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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冬和宋豐豐都比彼此記憶中要稍稍高了一點。

一直到周蘭躺下睡覺, 喻冬才把宋豐豐送回家。

宋英雄已經和女朋友結婚了, 去年還給宋豐豐添了個弟弟。一家人都已經搬到市區的套間裡去住,興安街這個房子雖然還留著,但也只有宋豐豐寒暑假會回來呆著。

鎖頭上落了一點灰, 宋豐豐擺弄一會兒順利開鎖,但燈又不亮了。

等他把電閘拉上去, 回頭看到喻冬正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自己。

喻冬沒什麼變化, 宋豐豐在玉河橋上的時候就確認了。除了高一點, 瘦一點,還有氣質似乎又更疏離一點,再沒有別的改變。

兩人在橋上寒暄幾句之後, 喻冬就帶著宋豐豐回家吃飯了。周蘭不方便下廚做飯, 這一頓臘八飯都是喻冬動的手。喻冬的手藝確實比之前還要好了,宋豐豐一邊吃一邊笑, 眼神卻不太敢往喻冬那邊飄。

而此時此刻, 兩人終於在這裡得到了獨處的機會。

宋豐豐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步跨到喻冬面前,伸手將門關上了。

隨著門鎖合上的咔噠聲響起,喻冬的身體似乎微微一顫,睫毛在燈影裡瑟瑟地動。

宋豐豐和他離得很近, 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喻冬的眉頭微皺,眼睛裡映出宋豐豐的大腦袋。他伸出手指,膽怯而緊張地, 觸碰宋豐豐的手背。然後下一刻,他就被宋豐豐抱住了,力氣很大,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壓進自己胸膛裡。

“你啊……”宋豐豐低聲在他耳邊說,“太過分了。”

喻冬的聲音含糊不清,像是哭又像是笑。他身上有複雜的氣味,是周蘭塗抹的藥水,還有在熱烘烘廚房裡烘出來的煙火氣息。

宋豐豐深深吸了一口。他感受到喻冬的顫抖,喻冬的呼吸和聲音,還有他滿是寒意的外套,以及外套之下溫暖的軀體。

喻冬回來了,在他懷裡。他此刻才能真正確認,他想念的人就在面前,這不是一場美夢或噩夢。

“你……你沒看我……我以為你還在生氣……”

喻冬緊緊地揪著宋豐豐的風衣。風衣的質地有點兒硬,有點兒粗糙,他抓得手指微微發疼,但沒有鬆勁。

宋豐豐蹭了蹭他的耳朵,撫摸他的頭髮,像以往做過很多次一樣,安慰著他。

“我確實還在生氣。”宋豐豐正色道,“但不敢看你是因為……你外婆在啊。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了。”

他低聲說:“在橋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想這樣做了,喻冬。我想抱你,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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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冬立刻抬頭吻他,宋豐豐就勢將他壓在門上,按著喻冬的下巴,讓他張開口,袒露柔軟脆弱的部分。

長吻過後,宋豐豐稍稍冷靜。現在還不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很激動,但還有必須立刻跟喻冬問清楚的事情。

“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跑了?”他問。

說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最迫切的。

兩人坐在沙發上,宋豐豐去燒水泡茶,給喻冬端了過來。

他家裡有不少喻冬的用具,比如喻冬專用的碗和杯子。杯子自然也是在的,是白瓷的馬克杯,沉重穩當,杯上有一隻長頸鹿。

宋豐豐的杯上是一隻熊貓。兩人當時在櫃檯那裡挑了很久,只有這兩種動物比較好看,沒畫成歪瓜裂棗。

一壺茶喝完,宋豐豐繼續加水,又滿出一壺。茶味略淡,但更好入喉。

等到這壺茶也見了底,喻冬終於講完。

宋豐豐沒吭聲,而是靠在了沙發背上,抓抓頭髮。

他的另一只手牽著喻冬的,在他手背上摩挲。

“就因為這個?”他開口了。

喻冬的喉結動了動:“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高興。”宋豐豐看著喻冬,“你就為了這種事情,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喻冬低下了頭。宋豐豐像是在斥責他,但不嚴厲,他溫暖的手還握著自己的,這讓喻冬的緊張一分分消退了。

在分離的三年裡,他籌備著自己的計劃,同時也因為當時的選擇和做法感到了恐懼。

他害怕很多事情,比如宋豐豐會責怪自己。

或許有千萬種更好的方式,遺憾當時的他沒有辦法做出更好的選擇。他慌亂而沮喪,被自己的無能為力擊垮了。

而更恐懼的是,他持有著能讓喻喬山讓步的把柄,但他沒有用。

“這有什麼關係?”宋豐豐完全不以為意,“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他拍拍喻冬的手,又伸上去摸他的耳朵。喻冬的耳朵軟,耳垂也是軟的。宋豐豐總覺得這樣的人也會有一顆軟的心,容易被戳傷。

“不怪我?”喻冬問。

宋豐豐眉毛一挑,盯著喻冬:“怪。”

喻冬惶惑不安地看著他。

宋豐豐不是怪喻冬的選擇,而是怪他,沒有跟自己溝通過哪怕一次,就擅自做出了選擇。

他中斷的這段關係不是單方面的戀情,而是他們兩個人都沉浸其中的關係。喻冬當時的選擇是不得已,宋豐豐已經盡全力去理解了。他不應該責怪喻冬不辭而別,他應該理解喻冬的惶恐。

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跟喻冬說清楚一件事。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想著保護我,喻冬,我很高興。我非常高興。但是你也要記住,我不軟弱,你說的那些事情,我完全不怕。”宋豐豐看著他,“沒有人可以一手遮天的。”

宋豐豐按著他肩膀,注視他的眼睛。他知道喻冬正在認真聽自己講話。

“喻冬,不要怕你的爸爸。”宋豐豐一字字說,“他拆不散我們的。誰都拆不散,只要我和你始終在一起。”

喻冬先是愣愣點頭,隨後眼裡浮起微潤的溼意。他閉上眼睛,任宋豐豐把他抱在懷裡。

他已經長大了,見識了許多事情,心志早跟十八、九歲的時候不一樣。

他所畏懼的所有的東西中,喻喬山是最關鍵的那一個。

他摧毀了喻冬曾經的生活,這種毀滅帶來的影響太大了,遠遠超出了喻冬的想象。父親是他生命中無法逃脫的陰影,死死籠罩著他所有的生活。縱然喻冬曾經短暫地擺脫過他的影響,然而在喻喬山施加的壓力降臨之時,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壓制了。

喻唯英說得對,喻冬知道自己當時確實幼稚:他有時候過分小看了喻喬山的能力,有時候,卻又將他的威勢想得過分龐大。

宋豐豐很輕地拍著他的後腦勺,語氣帶著警告,但也很溫柔:“以後不能這樣了。你做決定之前都要和我商量,或者至少告訴我一聲。我不喜歡這樣子。我才不怕他吶,街上的人誰見到我不要喊一聲‘黑豐哥’的?嗯?”

喻冬連連點頭。

宋豐豐心想,喻冬其實是有變化的。以前很少見他會在自己面前露出這麼乖的樣子。

他剛想完,喻冬說話了:“黑豐你變了不少。”

宋豐豐連忙放開他,緊張地問:“變了那裡?不好看了?”

“以前就沒好看過。”喻冬說。

宋豐豐從喉嚨深處冒出“嗯哼”一聲,捏著他下巴裝作兇狠地問:“靚仔,你說什麼?”

“你成熟了。”喻冬把他的手抓下來,“看來你的大學很鍛鍊人。”

“你不知道吧,我在大學裡也是隊長。”

喻冬:“我知道。”

宋豐豐:“你怎麼知道?”

喻冬:“我有時候會去你們學校的網站看看,有足球隊的新聞。”

宋豐豐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喻冬。

直到看見喻冬的白淨臉皮上浮起羞惱的紅,他才“哈”地一聲笑出來。

把喻冬抱著親了幾口,宋豐豐跟他說起學校的事情。

這對他和喻冬來說都是很新鮮的一天。

他們見面了,還這樣坦誠地談起了曾經的事情。暌違的三年讓他和喻冬都有所成長,這些歲月的留痕令他感慨,也令他慶幸。

他們就這樣在燈下說著話,親密無隙地度過了不眠的一夜。

喻冬和張敬謀劃的事情,他也全都告訴了宋豐豐。

從去年他與宋豐豐恢復聯絡的時候開始,他和張敬完成了陷阱的製作工作。

喻喬山當年透過喻冬的母親從老教授那裡獲得的所有技術專利中,有兩項是指名委託給喻冬母親的。喻冬的母親離世之後,這兩項專利授權本該回到老教授手中。

但由於老教授和夫人已經先後病逝,這事情一時間沒人提起,喻喬山便也當做授權問題不存在似的,繼續使用了下去。

母親纏綿病榻的時候,喻冬聽她提起過授權的事情。當時母親也曾叮囑過喻喬山,讓在自己離開之後處理好授權的問題,喻喬山嘴上答應,但最終沒有任何行動。

但這些話,當時同樣守在病床裡的喻冬卻聽得一清二楚。

想要徹底擺脫喻喬山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喻冬在高中時候就開始想方設法聯絡教授的後人。教授夫妻無兒無女,喻冬只是小時候見過兩位老人,對於老人的親戚則一個都不熟悉。

好不容易聯絡上老人的侄兒,又花了不少時間獲得對方的信任,喻冬找到機會,終於和這位植物學家見了一面。

兩人當時都在國外,談得很坦誠。喻冬毫不隱瞞喻喬山試圖佔有技術專利的惡意,對方卻始終很猶豫。老人離世之後,一部分科研成果由學校進行管理,另外一部分則由老人的家屬保管。這一部分輾轉到了他手裡,他卻完全不是這方面的行家,因而也只能保管,什麼都做不了。

喻冬也並不要求他做什麼,只是現在這兩項專利授權實際上已經歸這個植物學家所有,他可以選擇給誰授權,或者不給誰授權。

宋豐豐聽了很久,終於明白:“只要他不答應給喻喬山這兩項授權,喻喬山肯定就侵權了。”

“他不給喻喬山,給我。”喻冬想了想,補充道,“或者說,給張敬。”

宋豐豐至此才恍然大悟:“張敬的公司!”

“這兩項技術授權跟資料探勘和建立模型有關,如果張敬能拿到,他們的那個平臺完全可以走出校園,有更大的作為。”喻冬跟宋豐豐解釋,“一石二鳥,能挫喻喬山,也能幫張敬。”

喻喬山的公司去年年底啟動了一個新專案,這個專案的技術支撐框架裡,有一部分關鍵內容和這兩項專利息息相關。

“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喻冬的聲音出奇堅定,“我擁有可以和他談判的資本。”

宋豐豐攬著他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邊。

海邊的風很大,兩人帶著寶仔出來散步,看著它在無人的沙灘上玩。

寶仔已經長大了很多,宋豐豐雖然還能抱起它,但累得不行。

喻冬縮了縮脖子。沙灘上沒有人,但他心裡淡然得很,就算有人也不怕。

他和宋豐豐依偎著站在一起,從對方的身體裡汲取溫度,手指勾在一起。

“我想起你和張敬當時做的那件事。”宋豐豐說,“生物協會那件事,你記得吧?”

喻冬笑了:“當然記得。”

張敬和關初陽都對喻冬當時幫忙大傷生物協會元氣的事情印象深刻。

但跟張敬談戀愛之後,關初陽在思考和張敬有關的事情之前,常常會想多幾步。

“你幫喻冬這一次,會不會有危險?”她問。

張敬和她正在咖啡廳裡等待宋豐豐和喻冬。

“有什麼危險?”張敬奇道。

“……喻喬山那邊是大公司,動動手指頭就把你碾死了。”關初陽說,“公司是以你的名義開的,他那邊一看,肯定就感覺是你幫喻冬出頭啊。”

張敬搖搖頭:“但是喻冬是我們的大股東。喻喬山只要一查立刻就能知道。到時候看上去不是我給喻冬出頭,而是喻冬操縱著我來報復喻喬山。”

喻冬十八歲之後,他母親給他留下的遺產可以完全由他自己來處理。他將不少錢投進了張敬的公司裡,是張敬和關初陽這個平臺建立之初最關鍵的支撐力。

張敬知道關初陽並不是對喻冬有什麼想法,只是他倆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而且關初陽對喻冬瞭解,並不如他那麼深。

“你還記得以前生物協會那件事嗎?”張敬握著關初陽的手,拍了拍,“那件事情跟喻冬是沒有一點關係的。甚至他跟我提這個建議之後,自己也完全不需要插手,只要在一旁等著結果就行了。但是他沒有。他為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站出來了,而且我和他去找老師的時候,主要還都是他在說。”

關初陽挑了挑眉。

當時的這件事讓她非常難過,因此很多細節她根本就不願意去瞭解,張敬現在說的這些,她是完全不曉得的。

“其實在生物協會那邊看來,我的作用不大。因為老師直接就以為,是喻冬搞的鬼。”張敬聳聳肩,“你知道的,喻冬名氣很大,人又聰明,老師只要稍稍一想歪,他就會變成一個滿肚子壞水的學生。”

關初陽:“……幸好他沒有選理科,和生物再也沒關係了。”

張敬看著她:“我也是這樣想的。初陽,喻冬腦子裡想法確實很多,而且不怎麼跟人溝通,是有點悶。但他的心是很好很好的。”

他跟關初陽說起了初三時候,喻冬幫宋豐豐出頭,結果被龍哥馬仔砸破頭的事情。

“那時候他跟宋豐豐才剛剛認識,也不是現在這樣的關係,甚至就是普通的同學朋友。說實在話,就算是我知道宋豐豐被坑錢了,我也不一定能立刻為他出頭,我沒這個本事,而且我也沒有這個勇氣。”張敬說,“喻冬挺勇敢的,而且他的勇敢跟宋豐豐那種人的,完全不一樣。”

他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我敢保證,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是喻冬先主動的。”

關初陽看著他:“不,我和你看法不一樣。”

兩人正聊著,宋豐豐和喻冬一前一後進來了。張敬一下站起來,張開了手臂。

宋豐豐高高興興地和他擁抱,快要抱上去的時候張敬給他迎頭潑了一盆冷水:“誰抱你啊?我抱喻冬。他終於迴歸我們的小團體了。”

宋豐豐悻悻坐下。

“我們剛剛在誇你。”張敬跟喻冬說,“我說你勇敢來著。你和宋豐豐都特別有勇氣。”

喻冬:“我覺得你也挺勇敢的。”

張敬奇道:“我嗎?為什麼?”

喻冬看了一眼關初陽。

關初陽:“……因為他敢追我?”

宋豐豐和喻冬一起笑。

“他暗戀你很久了。”宋豐豐說,“比我跟喻冬在一起的時間還久。”

張敬和關初陽都是一愣。

喻冬自己也嚇了一跳。宋豐豐說得太直接了,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宋豐豐抓了抓他的手,顧忌到這是在外面,很快又放開了。

但溫暖的溫度像是纏繞在指尖,無法散去。兩人飛快對視一眼,都笑了一下。喻冬的臉上微微發熱,將手收回來,藏在桌子底下。

“我是看在魷魚的份上才答應他的。”關初陽說,“跟他暗戀我多久,沒有任何關係。”

張敬厚著臉皮:“我不是暗戀,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

關初陽臉都紅了:“要不要臉!”

宋豐豐:“他一直都是我們之中臉皮最厚的那個!”

他一邊大笑著說話,手悄悄伸到了桌下,握住了喻冬微涼的手指。

半年之後,宋豐豐畢業了。

他回到了家鄉,成為了市三中一個青澀的體育老師,跟著現任的足球隊教練一起管理足球隊。

張敬和關初陽繼續在上海讀研,他們的公司也在正常運作,使用平臺的學生不斷增加,新的功能也不斷往上添。

喻冬回國了,但沒有住回興安街。周媽的遠方姊妹來家裡陪她,喻冬乾脆在市區租了一個套間住下,每天都回興安街探望周蘭,陪她去做針灸和康復訓練。

他租的房子就在三中附近,宋豐豐也拿了一條鑰匙。

巧合的是,喻冬在小區附近還碰到了鄭隨波。

鄭隨波的樣子和高中時候差別不大,喻冬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告訴喻冬自己正準備去日本繼續深造,並且要了喻冬的地址,說改天去找他玩,順便把自己出版的畫冊給他捎去幾本。

喻冬問他吳?擁南腫矗?k娌ㄗプハ擄停?凵穸閔痢?br>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喻冬說,“黑豐都告訴我了。”

“……他在學日語。”鄭隨波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跟我一起去日本。”

喻冬笑了:“這是好事啊。”

鄭隨波眨眨眼睛,突然意識到喻冬可能還不知道吳?由洗笱e?笞雋聳裁詞隆?br>  “吳?永細?畏岱嶠檣苣腥耍?悴恢?潰俊敝k娌?凍鮃渙郴敵Γ?拔?由?艉錳??x噯巳鮮端?模?燦腥訟胱匪?5??恍巳ぃ??躍投幾?愕乃畏岱嶠檣芰恕!?br>  喻冬:“……”

鄭隨波繼續添油加醋:“在我發現之前已經介紹好多個了。我知道的就有十三個,你好好想想。”

喻冬:“鄭隨波,你也變了。變得跟吳?右謊?!?br>  鄭隨波:“哪裡一樣了?”

喻冬:“變壞了。”

但回家的路上,喻冬還是不可避免地,反覆咀嚼鄭隨波說過的話。

十三個……十三個?!

他簡直要笑了。宋豐豐從沒跟他說過這十三個男人,他需要好好盤問盤問了。

喻冬回到了家,在陽臺上伸了個懶腰。在陽臺上可以遠遠看到三中的操場,此刻操場上有學生列隊學早操,他不確定是不是宋豐豐帶的班級。

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喻冬快步回到書房,開始翻找自己很久沒用過的望遠鏡。

此刻在另一個城市裡,喻喬山剛剛結束對喻唯英的一場斥罵。

“他是你弟弟!你怎麼不勸勸他?!”喻喬山氣得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他又回去做什麼?又回去找那個流氓嗎?”

他惡狠狠地罵了句髒話。

正要命令喻唯英立刻去找喻冬,辦公室的們被敲響了。

公司的法務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走進來,遞給喻喬山一個資料夾。

“我們被告了。”

喻喬山無心看這些檔案:“跟我說有什麼用?我很忙,你先處理。”

“喻總,對方告我們侵權,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可能會出問題的那兩個專利技術。”

喻喬山拿起了資料夾。

“還沒找到那個老頭的侄兒?”

“找到了,但他一直沒答應我們的條件。”喻唯英在一旁補充,“這人把專利給了什麼人?”

“一家去年才註冊成立的新公司,非常小,做學生生意的。”法務言簡意賅。

喻喬山看著檔案上對方的法人代表名字:“張敬?這是誰?”

“我查過這個公司的資料了,這個法人代表不重要。”法務說,“關鍵是,它其中一位股東,是喻總你的小兒子,喻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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