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十章 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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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小姐好眼力。”花凜燦然微笑,不著痕跡地瞥過蘇文,他之前只看到這管事的好相貌,不以為意,不料看走了眼,居然是個高手。

如此說來,他們主僕兩人在短時間裡到達書院就有了合理解釋,花凜心中輕嘲,這件事上他是變笨了還是怎麼,這麼明顯都想不到。

“不敢耽擱花四少爺的時間,花四少爺請在前,到了外面茶樓,有馬車和我家丫鬟接應。”齊錦漁揚起臉,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她年貌雖然還小,儀態十足。

花凜有心試探蘇文,因此也不推讓,身形優美華麗地向前掠去,齊錦漁盯著他硃紅色的背影,扯扯嘴角,“蘇文,只跟在他後面就好,不用超過他。”

真是麻煩,齊錦漁嘀咕著從空間裡撈出個結實的揹簍,自己站了進去讓蘇文揹著揹簍走。在揹簍裡當然不舒服,可誰叫有外人,南瀾城民風開放,可以當街圍觀美男子,當街表白傾慕,也不會讓小姐貴女被一個年輕下人貼身揹著到處跑的。

蘇文揹著齊錦漁,俊臉微冷,他不知怎麼對花凜就產生了一種敵意,根據他智腦分析,從現代詞庫裡找詞語,花凜豔光四射的容貌被歸為了兩個詞:人妖、偽娘。蘇文作為機器人,自有一套邏輯系統,這兩個詞在他看來偏貶義,於是他就把產生的微妙敵意當成了自我反應。

可憐的機器人管家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新奇的情緒,在綾州城的時候齊錦漁遇到謝三謝五,他都只是探究,沒有萌發出像現在這樣的感覺。

對於這種人要扼殺在搖籃裡才好啊,蘇文盯著花凜的背影,輕輕鬆鬆揹著揹簍跟在他五步之內,冰冷的眼眸裡瀰漫過殺氣,就算不殺,也應該把他打成豬頭。

一陣穿山冷風徐徐吹過,花凜打了個冷顫,蘇文的殺氣消失得太快,他察覺不到,抬頭看了看密林遮住的天空,這是要變天了?花凜忍不住側過頭,蘇文稍稍落後於他,身上雖然揹著個揹簍,卻面色如常,呼吸平穩,顯然還有餘力。

花凜好奇心大起,心念一動速度又快了幾分,這條山路他走了來回千百遍,就算閉著眼也能走出去,那些擋路的枝葉完全對他構不成任何影響,眼前景色浮光掠影般紛紛退後,花凜心想看你還跟不跟得上。

只花了少許時間,花凜翩然落在竹舍茶樓前面,還沒等他站穩,茶樓裡就衝出個丫鬟打扮的嬌俏少女,花凜到底是被圍觀長大,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正露出一貫迷人的笑容,丫鬟卻對他視而不見,直接從他身邊跑了過去,聽到她軟酥地叫了聲,“小姐!”

花凜瞅瞅竹窗後面的青衣,眼底閃過尷尬,摸摸鼻子轉身,只見齊錦漁被丫鬟扶著上上下下打量,那名管事手裡拎著揹簍已經走到馬車那裡了。

與他還是保持前後腳之差,花凜不會認為是蘇文不如他,更有可能蘇文本身實力在他之上。齊府居然有這樣的高手,花凜不由得對齊錦漁高看一等。只是,那揹簍從哪裡來的?花凜搖搖頭,也許他們放在什麼地方他一時沒瞧見吧。

接下來當然不是再以雙腳趕路,齊錦漁和柔藍坐進了馬車,花凜從竹舍後面牽出他騎的那匹五花驄,踢踢踏踏跟在馬車邊上。

柔藍這時候才悄悄從車窗簾子裡張望,俏臉團著紅暈,小聲跟齊錦漁說道:“小姐,這不是咱們那天見到的花家少爺?小姐和蘇管事出去後,奴婢在視窗守著,一盞茶功夫,奴婢就瞧見花家少爺從茶樓的另外房間裡飛了出來,追著你們去了。”

齊錦漁心道果然如此,含笑說道:“柔藍,你臉紅了哦,是不是心儀花四少爺了?”花凜容貌的殺傷力有多大,齊錦漁清楚的很,她可不希望有個被美色迷暈的貼身丫鬟。

“唉呀,小姐!”柔藍羞惱地叫了一聲,又壓低了聲音,“小姐啊,奴婢是擔心花家少爺,會不會對小姐……那蘇管事……”

齊錦漁抬手在柔藍額頭拍了一下,笑罵道:“胡謅些什麼呢,腦袋裡裝的都是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個也不對。花四少爺是去看你家少爺的,可不許胡說。還敢編排蘇管事,你不怕他罰你?小姐也保不住你的哦。”這裡的小姑娘也太早熟了,柔藍才十二歲,就能編排出莫須有的三角戀了啊。

柔藍委屈地扁扁嘴,“小姐不也是經常取笑奴婢嘛。”

她這意思是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齊錦漁訝異地挑挑眉毛,小丫頭學得真快,這可不好,要活潑要生動,但是不能嘴刁,“呀,原來還是我不對,那今後讓盈綠跟著我,免得我們家柔藍學壞了。”

柔藍俏臉唰地一下白了,“小姐,奴婢以後不敢了。”小姐這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柔藍知道自己逾越了,可她真的很喜歡跟著小姐啊。

齊錦漁斜眼看著她,見嚇唬得差不多,這才伸手戳戳她的額頭,“說著玩呢,以後咱們多帶些人出來,這樣你們自個兒編排去。”說完,她看向窗外,那騎在馬上的絕色男子其實還是個少年,融融的日光照耀在他身上,朱衣玉容,宛若鍍了一層琉璃,清透明媚,不可方物。

似是察覺到她的注視,那絕豔的身姿微微側轉,附送傾城美人笑,齊錦漁扳回脖子,暗罵了聲:妖孽!

花凜的耳力,能隱隱約約聽到車廂裡少女細碎的交談聲,不過主僕兩個都壓低了聲音,有馬車聲和馬蹄聲干擾,即使聽到什麼,也是一笑了之。

齊錦漁託著腮,幸虧還沒到簪花節時期,現在又接近中午,白蒼山附近一帶行人稀少,只有三兩個站在路邊朝他們行注目禮,不然以花凜招蜂引蝶的特性,他們真會成為被圍觀的附屬品,說不定還會成為眾矢之的。

回到齊府,正好中午,花凜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座具有田園風貌的莊子,等到進了大門,就算他生於富貴,也要讚歎一聲修築者的玲瓏匠心,在白蒼山西北坡的農戶之中,居然還有這麼一座別緻的莊子。

林外管事聽門房上來報小姐回來了,算是抹了長長的一把汗,小姐今天回來得真早,大家不用應付抓狂的少爺了,然而看到踱著優雅的步子,一襲華麗朱衣跟在齊錦漁身邊的絕色少年,林外管事再次進入石化狀態。

為什麼,小姐為什麼會帶著花家少爺回來?林外管事怎會不知道南瀾城花家,聽到齊錦漁吩咐下去準備飯菜,連忙親自跑到廚房裡去找孫嫂了。

“花四少爺,不知道這考核要怎麼進行?”齊錦漁示意蘇文先去齊錦寧那裡,她耐著性子陪花凜在院子裡轉圈圈。

“這莊子真不錯,齊小姐,你看,如果在那亭子裡吟風弄月,煮酒烹茶,一定非常有意境。”花凜對著景色嘖嘖稱讚,像是沒聽到齊錦漁的問話。

“花四少爺真是風雅至極,難怪柳公稱為得意門生,果然是有道理的。既然花四少爺這麼有雅興,一會兒我們就在亭中用飯吧,也好讓花四少爺多講講,當年是怎麼得了柳公青睞,給我哥哥做個借鑑。”齊錦漁笑盈盈地說道,她倒真的不是有心要刺激花凜,因為她不知道當年的柳公收花凜的故事。

花凜絕豔的臉陰霾了一下,難道老頭子把這種糗事都抖給了齊家丫頭聽,好讓她時時刻刻將自己一軍?不就是走個過場收個學生,老頭子這是故意要看他笑話啊!

“齊小姐不用這麼客氣,我不會為難令兄的。柳師對齊小姐另眼相待,以後令兄成了我花四的師弟,齊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做好這個兄長的,我們就是一家人。”花凜露齒一笑,身邊一簇嬌豔山茶黯然失色。

啊呸!齊錦漁心裡的小人冒出來,差點對著花凜比中指,一家人,誰跟你這花孔雀是一家人!

“花四少爺,我哥哥還沒通過考核呢,你說這些未免太早了!”齊錦漁領著花凜往亭中走去,“柔藍,跟廚房說,在這裡招待花四少爺,盈綠去請少爺和蘇管事,杏黃過來,伺候好花四少爺,花四少爺一會兒要講故事呢。”

哼,別以為她沒看到他一瞬就變的臉色,她相信花凜不會給齊錦寧使絆子,那她不爽,就要讓惹她的人更不爽。

亭中微風習習,亭外春光明媚,盈綠才走出不遠,就迎面遇上了急匆匆跑過來的齊錦寧,他吃了蘇文給的藥,躺了半天,自我感覺良好,就不肯窩在床上,尤其是聽說齊錦漁出門帶了個男人回來,二兔火燒屁股一般就蹦了過來。

還沒靠近亭子,齊錦寧就看到了坐在齊錦漁對面的朱衣絕色,這長得跟女子一樣的傢伙是誰?說實話,齊錦寧根本就沒去想會不會是個女的,蘇文和盈綠不可能騙他,可是,他的思維不和正常人一樣驚豔,而是處於保護妹妹的魔障中,看什麼都很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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