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森想上車,卻拉不開副駕門。
他探身對主駕上的韓妄說:“開個門。”
韓妄卻沒理。
眉心緊皺, 目光陰沉, 不知在想什麼。
幾秒後啟動車, 只拋下一句:“自己過去。”
“操。”沈時森罵聲剛落, 韓妄車便躥了出去。
他雙手叉腰, 看著韓妄車絕塵而去,嘖了聲:“這他媽什麼暴脾氣。”
然後也沒放心上, 轉身去了停車場,打算自己開車去會所。
……
崔依依回了租屋。
等到肚子空腹響時,才想起原本計劃買的燒烤回來忘了買。
她也沒再有什麼動作,靠在沙發上。
許久後才動身子。
從冰箱裡拿出一個三明治,拆開後吃了。
崔依依吃東西很慢,細嚼慢咽,一小口一小口咬著。
雞蛋三明治, 麵包片有點硬。
但崔依依還是強迫自己吃下去了。
一個三明治下肚,崔依依才回到客廳, 從包裡掏出藥罐。
每日三次一罐兩粒。
崔依依就著水吞了手裡的藥。
往常吃完藥就該洗澡了,但今天吃完藥後崔依依渾身卸力一般, 忽然不想動了。
她想起韓妄。
男人成年後陰沉英氣的臉與五年前總是似笑非笑的臉重疊在一起。
韓妄很喜歡逗她。
他不是沒有過其他女朋友,在她之前, 他有過許多女朋友。
人人都說他是她禁果。
她也曾聽話不去摘過, 後來卻還是採摘入腹。
從此被禁一生。
崔依依腦裡一團亂麻。
既然回來了,她便有想過會和韓妄再次碰面。
但她沒想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有一點倒是跟她想的一樣,韓妄對她的不屑。
吃藥後藥效原因, 崔依依眼皮有點重,她慢慢閉上眼睛。
但還沒洗澡,崔依依只能從沙發上爬起來,脫衣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她直接爬上床,被子一拉蓋住身,整個人裹進裡面。
意外沒有失眠,很快便睡了過去。
接下來很多天崔依依沒再碰見韓妄。
這對崔依依來說不是很意外,反而在預料之中。
韓妄大概不怎麼想看到她。
日子和剛回來時沒什麼不同,工作吃飯睡覺。
這天不用加班,下午準備收拾東西回去的時候許婷來她們部門找她。
“依依,今晚不用加班?”
崔依依正收拾桌面,將檔案歸類後放好:“不用。”
“那正好,”許婷說,“今晚一起去聚會?”
崔依依拿上手機和包和許婷一起離開:“聚會?”
“對啊,”許婷晃了晃手裡手機,“大學同學組織的一個聚會,都是以前我們班的,大部分人你都認識。”
崔依依長這麼大就沒參加過什麼同學聚會。
她問:“怎麼叫上我了?”
按理來說她失去聯絡這麼多年,也沒參加過什麼聚會,同學大抵不太能記得她。
兩人進了電梯,許婷說:“他們不是建了個群嗎?平時都一起聊天。我還沒告訴他們你已經回來了,就是想先問問你,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你回來了我就不說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許婷知道崔依依當時突然一聲不吭不見了是有緣由的。
崔依依不想讓人知道她回來她也就不會出去說。
“也沒有說不讓人知道,”崔依依說,“這次回來應該就不走了。”
許婷:“不走了?真的嗎?”
崔依依點點頭:“本來家就在這裡,不走了。”
“挺好的,”許婷說,“這樣以後我們也能常約出來逛逛。”
“嗯。”
“所以去嗎?”許婷問,“其實也就是一起去吃個飯唱個歌,敘箇舊而已。你啊,也該出來玩玩了,每天待家裡會很悶,不是說一定要你去社交,這不是社交,就是出來放鬆放鬆。”
崔依依不排斥和老同學見面,點點頭:“嗯,去吧。”
許婷笑了笑:“這才對嘛,我們依依是得放鬆放鬆了。”
兩人在地鐵站分開,許婷說:“你回家先洗澡,不用吃飯,我待會兒過去找你,然後跟你一起過去。”
崔依依點頭:“行。”
聚會地點在一家會所。
崔依依當年就讀那所大學不乏有錢人家子弟,聚會向來也是大手筆。
從計程車上下來崔依依看到會所,臉色變得有些不好。
許婷帶她進去。
崔依依過了會兒還是問:“鍾恆來了?”
鍾恆也是崔依依班裡的同學,富二代,脾氣也好,很擅長社交。
但鍾恆是大忙人,這種同學聚會崔依依以為他不會來參加。
許婷點點頭:“來了啊,這次同學聚會還是他組織的呢。”
一聽還是鍾恆組織的,崔依依有點打退堂鼓。
許婷注意到她情緒的異樣,轉頭看她:“怎麼了?”
許婷到底跟崔依依熟,崔依依大學發生的事她也知道不少。
剛問出口,還沒等崔依依回答便猜出她心裡在害怕什麼。
她將崔依依拉進了旁邊的樓梯間。
樓梯間空曠寂靜,說話有隱隱迴音。
回來後相處這麼多天是許婷第一次提到韓妄。
“你是不是怕見到韓妄?”
崔依依被她猜出心裡所想,一時竟不知怎麼回答。
一看表情許婷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她安慰道:“這是我們班的聚會,韓妄甚至都不是我們專業的,怎麼可能過來。”
鍾恆和韓妄是朋友,崔依依擔心是自然。
那會兒因為韓妄追崔依依,他那幫狐朋狗友連帶著都對她態度好。
“韓妄現在大忙人,甚至比鍾恆還忙,更不可能來參加這種小聚會。”許婷又安慰崔依依。
年少時二世祖,如今已經不是。
繼承家業,商界上風生水起。
崔依依忽然覺得自己神經質。
她輕搖了搖頭,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韓妄不再是曾經的韓妄,他怎可能把她當回事。
許婷不知道崔依依想的東西,只聽她道:“走吧,上去吧。”
包廂在六樓。
兩人從樓梯間出來後乘坐電梯上去。
崔依依到的時候很多人都格外震驚,其中有崔依依大學時期的兩個舍友,拉著她說了很多話。
韓妄的確沒來。
崔依依松了口氣,卻也有點失落。
時過境遷大概就是這樣。
鍾恆大概有事,耽誤了點時間,聚會開始過了會兒時間才到。
“罰酒啊,”一個男生對鍾恆道,“必須罰酒。”
鍾恆長相清秀,氣質溫潤,說話也極其斯文禮貌,笑著應下:“行,罰酒,你們盡情,我買單。”
三兩男人圍檯球桌邊,無勝負欲,談笑風生幾句。
有的指間夾煙,站在視窗邊敘舊。
崔依依則是一進來便被大學兩位舍友拉到那邊沙發上坐著聊天。
“你怎麼回事?後來每天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
“對,我們都想約你出來,結果都找不到你。”
崔依依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當年她離開得匆忙,也事出有因,所以誰都沒告訴便走了:“不好意思啊。”
“哎算了,”許是看出她難處,舍友沒有為難她,問,“以後留下來不走了?”
崔依依點頭:“嗯,不走了。”
這五年發生的事很多,兩位舍友拉著崔依依講東講西。
鍾恆端著酒杯,一路寒暄過來。
繞到沙發這邊時,鍾恆與她們打招呼,兩位舍友都跟他說幾句。
鍾恆看到崔依依,沒說什麼,溫潤得體笑了下,抬手示意下他手中酒杯。
崔依依點頭回應。
等鍾恆走後,其中一位舍友說道鍾恆很快會跟某集團千金聯婚。
“快訂婚了,”另一位舍友道,“我有位朋友正好是那位女生朋友,兩人現在正談戀愛。”
“兩大集團聯姻,業內也算一段佳話。”
崔依依不喜八卦,只聽她們說,沒說話。
期間她抬眼看了下,許婷在吧檯那邊跟一位男士交談。
不過分神幾秒,身邊人談論物件已經換了人。
韓妄。
韓妄與崔依依的事情過去這麼久,曾經有情大抵也都隨年月消磨掉了,沒什麼不能提及的。
一個舍友問崔依依:“你和韓妄有聯絡過嗎?”
崔依依愣了下,才自如回道:“沒有。”
她表情無破綻,就如一個已經沒什麼感情的人。
舍友說:“韓妄也是,他家家大業大,聯姻少不了。”
崔依依沒說話。
崔依依這兩位舍友向來現實,對崔依依也從來不會無腦支援。
只道:“過去的就過去了,不是同一路的人總是會回到自己路上的,過去好過就行了。”
這話的確在理。
崔依依笑了下:“是啊。”
忽然,屋中央的鍾恆忽然拍拍手掌。
所有人聞聲望了過去。
“大家,因為我幾位朋友正好今晚也在場所,索性叫上來一起熱鬧熱鬧,大家意見怎樣?”
鍾恆的朋友自然非富即貴。
任何聚會也都是潛在的利益社交場,在場的人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好機會。
“沒意見。”
“叫上來一起玩啊,人多也熱鬧。”
“是啊。”
包廂裡一時都是附和聲。
只有坐在沙發上的崔依依忽然警惕起來。
鍾恆的朋友,韓妄肯定會在其中。
吧檯那邊的許婷或許也聽到這個訊息,皺了眉,穿過人群到崔依依這邊。
許婷支開了崔依依旁邊兩位朋友,在她身邊坐下:“擔心韓妄會來?”
崔依依有點坐立難安,誠實點頭。
迷離燈光下,崔依依側臉柔和迷人,眸裡是緊張。
許婷問她:“想見他嗎?”
崔依依猶豫一下,想到方才聽到的聯姻,終是搖了下頭:“不見了。”
別人生活一直在往前走,身邊有新人,也有新軌跡。
她沒資格打斷別人生活。
也不是。
她自己本來對韓妄來說早已不算什麼,不見他應該是不打亂自己生活。
然而未等她起身準備離開,門已經被推開。
說好的還在樓下的人,卻不過十幾秒卻已經到了。
門推開,一行人從門外進來。
韓妄落在最後。
他目光淡漠環視一週。
崔依依早已經低下頭,韓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點忙,儘量爭取明天或者後天把副cp番外更完,he。
然後就寫岸崽胭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