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繪畫大觸周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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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晚的第一百封情書在俄羅斯, 嚴格來說, 是在別雷夫住的莊園裡。

吳涼帶著沉睡的周向晚回到了俄羅斯,夏天的俄羅斯天氣清爽, 別雷夫的莊園更是涼風習習,碧柳依依, 觸目滿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綠色。

吳涼耳朵邊上掛著藍芽耳機, 他時刻聽著周向晚的心跳聲才敢稍微離開他幾個小時。他順著薔薇花牆,沐浴在淡淡的花香中,一路走到那幢被他一把火燒了一小半的別墅。

這別墅又重新裝修了一遍,外牆已經看不出被火燒過的痕跡, 只是內裡別雷夫珍藏的托爾斯泰的手稿付之一炬,赫魯曉夫種的玉米和土豆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吳涼走進嶄新的客廳,手上拿著周向晚畫的藏寶圖, 路過遊戲室,廚房和周向晚的畫室。熟悉的路線似乎將吳涼帶回到跨年那天,周向晚給他準備了跨年禮物, 他處於半瞎狀態,依然固執地他搞浪漫的流程, 堅持揹著他走,一路磕磕碰碰的,走到花園的時候, 額頭都撞紅了。

那日花園鵝毛大雪,銀裝素裹;今天花園碧玉妝成,草長鶯飛。

吳涼孤身一人站在天價翡翠樹下, 抬頭望了一眼,手腳共用地順著梯子爬了上去,門虛掩著,推開門的時候發出吱呀一聲,像是在歡迎吳涼的到來。

樹屋的佈局相比於和周向晚跨年那天並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變,唯一不同的是衣櫃門框上多了一副畫。

那是一副漫畫風格的肖像畫,約兩個成年人巴掌大,畫上的人一身黑色西裝,端坐在凳子上,黑髮黑眼,五官俊秀,表情嚴肅,只是手裡握著一瓶紅豔豔的旺仔牛奶。

自然是吳涼了。

在午後寧靜的光線中,吳涼慢慢走近衣櫃,揚起頭仔細端詳周向晚的筆觸,他先是看了右下角,沒看見周向晚的簽名,微微疑惑地抬起眼睫,猝不及防在畫中人烏黑的眼睛裡望見了一個淺淺的倒影,那影子很淺很淺,唯有淡淡的金色捲髮能讓吳涼依稀辨認出畫的是誰。

原來,這幅畫並不單單是吳涼的肖像畫,周向晚也把自己畫了進去,化作小小一顆,鑽進了吳涼的眼睛裡。

吳涼心想,這一定是周向晚的情書吧。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將這幅畫拿下來,卻似乎碰到了什麼,畫框發出咯啦一聲,身後毫無預兆地響起了周向晚的聲音——吳涼!

那一瞬間,吳涼驚得差點靈魂出竅,他驚叫出聲,猛地轉頭,卻被一片光迷了眼,一驚一乍的,讓他渾身冒冷汗,雙腿發軟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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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晚的聲音來自電腦旁邊的音響,相框上的微型投影儀在雪白的牆面上投出了周向晚的身影。

虛擬的影象精緻且冰冷,對吳涼心中的大悲大喜一無所知,兀自笑得歡樂。

“吳涼,我早說給你畫一副畫的,今天就把畫送給你,怎麼樣,這下你總相信我會畫畫了吧?”周向晚嘚瑟地揚起臉,張開雙臂跳了一下,就像他往吳涼身上撲了一下,“不過別誤會,這不是我寫給你的情書,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吳涼從來沒有拍過和周向晚的私人照,他手機裡全是周向晚的高糊表情包,導致他想找點念想,都只能去網上找資源。此時直面1080p超清藍光的周向晚,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衝擊,渾身無力地跪在地上,他抬起手,投影投在了他手上,像光,像時間,不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抓住一星半點。

吳涼從未像現在這樣清醒地意識到,周向晚死了。他這一生,都見不到他了。

“不是,第一百封情書在你後面。”周向晚如是道。

吳涼茫然地望向他的身後,那裡空空如也,只有一個衣櫃而已,他開啟衣櫃,衣櫃裡一件衣服也沒有,只有一個小板凳。

吳涼瞬間就明白了周向晚是什麼意思。

如果周向晚還在,他一定狗狗祟祟地躲在衣櫃裡,等音響裡說完“第一百封情書在你身後”之後,他會突然躥出來,一把抱住他,喜氣洋洋地對他說:……

“我就是第一百封情書。”投影裡,周向晚笑著朝吳涼眨了眨右眼,笑容深情又明媚,“你要花上很長很長時間才能讀完。”

那天,吳涼在滅頂的悲痛和決絕的平靜中沉默良久,做出了決定。

一個月後,吳涼帶著周向晚來到瑞士某人體冷凍休眠實驗室,在這裡,周向晚的身體將進入低溫休眠狀態,他也許會睡上一年,十年或百年,也可能永遠不會醒。

吳涼不知道,但至少心裡能存有一個盼頭。

周向晚渾身赤/裸地躺在冷凍艙裡,如赤子一般乾乾淨淨。吳涼用眼神將他細細描摹,他瘦了,胸肌都癟了,但吳涼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良久,他俯下身,用嘴唇碰了碰周向晚的額頭,手指摩挲著他日漸濃密的頭髮,鼻尖對著鼻尖,萬般溫柔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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