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眾弟子,也紛紛覺得女子此舉太過殘忍,倒不如將其一劍殺了,給個痛快。
玄清書靜將手探入那人懷中,如願拿到了他懷中之物,那是一隻通體碧玉的簪子,簪上鑲嵌著一顆無與倫比的珍珠。
那珍珠光芒奪目,一拿出來,將整個大殿都渡上了一層瑩瑩的白光,眾弟子紛紛驚嘆不已。
而白袍弟子中,有幾個人卻是一臉凝重的朝我看來,我們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拿來,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那人掙扎著要奪過簪子,可他的手筋被挑,根本無力抬起。
“本長老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你說這是你的簪子?而這碧玉簪可是女子佩戴的樣式,你說這是你的,誰信?說,你是誰?潛入我宗門有何目的?”
“這簪子是我撿的,就是我的東西,至於來你宗門的目的,不過是想湊湊熱鬧罷了!”
“撿的?隨便一撿就能撿一顆價值連城的珍珠簪子,你以為本長老會信你的話?”
“你這人當真奇怪,這簪子就算不是撿的,哪怕是偷的,幹你何事?與我潛進這玄清宗又有何干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玄清書靜冷冷一笑,心下暗道,還想遮掩,從簪子拿出來的那一刻,她便認出來了,這簪子是那女子的簪子。
其實宗門裡大部分人都見過這簪子,只是如今,這女子即將嫁給掌門,沒有人會在這時候得罪新掌門,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隱約想起了兩個月前,這女子曾**祟祟地將一隻妖護送出了山門,結合今日來看,八九不離十,那日的妖物,就是眼前的這個。
但她既然不能將此事挑明,那倒不如逼她一把,讓她自己露出馬腳,所以,她沉下臉,厲聲道,
“還敢嘴硬,你說是不說!再不說,本長老將你的一雙腳筋也挑斷!”
那人咬緊了牙關,心下苦澀,他直到潛入玄清宗才知道自己上了那黃衣女子的當,他的恩人,根本沒有被揭發救過自己一事,也沒有關進黑巖洞,受麒麟之火炙烤,反而當上了王妃,即將嫁給尊貴的臨王。
他替她高興,只想等禮一成,便尋機會將簪子還給女子,卻也不曾想到,竟不小心被人識破了妖身。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蛟珠藏在男子的手腕,進了大殿,一下就嗅到了他的存在,方才在殿外,顯露神通,引得天地變色,也是她故意為之,她就是要他露出馬腳,她就是要她萬劫不復。
她成功了,她的種種計謀有了玄清書靜的插手,事情越來越往蛟珠想要的結果而去。
“你要殺便殺,哪裡來的這般廢話!”竹子林乾脆橫下心來,想以死來平息這件事。
他的話成功激怒了玄清書靜,她不禁瞪大了雙目,大喝一聲,“那本長老便成全你!”
“不要!”我大喝一聲,制止了女子,她背對著我,嘴角掀起得意的笑。
身側的男子一臉懼色,朝我搖搖頭,手輕輕扯住了我的手臂,我輕笑一聲,拿開他的手,緩緩走到場中。
“師姐,我突然想起來了,這簪子是我不小心遺失的,時隔已久,我都忘了這回事了,竟不想被一隻妖物撿去了”
我伸手欲拿過女子手中的簪子,她輕笑著躲過,“是嗎?小師妹,竟有這般巧合的事?既如此,這簪子還給你!”
我欣喜的接過,朝女子行了禮,“多謝師姐!”
“師妹客氣,快快站遠些,若是師姐處置這妖物,他身上的髒血濺到小師妹喜袍,就不好了!”
她推拒著我,我一臉緊張,乾笑道,“師姐,你也說了,今日乃是師兄與我大喜之日,若是見了血光,未免不吉利,不若將他先關押起來!待到來日再殺也不遲!”
“師妹此言差矣,你我修道之人怎會計較這紅塵世俗,再說,如今萬妖橫虐,哪有這般多時間,遲則生變的道理,難道師妹不懂?”
她冷笑一聲,高舉著長劍,對準了那人的腳踝,眼看就要刺下,我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住手!”
女子的唇角越咧越大,“師妹,這是何意?難不成要偏袒一個妖物?”
我深吸了一口氣,沉下心來,目光冰冷的看向女子,“這難道不是師姐想要的嗎?師姐不是一直在逼我出手嗎?”
她沒有料到我會將話挑明,神情一愣,卻是突然冷笑,“師妹終於承認了!”
“不錯,這碧玉珍珠簪是我的,而他,名叫竹子林,卻不是什麼妖,不過是一個在入山大典中掉落山谷,不幸沾染妖毒的可憐人罷了!”
“他原來是入山者?”大殿之上,眾人議論紛紛,看著男子悲慘的模樣,唏噓不已。
“那又如何?他妖毒侵體,食妖毒,習妖術,不是妖,又是什麼?”女子惡狠狠的看向我,突然笑道,
“本長老想起來了,兩個月前,那時陣還未破,有弟子稟報於我,說師妹偷偷將一個妖物送出了宗門,可有此事?”
我亦然冷笑,“哦?還有這事?若真有其事,怎麼師姐當時不去找我對峙,好來一個人贓並獲呢?今日說來,空口無憑,也想來冤枉我?不知師姐安的什麼心?”
“你……!”女子怒火滔滔,眼中的火光幾欲將我湮滅,突然,女子眼珠一轉,目光看向地上的人。
“師妹既然這麼說,師姐也無話可說,只是他既是妖,便非死不可!”
女子說著長劍直直朝著地上的男子心口刺去。
“不要!”我一急,空手欲抓住女子勢如破竹的長劍。
“師妹!”玄清池大喝一聲,飛身將我撈入他的懷中,另一只手打出一道掌風,將女子的長劍打偏。
竹子林悶哼一聲,我朝他看去,還好那一劍只刺中了肩膀,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師妹你沒事吧?”男子關切地眸看向我,他眼中還有未褪的驚慌,我緩緩搖了搖頭。
“好了書靜長老,今日乃是本座大喜之日,本座不願這喜堂之內,沾染血光!你們,將他拖下去,關進地牢。”
玄清書靜冷冷地看著眼前之人,他未叫她師姐,而是直呼其名,長老二字不過是為了提醒自己,他才是這玄清宗當家做主的掌門人。
她沒有證據,只能作罷,眼看著兩名白袍弟子將地上的人拖走。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這一切。
“掌門明鑑,弟子白宇可以作證,當時是小師叔將這妖物偷偷送下山門,如此倒行逆施,叛宗離道之舉,還望掌門重罰於她。”
眾人朝殿門口望去,一個衣著襤褸,白色的的弟子袍,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渾身血跡的男子走進了大殿,緩緩跪到玄清池的腳邊。
而後者眼中閃過陰鶩的光,看向地上跪著的白袍弟子,遲遲沒有說話。
“白宇,為師不是命令你們看守魔蟾,你怎會突然回了宗門?菜頭何在?”清風上前一步,心中隱隱已有不好的預感。
“師父,徒兒無能,不能保護好師弟,請師父重罰!”白宇匍匐到地上,一臉悲痛,而清風一聽這話,忍不住倒退兩步。
“那魔蟾?”
“魔蟾殺害了師弟,弟子也被它重傷,它逃脫了!”
“什麼?”清風不禁倒退兩步。
“師兄,這魔蟾是何物?怎得師兄聞之色變?”玄清池緊鎖著眉,看向清風。
“魔蟾乃是天下至毒之物,魔蟾一出,這世道,怕是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