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怔怔的立在房門口，她纖手緊握，目光空洞的看著房中正談笑風生的兩人，臉上剛剛浮現的笑意有些僵硬的凝結。

“青兒，你怎麼會來這裡？”白素貞起身快步走到房門口，她的目光落在小青身上，心底莫名的掠過一絲心疼。小青的衣裳全都被雨水淋溼，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她氣息微喘，顯然是經過一番找尋才趕到這裡。

“出門怎麼也不知帶傘。”白素貞蹙了蹙眉，眼見小青如此不知愛惜自己，明知天正下雨也不知帶傘，心裡便有些氣。她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想要幫小青將臉上的雨水擦淨，不想小青卻面無表情的避開她的動作，向後退了兩步。

“青兒不敢有勞姐姐。”小青的語氣悽楚落寞，她轉了身不再看白素貞一眼，頭也不回的飛身離去。

“青兒！”白素貞心中一痛，想要喊住小青，喉嚨卻像被堵住似的發不出聲音，眼見小青飛奔離去，想都未想便追了出去，早已忘記屋中還有一個許仙。

“白姑娘——”許仙一頭霧水的望著相繼飛奔離去的兩人，根本就未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奔出飄香樓，遠遠飛向城外，她的心頭惘然若失，腦海中一遍遍的閃現剛剛白素貞對著許仙溫婉淺笑的畫面，再想起自從自己將心意表白後，白素貞卻總是愁眉不展，對自己亦是刻意疏離的總總，便只覺的一陣陣酸苦難言。彷彿發洩般的她狠狠咬著半片朱唇，再一咬，皮破血出，濃濃的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

“青兒——”白素貞的聲音由身後傳來，漸漸馳近：“——快點停下來！”

小青未做理會反倒是加快了身形，可惜她快白素貞卻比她更快，片刻間便已趕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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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隨我下去，朗朗乾坤，御風飛行，若是讓凡人看到，豈不是要嚇壞他們。”白素貞拉住小青想要將她帶回到地面上。

小青甩開白素貞的手，冷聲道：“我為何要管那麼多！”

白素貞幽幽一嘆，聲音軟了下來：“青兒，有什麼事我們下去再說好麼？”

小青緊緊咬著下唇，未作回應，卻任由白素貞拉著她一起飛回到地面上。雨雖然已停，白素貞與小青的衣衫卻也早已溼透，冷風一吹，頗有涼意，好在兩人都非凡人，白素貞略施法術，便輕易將身上的衣衫變回原樣，她抬眸見小青只是沉默的站在一邊，絲毫不去理會身上的溼衣，不由輕輕一嘆，親自替她將身上的溼衣變幹。

“青兒，你究竟在鬧什麼彆扭，氣什麼？”白素貞聲音輕柔，她定定凝視著小青出聲問道，卻見小青抿唇沉默的將頭撇到一邊，良久，才聽她嘶啞著聲音說道：“姐姐，自從我說了喜歡你以後，你便一直愁眉不展，可是剛剛在酒樓中，你卻可以對著許仙笑。是不是我小青帶給你的便只有煩惱憂愁，而那許仙卻可以帶給你快樂？”小青回過頭看著白素貞，眼底有著失落與心碎：“姐姐，我知道那許仙是你的救命恩人，在你心中也許他比我小青重上千倍萬倍，可是你可知在我小青心中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人卻是你！我知道我喜歡你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也許我不該妨礙你與別的男子交往、、、、、、”小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她搖搖頭，自嘲一笑，喃喃道：“可是看到你對著許仙淺笑嫣然，我的心卻是那麼的痛，彷彿被利刃刺中一般。”她頓了頓，深吸口氣，黯然道：“姐姐，我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不在乎你刻意的疏離，不在乎你對我的冷淡，我以為自己可以等，可以慢慢等你看到我的好，接受我對你的感情，可是我錯了，我根本沒那麼好的耐性，姐姐，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你究竟喜不喜歡我？”小青咬咬牙，破釜沉舟的盯著白素貞，要她的回答，只要她明明確確的告訴自己，她不喜歡自己，永遠也不會接受自己，那麼她小青便從此死心，再不糾纏。

“青兒，我、、、、、”白素貞有些迴避的撇開眼，避開小青的逼視，她朱唇微啟，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不知應該如何去回答小青的問話。自從小青向她表白後，她一向靜若止水的心緒便被攪亂，她不斷的回想著自己與小青相識以來所經歷的點點滴滴，想到初次相見時小青的故意戲揄，西湖湖畔的同攜相行，輕舟之上那曖昧尷尬的一吻，白素貞便越來越迷惑，她漸漸的弄不清自己對小青究竟還是不是只是單純的姐妹情誼。她弄不懂為何今日一整天見不到小青的身影，她心中便覺得坐立不安，心緒不寧。而當小青在飄香樓出現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中又是那麼的驚喜，她真的有些糊塗，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自己當真也對小青動了心？白素貞念及至此，嬌軀忽的一震，心緒撼擾，有些茫然無措！

良久得不到白素貞的回答，小青眼底最後的一絲希望漸漸破滅，她最後看了一眼沉默中的白素貞，苦澀一笑，咬咬牙，絕然的轉身。

“青兒——”白素貞回過神緊緊拽住她，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失措：“你要去哪裡？”

小青扯了扯唇，黯然道：“姐姐，對不起，我恐怕不能遵守承諾了，我要離開，離開錢塘，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