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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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心中有些懊惱,他原本並無傷害白玉衡之意,只是聽不得人家提起妓院,只要見人說起,他便以為是褻瀆了他心中哪一方深藏的隱痛。也是如此,他才衝口而出,急著解釋與辯白。

祈奕已經走出門庭,展昭愣在當場,公孫先生連忙給展昭使眼色,叫他設法補救。

展昭這才拔足飛奔,終於在門首趕上正要上馬之祈奕。展昭搶上一步,拉住韁繩:“二公子,可否茶樓一敘,容我解釋一二?”

祈奕當即搖頭:“展護衛不必如此,人之一生,很少能夠重新來過,展護衛有此機會,實在幸運,我所言不過是提醒展護衛不要太過大意,隻身前往,陷自己於危險而已。”

展昭聞言心中五味雜呈:“我方才之話不過衝口而出,二公子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幫幫她,並無他意。”

祈奕微笑,展昭似乎不瞭解自己心意,他方才眼中那種光華燦燦與溫馨絕非等閒同情,各人自有緣法,強求不得。祈奕雖有些許失落卻也不會死纏爛打,自輕自賤。

祈奕接過韁繩,飛身上馬,揚鞭一揮:“記住我的話,不要隻身犯險,祝你心願得償!”

留下展昭有些意興闌珊。

公孫在後嘆息不已,折身去了包公書齋,將祈奕方才之話原話轉述。

包公略一思忖,黯然失笑:“這可難了,張龍趙虎王朝馬漢誰是願意上妓館的?我與先生又不會功夫,去也無用,除非公主願意援手。”

公孫先生一聲嘆息:“方才展護衛已經言明要替如夢姑娘贖身,公主再是大度,也沒有上趕著看展護衛臉色道理,方才已經著惱,拂袖而去了。”

包公愕然:“贖身?這是何時決定之事,本府怎麼沒聽過?”

公孫告知包公,就是他也是方才得知,也十分驚訝,一項沉著老練的展護衛銀河如此倉促衝動。說這話,公孫策忽然一拍額頭:“哎喲,被展護衛打岔,學生忘記詢問公主其二為何了,這可是,唉!”

他們這裡正在懊惱,祈奕跟前護衛張行求見,轉達祈奕之話給公孫先生:“請包大人謹記太后之話,有事只管開口,不要感情用事,擅自做主,讓人有可乘機之機。”

祈奕這話其實是暗示包公,最好牢牢抓住太后這個壓制公主靠山,以免將來泰山壓頂,無從躲閃。只是包公乃是心高氣傲意志堅定之人,為了正義捨身不惜,他會不會挺從起義勸告很難說了。

卻說祈奕回宮,甚是無趣,百般無聊。恰好太后要去鳳儀宮看公主外孫,祈奕便陪同公主一同前往。卻見太監總管劉公公正在前後忙碌,指揮人等往公主府內搬取盆景花卉。

祈奕看著吉慶金桔,鼻端卻有暗香浮動,四周掃視,卻是幾盆木樨。

劉公公見了太后鳳駕,端的是謙恭有禮,滿臉堆笑,奉承不已。

太后便說道公主能得了劉公公照料,真是福氣。

李公公連說都是該當,自己當初得了先皇賞識,提拔重用,正該粉身碎骨報答才是。

祈奕聽這話甚為戳耳,便插嘴笑道:“公公這話就不對了,皇姐一項仰仗公公,怎會捨得公公粉身碎骨呢?所以公公還是健康長壽得好,最好能親自服侍陳小春娶妻生子,再替他看孩子!”

李太後聞言笑吟吟:“這話說得好,劉公公,快領旨謝恩啊!”

劉公公當真躬身拱手:“老奴領旨謝恩!“

祈奕也笑話當真:“希望公公言出必行,時時想著皇姐需要公公扶持,要長長久久的活著,不要食言才好喲!”

劉公公聞言有一刻愣怔,旋即笑了:“老奴不過盡心盡力伺候公主,哪裡敢稱扶持二字,公主折煞老奴了。”

祈奕知道幾句話不會改變他之心意,只不過希望他做事之前能夠惦記公主,三思後行,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公主是劉後親生,對李太後不能真心以待,不過李太後不會跟她計較,該慰問該關心該幫助一項不落。這回前來,是太后向仁宗替陳小春討下封贈,小家夥落地成候,賞賜良田千畝,食嬴千戶。大宋朝實封很少的,這也是太后仁宗對公主格外補償了。雖然不及父親有用,有爵祿總比滅又好。

公主臉上並無喜色,這是祈奕一早預料之中。

倘若這事兒讓祈奕參商,祈奕以為,不如等公主守孝期滿再替公主招贅一個駙馬,這鳳儀公主今年才剛十八歲,正是現代一枝花,一輩子很漫長,總不好叫她年紀輕輕活守寡吧。為了陳世美那樣的實在不值得。

這只是祈奕私心,就是要說也要等上三年才成,否則不但公主,就是仁宗也會被一些道學家詬病了。

轉眼就是十五,又到了太后仁宗祭拜寇珠日子。祈奕正是百無聊賴無所事事,當然要跟隨去拈香一番,除了一路看景,排解自己煩悶,也在感謝敬仰同時,祈求這位巾幗英烈關照關照自己兄弟白玉瑞,能夠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祈奕這日是特特等著仁宗下朝一起拈香,隨駕者就有仁宗兩位新寵張美人楊美人。

拈香過後,兩位美人陪同仁宗太后與祈奕,後面是烏壓壓的侍從宮娥,大隊人馬一路漫遊景緻,雖然冬日百花蕭索,御果園冬青樹甚多,看著也甚養眼怡情,又有人工餵養珍禽,毫不怕人,倒也別有情趣。

祈奕根本沒聽美人們說些什麼俏皮話兒,卻是故作興致勃勃,只為回去一個人呆著,祈奕會更加百無聊賴,胡思亂想。所以,祈奕覺得這樣有皇上美人陪著,慢慢逛逛也不錯。哪怕沒有鮮花爛漫也無所謂。這樣胡吃海喝鮮衣怒馬卻鬱悶到死的心情,祈奕在現代從未有過。

祈奕明白了所謂高處不勝寒,大約就是如此吧!

回到居所,祈奕依舊百無聊賴,從漱玉齋一樓到二樓,再到一樓,整個一個精力過剩,無所事事。寫字沒情趣,讀書沒興趣,繡花手生了,出去算命卜卦,天氣又冷了。

這之前,祈奕悶了就可以去開封府跟公孫先生東扯西拉,胡咧咧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催眠啦,比如麻醉啦,又比如算命卜卦,八卦陣啦,如今卻被展昭一番話堵死了。

趙祥也蠻可愛,只可惜他如今接任宗令,白日忙碌公事,下朝回家安慰母親妹妹跟老爹,甚至想拉著祈奕回家去幫著她安慰老爹老媽與妹妹,那裡有時間陪伴祈奕解悶呢。

太后發覺祈奕沉悶不開心,主動指派祈奕,叫她跟蹤紅花案件,及時回報。這既有關心包公之意,也有讓祈奕散散意思。

祈奕雖然來自現代社會,卻不想叫人誤會女追男,落得彩霞丁月華一樣下場,叫人笑話,或是被人誤會成胡纏蠻攪,刁蠻任性,疑惑仗勢欺人,祈奕不想把自己名譽跟一個妓--女相提並論,還是個惡毒,想用展昭性命換取銀子的妓--女。

不能出去遊逛,只能思念親人,可惜白玉堂白玉瑞又杳如黃鶴毫無音訊。仁宗挑選給祈奕服侍人等,都是經過管事姑姑嚴格調教出來,像三好那樣有趣的人兒少之又少,像小燕子那樣膽大妄為的根本無法生存。

一幹宮娥,常掛在嘴邊的只有兩句話:公主贖罪!婢子該死!

唸叨的祈奕鬱悶的想死。

祈奕終於理解了仁宗錦衣玉食因何那般鬱悶,聽見起義胡說八道,為何那般開心了。

一板一眼方正巍峨宮廷,走路輕如鬼魅的宮娥,渾身怪味難忍太監,一切一切直讓祈奕鬱悶之極想吶喊。

金作屋,玉為籠!

金絲雀的日子幾時休啊!

隔天,祈奕鬱悶就被終結了。

卻說翌日一早,亦即十六這天清晨,祈奕在慈祥宮陪著太后鬱悶的喝粥吃饃。李後例行唸經禱告,感謝神上蒼。祈奕呢,照例在側抄經修心。

未幾,就見小安子在外伸頭縮腦,擠眉弄眼。

祈奕無聊透頂,難得有人作怪,忙著捏腳出來,歡喜雀躍:“何事?”

小安子言說開封府公孫先生使人捎信,想要求見公主。

祈奕聞言心中亂跳,難道展昭?念頭浦起,又忙著一陣呸呸呸,童言無忌。然後揮手:“既然公孫先生求見,還等什麼呢,快些請進來啊!”

小安子遲疑道:“請進來?這不成吧,皇宮有規定,外男不奉詔不得進入後宮。”

祈奕煩躁:“這有什麼,公孫先生是我藥理師傅,他那歲數做我爹也有餘了,怕他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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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道:“那也不成,宮裡還有娘娘呢!”

祈奕耐著性子揮揮手:“那就去傳旨,就跟門禁說,節義公主傳召公孫先生問話。”

小安子把頭擺的就似個撥浪鼓:“這可不成,公主您可不能傳召外男,這不合規矩,這皇宮中就只有太后有權傳召外男入宮。”

祈奕這下子終於被惹毛了,一個板栗子扣在小安子頭上:“擠牙膏呢,早點說啊?”

祈奕扭頭進了慈祥宮,小安子一路追隨:“請公主示下,什麼是擠牙膏,小的不知道啊,還請公主示下。”

祈奕哭笑不得,自己一直避諱說這些現代書語,不想這會兒被鬱悶於小安子一起擠兌終於露了馬腳,因而一笑:“好啦,我自己去,你下去吧,告訴公孫先生,說我即刻出宮,叫他在宮門候著。”

祈奕這邊進房不能打擾太后唸經,只得寫下便條,道明原委,一邊到了偏殿換了一身月白色便裝,披了銀狐皮毛大氅,同色暖帽,足蹬白色靴子,一如飛狐女俠,匆匆來至前殿角門,卻見張行王清正在陪同公孫,茶水炎炎飄香,卻無人品茗,三人俱是滿面憂色。

這個樣子,鐵定是展昭中招無疑了。祈奕不由苦笑,自己提前招呼之下,展昭也只在如夢手中走過十天,看來這個如夢真是魅力非凡。

公孫先生見了祈奕,一番言講,果然與祈奕所猜不差分毫,展昭逼奸不成殺人洩憤,已經有安平縣令告到御前,仁宗震驚,勒令開封府嚴加法辦。

公孫先生言道:“還請公主在聖上面前代為辯白,就是展護衛絕非貪色殺人之人,這內力定有冤屈。”

祈奕苦笑:“聖上還不是聽人說呢,有沒有冤屈,需要證據說話,聖上直說詳察法辦,並未說要將誰如何法辦,一切還在未知中,叫我如何跟聖上辯白呢?”

公孫先生嘆氣:“老夫也是關心則亂,公主言之有理。”

祈奕便問:“殺人需要證據,包大人是斷案高手,平了許多冤獄,應該能夠找出疑點,破解冤案吧。”

公孫先生黯然:“兩名人證言之鑿鑿,一體指認展護衛,說是親眼所見,展護衛他殺人洩憤,若無新的證據,展護衛殺人一案便是鐵案如山了。”

祈奕嘆息;“我提醒過師傅,教您派人跟隨展護衛,不要讓他落單隻身前往,您怎麼置若罔聞呢?”

公孫先生面色有些苦澀:“只為展護衛告訴大人,如夢已經允諾展護衛替她贖身,故而......”

祈奕哼道:“那就讓如夢替展護衛證明,他是清白的,他不喜歡那名清倌人,而是喜歡如夢,兩人已經生死相許,展昭絕不會在看中別人。”

公孫臉色陡變,嘴角扯了幾扯方道:“公主有所不知,證明展護衛殺人者就是如夢!”

祈奕沒有絲毫意外,也沒有幸災樂禍之心,只是有些無奈,因為就眼下而言,在沒有李海李山情報之前,她也沒有更好辦法幫助展護衛:“師傅想讓我做什麼呢?”

公孫先生道:“眼下展護衛身陷囹圄,王朝馬漢幾個武功不敵紅花殺手,大人之意,希望公主能夠援手。”

祈奕果斷答應了:“這沒問題,張行,王清,你們今日起到開封府幫辦。”

張行卻道:“屬下去吧,王清留下保護公主。”

祈奕點頭應承了。

公孫先生卻不滿意,將手一伸:“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祈奕心存狐疑,走開幾步:“先生請講。”

公孫先生有些羞慚,低聲咳嗽一聲:“老夫之意,公主可否一日之前救助陳公公,啟動陷空島義士,親自率隊,這樣或可事半功倍。”

祈奕差點驚叫,好容易才壓下了:“先生,上一次調動陷空島所部,乃是義兄之故,在他們,義兄之事是他們家事,陷空島義士義不容辭。這一次是展護衛,雖然在您眼裡展護衛比我義兄重,可是在陷空島一眾眼裡,就不一樣了。在我,我若有事,他們必定竭力相救,只是,我卻不能任意調動他們。我所可以支配,不過四名護衛,李海李山,我一早吩咐他們監視惜春院,只是眼下尚無訊息。”

公孫聞言躬身作揖:“老夫替展護衛謝過公主。”

祈奕搖頭:“包大人與展護衛為了我父母報仇雪恨,在他們是職責所在,在我是一輩子恩情,我一定要還的。先生回去告訴大人,在我,跟我義母一樣,只要大人有所差遣,必定竭盡全力。也請先生替我稟報,下次展護衛過堂跟如夢質對,希望我可以旁聽,女人看女人更容易看破,或許可以幫到大人。”

公孫先生立馬言道:“這倒巧了,下午就有一堂,大人會安排展護衛跟如夢質對。”

祈奕聞言拱手:“如此,午飯後再會。”

公孫先生卻一攔:“左不過公主已經換了行頭,不如就此移駕開封府,展護衛現在牢房,必定心情鬱結......”

祈奕一笑:“可惜我不是如夢,即便去了也於事無補,還是下午再見。”

公孫面露遺憾:“公主?”

祈奕擺手:“先生別道我是制氣,我只是要去客棧一趟,一來看看我義兄有無信箋回來,二來問問李海兄弟,這幾日監視所得,先生放心,只要能夠幫到包大人,我絕不會袖手!”

公孫點頭微笑:“如此,老夫護送公主一程。”

祈奕笑道:“這話如何敢當,不如說師徒相伴吧。”

公孫先生一笑:“如此。”旋即又道:“公主胸襟叫人佩服。”

祈奕大笑:“等下先生別道我仗勢欺人小人得志就成了。”

公孫也笑了:“這怎麼會!”

卻說祈奕來至客棧,掌櫃言說五爺並無信箋回來。又見李山李海,卻說雖然雖然沒有查到什麼具體證據,卻查明了老鴇子夜半出入別館,乃是宮中太監所有,只是門首有護衛,有沒有祈奕吩咐,他們兄弟沒敢貿然進去。

祈奕言道:“抽空子進取找找,看看有沒有五六歲小女孩,能夠救出來就更好了。”

公孫先生聽聞公公,一時愕然:“公公?孩子?這跟展護衛殺人有什麼關係?”

祈奕搖頭:“這話我也說不好,若無真憑實據,一切都是白搭。”

祈奕謝絕了公孫邀請,兩人約定未時面見。

公孫先生匆匆回府,包大人見公孫隻身而歸,未免苦笑:“本府就說嘛,再是開通女孩子,也會有些小性子......”

公孫笑道:“這回大人可算錯了,公主答應鼎力相助,張行這段時間會在開封府當差,聽憑大人差遣。”

包公展顏:“這倒是個好消息,先生仔細說說看。”

卻說祈奕今日異常興奮,之前鬱悶一掃而空,祈奕不免自己苦笑 ,看來自己是個勞碌命,做吃等死這種生活實在過不來。

未時正刻,祈奕準時來至開封府大堂。三班衙役已經等候在側,包公起身抱拳:“包拯恭迎公主殿下。”

祈奕忙忙擺手:“大人快些上座,再若這般,我可呆不住了。”

包公回座:“如此,看座。”

祈奕再擺手:“我是便裝,坐著象什麼話,還是站著吧,免得他日有人構陷大人也誣陷我。”

包公只得作罷,驚堂木一拍,傳令升堂。

少時展昭一身藍色袍服上堂,雖無腳鐐,卻是脖子戴了鐵鏈手上了銬子。觀其神色並無沮喪,反是神采奕奕。祈奕目視公孫先生,公孫先生苦笑搖頭。

祈奕微微凝眸便已明了,看來包公尚未將如夢為證告知展昭,使得他心存幻想。

卻說包公開堂,先是糊塗縣令呈報案情,指認展昭殺人,卻被包公連連逼問,張口結舌,不知所云。縣令不免惱羞成怒:“包大人不要逼人太甚,並非屬下多管閒事,只因命案發生在屬下轄內,人證物證齊全,全部指向展護衛,下官這才不得不勉為其難否則,屬下天大膽子也不敢拘押大人愛將,御前護衛。”

包公聞言頓時變色:“嘟,住口,你依理辦案,本府依律盤查,何來逼迫?虧你還是朝廷命官,百姓父母,領著朝廷俸祿,就該為民做主,莫說只是四品護衛,就是皇子王孫,只要犯法,你也也拿的,審得。堂堂兩榜出身,竟然說出此話,你羞也不羞?”

縣令被罵的狗血淋頭,暈頭轉向,半晌才道:“謹遵大人教訓,今後定當勤勉為民,不負聖恩。”

包公這才一拍堂木傳人證。

結果老鴇子上堂不等包公說話就噼裡啪啦一定吐沫橫飛。

祈奕故意激怒她,以便有機可乘,因哂道:“這個婆子,大人沒問就開場,倒不是作證像說書,難不成有人替你寫了稿子呢?”

展昭跪在堂上,聞言驚愕抬頭,看見祈奕,神情鬱結。

老鴇子見有人掐斷他的表演,十分惱恨,眼睛一瞪就要開腔,包公適時一排驚堂木:“古長玉,如夢,你們當真看見展昭持劍殺人?”

展昭聞言忙把眼眸向後瞟了幾眼,面上幾分微笑,幾分希翼。

古長玉搶著道:“當然是親眼所見。”

如夢卻有片刻猶豫,這給了包公希望,再拍驚堂木:“如夢姑娘?”

古長玉回眸一瞪眼。如夢忙著開口:“正是如此。”

包公公孫聞言俱是失望之極,各各露出痛苦神色。

展昭如遭雷擊,心神俱喪,傲然回頭:“如夢,你說什麼?”

如夢低了頭,卻是聲音溫潤悅耳:“我親眼看見展昭一劍貫胸,殺死了小紅,大人明察!”

展昭怒目而視:“如夢,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

古長玉卻聲聲冷笑:“怎麼,相威脅我們?別以為開封府就了不起,包大人,你若不鍘展昭,開釋展昭,我就去刑部大理寺。告你開封府辦案不公!”

包公在上氣得七佛昇天:“古長玉,本府何時說過要開釋展昭,你莫要含血噴人,擾亂公堂,否則本府堂威不饒!”

古長玉當即悍然頂撞:“怎麼?官官相護啊,哼,別以為我們老百姓就不懂法,開封府若是斷案不公,我就去敲登聞鼓,告御狀,滾釘板!”

古長玉逼著開鍘,包公無可奈何,一排驚堂木:“本案證據不足,發還再審,退堂!”

大步流星去了後堂。

祈奕抓住時機攔住古長玉一聲嗤笑:“哎喲,這可是一位說書高手啊,我聽了這半天,有一個問題犯糊塗,我就奇怪了,展護衛喜歡的是這位如夢姑娘吧?不是你這個老鴇子吧?”

古長玉神情一滯:“你是誰啊,我憑什麼回答你!”拉了如夢就想溜之乎!

張行王清胸脯子一挺,將兩人跌了個背朝天:“老實點。”

古長玉無法只得答話:“這是當然,我們如夢可是惜春院第一名妓,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王孫公子車載斗量,這展護衛一見面就迷上了,追著喊著要提如夢姑娘贖身呢。”

祈奕哂笑:“這就更奇怪了,展昭既然這般喜歡如夢姑娘,緣何卻要改弦更張去強逼小紅呢?再有,展昭既然衝著如夢姑娘,如何如夢姑娘不陪著展昭,卻是你這個人老珠黃老鴇子陪著呢?”

古長玉一愣之下,復也一笑:“當然是如夢姑娘陪伴啦。”

祈奕冷笑:“既然是如夢姑娘陪酒,如何醉了不拉心儀如夢倒去拉扯不相干小紅?既是兩情相悅喝清酒,必定獨處一室,為何你這老鴇子倒看得一清二楚,難不成你就躲在床下偷窺不成?”

古長玉強詞奪理:“我我我,我跟小紅去送酒,結果,展昭喝醉了意圖強暴小紅,小紅不從,展昭就一劍把她殺了。”

祈奕再次冷笑:“你們惜春院本來就是賣笑之所,展護衛出錢,你們出人,兩廂情願,兩不虧欠,何必殺人,說不通啊?”

古長玉眼珠子亂轉:“他他他,他是怕人知道,殺人滅口掩蓋罪行。”

祈奕一聲怒喝:“你胡說,展昭武藝高強,倘若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如何又放了你跟如夢姑娘這兩個幹證呢?”

古長玉張口結舌:“他是想殺來者,只是,他剛殺了小紅就暈倒了,沒殺成!”

祈奕一聲啐:“我呸,行將暈倒之人,能夠強暴人?”

古長玉頓時啞口無言,瞪眼盯了祈奕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明白了,原來是個雌兒,怎麼,你也是展昭相好,來給展昭找場子來了?”

祈奕眼眸一冷:“胡說八道,掌嘴!”

王清躬身抱拳:“屬下領命!”

古長玉大聲嚷嚷:“你敢?”

王清輪圓了胳膊,左右開弓,只打了十幾耳光,祈奕聽著古長玉不罵了,把手一揚:“可以了!”

祈奕踢踢死狗一般的古長玉:“再敢胡言亂語,我現在就把你舌頭割了,叫你從此說不成書了,信不信?”

古長玉喘著粗氣滿眼仇恨瞪著祈奕。

祈奕諷笑:“怎麼,你們設計要人性命,我不過打你幾嘴巴就不樂意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是石頭體質,不知道痛癢,才這般視人命為兒戲,殺人栽贓!”

古長玉吐出一口血水:“我要告你,告包拯!”

祈奕看著古長玉冷笑:“包大人退了堂了,你告他什麼?”

“你又告我什麼?我是太后欽差,奉命觀審,我不過問問案情,你就信口雌黃,本欽差慈悲為懷,略施薄懲,你應該謝恩才是呢,如何這般膽大包天,還要誣告?這是仗了誰的勢呢,連太後也不放在眼裡了?”

古長玉聞言頓時愣住了:“我,民婦不知道啊?”

祈奕冷笑著一聲斷喝:“現在知道也不晚,開人啊?”

張行躬身:“屬下在!”

“這個老鴇子侮辱本欽差,侮辱太后欽差如同侮辱太后,這就是犯上作亂,替本欽差把這個犯上作亂,侮辱國母的賤婦拉出去砍了!”

古長玉嚇傻了,一聲含糊嗷叫,暈厥了。

一旁如夢爬上來磕頭:“欽差大人,不知者不罪,我們真不知道您是欽差,還請您饒了古媽媽吧!”

祈奕一聲冷笑將如夢拉至展昭面前:“你告訴展昭實情,替他作證,放他一條生路,我就饒了這個老鴇子。”

如夢聞言面色煞白:“我不能!”

包大人快步而出:“你不能?這麼說,展護衛是冤枉的咯?”

如夢渾身顫抖,抽泣不語。

包大人言道:“展護衛對你情深意重,你雖然身在妓院,展護衛一直那你當成知己看待,從未輕賤與你,你如何忍心置他死地?”

如夢飲泣:“我沒有,不是我!”

展昭慘聲道:“如夢,我知道你是好女人,淪落青樓不得已,只要你實話實說,我一定會幫你,請你告訴大人實話吧!”

如夢顫抖著:“是,是......”

就在這當口,古長玉醒了,伸手一拉如夢,如夢頓時撲地痛哭:“你們饒了我吧,我不知道......”

包公急忙追問:“你不知道什麼?不知道展昭殺人,還是不知道是誰殺人?”

古長玉血紅眼睛瞪著如夢,如夢慘聲道:“我親眼看見,是展昭殺人!”

展昭聞言嘴角一絲血痕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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