦命，再看柯茉綿臉上的掌印，估計也是被魏音那個狠毒的女人打的。

要不怎麼都說後媽狠心, 到底不是親生的孩子。

柯茉綿的手指輕輕滑動滑鼠滾輪, 漫不經心地開啟某個娛樂論壇，看著網友在上面為自己憤憤不平, 她倒沒有多大感覺。

現在自己成了別人眼裡楚楚可憐的同情物件, 而魏音成了糟人唾棄的角色，柯茉綿覺得這種結果本就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

要是她能再狠一點，魏音壓根在她爸這裡拿不到一分錢，搞不好連命都沒了。

可是……卓爾不能沒有媽媽，柯茉綿不忍心讓年幼的柯卓爾接觸自己曾遭受的苦楚。

“媽媽, 媽媽，我要媽媽！”

樓下客廳裡，柯卓爾扯著書包死活不肯讓小敏帶他去幼兒園, 已經是第三天了，小家夥還和前幾天一樣，吵著鬧著要見媽媽。可這裡不會有人來回答他的話，魏音被柯榮成趕出了柯家，沒有柯榮成的同意，她要見柯卓爾一面都是難事。

他不理解為什麼媽媽不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了，更不理解為什麼一提媽媽那些人臉上就會出現奇怪的表情。

“卓爾。”柯茉綿原打算上班去，看柯卓爾要死要活的架勢，給一早有事去公司的柯榮成打了電話，說要帶柯卓爾出去散散心。

“姐姐，她們不給我找媽媽……”柯卓爾奔過去，撲進柯茉綿的懷裡，這幾天整日哭叫，他的嗓子全啞了。

“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柯茉綿笑得很勉強，面對著哭哭啼啼的柯卓爾她真笑不出來。

柯卓爾搖頭，又點頭，被人帶出去玩總比關進幼兒園好。

“大小姐，現在帶小少爺出去，被太太看到會不會出事？”小敏擔憂地問道，前天魏音還不死心地跑到柯家門口砸門嚷著要見柯卓爾，今天帶出去要是被她看見還不撲上來把柯卓爾搶走。

“放心吧。”小敏說的沒錯，魏音確實是不肯死心的那種人，前天跑到柯家，昨天跑到了柯卓爾的幼兒園，不過都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今天去哪？柯茉綿一上車就想到了一個目的地。

那是自己最想去的地方吧，當初是她給了自己媽媽的感覺，那也應該能暫時撫慰下柯卓爾失去母愛的心靈。

怎麼說呢，柯茉綿總覺得自己對柯卓爾懷有愧疚，畢竟害得他失去了媽媽，雖說那是魏音自作自受。

“姐姐，你能帶我去見媽媽嗎？”柯卓爾抱著小書包，期待地望著她。

“不能。”柯茉綿從包裡拿出一顆棉花糖給他，她知道柯卓爾喜歡吃，出門前特地往包裡塞了幾顆。

柯卓爾沮喪地低下頭，捏著棉花糖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你騙人，我明明傳給了你好多媽媽的話，你都不答應我的條件！”

那些話裡，沒幾句是能為自己提供幫助的吧。

“別哭了，”柯茉綿不擅長安慰人，說起話來有些惱，“一會兒見到那個姐姐你會高興的。”

叮咚~

方清妤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恢復自由的第一天，她還有些適應不過來，那個男人怎麼說來著……

她看著白花花的牆壁，眼前浮現了昨晚在鳳凰城的畫面。那時，她和幾個剛來的小姑娘一起化妝，然後就聽見有人叫她去經理辦公室，那個胖乎乎的男人賊兮兮地衝她笑，問她和柯榮成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願意花大價錢買她。

那人用的詞是買，自己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一件商品而已，只是方清妤不理解，柯榮成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她給柯榮成打電話，響了很多聲對方都沒有接，也是，他最近為了離婚案忙得焦頭爛額，哪有功夫來搭理自己這種不相干的人。他會來幫自己一把，應該也是看在了柯茉綿的面子上。這事和柯茉綿有關係嗎？方清妤想問她，可事先決定不再和她有關係，再過去打擾實在是不應該。

但至少自由的感覺是真的很好，方清妤撕碎了那張禁錮了她四年自由的契約。只是此時躺在床上，她感到莫名的空虛，自己迴歸自由後還能做些什麼呢？除了一副殘破的身軀，似乎一無所有。

叮咚~

門鈴又響了一聲，方清妤這才想起門口還有人在等她開門。

“稍等。”方清妤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連拖鞋都沒穿就跑過去開門。

“剛起嗎？”柯茉綿一身從容地站在門外，見到她微微笑著，顧自走進去換上拖鞋。

“是你啊……”幾天不見還以為她不會再來了，方清妤不得不承認看見柯茉綿出現在門口讓她有些欣喜，她說著，在柯茉綿身後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你不歡迎我來啊？”柯茉綿招招手示意那個小孩過來，方清妤家只有兩雙拖鞋，一雙是她穿的，一雙留給了自己，柯茉綿打算給柯卓爾套雙鞋套。

“不用套了，我一會兒會拖地。”那小孩的腳那麼小，根本套不了成人的鞋套。方清妤蹲下看了看那個小孩，親切地微笑，“我們見過？”

“你是遊樂園裡的姐姐！”柯卓爾見了方清妤比見了柯茉綿還親，瞪大了眼睛看她，還沒過幾秒，哇地一聲又哭了，“姐姐，我沒有媽媽了，我要媽媽。”

“又哭。”柯茉綿把順路帶來的早餐放到桌子上，拉過柯卓爾讓他在凳子上坐好。

“人家小孩哭，你兇什麼兇！”方清妤瞪了她一眼，搬了把凳子坐到柯卓爾身邊好生哄著。

柯茉綿很早就覺得方清妤天生就是個當媽媽的料，她和小孩在一起的時候，渾身上下會散發出暖洋洋的母性光輝，柯茉綿想能和這樣一個人生活該是件無比幸福的事。

柯卓爾被她哄了幾下就不哭了，開始吵著說自己餓了，柯茉綿買了兩份早餐，方清妤拿了一份給他吃，自己洗漱完出來準備吃另外一份，忽然想起了什麼，問她：“你吃早飯了嗎？”

柯茉綿搖了搖頭，她忘記給自己買一份早餐了。

“我吃不了那麼多，你把粥喝了。”方清妤把塑料盒推給她。

“你喂我。”柯茉綿趴在桌子上甜甜地笑。

“你弟弟叫柯卓爾是嗎？”方清妤不著邊際地問道，看也不看柯茉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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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柯茉綿有被忽視的感覺。

“卓爾，”方清妤溫柔地拿著小勺叫了柯卓爾一聲，柯卓爾滿嘴餅屑，嚼著燒餅望著方清妤，“我喂你喝粥好不好？”

“好。”柯卓爾好像忘記了之前不愉快的事，張開了嘴巴要方清妤喂，柯茉綿慢悠悠地攪動著自己的那份粥，真是的，自己和一個小孩吃什麼醋。

後來，方清妤陪柯卓爾看電視，聽他說他有多想媽媽，她對於柯卓爾的抱怨顯得格外有耐心。柯茉綿對他們的交談不感興趣，自顧自地坐在電腦前瀏覽新聞。

柯卓爾拉著方清妤的手能說上幾小時的話，直到吃過午飯，有睡午覺習慣的柯卓爾嚷嚷著要躺到床上睡覺，柯茉綿才有機會獲得片刻清靜。

關上房門，走進廚房，方清妤正站在水槽前洗碗，柯茉綿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當時方清妤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卓爾媽媽的事……是你做的吧？”她頓了頓，又繼續洗著碗。這幾天電視和網路上盡是柯家的新聞，或真或假，裡面的柯茉綿都讓方清妤覺得陌生。

“你很瞭解我。”柯茉綿把手探進方清妤的裙襬，指尖在她的大腿邊緣慢慢遊走。

方清妤的身子一顫，揹著身不動聲色：“他還那麼小，就要和媽媽分開，你怎麼忍心呢？”

溫熱的氣流在方清妤的髮間躥動，柯茉綿聽到這裡停止了呼吸，她的聲音和她指尖的溫度完全不成正比：“那她怎麼就忍心在我身上用那些手段？”

一隻手越過她的肩頭，伸進了罩杯裡；另一只手撥開了那片微微溼濡的布料，身上的敏感部位就這樣以一個看不著對方的姿勢被不留餘力地侵略著。

方清妤的雙手撐在不鏽鋼材質的水槽上，緊緊扣住，卻還是因為柯茉綿的動作穩不住身形。

“你弟弟在睡覺……”方清妤看了眼身後，房門緊閉著。

柯茉綿輕笑道：“他睡著了。”

意識越來越淡薄，她的身體在一點點滑落，柯茉綿順勢伸出了手指，填滿了方清妤此刻的空虛。

她看著眼前洗了一半的碗筷，看著上面還沾著晶瑩的泡沫，身體卻做出了與此無關的反應，方清妤忽然覺得這件事讓她心慌。

看不到，觸不到，卻能沉浸在柯茉綿帶給她的快樂裡，好可怕的事。

柯茉綿抬起膝蓋頂住了方清妤的身體，好讓她的姿勢更便於自己的侵入。

“我不在鳳凰城工作了。”方清妤忽然想告訴柯茉綿這件事，她壓著混亂的呼吸低聲說道。

“你想通了？”柯茉綿勾起方清妤滑落的頭髮，用舌尖輕掃她的耳廓、耳垂還有脖頸。

“原來你不知道這件事？”看來這件事和她無關。方清妤用殘餘的意念想著，身體猛地一顫。

“你不專心。”柯茉綿扳過她的臉，側著臉吻了吻她。

隨著方清妤一聲低得像在刻意壓抑的嚶嚀，柯茉綿抽出了手指，在方清妤的身體滑落到地面的瞬間擁住了她。

“你自由了，我也辦完了我要做的事，我們可以走了。”柯茉綿的聲音因為激動有些顫抖。

方清妤覆上她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正好摸到她手上的鑽戒，絲絲涼意：“不。”

“為什麼？”

柯茉綿的手一鬆，方清妤輕而易舉地就掙開了她，整理好衣物，坦然地面對。

“我說我不愛你，你也不會信，”與其騙人騙己還不如說些實際點的話，方清妤嘆了口氣，回過身去洗碗，“我喜歡我現在平靜的生活，我不希望你來打破它。”

“我不明白。”難道說和自己在一起就不能過平靜的生活了嗎？只要方清妤想要，她什麼都能給她。

“我可以和你上床，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有我的，這樣你聽明白了嗎？”柯茉綿的生活，淺淺的觸碰就能讓方清妤感到自卑。

“是不是……我對你造成了困擾？”為什麼方清妤的很多話……自己已經聽不懂了呢。

水龍頭傳出嘩嘩水聲，方清妤不再回她的話，柯茉綿看了她的背影許久。等她緩過神來，手上的液體乾涸了大半，柯茉綿拿了張溼巾擦乾淨手指，上面已經沒有一點痕跡。

柯茉綿看著方清妤忙碌的背影，她甚至懷疑剛才的那場歡愛是否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