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7(修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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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喬山打來的幾個電話喻冬都沒有接。

他先是看了一眼就結束通話了, 電話再響幾次之後, 他甚至把手機都給關了。

宋豐豐趁他不注意,把最後一塊烤雞搶到手裡。

喻冬專心地喝湯:“你說什麼時候去吃飯?”

“今晚。”宋豐豐把雞肉放進嘴巴裡,長嘆一聲。他特別喜歡喻冬做的水果烤雞, 但喻冬嫌麻煩,輕易不會動手, 除非他使出渾身解數去攛掇。

喻冬睜大了眼睛,瞪著宋豐豐。

宋英雄說要請喻冬吃飯, 答謝他對自己兒子的幫助。張敬早就吃過了, 還三不五時趁著假期跟著宋豐豐回家一起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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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什麼?”宋豐豐說,“他們又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

喻冬:“你別說,千萬別說。”

他現在理解很久之前曾聽鄭隨波嘀咕過的話了:會被叔叔阿姨打死。

宋豐豐看著他:“你不想說?”

喻冬:“別說。”

宋豐豐聳聳肩, 不出聲了。

在喻冬回來之前, 宋英雄和興安街的鄰居常常照看周蘭,喻冬登門拜訪的時候手上提了一堆禮品。

這是宋英雄的妻子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喻冬。她打開門之後驚訝極了, 上上下下打量喻冬, 扭頭去看宋英雄:“這個就是黑豐的好朋友?”

宋豐豐抱著弟弟從陽臺走回來:“是他了,原裝的。”

喻冬一臉緊張。

宋豐豐的繼母年紀並不大,三十多四十歲模樣,一直看著喻冬笑。喻冬在客廳坐下的時候還聽到她在廚房跟宋英雄講話:“……這麼帥?真的是黑豐朋友嗎?黑豐居然有這麼好看的朋友……”

宋豐豐憋著笑,把手裡的小孩子塞到喻冬懷裡。

喻冬臉皮仍舊很薄, 早紅了一片,連忙低頭看著懷裡的孩子。

宋豐豐弟弟才剛剛一歲,睜著圓眼睛, 一邊吃手指一邊看著喻冬。

喻冬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孩軟乎乎的,是懷中一份沉甸甸的溫度。他伸出手指,那孩子抓住了。

“他手指好軟。”喻冬說。

宋豐豐靠在沙發上,電視裡正播放著武俠電影。點播臺已經消失了,他甚至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消失的,似乎是有線電視系統更新過之後,就再也搜不到了。

“眼睛和你有點像。”喻冬又說,“他不黑。”

“我小時候也不黑好不好?”宋豐豐不滿了,“你不是看過我小時候的照片嗎?特別白,特別帥。後來才被曬黑的,恢復不過來了。”

喻冬嗤笑了一聲:“騙人吧你。你小時候就已經很黑了。”

“那是照片氧化變色。”宋豐豐很堅持。

喻冬的注意力完全被小孩吸引了過去。孩子的眼睛和鼻子跟宋豐豐有點像,以後應該也是個濃眉大眼的男孩子,會有一腔莽撞的勇氣。

他看著小孩笑,小孩也看著他笑。

宋豐豐吃了一驚:“你把他逗笑了!”

喻冬:“他中意我。”

宋豐豐:“嗯,他中意你。”

他坐近了一點,撓撓小孩的腳趾。

“其實我想要一個妹妹的。”宋豐豐說,“你不覺得妹妹比較好嗎?可愛多了。小屁孩子長大之後肯定會惹是生非。”

喻冬把手指從小孩掌中抽離。孩子的骨頭還稚嫩著,手指溫暖而軟,喻冬連動作都放輕了,說話也不敢大聲。他覺得很奇妙,不僅是因為懷裡的小生命,還因為,這是宋豐豐的弟弟。

他在這個孩子的臉上,用盡所有想象力去尋找宋豐豐幼時的痕跡。

“我們回去努力一把,你也生一個。”宋豐豐突然湊到他耳邊飛快說了一句。

喻冬:“……”

宋豐豐說完就跑,從茶几下拿出一袋水果,一邊笑一邊鑽進廚房去了。

“有毛病。”喻冬小聲對孩子說,“別學你哥哥,他腦袋裡裝的都是汙水。”

一頓飯吃下來,喻冬發現,最喜歡自己的可能不是宋豐豐,而是他的繼母蔡姨。

“你這張臉就特別討師奶喜歡啊。”宋豐豐在他臉上捏了一下,給他找了個解釋的理由,“阿姨平時看電視也很喜歡白白淨淨的小年輕人。”

“因為和你有反差。”喻冬說。

宋豐豐:“什麼反差,她也很喜歡我的。”

倆人吃得太飽,決定步行回家,反正城市小,走路也不過是四五十分鐘。

濃夏的酷熱,即便夜幕降臨也不見散去。地面熱烘烘,樹也是熱烘烘的,一街都是濃郁的綠色。已經七點了,天還兀自亮著,紅彤彤的晚霞佔據了大半片天空,明天可能會有雨。

蹬著腳踏車和騎著電動車的學生從路上經過,男孩女孩嘰嘰喳喳地說話,又打又鬧。

宋豐豐帶喻冬從三中教師宿舍區的門口鑽進去,很快就到了操場。學校裡很安靜,教學樓亮著燈,上晚自習的學生三三兩兩地進了學校。足球隊的訓練已經結束,穿著球服的學生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有男孩跟宋豐豐打招呼,宋豐豐一個個地給喻冬介紹,哪個是守門員,哪個是後衛哪個是前鋒,哪個又是踢他曾經的位置的。

喻冬跟他一起在塑膠跑道上慢慢繞圈走著。年輕的男孩們經過宋老師和他的朋友身邊,都要好奇地打量一下喻冬。

“你們的師兄,當年文科狀元。”宋豐豐是這樣介紹喻冬的。

男孩子們露出了驚奇的眼神,喻冬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仍舊不習慣別人過分熱切的關注。

他們給宋豐豐留下了一個球。

夜幕降臨了,操場上亮起幾盞燈。教師宿舍區裡傳出樂聲,喻冬分辨出是手風琴的聲音。

“這是孫老師在演奏嗎?”

宋豐豐沒聽清楚他的問題,抬腳射門之後才回頭:“什麼?”

琴聲停了,喻冬不再問,在球場邊上坐下看宋豐豐踢球。

宋豐豐炫技似的玩了好一陣,喻冬很給面子,一直給他鼓掌喝彩。宋豐豐抱著球坐在他身邊。有小蟲子在飛,晚讀的鈴聲響起,教學樓裡傳出了誦讀英語或者語文課文的聲音。

喻冬聽得很認真。

“課本改過了?”他問,“讀的什麼,我聽不出來。”

他看向教學樓的方向,操場上的燈光映亮他的臉。宋豐豐一扭頭,就看到他眉骨上的一道淺淺疤痕。

宋豐豐抬手摸他的眉毛,慢慢地從那道疤痕上撫過。

喻冬:“……這是學校!”

“我幫喻師兄擦擦臉而已。”宋豐豐笑著說。

此處太靜了,心跳與脈搏的聲音顯得過分激烈。喻冬躲避著他的眼神。在學校裡任何親暱的動作都讓喻冬感到緊張。

宋豐豐放下了手。他看著車棚邊上的那株羊蹄甲,高樹綴滿了綠葉,秋天的時候它還會稀稀落落地再開一次。宋豐豐不由自主地想起喻冬在樹下等待自己的那時候。

少年時的喻冬,少年時的他。

春風是新鮮的,花也是,一切都是。

他忽然抱著球站起,伸手把喻冬也拉了起來。

“回家。”宋豐豐說,“今晚我要在你家裡住。”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是明說。

宋豐豐拉著他往前走,喻冬小心掙脫了:“注意影響,宋老師。你不是說要去找張敬拿遊戲光碟嗎?”

“不找了。”宋豐豐經過體育器材室,把足球放好,迅速鎖好門帶著喻冬往校外走,“回去和你生小孩。”

喻冬:“宋黑豐你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垃圾。”

宋豐豐縮了縮脖子,用做作的語氣說:“好多好多垃圾……我這三年都是自己研究,沒人跟我一起實踐。理論再多再精也要實踐啊,而且實踐之後才能加強對理論的理解,然後再昇華,再實踐……”

喻冬忍不住笑了:“我靠,你都學的什麼,說人話。”

兩人已經踏出了校門,能遠遠看到小區的房子了。宋豐豐決定言簡意賅:“想和你睡覺,睡很多很多覺。”

他猶嫌不足,喻冬臉紅的樣子對他來說無異於殺傷力強大的武器,從很久之前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

於是宋豐豐左右看看,發現路上沒人,湊到喻冬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

這樣那樣的想法,這樣那樣的做法。

喻冬一把將他推開,皺著眉笑。

“可以吧?”宋豐豐意猶未盡,光是想象他就已經很興奮了,“我們樓層夠高,隔音也好……你懂了吧?”

喻冬捋了捋頭髮:“你說得太黃,我聽不懂。”

翌日早晨,喻喬山又給喻冬打來了電話。

喻冬被吵醒,心情很糟糕,立刻又將它掛了,順手關機。

宋豐豐也被鈴聲弄醒,迷迷糊糊伸手去抱喻冬。摸索了一會兒,他慢慢睜大眼睛:“喻老師,你又裸睡。”

喻冬縮了下腿:“把手拿開。”

宋豐豐還未完全清醒,摸了自己幾下之後,恍然大悟:“咦,我也是。”

喻冬:“?線。”

“你變了,喻老師。”宋豐豐終於徹底清醒,貼過去問他,“不穿衣服就睡覺,跟誰學的?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故事?”

清早的陽光特別新鮮,窗簾遮不住的光濛濛地透進來,房間雖然不大,但陳設乾淨整齊,就是床鋪有些亂,衣服胡亂扔在一旁的靠椅上。

宋豐豐不說,喻冬還沒想起來。

他轉身對著宋豐豐:“黑豐,有件事情忘記問你了。”

宋豐豐的手在被子底下摸來摸去:“什麼事?”

“吳?郵遣皇歉?憬檣芄瞿械模俊庇鞫?閹?氖值部??澳閽趺疵桓?宜倒?俊?br>  “十三個?”宋豐豐皺起眉,“不是不是,是十八個。”

喻冬:“……”

宋豐豐:“吳?誘業畝際前灼し舸笱劬?諭販k?醯酶?閫o竦模??越檣芨?搖!?br>  “十八個?”喻冬心想,十八個!比對自己示好的人加起來還多。

沒想到吳?踴褂姓庵擲?ぬ醯謀臼攏?鞫?瘓醯靡醞?翟諤?】此?恕?br>  “那,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故事?”喻冬輕咳一聲,不經意地問。

宋豐豐慢慢回過神來,眯起眼睛:“發生過一些。”

他閉嘴了,臉上浮起一絲似是回味的笑容,躺回枕頭上,長長嘆一聲:“唉……”

喻冬知道他在騙自己,起身掀了空調被,跨到宋豐豐身上壓著他,低頭親了他一下:“還敢回憶?”

“遺憾,特別遺憾。”宋豐豐撫摸喻冬的肩膀,笑著說,“什麼都沒發生,太遺憾了。”

他的手一路順著背脊下滑,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喻冬,你真的變了。”

喻冬正親吻他鼻子,聞言眉頭一皺:“這次又變了那裡?”

“變野了。”宋豐豐腰身使力,抱著他轉身,反過來把喻冬壓進床裡。喻冬笑得連連喘氣,有細細的呻.吟從宋豐豐的懷裡漏出來。

“不喜歡?”喻冬問他。

“喜歡死了。”宋豐豐捧著他臉親了一口,隨即跪著直起身。

他在北方生活四年,被海邊烈日天長日久曬出的膚色已經淡了許多,原本黝黑的皮膚褪成了小麥色,腹肌結實,腰身有力。

看到喻冬的眼神正逡巡自己的肌肉,宋豐豐得意極了:“喜歡嗎?”

喻冬的手腳和身體都白,白裡又透出幾分隱約血色,看起來便是活色生香的一個人。

“喜歡死了。”喻冬學著他說話,朝宋豐豐伸出手。

房中沒了說話的聲音,只有愈加熱烈的呼吸,不斷積攢。

因為還要趕火車去省城買東西,兩人不敢在臥室裡呆太久,實踐活動結束之後很快就整理好出門了。

喻冬和宋豐豐先回興安街看望周蘭,隨後在鐵道邊上的雞絲粉店裡各吃一碗粉當作早餐。老闆娘的胳膊仍舊結實有力,脾氣似乎愈發不好了,看到喻冬之後卻立刻認出這個小靚仔,免費給喻冬加了個荷包蛋。

去省城是為了買喻冬想要的一套音響。兩人試了幾個小時之後,付款結賬。

店主會把音響郵寄到喻冬那邊,兩人雙手空空地來,又雙手空空地回去,很逍遙自在。他倆信步到賣電視的地方轉了兩圈,發現面前有一個非常眼熟的人。

龍哥正拿著兩張宣傳單,認認真真地看。

別說喻冬了,就連宋豐豐都很久沒見過龍哥。

大概是在宋豐豐上大一之後,龍哥就跑到了省城。梁設計師就住在省城,他把自己的大排檔轉手給別人,網咖和電腦配件的生意仍在繼續,但人卻住進了梁設計師的家裡。

見到黑仔和靚仔,龍哥非常高興,招呼他倆跟他一起走。他們離開的時候賣電視的幾個年輕人甚至送到了門口,態度十分殷勤。

“龍哥慢走。”

“龍哥,看中哪一臺我們送貨上門,貨到了再付款就行。”

“再來啊,龍哥。”

宋豐豐不由得佩服:“龍哥真是走到哪裡都吃得開。”

龍哥厚著臉皮接受了這個讚美:“我在這裡也是繼續做配件生意,大家都認識的。”

他請宋豐豐和喻冬吃了一頓飯,原本還打算把梁設計師也叫來的,但梁設計師工作太忙,只在電話裡跟兩人打了個招呼。

龍哥他倆住的房子是梁設計師買下來的,並不需要跟父母住在一起。

但每隔兩週,龍哥都會和梁設計師一起,陪兩個老人吃吃飯聊聊天,做做家務活。

“他父母一開始確實是不喜歡我的,但是相處久了就慢慢改觀了。”龍哥有些得意,“我這個人其實挺好的。”

喻冬和宋豐豐很給面子地點頭。

宋豐豐對別的問題比較感興趣:“他父母真的同意?怎麼談的?”

喻冬看了他一眼,在桌下拍拍他的膝蓋。宋豐豐按著喻冬的手不讓他亂動,仍舊向龍哥詢問:“傳授傳授經驗?”

龍哥打量著他倆,並沒有立刻回答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你們是來真的還是玩一玩?”

宋豐豐:“來真的。”

他緊緊攥著喻冬想要掙開的手。

龍哥嘿嘿地笑:“想不到啊……來真的就比較難。要是隨便玩玩,還有後路可走,不用跟家裡人說破。”

他點起了一根煙:“很多人都是玩玩而已,比較輕鬆。”

宋豐豐並未動搖,還是問他:“有沒有經驗啊?”

喻冬的手不再掙扎了,慢慢翻過來,握住了宋豐豐的手。

龍哥看著喻冬:“靚仔沒問題的啦,形象好氣質好又能掙錢,不像我。”

宋豐豐:“我老豆好惡。”*

龍哥:“個個老豆都系?罾病!?

他變得認真了:“你需要耐心。”

回程路上,喻冬接到了喻喬山的來電。

他這次沒有結束通話,而是直接接聽。

手機另一端的喻喬山並沒有十分激動。喻冬的冷處理讓他已經度過了最憤怒的那段時間。

喻冬早上出發之前看了新聞。喻喬山公司由於專利侵權而被告上法庭的新聞前兩天就出來了,股價一直在跌。

“你到底在做什麼?”喻喬山壓抑著怒氣,盡力冷靜,“整自己的公司,好玩嗎?”

“公司和我無關。”喻冬說。

“公司最後還是你的,什麼叫做與你無關?”喻喬山頓了頓,“是你和你哥哥的。”

“都給他吧,我不要。”喻冬沉吟片刻,“我具體要什麼,我們可以當面談談。”

喻喬山答應了。

喻冬掛了電話之後,心跳仍舊急促。這是他在和喻喬山的對峙中,第一次掌握主導權。

回到位置上之後,他跟宋豐豐說了回家的日期。宋豐豐要求跟他一起去,喻冬連忙拒絕。

“你暫時別出現比較好。”

“你現在怎麼這麼怕事?”宋豐豐不以為意,“我不進你家門可以吧?我就在山底下坐坐。對面不是有個餐廳嗎,那裡的意麵不錯的。”

喻冬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我和張敬去那裡找過你。”宋豐豐言簡意賅。

喻冬完全愣住了。他又驚訝,又愧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宋豐豐趁熱打鐵:“我跟你一起去好吧?”

喻冬點點頭。

宋豐豐:“那今晚回去再實踐實踐好吧?”

喻冬:“……”

指望宋豐豐正經,可能很難。他心想。

回家的日子定在了週日,喻冬並不打算在家裡過夜,打算跟喻喬山談完就走。

雖然還稱呼那個地方為“家”,但在喻冬心裡,自己現在租住的這個地方才叫家。

宋豐豐常常在他家裡留宿,學校分給他的那間小宿舍幾乎沒住過進去。週末的時候則回自己家裡看看弟弟,但只要有空,總會立刻回到喻冬身邊。

分別的三年對他倆來說,充滿了不安,喻冬更是滿懷愧疚。所以基本上宋豐豐過分不過分的要求,喻冬都沒有正兒八經地拒絕過。

他喜歡和宋豐豐在這個只屬於兩個人的空間裡度過每一分秒。他們會聊天,聽歌,做飯,一起玩遊戲,在沙發上靠著肩膀分享一部爆米花片。宋豐豐很擅長去菜市場買新鮮的食物,喻冬則更喜歡去超市選擇已經處理好了的食材,兩個人不遺餘力地在這種地方吹捧對方,然後贏得對方的大力回饋,或者是吻,或者是其他。

對喻冬來說,這樣的“家”正是他想要的。

雖然基礎不穩定,但他仍覺得足夠安心:他一點兒也不希望宋英雄知道他和宋豐豐的關係。

少年時候從不考慮這麼多,但他現在明白,要讓宋英雄理解和接受,實在太難太難了。

週六晚上宋豐豐一般都是不到喻冬這邊來的,但這一晚上,宋豐豐罕見地給他發來了資訊。

“我一會兒去找你,想吃什麼夜宵?”

喻冬一頭霧水:“你不住家裡?”

“我去你那裡住。”宋豐豐回覆他,“炒河粉要不要?”

喻冬:“加肉和蛋。”

放下手機之後他繼續工作,和遠在上海的張敬溝通官司的事情。

喻冬並不想真正打官司,他耗不起這個時間和精力。他想要的,是以此為壓力,從喻喬山那裡換得一些別的東西。

“你爸那邊的人想找我,但我跟律師都說好了,他全權代理,我不出面。”

“對。”喻冬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我明天去見他,順利的話,明天就能解決了。”

張敬:“黑豐和你一起去嗎?”

喻冬:“嗯。”

張敬:“注意安全,等你好消息。”

喻冬:“張敬,謝謝你和初陽。”

張敬給他發了個戴著墨鏡抽菸的表情。

房門開啟,宋豐豐拎著一份炒河粉走了進來。喻冬一下就聞到了河粉的香氣,跟張敬道別後起身。

宋豐豐鑽進了廁所裡:“我洗個臉,你先吃,我不餓。”

喻冬找出碟子,把裝在一次性塑料盒裡的炒河粉倒了進去。他一聞這味道就知道是輝煌街上的那家夜宵店,他和宋豐豐以前常常跟張敬一起去吃的。

他洗乾淨手,回頭發現宋豐豐已經洗好了臉,靠在廚房門邊上衝他笑。

喻冬:“笑什麼?你吃不吃?”

“喻冬,我以後搬來和你一起住吧?”宋豐豐說,“學校老師多,我的宿舍平時也不用,老是佔著不太好。”

喻冬提醒他:“你住到我這裡來,怎麼跟宋叔解釋?別想了。”

“不用解釋了。”宋豐豐聳聳肩,“我今晚跟他說了。”

喻冬猛地轉頭,手裡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我被趕出來了。”宋豐豐看著他說,“喻老師,喻冬。你願意在可預見的未來裡,分我半張床嗎?”

“你瘋了!”喻冬的聲音發抖。

宋豐豐站直了,滿臉嚴肅。

“我是認真的。”他說,“比我考大學的時候還認真。”

喻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宋豐豐所說的事情遠超出他的預計,讓他昏頭轉向。

但和恐懼相比,另一種更強烈的東西,像漲潮的海浪,像撲上堤岸的狂潮,把他卷在其中,搖搖晃晃。

宋豐豐把他抱住了。

“別哭。”他親吻喻冬的頭髮,輕聲說,“別怕。”

喻冬也緊緊抱著他,雙手抓住宋豐豐背上的衣料,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它扯裂。

他從未有這樣一刻,對宋豐豐心中的莽撞勇氣,懷著這樣強烈的、幾乎要讓自己瘋狂的感激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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