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奴與棍奴二人又豈會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一句話就給嚇得不敢往前。
兩人腳步不停,但是都提高了警惕,對這個出現在這裡的人,抱著一擊必殺的決心。
“他們不聽你的呢。”夏安平從祝駁的懷裡出來,藏在他的身後,悄悄咪咪的挑撥著矛盾。
祝駁一瞪眼,真氣運起,側過身看起來無比的目中無人,囂張至極:“我說停下就得停下。”
“排雲掌!”
一掌推出,可怕的掌力湧起,颳起大風。
手掌前方四周,樹木搖晃,像是在瑟瑟發抖一般。
劍奴、棍奴二人大驚,急忙運功抵抗可怕掌力,這才沒有被大風狼狽的吹走。
兩人對視一眼,停在了原地,“閣下是誰?”
劍奴清冷的聲音傳來,並且目光落在了紅袍男子身上打量,發現鎮異司內確實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又想了想鎮異司中收集的武人資料,也沒有能對得上號的人物。
但是,如果這人這麼強,鎮異司不可能沒有對方的資料。除非此人改頭換面,隱藏身份,或者是,皇宮中隱藏的供奉高手。
夏安平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對方,好奇的在後面豎起了耳朵。
祝駁裝模作樣的高冷道:“飛仙島白雲城主葉孤西門。”
“沒聽說過。”棍奴咧嘴一笑,看向劍奴,“一起合力,殺了他。”
劍奴要冷靜的多,伸手止住棍奴,看著這位葉孤西門,“閣下大鬧藏鋒城,然後又在燕山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馬,真是身份究竟是什麼?也好讓我們死個明白。”
“葉孤西門。”祝駁抬了抬眼睛,睥睨了劍奴一眼,然後道:“我是她的保鏢。”
“她給了你多少?我們可以雙倍。”劍奴立即回應。
就怕不提條件的供奉,知道是夏安平自己招的保鏢後,劍奴盡力的爭取。
“你們給不起。”祝駁冷冷的回答。然後側身對夏安平道,“有個人讓我來保護你。”
夏安平聽得一頭霧水,“誰?”
“他說他叫祝馬叉。”祝駁回答。
夏安平眼睛頓時一亮,覺得身上都沒那麼疼了,驚喜的一蹦,“他沒死?!他在哪裡?”
“他說在歸劍山莊等你。”祝駁生硬的回答,心裡一陣盤算。
“喂喂喂,你們,這是在無視我嗎?”
一個囂張令人不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安平驚呼一聲,“小心!”
一陣黑影擴張而來,空氣炸響。
紅著野獸目光一樣的棍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祝駁的身後,並且在說話時,玄鐵棍已經橫掃而來,掠起破空之聲。
“這點手段也敢偷襲?”祝駁也目光一冷,伸手就是用小臂去擋。
棍奴嗤笑,“一條手臂,給我斷!”
嘭!
悶響聲傳來,跟著就是地裂開的聲音,棍奴卻瞪大雙眼,“這,什麼怪物!”
只見他手裡的玄鐵棍,已經是成為了曲棍,彎曲的地方,正是那根看起來瘦弱的小臂。
龜息不動功。
就在祝駁準備反擊之時,暗中又是一道劍光以極其隱秘的角度而來,目標不是祝駁,而是他身後的夏安平。
祝駁心裡一驚,情急之下,一個轉身抱住夏安平的雙肩,以自己肉身擋在劍光之前。
當,像是金屬碰撞。
緊接著就是噹噹當打鐵聲不絕於耳。
祝駁左躲右閃,以身體格擋來自各處的劍光,一邊後退,撤出包圍圈。
“你你你,沒事兒吧?”夏安平緊張的問道,剛才她可是聽到,好多劍光刺中了這人。
情急之下到處摸了摸,卻是發現對方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
“沒事。”祝駁表面是面不改色,甚至說是雲淡風輕,但是內心已經是叫苦連天了。
這烏龜武功防禦是不錯,坑就坑在速度與攻擊大大削弱,很多反擊手段都用不出來。
“站在原地不要動。”
祝駁拉住夏安平亂摸的手,有點心疼的看了眼對方右手上的傷,“我去解決一下,你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
夏安平被陌生男子拉住手,本應該是很抗拒的,但是,被這個陌生大叔這樣拉住手,竟然一點抗拒的感覺都沒有。
難道自己把對方當成自己的父親了?夏安平這樣想到。
好在祝駁不知道夏安平的想法,不然他恐怕會撞死在這裡的某棵樹上。
他把夏安平放下原地,然後往前了兩步,“很遺憾的告訴兩位,你們的旅程到此結束。你們違背了往前一步就死的約定。”
“大言不慚!”棍奴雙目中怒火化作煞氣,拿起玄鐵棍,然後用力一抖,玄鐵棍被他繃直。
“不過是硬氣功而已,煉精高手,呵呵,打起來手感才好!”
“不可大意,一起出手!”劍奴身影隱匿而起。
祝駁看到面前的劍奴憑空消失,略微有些驚奇,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和影化他身功相似的身法。
“往哪裡看,吃我一棒!”
棍奴一躍而起,當頭一棒,這一棒舞出了殘影,但是,祝駁緩緩抬頭。
此時,風起。
風來得古怪,祝駁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回首望去,夏安平的身軀有些模糊,周圍的樹蔭也緩緩的淡化出視線。
“域境。”祝駁搖了搖頭,“差得有點遠了。”
祝駁現在雖然說已經沒有了刀劍神域,但是,別忘了他還有一個域境,可是實打實的六境。
劍奴棍奴兩個人,只到一半而已。
不要說兩人,就算再加上槍奴,不完整的域境,對祝駁根本沒有絲毫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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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手上功夫或許還有得一場惡戰,但是這兩位都想著一擊必殺,用上了他們自以為是最強的手段,卻是正中祝駁下懷。
無聲無息之間,肉眼不可見的清光出現在祝駁周身,他緩緩抬手,看似緩慢,卻後發而至,一掌拍在玄鐵棍上。
殘影瞬間歸一,祝駁不顧棍奴那驚駭的目光,微微一笑之間,反手一抓抓住玄鐵棍,“鬆手!”
棍奴覺得手上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氣透過玄鐵棍而來,情不自禁鬆開了雙手,然後迎面而來就是一棍,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祝駁鬆開手,玄鐵棍被無形的力量禁錮在身邊,不斷的旋轉著。
翻身一腳踢在玄鐵棍的後端。
帶著呼嘯的風聲,啪的一聲插在身後的夏安平身邊,那裡的劍奴恰好準備暗殺對方,卻被這天外一棍,嚇得是心肝俱顫,急忙抽身回退。
然而這一退,卻有一個身影瞬間接近面前,幾乎和她面貼面,“想用她來牽制我,你的算盤打得好,所以你先去吧。”
一隻潔白修長的手掌,緩緩的朝著她伸過來,但在劍奴眼中,就像是一隻來自地獄的魔爪,勾魂奪命!
她顧不得隱藏的最後底牌,因為她很清楚,如果這次還隱藏,那自己以後絕對沒有機會再施展了!
“極光聖劍!”
心底輕聲一念,她那手上細長的黑色長劍,反常的爆發出了劇烈的強光,瞬間的白色光亮,將林間照得通透,不見絲毫的黑暗。
可以看到,在光亮之中,無數的樹枝樹葉,先是佈滿了針眼大小的、密密麻麻的小孔,然後在無聲分解!
那邊的夏安平在強烈的光芒之下緊閉雙眼,但能清楚的感覺到身上,無處不在的疼痛,就像是被烈日灼燒!
這白光不是其它,正是劍光。
劍氣成絲,再之後絲積成光。
祝駁眼中驚歎,“這就是兩儀聖劍訣之一極光劍真正的威力嗎?”
沒錯,這就是原滋原味的兩儀聖劍訣,在劍意之上,確實比邱雲裡的強,並且,這只是其中一招,還有更恐怖的殺招在後面。
“來了。”
在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之後,極夜瞬間來到,這強大的光線落差,像是在瞬間,剝奪了人的視力、聽力以及感覺。
死在兩儀聖劍訣的人都不知道,極夜的剎那,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或許說,在極光消失的瞬間,就已經是生命的終點,死亡的.asxs.了。
極夜剎那過去,祝駁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色細長的長劍,以及,在對面,劍奴那蒼白的面目上,眉心中,一點猩紅刺眼的血跡。
“這是什麼劍?”劍奴聲音虛弱,眼中的神光,在渙散,最後沒有得到答案,整個人以及倒了下去。
“這不是劍,這是奧義穿雲箭·一劍隔世。”
“葉孤西門!給我死來!”
棍奴吐出一口鮮血,而後咆哮著,身上的真氣不要命的往外散發,他的那雙琥珀紅色的眸子,更加充滿野性的力量。
腳下地面被狂暴的真氣影響,裂開了蜘蛛網狀的痕跡,他一個抬手,玄鐵棍嘭的一聲落在手中。
棍奴緩緩站起身來,黑紅色真氣環繞周身,匯聚在手臂之上,黝黑的玄鐵棍上,一條紅色的蛟龍浮現出猙獰的龍身。
“你們兩個,一個是胡櫻的徒弟,一個是乾坤洞的傳人,底牌都不弱。”祝駁點點頭,然後伸出了手,“可惜就是人太弱。”
蓄力這麼久,棍奴的這一棍終於出來了。
“乾坤一棍!”
天空風起雲湧,棍奴手中的棍子盤旋著往祝駁飛來,所過之處,地面飛沙走石,可怕的棍風撕裂了地面,飛石颶風如同小型龍捲一樣,帶著撕裂萬物的力量。
祝駁凝神以待,不敢怠慢。
“摧山拳!”
像是有神人擂鼓,在摧山拳的基礎上,他又呼叫最為霸道的功法,兩者疊加之下,祝駁只是擺出了拳架,就達到了平定風雨的程度。
場中颶風瞬間停下,被這一拳抽乾了四周的空氣。
祝駁吐息延綿悠長,隨著氣息,摧山拳也已經一拳轟出。
拳印打在虛空,虛空都在視線中產生了一個凹槽。
這一拳的拳意催山滅地,擋路山嶽也得在拳下化作碎石齏粉!
魔部最霸道的拳法與神部最霸道的功法,兩者合一,又豈是現階段的乾坤棍能抵擋的?
一聲轟鳴之中,玄鐵棍傳出嗚咽聲,橫飛而出,撞在棍奴的胸口,後者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祝駁淡定收拳,“抱歉,我給的機會大家還是要珍惜。”
後邊,夏安平也如釋重負,虛弱的跌倒在地。
“前輩,還請去救一救我的朋友。”夏安平渾身冷汗,祝駁摸著她的額頭,有點心疼。
正打算帶夏安平走,卻是看到旁邊樹林中,一道青衣呼嘯而過,定神一看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紅臉獠牙面具。
看到這一身青衣的同時,又是一個身影輕如鴻毛,沒有留下殘影,但速度極快的追逐著。
“城主救我!”
遠方傳來了高昂的呼救聲。
追逐在後邊的葉流形停頓了一下身形,扭頭看向層層密林後的那一席紅衣。
隱約間看到面貌並不是祝駁,知中了計策,又趕緊往前方追去。
“葉流形?青衣先生?”祝駁心裡驚奇不已,然後對夏安平快速道:“這裡的動靜,一會兒你朋友就會找到你,你們先去歸劍山莊。”
說完趕忙追了上去。
“哎!”夏安平伸出手,眼中眸光一暗,“燕山這麼危險,還有個老前輩也插手了,我們……”
想到對方神鬼莫測的手段,要走的話,自己又怎麼勸得了呢。
“唉,算了,我先送你和朋友見面。”祝駁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夏安平身邊。
雖然好奇青衣先生為什麼會被葉流形追殺,但是,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夏安平的安危。
蹲身在夏安平身前,祝駁道:“我背你去找你的朋友,這樣快一些。”
夏安平也不是扭捏之輩,加上對這位“前輩大叔”莫名的親近感,也不拒絕,趴在了祝駁的後背上。
一路飛快急騁,在祝駁背上的夏安平一點沒感覺到失重感,心裡更加震驚於這前輩大叔的高絕武功。
“那邊!”夏安平忽然看到一個身影在林間拋飛,正是她的師傅武魁。
“這個老頭不簡單。”祝駁對武魁有印象,而對另一個老頭可就沒印象了。
但是對方氣息爭鬥了這麼久,依然渾然一體,不免打起了精神。
自己已經經過了幾場大戰,雖然氣息依舊圓滿,但在神意方面,是消耗比較大的。
這一場是有點不想打,關鍵是葉流形也在燕山,自己得留著點力,以對付棘手的宗師。
這般想著,祝駁在一裡外停下,放下夏安平,道:“你在這裡等我,我把你師傅帶回來,記得藏好。”
“嗯嗯。”夏安平聽話的小雞啄米點頭。
祝駁下意識想伸手摸摸對方腦袋,但想了想還是收了回手,轉身飛掠而去。
原地的夏安平神情恍惚看著前輩大叔的背影,喃喃嘀咕:“怎麼回事?越看越像是祝馬叉。”
然後自己又一個勁兒的搖頭,“不對,祝馬叉二十年後還差不多。”
藏在樹上沒多久,夏安平就看到兩個人影回來。
“這麼快?!”夏安平跳下樹來,看到鼻青臉腫的武魁,關心的問一句:“師傅你沒事兒吧。”
武魁狀態不對勁,一直偏頭緊盯著葉孤西門,聽到夏安平的問話才晃神回來。
“哦哦,沒事兒,皮外傷。”
武魁隨口回答一句,然後目光詢問的看向祝駁,“老夫活了五六十年,還從來沒有聽過飛仙島在何處,這次多謝前輩施救,可否告知白雲城的具體地址,也好老夫前去拜謝。”
“飛仙島。”祝駁眼睛不眨,淡淡回答。
“飛仙島在哪兒?”武魁臉色微微僵硬。
“海上。”祝駁繼續回答。
武魁下意識捏緊拳頭,“那片海?”
“忘了那片海。”
武魁眼角青筋直跳。
祝駁可不管這老頭,走到夏安平對面,“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也快出燕山吧,歸劍山莊等著你。”
夏安平心裡一喜,得知祝駁在歸劍山莊,她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立馬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好,西門前輩再見。”
正準備離開的祝駁,身影差點一個踉蹌。
神特麼西門,我明明是姓葉吧,再不濟也葉孤不行嗎?
心裡忍住吐槽,祝駁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接下來就是青衣先生,這人到底是風雷宗的誰?徐旭刀嗎?”
祝駁如飛鳥滑翔在樹頂,耽擱了這麼久,恐怕以那兩位的速度已經出燕山了吧。
不過葉流形肯定能在對方出燕山時抓住對方。
想了想,祝駁落下身,來到了極道皇朝與西域的交界處,附近一處城郭,名為玉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