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清塵和三清、孔宣說著笑時，老子的大弟子玄都走了進來，臉上有著少見的嚴肅表情。

“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孔宣見玄都這個樣子，有些擔心的湊了上去。這些年一直呆在三清宮，和三清門的弟子感情是一日深過一日，特別是玄都，因為性個溫和，所以特得孔宣的緣。

“不是誰欺負我了，而是東皇太一被人欺負了。”雖然玄都和東皇沒啥交情，但是看在清塵的面子上，他還是盡責的把自己得知的訊息告訴了清塵和三清他們。

“太一？他怎麼了？”清塵放下手中的茶杯，雖然擔心卻沒有著急。無數歲月的歷練讓他知道，遇事再急都是沒有自己用的，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還能怎麼著，跑去西方人家要回自己的舊部，人沒要回來不說，還被人家聯手胖揍了頓。這下子倒好，妖皇的臉都丟盡了，現在都傳遍整個洪荒大地了。”玄都把息探聽到的訊息一五一十的告許了清塵，他知道這個清塵師叔是最護短的人，這下子西方肯定又要倒黴了。

“鬧起來了？”清塵並沒有如三清他們想的那樣怒火沖天，而是平靜到不像他的性格。

“你不意外？”三清瞪大了雙眼，這清塵也太神機妙算了吧！這樣也能被他算出來。

“西方的人是什麼樣的德性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既然這樣還能有什麼意外的。只是，太一也太不知輕重了，孤身前去就算有混沌鍾護著，但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啊！”清塵搖了搖頭，對東皇的冒失行為不予置評。

“所謂的上樑不正下樑歪，指的就是西方的人吧！”通天對西方的人一向成見很深，只要有機會絕對不會放過踩低他們。

“真卑鄙，西方之人永遠都上不了檯面。”為了幾個妖族打傷東皇太一，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清塵的雷霆之怒嗎？原始很看不上西方的人，認為他們沒腦子，只顧著眼前，卻沒想過以後。

“孔宣繼續呆在三清宮，我去去就回來。”清塵站了起來，既然人家都不給他面子了，他總要出去亮亮相吧！

三清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清塵離開，他在清塵回來後被鴻均下了死命令。讓他們不管清塵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離開三清宮，更不準幫他。

清塵，我們不知道為什麼老師會下這個命令，但是請你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再次去到火雲洞，東皇已經從西方回到東方了，現在天庭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了，所以他也只能來人皇的道場。

“太一？”

清塵一進入火雲洞，就看到了被軒轅他們圍住的東皇。臉上到是沒有了玄都說的狼狽，可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沒有精神。

“清塵道長，你來了。”羲和向清塵行了個禮，本來和苦瓜一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三皇站了起來，天皇伏羲更是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清塵，因為這是主位。

“我再不來，你們這都快炸窩了吧！”

撩起道袍坐在了雲床之上，對還站著的眾人說了聲坐下吧！然後才轉頭看向那位打從他進來後就開始鬧彆扭的某人。

“怎麼，是不好意思還是不想看到我啊？”清塵淡淡一笑，對於東皇的心思他還是有些瞭解，明白他是因為西方之事覺得失了面子，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對自己。

“小塵……”東皇有些委屈，他自從成為妖皇以來還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更不要說被人圍攻打得面目全非了。還好他已經恢復自己的修為，要不然小塵就會看到自己一臉青腫的樣子了。

“你想我怎麼做？去西方替你找回場子？”別說清塵不會去做，就連東皇也不會要他這麼做的。

東皇是男人，一個男人怎可能在受了欺負後躲起來，讓其他人去替自己報仇，特別這個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就更不想了。

“不，這是我自己的事。要報仇當然得自己來。”果然東皇如清塵想的那樣，並不想讓他插手。

“太一，不要任性。你打得過西方的人嗎？單挑當然沒有問題，可是群毆你難道還想再丟一次臉嗎？”軒轅有些頭痛的看著這個越來越任性的弟弟，太一回來他很高興沒錯，可是和西方槓上也不是什麼好事了。

“是啊太一，西方有兩位聖人。雖然妖族也有一位聖人，可是二比一還是妖族吃虧。”神農對西方的人也沒啥好感，可是人家有兩位聖人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我們也有兩位聖人呢？”東皇語出驚人的說，倒把在場的眾神給嚇得跳了起來。

至於清塵，他倒是面色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對東皇的話既不出聲支援，也不出來阻止，好像和他沒有啥關係似的。

“太一，你再說什麼啊？妖族哪裡還有第二個聖人，你不會是去凡間歷練一趟把腦子給弄壞了吧！”羲和諷刺著這個小叔子，不知道為什麼，東皇自打回來後就怪怪的。

“太一你也糊塗了，這聖人成聖都是需要紫氣的，當初道祖手中的七道紫氣成就了六位聖人，而剩下的一道……”說到這裡軒轅和神農、伏羲他們都瞪大了雙眼看著東皇，他該不會是打著這個主意吧！

目光又落在了清塵身上，這最後一道紫氣可不就在他的身上嗎？東皇太一，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清塵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連他的紫氣也要討去嗎？

清塵身上除了搶來的那道紫氣外，眾神可不知道他身上有其他的紫氣，所以一時間對於東皇的作法有些不滿了。特別是在場的神們都欠下了清塵的恩情，如果不是清塵，他們也不可能再活著。

“你想成聖？”清塵終於出聲了，只是他的表情也太過於平靜了。要是擱其他的人身上，不早和東皇太一吵起來了。

“……是。”東皇承認了，如果不成聖他們妖族永遠都只能成為其他聖人的依附品，女媧這個聖人根本就靠不住。

“好，我給你。”清塵也不攏苯尤〕雋俗掀盟肓碩實奶迥凇h緩缶妥銎鵒說袼埽劬舯詹輝偎禱啊

東皇得到了紫氣，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清塵不想再多說的樣子，嚥下了要衝出喉嚨的話沉默的離開了。連和軒轅他們告別一聲都沒有，更不要說裝木頭的清塵了。

“道長？”一干人用擔憂的眼神望著清塵，都替他敢到不值。沒有了紫氣代表著什麼，只要是個有腦子的都知道。失去紫氣就等於失去聖位，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多了。想當初清塵為了救他們，自己的一身開天功德幾乎耗盡，現在又被東皇要去的紫氣，想著都覺得可憐。希望東皇成聖後要專心致至的待清塵才好，不然就算清塵不報復，他們也不會讓他這個聖人好過的。

‘你還不醒悟嗎？’一個聲音突然在清塵的腦海中響起，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傷心。

‘不到最後，我是不會放棄的。’清塵回覆，雖然他這麼說可是心中卻還是不免失望。

‘明明知道他不是良人，為何還要執著？’聲音的主人明顯不太想放過他。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我要賭上一場。只有真正的死心，才能看開吧！’清塵明白，他和東皇回不去以前了。或者說，他們從來都沒有過以前。

‘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聲音中帶著憐惜，對清塵選擇還是擔憂啊！

‘要痛就一次痛得夠，只有嘗過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以後才不會再痛。’清塵也知道自己太拗，可是他不甘心啊！為什麼喜歡上的兩個男人都是如此，一個比一個不堪。

‘痴兒，痴兒……’聲音的主人替清塵不值啊，好好的孩子硬是被他們逼成這樣子了。

‘父親，這是兒子最後一次任性了。’清塵沒有哭，因為他覺得為了這樣的事掉眼淚也太掉價了，再說了他是堂堂大男兒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清兒……’一聲嘆息代表了為人父的不忍，看著兒子受苦卻沒有辦法幫他。

清塵和自家父親的隱暗對話火雲洞的人當然不知道了，他們只看到了清塵閉目打坐的樣子，心想肯定是被東皇的行為傷了心，所以也不打憂他。

這一坐就坐了五百年，讓清塵再度睜開眼是天地間傳來的一陣威壓。天邊的紫氣東來，更是告訴著洪荒大地，又一位聖人誕生了。

“道長，太一成立了妖教，他……”軒轅和羲和實在是張不了口替自己的弟弟和小叔說話，就這事上來看，太一做的也的確太不厚道了。

奪去了清塵的成聖機會不說，成聖後到現在連個鬼影子也沒有見著，哪有人這樣的。

至於伏羲，心中別提有多為清塵不平了。如果他當初沒有選擇錯誤，是不是清塵就不必受現在這種傷害了。自己在他的心上插了一刀，現在東皇又補上一刀，這該有多疼啊！

而神農的想法就要簡單多了，他並沒有因為東皇成為了聖人就高看他一眼，相反還很瞧不起東皇太一。你說這人咋就差別這麼大呢，還是說聖人這個位置太吸引人，能讓一妖皇不顧多年的感情拋棄了自己喜歡的人。

走出火雲洞，就看到了四位聖人杵在洞前。準提、接引、女媧，還有新任聖人東皇太一。

“看來你們是在等我。”清塵一步步的走上去，對於身後擔心的眼神不是沒有看到，而是他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清塵，不要怪我。”東皇祭出了混沌鍾，眼中不再是溫情，而是冷寞。

“太一，你要做什麼？”軒轅他們著急了，這氣氛一看就不好。想衝上來，卻被聖人用結界困在了火雲洞裡。

“哥哥，你既然做了人皇，那麼就好生的呆在火雲洞清修吧！”東皇太一雖然是和軒轅說話，可是眼睛卻是看向清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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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聖圍在中間的清塵沒有做什麼抵抗，他明白一個聖人自己還沒勝的把握，可如今是四個聖人要收拾他，自己又能往哪裡跑，又怎麼可能跑得掉。

“你們想殺我？”清塵對上東皇的眼睛，把他看得不敢再直視自己。

“殺你？不，我們不會這麼多。你好歹是盤古之子，殺你對洪荒交待不過去。我們只是要封印你而已。”女媧嘴角掛著讓人看了就很不舒服的笑容，伏羲對這個妹妹是完全失望了。現在的女媧那裡還有一絲的善良。

“你沒有了開天功德，也不枉我們設計一場。”準提憤恨的看著清塵，就是這個小子破壞了他和師兄在人間的佈局。想到旱魃最後就是毀在清塵的手上，準提還真生出一絲殺意。

就知道是你們搞的鬼，清塵沒漏掉準提眼中的殺意。不過，他這盤古之子的身份太好用，就算四位聖人真的恨不得殺死他也不敢這麼做。

“要動手就趕緊的，不然我可走了。”

說那麼多廢話，真是一點效率都沒有，還聖人呢！對於東皇，清塵是完全死心了。還好因為提前了心裡準備，倒也不至於一下子受打擊而承受不住。

“清塵，你知道我們要對付你嗎？”接引是四聖人最有頭腦，也是最為冷靜的聖人。從清塵見他們的第一面起，那毫不驚訝的臉上就可以看得出，他時真的不意外他們這次的行動。

“當然，你們在商量對付我的時候，沒有避諱某件東西。”清塵對上東皇，這還得感謝他呢！如果不是他太過於在乎混沌鍾，自己也不可能會知道他們的陰謀。

“什麼東西？”東皇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呵呵……你居然還問我什麼東西，東皇太一你的智商原來只有這麼點嗎？”清塵大笑，其實他的心在泣血。比他對東皇的感情比對伏羲的感情不知道深多少倍，可是最後卻被揭穿這人接近他不過是為了活命和聖位而已。

或許東皇是有點喜歡他，可是這種喜歡還不足讓他放棄計畫，放棄一個聖人的位置。

“能問一個問題嗎？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清塵就算是死也要死個明白，也想知道這東皇是不是真的喜歡過他。

“我早就從西方二聖那裡知道巫妖大戰的事，也知道我和哥哥如果沒有特別的機緣是不可能活下來，更不可能轉世的。但後來三位聖人找上來，告訴我只要你肯出手，那麼我們就有一線生機。”東皇看著清塵，心中的愧疚感怎麼也掩飾不了。如果說他對清塵沒有半點感情，那是假的。最起碼一開始的確是真的，只是後來在生命和聖位的引誘下，他不得不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路。

“跟他說這麼多幹啥，快點封印了。”準提和女媧已經忍不住的動手了。他們這次可是有準而來，四聖封印可不是誰都能夠衝破的，就算三清連手也不可能。

清塵看著東皇太一拿混沌鍾對著自己，心中冷笑。居然敢拿它出來，真為以自己現在就沒有還手之力了嗎？

“混沌鍾，回來。”清塵不過輕輕這麼一召喚，混沌鍾就從東皇的手中向他飛了過來。

他當初能讓四件先天至寶重新變回盤古斧，難道現在就不能再召混沌鍾嗎？這東皇太一也真是大意，都忘了這混沌鍾是誰放在他身邊保護他的。

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讓四聖停下封印清塵的計劃，相反他們還加速了。

“哇……”手握混沌鍾的清塵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這四聖封印果然厲害，不過是剛開始他就被完全壓制住了，還逼得他吐血不已。

四聖看到清塵已經有些受不了的跌坐在空中，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個四聖封印可是專門為清塵準備的。

血順著空中落向大地，然後清塵就感覺到了一股憤怒的情緒。好像是從地下傳來的，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之下還能苦中作樂居然開始幻想了。

“東皇太一，放開清塵道長。”軒轅他們怒了，可惜手段不夠聖人強，就算再怎麼著急也衝不出火雲洞。

“哇……”又一口血噴了出來，這次輪到伏羲向女媧發生了。可惜人家一心一意的要封印清塵，根本不離會這個過了期的哥哥。

隨著封印越來越重，清塵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人也趴在了地上，看來他們是想把自己封印在洪荒大地之上了。

就算再怎麼難受，清塵想說的話還是要說完才行。

“東皇太一，我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不是救了你，而是愛上你。”清塵的話讓東皇負責的一角出現了一絲的裂縫，但很快的又讓他恢復過來了。

他承認，自己是對不起清塵。可是看到無數的妖族被人族追殺，東皇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聖人的位置，把情和愛拋棄了。

“啊……”封印快要完成，清塵覺得自己的身上背上了一座大山，好重好重，壓得他都喘不過氣來了。扎好的道髻散好，散在他的兩頰旁邊，讓他顯得更加的瘦小和脆弱。看來今天他是要被封印在這裡了，不知道父親得知後會不會傷害。如果真要清塵算的話，這個世上他最欠的最多的人就是父親了。

“對不起，以後不能再陪你了，父親……”清塵的聲音並不大，而一心撲在封印上的四聖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清塵的話，如果聽見了，他們對封印清塵的事就會三思而後行了。

伏羲、神農、軒轅和羲和他們見清塵痛苦的樣子，恨不得衝出來代他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