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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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 雪停了, 出了太陽。陽光灑落大地,冰雪在慢慢的消融。

各家各戶喜氣洋洋, 而皇宮之中愁雲慘淡, 太監宮女低頭不敢多言不敢多看, 腳步匆匆, 人人自危,往日最愛出門賞雪的嬪妃也不再出門了。

後宮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七皇子和於美人的事情,哪怕皇帝皇后極力鎮壓,也阻止不了事情從皇宮中傳到各官員耳中, 又傳到了平民百姓那裡。

皇帝被自己兒子戴了綠帽子, 這種事情就算不發生在皇家,只發生在尋常百姓家中,也是一件傳千里的醜事。

更何況是皇家?有人說七皇子是被陷害,要不怎麼敢在年夜幹出這種大事?也有人說想必是那美人太美,勾得七皇子失了心神,畢竟這七皇子皇府中美人無數。

旁人私底下如何說, 皇帝聽不到。可是七皇子和於美人說的話,卻一直在皇帝腦海中迴響。

“父皇的女人啊, 我都睡了不知道有多少了,可別說,這滋味和其他女人就是不同……”

“是七皇子逼我的, 是七皇子拿我父母的性命逼我的……皇上,臣妾……臣妾從未說過,但臣妾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可惜,可惜,如果有來生……”

“這滋味和其他女人就是不同……是七皇子逼我的……和其他女人就是不同……是七皇子逼我的……是七皇子逼我的……和其他女人就是不同……”

“啊——!”皇帝喉間發出怒吼,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揮手砸掉桌上的所有東西。筆墨紙硯,連同冷了的茶水,悉數掉在地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他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彷彿這樣就什麼都聽不見了,可惜七皇子和於美人,一人一句,一人一句,說的他腦海中嗡嗡一片,眼前是七皇子掉落雪地的不敢置信的腦袋,和倒在血泊之中帶著笑的於美人,“孽子!孽子!孽子啊!”

皇帝重重的摔倒在位置上,他咬著牙,直直看著前方。

他把自己關在殿中整整一夜,雙眼都是血絲,看上去異常的恐怖嚇人。

門外的太監小心翼翼的守著,聽到殿內傳來的動靜,連忙跪在冰涼的地面,不敢有所動靜。

這一晚上,皇帝自從進去後,就不知道砸了多少東西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越來越亮,皇帝的聲音傳來:“李福全!讓皇后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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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全連忙站了起來,在殿外提高了聲音,恭恭敬敬道:“是——!”然後忙帶著幾個小太監,匆匆往皇后宮中趕去。

**

皇后也一夜未眠,昨夜的局,是她和六皇子設的。

於美人最近借病躲著皇帝,皇帝對於美人甚為寵愛,家宴之上不見於美人定然會問,她那般說後,皇帝肯定會讓於美人參宴。

她在七皇子的糕點中加了點讓人頭暈的藥,藥粉都會有痕跡,催情之類的藥物發作的時候,很容易讓人看出來是被下了藥,所以皇后也不敢鋌而走險。

春意濃這種雖然藥效輕微,搭配酒水更是神不知鬼不覺,但經過國宴那一遭,七皇子已經不會在皇帝面前飲酒了。

可那糕點中的藥粉頂多讓人頭腦暈沉,無法思考,但不一定能讓七皇子當真和於美人發生點什麼。

皇后和六皇子,也只是在堵一個可能性。如果七皇子著了道,那自然是極好的。反之,七皇子什麼都沒做的話,也無礙,反正來日方長,知道七皇子的德行後,還怕日後抓不到七皇子的辮子嗎?

結果沒有想到,事情遠遠出乎他們的意料之中。

七皇子離席之後,於美人居然跟著離席了。也不知道那兩人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就在萬華殿旁邊的梅林做出這等事情。

這當成被皇帝看到,七皇子也算是廢了,徹底於帝位無緣。卻哪想,皇帝怒而當場殺之。

昨夜的情景想起來,皇后心裡痛快之餘,也覺得全身泛著冷意。

她來到殿中,小心翼翼的朝皇帝行了一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殿中已經收拾妥當,茶水也重新上過了,白色蒸汽蒸騰而上,讓皇帝的臉看起來愈發可怕。

皇帝臉色鐵青,但情緒宣洩之後緩和不少,他沉沉問道:“皇后,事情現在如何?”

皇后稍微停頓了一下,一一回道:“七皇子的……還在宮中,天氣冷,應該能放些時日。訊息已經封鎖,臣妾昨晚已經讓下人囑咐過了,敢胡亂說者,格殺勿論。德妃昨日晚間醒了過來,哭鬧著要見皇上,臣妾讓人給德妃灌了點藥,讓德妃好好休息,不至於太過傷心。”

皇帝微微點頭:“七皇子府中可有異動?”

皇后道:“臣妾昨日讓人去了趟七皇子府,說是皇上留七皇子有要事商量,但今日如果七皇子還未回去,七皇子府怕是瞞不住。”她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如今七皇子已死,死因要用什麼理由和藉口呢?

皇后低下眼簾,輕輕道:“皇上,晚些還是要給個說法。”

皇帝握著拳頭,看著皇后,目光陰鷙:“依皇后所見,朕該改什麼說法?”

皇后心頭微微一跳,她抬頭看了皇帝一眼,道:“皇上,七皇子昨日醉酒,摔破頭而亡,德妃傷心過度,昏迷未醒,您覺得如何?”

皇帝冷笑了一聲,新沏上的茶水再次被他扔了出去,砰的一聲砸上了殿門:“好一個摔破頭而亡!七皇子大逆不道,身為皇后,你居然意圖包庇?!”

有滴水濺到皇后手背,燙得她後退了幾步,她臉色蒼白,聞言連忙跪了下去:“請皇上息怒!”

皇帝胸口劇烈起伏,他喝道:“李福全!”

李福全連忙推開門,匆匆忙忙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奴才在。”

“給朕宣旨!七皇子楊恆瑞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於年夜家宴中忤逆本皇,罪不可赦!命關押宗人府,賜毒.酒!德妃身為楊恆瑞生母,教養不當,貶為沈常在,押於冷宮,賜三尺白綾!刑部尚書等官員,身為朝廷重臣,行小人之事,挑撥七皇子忤逆本皇,收押大理寺,讓大理寺卿按大祁律法審理!”

皇后伏於地面,靜靜聽著,不敢說一個字。

**

這個年,對七皇子,對七皇子府,對德妃,對刑部尚書,對七皇子一脈的人,無疑都是噩夢。

七皇子年三十晚被皇帝失手斬首,德妃於大年初一於冷宮自縊,七皇子的妃嬪和子嗣,全部被奪了性命,府中親信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七皇子一脈的官員,統統被罷官收押大理寺,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

三天之內,不知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朝中有不少官位空缺了下來。

吏部尚書姜達,忙了三天三夜,收集了一份名單,匆匆進宮去了。

皇帝翻著那份名單,此時七皇子之事牽扯不少朝廷重臣,很多官位空缺了下來,兩位尚書,數十位其他官職,都是很重要的職位。

其實之前的那些官員,有些還是可以繼續用用的,但是皇帝做事向來斬草除根,絕對不允許留下任何後患。

他就不相信,大祁人才濟濟,會找不到適合的人才。

可是皇帝看著看著,臉色越發陰沉了,他把名單扔到姜達身上:“姜達!這就是你給朕的名單?!”

大冬天,姜達出了一頭的汗,他頭也不敢抬:“回皇上,這些都是可用之人,而且在朝中為官已久。”

皇帝恨鐵不成鋼道:“姜達,你可知這些人都是六皇子的人?!”

姜達身子一僵:“這……這,臣實在不知,臣這就回去重啟一份名單,請皇上恕罪!”

皇帝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了幾分老態:“那還不快去?!你這吏部尚書的帽子還要不要了?!”

姜達磕著頭,把那份名單塞進懷中,就想下去,只是他又遲疑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皇上……”

“說!”

“皇上,此時宮位空缺過多,朝中能用的人都在這裡了,臣……臣實在是……”姜達憋紅了臉,支支吾吾的。

皇帝重重的敲了一下硯臺:“這幾年科舉,朝中不是添了不少年輕官員嗎?朕印象中有不少不錯的,怎麼就無人可用了?”

姜達又道:“這些人,畢竟當官還沒多少年,臣怕他們無法勝任啊。”

“那又如何?”皇帝眼眸很深,天底下,年輕人最是好騙,涉世未深,尚有一片赤子之心,只要他對這些人親自表達出賞識之心,他們還不對自己肝腦塗地?年輕人做事也利落,總比當了幾十年官的老油條好的多。

這些老油條,一個個的,面上對自己十分恭敬,暗裡投靠皇子,為自己的子孫後代開始鋪路了。可他都還在皇位上坐著呢,這些奸佞之輩的就開始想巴結下一個皇帝了?!

特別是七皇子一死,六皇子獨大,朝中的未來皇帝想想都能猜到。

這種時候,他必須要培養更多自己的人手。年輕官員最是適合不過了,他之前就有讓暗衛留意,有一些官員本本分分的,還是不錯的。

“姜達,你記住,能者居之。”皇帝道,“懂了嗎?”

姜達忙不迭的磕頭:“臣明白了,謝皇上,只是皇上,臣還有一事……”

皇帝怒極,手拿了茶杯就欲扔。

姜達連忙縮了頭,想護著腦袋又不敢護,語速快速道:“皇上,是刑部尚書一職,臣縱觀朝中官員,也只有這崔有為合適啊!”

崔有為是六皇子的人。

皇帝深吸了一口,那茶杯終究沒扔出去,他想了想,突然間笑道:“姜愛卿,你覺得你女婿楊衛禮如何?”

姜達面上一驚,連忙磕頭:“皇上,臣惶恐,這楊衛禮也並不合適,皇上莫要看在臣的面上……”

“行了。”皇上不耐煩地揮手道,“刑部尚書一職,就讓楊衛禮來吧,你不用多說,退下吧,朕看著你就頭疼。”

楊衛禮身為楊家旁系,雖然向來不受他重用。但那楊家一直以來也本本分分,從不僭越,從不以自己先祖是皇子為居。

楊衛禮這人能力不錯,在大理寺做事公正嚴明,比起讓六皇子的人上位,還不如讓他來。

小小一個楊家,如今也不足為懼。若真有了異心,殺了便是。

**

顧國侯府中,顧淮景看著顧青送上的紙條,不由的輕輕笑了。

趙安玥正在整理自己的髮髻,從鏡子裡看到了身後顧淮景的笑容,她很是好奇,站了起來,走了過去,踮起腳尖,想要偷看:“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顧淮景淡淡瞥她一眼,把字條揉成一團,扔在了炭盆之中:“沒什麼,你準備好了嗎?”

趙安玥嘟著嘴巴,從鼻子間輕輕哼了一聲。不看就不看!她才不想知道呢!

“好了。”她道。

“好了就走罷,管家已經等著了。”顧淮景聞言,轉身離開。

趙安玥看了一眼炭盆中被燒成灰的字條,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顧淮景抽的是什麼風,今早起來說要帶趙安玥去一趟賬房。

賬房外,顧曲已經等著了:“屬下給侯爺、夫人請安。”

顧淮景輕輕嗯了一聲,走了進去,趙安玥跟著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對顧曲眨了眨眼睛。

她對這位總是一臉苦大仇深的老管家很喜歡。

顧曲眼皮子跳了跳,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

顧國侯府中的賬是顧曲在管的,他把賬本帶了過來,從懷中拿出,恭恭敬敬的遞給了顧淮景。

顧淮景隨便翻了幾頁,就合上了賬本,扔到了趙安玥面前。

趙安玥正坐在顧淮景對面喝茶吃點心,猝不及防一本厚厚的賬本扔了過來,被嚇了一跳,差點一口水嗆住了。

她抬起下巴看了賬本一眼,然後縮了回去,小心翼翼端著手裡的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了嗎?賬出問題了?”

顧曲心裡哼了一聲,心想經過他手的賬怎麼可能出問題?他可是顧曲,顧國侯府鞠躬盡瘁,無所不能的管家。

賬自然是不可能出問題的,顧淮景對顧曲很信任。

他淡淡地看了趙安玥一眼,道:“這賬本,從今日開始,你跟著顧曲學,全部都要給我看明白。”

趙安玥正掀著茶蓋子,輕輕的朝熱騰騰的茶吹了一口氣。

她喜甜,故全府上下都知道,這茶也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加了桂圓紅棗冰糖等混合的茶,很是芬芳。

她眨了眨眼睛,吹氣的動作一頓,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淮景:“什麼?”

顧淮景確認她聽清楚了,懶得和她再說一遍,轉向顧曲:“你聽明白了嗎?夫人從未接觸過賬務,你這幾月辛苦一些。其他事情你可以找顧青幫你。”

顧曲也呆住了,聽到這個訊息,對他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可是顧淮景的話向來是金律玉令,也只有趙安玥才敢不聽還回嘴。顧曲嚥下一口血腥之氣,重重的彎下腰,彷彿腰上壓上了千斤重石:“是。”

身後靜靜站著的顧青同情的看了一眼顧曲。

趙安玥有多折騰人,顧淮景是最清楚的,他又道:“你既然教夫人賬務,自然便是夫人的老師,不必顧忌夫人的身份,該罵就罵,該罰就罰。如若夫人不聽,你來告訴我便是。”

說完後,警告的看了一眼趙安玥。

趙安玥張了張嘴巴,已經沒有喝茶的心情了,她趴在桌子上,看著顧淮景,哭喪著臉:“我為什麼要學啊?”

“這些事情,本就是你該做的,你可以問問你的那些密友,她們平日在府中幹的是何事,你又是幹的何事?”顧淮景望著她的臉,能清清楚楚看到她臉上小小的絨毛。

趙安玥沒話說了,佩綺也好,編修夫人也罷,府中的賬務雖然沒有在她們手上,因為上頭還有母親。可惜她們都有在學,平日也會幫著母親打打下手。

趙安玥直起身,看著那本厚厚的賬本,欲哭無淚。

她下意識看了顧淮景一眼,小聲嘀咕道:“可是我可能學不會。”

顧淮景一眼刀子掃了過來:“學不會就學到會為止!”

趙安玥心裡頭一顫,低下頭不說話了。

顧曲退到一旁,悄悄的伸手捂住了胸口。

**

新年過去,顧淮景開始上朝,在軍營中來往。七皇子的事情,漸漸的被人忘了,沒有人敢提起。那是皇帝的逆鱗。

趙安玥開始跟著顧曲學看賬,頭幾天,她還是很認真的聽,但最後發現自己聽不懂,乾脆就放棄了。

她態度變得極為不端正,一隻手託著頭,一邊聽著顧曲宛如催眠曲的聲音,一邊閉上了眼睛。

顧曲看了,也真不敢如顧淮景交代的那樣,該罵就罵,該罰就罰,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賬,每日下午講三個時辰,年過了,顧曲事情也不多,在這就當休息,順便自己重新理一理侯府的陳年舊賬。

顧安玥睡她自己的,顧曲思考著往年賬務,倒也互不干涉。

在結束的時候,顧曲問一句:“夫人,您聽懂了嗎?”

趙安玥打了個哈欠,點頭回道:“聽懂了。”然後打道回府。

顧淮景身上事情很多,也不會時刻盯著。

今夜,他在外頭見了幾個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顧曲還沒休息,正吩咐著下人準備明日早膳,見到顧淮景,行禮道:“侯爺,您回了。”

顧淮景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間想起趙安玥跟著顧曲學看賬的事情,停了下來,問道:“夫人學的如何?”

顧曲低下頭,一板一眼回道:“夫人都說聽懂了。”

夫人都說聽懂了?這顧曲,說話倒是很有講究。

顧淮景抬起眼皮,掃了顧曲一眼,嘴角揚起一個笑意,也沒追究,轉身回了臥房之中。

趙安玥已經洗漱完成,穿著寢衣躺在床上看畫本。

她的那些雜書之前全部被顧淮景搜出來燒了,自從那以後,她就不敢再看了。可是實在無聊,她便從他書房中找書看,今日好不容易搜出來一本《永安地形圖》。

上頭畫著各地的地形,有大宴的,有大祁的,也有蠻族的。很多地方,趙安玥聽都沒聽過。

趙安玥愛畫,故而對她來說,這地形圖她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大宴皇宮中都沒有這本書呢,也不知道顧淮景這麼找到的。

這些日子,兩人睡在一處,趙安玥的睡姿被顧淮景掰的差不多了,還算老實,不至於打擾顧淮景睡覺。

只是她躺在床上看書的姿勢實在讓顧淮景很想把她給扔下床。

找遍大祁,也沒有一家千金小姐會這般做罷?

她把枕頭移到床中間,頭躺在枕頭上,兩隻腳高高的翹在床裡頭的牆上,書高高舉著,就那麼看著。

兩條腿還時不時抖動著。

聽到門推開的聲音,她轉頭看了一眼,隨口一聲:“你回來啦。”然後便又繼續看書。

顧淮景走進房中,把衣服脫下放好,然後停在床邊,看向她手裡的書。

他眉頭微微一皺:“這書你哪裡找到的?”

趙安玥正看的津津有味,她按照書上畫的地形圖,腦中開始試圖去想那個地方真正的樣子。

聽到顧淮景的問話,她答的漫不經心:“你書房裡呀。”

“書房哪裡找到的?”這《永安地形圖》是他親手所畫,每處都是他這些年親自去過的地方,他藏得可嚴實了,這也能被找出來?

說到這個,趙安玥格外得意,她把書放下,把腿放下,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道:“我在找書的時候把耳環掉書櫃裡頭了,然後我把書櫃移開,看到裡面還藏著個盒子,我把盒子開啟了,然後在裡面找到的。”

“那盒子……”顧淮景沉默了片刻,問道,“你能開啟?”

趙安玥點頭,又躺了下去:“對啊,盒子是七巧鎖,我在大宴翻來覆去,都玩膩了。”

顧淮景盯著趙安玥,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七巧鎖很難解,非常復雜,可是趙安玥說,她玩膩了。

一個連賬本都看不懂的人,為什麼能說出把七巧鎖玩膩的話?

一個拿了這本《永安地形圖》沒察覺到奇怪之處,還堂而皇之當著他的面看的人,為什麼能把七巧鎖玩膩?

趙安玥想了想,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歪著頭,對著顧淮景晃了晃手上的書:“你為什麼要把它藏起來?它很重要嗎?我在父皇的書房裡都沒看到過這本書呢,你是怎麼找到的?”

顧淮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和管家學看賬學的如何?顧曲說的,你都聽懂了嗎?”

趙安玥手頓了頓,她舔了舔唇,把書合了起來,放在一邊,把枕頭歸位,點頭道:“聽懂了。”

顧淮景挑眉:“哦?那我考考你罷。”

趙安玥心中一緊,趕緊躺下:“我有些困了,我先睡了。”

說完後,蹭了蹭枕頭,閉上眼睛,被子把自己一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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