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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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天左右, 李冰雁來信了,事情就像賀黑子說得差不多。秦元的態度也很明確:他不可能跟前妻複合, 但孩子如果真是自己的,可能會接收。李冰雁在信中說憑她的直覺, 這個女人不會善罷干休的。她一定會透過孩子這座橋樑繼續糾纏秦元。文丹溪一時也毫無辦法,無奈之下,她又把信重看了一遍,最後她的目光盯在了“滴血認親”那四個字上。這個滴血認親早已被證明不具有科學性,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的血液也可能會相溶。但是古人都信這個,她一時半會也扭轉不了別人的看法。但她可以利用它。

既然林氏想拿孩子做釣餌,那她就徹底掐斷這個源頭——設法讓他們的血液不相溶。理清思路後, 文丹溪又趕緊回了一封信, 她建議李冰雁在兩人滴血認親時,做些手腳,在水中滴上一滴醋在裡面。這樣,血液便不會相溶。並在信的結尾寫道:看後即焚。

接下來, 文丹溪便耐心的等著李冰雁的回信, 誰知,左等右等也沒個訊息。期間,賀黑子又三番幾次的以此事為藉口來陳府,每次來時,那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忍不住往春芳身上瞟。文丹溪問過春芳的意思後,便同意了兩人的婚事,並為春芳出了一份不菲的嫁妝。另外撥出了一個小院當作兩人的婚房。從此以後, 這夫妻倆對他們更是忠為耿耿、盡心盡力。很快,文丹溪又將院子裡年紀大些的丫頭都配了人,當然,之前她全部問過他們的意思。春草嫁給了趙六斤,壯丫給了陳六子。

這兩年,易州湧進的流民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不少女子,她特地派了一批專業媒婆去撮合,破虜軍中的光棍也在逐日減少。當然,由於狼多肉少,她自然是先緊著軍功卓著的士兵。士兵成親後,如果家屬想要做工,她也會盡力安排,易州城中的很多作坊中都按照她的吩咐,空出一些適合女子的崗位。另外,她根據北方十州荒地極多這個特點,便建議陳信和秦元根據軍功的大小分田地。這樣分下去,士兵們最少的也有個三畝五畝的,只要他們足夠勤勞,足可以養家餬口了。這一系列的事情,無意中加強了軍隊的凝聚力和歸屬感。自然,戰鬥力也隨之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他們再打起仗來,就不再是僅僅因為軍令和軍餉,而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家園。

陳信回家後,高興的對文丹溪說道:“二弟說了,以後你們還得多想想這樣的主意才好。到底還是女人的心細。有些事情我們想不到。”

文丹溪謙虛的說道:“我這腦子也就只能想想這種細枝末節,你以後要多聽二弟和周先生的,人家那才叫謀略。”陳信點頭答應。

這天中午,文丹溪忙完手頭的事情,哄睡孩子後正在躺椅上打盹,恍恍惚惚中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姑姑。她猛然驚醒,一抬頭就見李冰雁牽著兩個小女孩笑吟吟的進來了。文丹溪揉揉惺忪的睡眼,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姐姐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文丹溪激動的抓著她的手問道。

李冰雁也是一臉激動:“務觀(秦元的字)本想在出發前給你們寫信,我卻想給妹妹一個驚喜就沒讓他寫。”雪貞靈兒兩個孩子也一起撲到她懷裡撒嬌。

文丹溪環視了一圈又問道:“顯兒和雪松呢?”

“他們倆去妹夫那兒了。”

“姐姐,事情進行得怎麼樣?”寒暄了幾句,文丹溪趕緊問起了她最關心的事情。

李冰雁看了看兩個孩子,讓春鳶帶她倆出去玩耍,她又將椅子往她身邊拉了拉,仰頭喝了一大杯茶,平息了一下氣息,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這次多虧了妹妹,那個女人果然沒安好心,她後來嫁的那個丈夫犯了事,家產全部充公,人也被關押了起來。她受不住清苦的日子,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秦元的景況不錯,便帶著孩子來投奔,而且他那個孩子剛好是跟秦元合離不久懷上的,按日子推算也找不出什麼問題。務觀若是真認了這孩子,我們家怕是永無寧日了。那段時間,我真是……唉。如今好了,滴血認親時,秦元和妹夫的很多屬下都在場,結果卻是不相溶,連試了幾次都是那樣。那個女人當時氣得臉色發白,我讓人給她拿了銀票,她就匆匆離開了。秦元也吩咐親兵說以後不準她再進來。”

文丹溪聽後,頻頻點頭:“這就好了,我們兩家以後應該無事了。真叫人心煩,我遇一個你也遇一個。”

李冰雁也隨聲附和,兩人唏噓感嘆了一會兒。文丹溪瞅瞅她的肚子,欣喜的問道:“姐姐有了?”李冰雁臉上臉上掛著一絲嬌羞的喜悅:“剛去遼西沒多久就有了。”

“太好了,寶兒又要添弟弟或是妹妹了。”

文丹溪念著兩人已經成家,便和陳信商量了一下,將陳府東邊的一處宅子稍稍修繕了一下,給他們一家居住。自從兩人仍像以前一樣,常常走動。小梓坤也跟幾個哥哥姐姐處得極好。小老頭白顯常常被她折磨得皺著眉頭,私下裡對母親抱怨道:“怪不得聖人曰,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樣淘氣,長大了可如何是好。”不過,抱怨歸抱怨,見到小梓坤時,他照樣任勞任怨的陪著她玩。

四個月後,李冰雁很驚險的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女孩隨著梓坤的名字叫秦梓璐,男孩叫秦承嗣。五個弟兄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出世,李冰雁生產後不久,洪大鬍子和郭大江的媳婦也各產下一個兒子,第二年的秋天,陶娟秀又生了一個兒子。刀疤臉打算給兒子取名叫郭二二,還說以後再有孩子就一直排下去,就算生一百個也有名字叫。陳信最先反對,開玩笑,他叫二信,他侄兒怎能叫二二?刀疤臉決定跳過“二”字繼續往下排,乾脆叫郭三三。這下又遭到文丹溪的反對,這讓她想起了現代社會的“小三”。最後刀疤臉一氣之下放棄了取名權,秦元為他取了中規中矩的名字叫郭承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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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荏苒,轉瞬間,小梓坤已經四歲了。這小家夥長得白白胖胖的,體格也隨了她父親,十分健壯皮實,每日爬高爬低的,摔了也不哭。精力比大人都旺盛。每天除了睡覺,幾乎沒有閒著的時候。前院後院都被她折騰個遍,甚至連耗子洞和狗洞都不放過。春草她們被折騰得苦不堪言,文丹溪不得已只好又買了幾個年齡較小的丫環輪著班看著她。縱使有這麼多人看著,文丹溪仍被她鬧得頭痛無比。

小梓坤也知道母親不好惹,便轉而投靠了最好哄的父親。一犯了錯就可憐巴巴的看著爹爹。陳信一見寶貝女兒這樣,心頓時軟得像水一樣,忍不住向自家娘子軟語求情。文丹溪不得不放過這個小魔王。陳梓坤因為有了父親這個靠山,更加的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僕人都清楚得知道,每年他們有三四個月最輕鬆,那是因為小姐的父親出征去了。沒了靠山的保護,小梓坤不得不明智的乖巧上一段時間。等到父親一回來,她又繼續無法無天了。

最讓文丹溪頭疼的是,小梓坤漸漸的對那些靜的東西已經不感興趣了,她開始喜歡活物。先是荷花池裡的魚都被她撈了出來喂貓。然後她又指使丫頭們去捉鳥去撲蝴蝶去耗子洞裡捉老鼠。文丹溪一管束她,陳信便在旁邊求情:“哎呀,小孩子頑皮些才好。長大了自動就好了。”

最讓人驚悚的是,有一天,文丹溪正在午睡,忽然覺得臉上涼涼的,她猛一睜眼,就見梓坤笑嘻嘻的提溜著一條紅花細蛇,向母親炫耀道:“孃親,你看這根花繩子,它自己會動哦。我用它給靈兒姐姐扎頭髮好不好?”

文丹溪嚇得臉色大變,劈手奪過來,飛快的將蛇甩出門外,她又趕緊把她全身上下檢查了遍。還好那蛇沒毒。若不然的話,結果真是不堪設想。這一次,梓坤是徹底惹惱了文丹溪,她決定不管陳信如何求情也要狠狠的罰她。小梓坤也知道自己闖大禍了,頓時嘴一扁,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陳信一聽到女兒的哭聲,當下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半閉著眼睛問道:“寶兒怎麼了?”

梓坤眼淚汪汪的看著父親:“爹爹,壞孃親要打我,嗚嗚。”

陳信趕緊向文丹溪求情:“哎呀,丹溪,不就是一條小蛇嘛,這說明咱的寶貴閨女膽子大,跟別人不一樣。”文丹溪根本不理他的茬,陳信百般懇求都沒用,最後只好使出殺手鐧,他抱住文丹溪的腰,衝著女兒一臉悲壯的喊道:“我的好寶兒,你快跑。爹爹替你頂著!”

小梓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逃跑,不過,她還算有點良心,逃跑時也沒忘了替爹爹支招:“爹爹,孃親打你時你要假裝很疼,她就不打你了。”

“哦哦,寶兒真聰明。”

陳信誇完女兒,立即大聲叫道:“哎喲,好疼啊。”

小梓坤覺得爹爹替自己捱揍,很是於心不忍,於是她再次折回來,透過門縫朝爹爹喊道:“爹爹,你鑽到床底下吧,那樣孃親就夠不著你了。”

陳信:“……”

為了收斂她的野性,文丹溪決定提前教她讀書。不過,她也清楚這些古書太枯燥,怕引不起梓坤的興趣。於是她便將自己前世看過的各種童話故事,稍稍改變一下背景講給她聽。小梓坤果然聽得十分入迷。一得空就纏著她講。每天晚上臨睡前都必須要聽夠了故事才肯睡覺。

文丹溪先給她講了一個古代版《海的女兒》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大海的深處,住著一個美麗又善良的美人魚公主……”

陳梓坤聽完,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一臉疑惑的問道:“孃親,這個公主好笨笨啊,她喜歡那個王子,可以讓丫環把他打暈了綁回龍宮嘛,然後再讓妖婆把他變成魚不就行了。她為什麼自己非要上岸呢?”

文丹溪不禁語結。這個……她小時候看童話時從沒這麼想過。

文丹溪繼續講,這次講的故事是《灰姑娘》。

講到一半,陳梓坤又皺起了眉頭:“孃親,這個灰姑娘真是笨到沒邊了。那是她自己的家,為什麼要受別人的氣呢。她可以趁著後母和姐姐們睡著時,用繩子把她們全都勒死嘛。”

文丹溪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語重心長的教育道:“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陳梓坤揮揮小手:“好吧,那就不勒死她們了。不過,下毒也行吧。就用耗子藥就可以了。”

文丹溪徹底被震撼到了,她急忙反思自己在對孩子的教育時有沒有什麼三觀不正的行為和言辭,反思了很久,結論是沒有。但為什麼她會有讓人驚悚的想法呢?前者還可以說得通,至於後者,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了好一會兒,用循循善誘的口吻說道:“孩子,告訴媽媽你為什麼會這麼想?灰姑娘的繼母只是對她不好而已,她也沒犯什麼大罪,為什麼你會想到把她勒死呢?”

這下輪到陳梓坤不解了,她很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反問道:“唉,你們大人怎麼就這麼笨呢?什麼都不懂。我給你說孃親,你好好聽著哦。灰姑娘的繼母算什麼東西?她自己帶著兩個拖油瓶吃用灰姑娘家的,最後還虐待她,難道不該勒死嗎?壞人不是就該得到懲罰嗎?”

文丹溪:“……”

最後,她無奈的說道:“好吧,今天就講到這兒吧,咱們睡覺。”

陳梓坤不依:“娘再給我講一個嘛。我想聽不笨的。”

文丹溪只好說道:“好吧,娘再給你講一個。從前,有一個公主名叫白雪……”

聽了一會兒,陳梓坤又連連擺手:“這個更笨,被一個人害了三次。我的狗狗都比她強,它被人打了一回後,下次一碰到那人就撲上去咬。唉,真沒意思,我不聽了不聽了。”

文丹溪一臉的鬱卒:“不聽了,咱們睡覺。”

陳梓坤扭動著:“不行不行。”

文丹溪被纏得無法,只得說道:“那好,孃親這次給你講個不笨的故事,從前有一個女孩,她叫武則天……”文丹溪把少兒不宜的那一部分給去掉,只講了她當女皇的故事。沒想到陳梓坤竟然聽得津津有味。這次終於讚道:“對對,女人就該像這個樣子的。”

文丹溪一臉呆滯:“……”

陳梓坤託著下巴,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孃親,你說那個女皇是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文丹溪怔了一下,點點頭說是的。

陳梓坤突然光著腳跳下床,揹著小手在地上踱了一會兒,突然拍手叫道:“太好了,我可以養蛇了。”

文丹溪把臉一拉,嚴肅的說道;“我答應了嗎?”

陳梓坤一臉驕傲:“我是說我以後可以養了。我要當女皇,到時我就在皇宮裡養蛇,誰敢不讓我養,我就讓人打他,打到他同意……”文丹溪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幕可怕的場面,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這孩子太驚竦了,唉……

她臉色一沉,鄭重的問道:“那要是孃親不讓你養呢?”

陳梓坤的小腦袋慢慢耷拉下來,無精打采的嘆了一口氣:“我都忘了,女皇也有孃親管著。”文丹溪看著女兒這副樣子,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摸摸女兒的腦袋道:“寶兒,娘不讓你養,是因為有的蛇有毒,會傷害你的。而且別人都害怕。”

陳梓坤鼓著腮幫子,不解的問道:“就因為別人不喜歡,寶兒就不能養嗎?”文丹溪只好耐心的跟她解釋,梓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過,從這兒以後陳梓坤開始喜歡上了聽女強人的故事,用她的話說就是不笨的女孩子。文丹溪只好搜腸刮肚的把能記得的奇女子的故事全部改頭換面講給他聽,包括撒切爾夫人,居里夫人,伊麗莎白女皇等等全講給她聽。陳梓坤越聽眼睛越亮。有時候實在沒得講,她就把那些歷史名人的性別給改了改。

給給梓坤開蒙一段時間後,有一天晚上,文丹溪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陳信忙問她怎麼了。

文丹溪又翻了個身,感慨萬端的說道:“我以前有點擔心她隨你缺心眼,現在看來不會了。”

陳信一本正經的接道:“她把我缺的心眼都補上了,心眼忒多了。”

文丹溪終於忍不住了,把陳梓坤的異常愛好給他說了一遍。

陳信聽完後,也愣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的種,就是與眾不同,真霸氣!” 文丹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陳信只贊了一句,不由得又有些遺憾的嘆道:“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小子的話可了不得。”文丹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陳信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忙改口哄她:“我的好媳婦兒,你別生氣,我嘴賤還不行嗎?”

文丹溪沒理他,倒身躺下。陳信也跟著躺下,從背後緊抱著她。再三軟語相求。文丹溪也不好再難為他,只好轉過身,像往常一樣縮在她懷裡。

過了一會兒,陳信也捏著鼻子學陳梓坤撒嬌:“娘子,你給我講故事吧。你不講我就不睡。”

文丹溪擺擺手:“一邊去,你還嫌我不夠累。”

陳信仍厚著臉皮糾纏:“講一個嘛講一個。”

文丹溪無語,這父女倆怎麼都一個德性,她只好敷衍道:“從前有一隻□□——”

“不行,那是小孩聽的,我都是當爹的人了。”

“從前有一隻公□□,他和母□□上床,結果被母□□一腳給踹下來了。”

陳信一臉好奇的問:“為什麼被踹下來?”

文丹溪邊說邊笑:“因為他在床上蹬兩下腿就不行了。”

“哈哈……”陳信在床上打著滾笑。

笑完,他又覺著不對勁,便鼓著腮幫子問道:“娘子你實話告訴我,你不是覺得為夫沒有以前厲害了,你是在含沙射影?借公□□來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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