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九) 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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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教書生活艱,辭職下海心不甘;

一顆紅心備受煎,民辦教師左右難。

說實話,人不容易,教師不容易,而民辦教師更是非常不容易。

張文學其實並沒有真正體會到教師的不容易,這是因為張文學在工作上比較順利,由於張文學的愛人比較善於經商,再加上張文學跟著父母吃住,所以也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困難,再加上張文學的事業非常順利,基本上沒有遭遇到什麼不順利的事情,要是說起來也算是順風順水的。

但是,張文學對於民辦教師的痛苦還是心知肚明的。

這是因為張文學非常熟悉小河小學的民辦教師田老師的情況,並且張文學有一個表叔也是當民辦老師的,並且他因為他家裡的兩個老人身體都不好,所以在經濟上經常入不敷出,再加上張文學的那個表叔是民辦教師工資少的原因,他們夫妻兩個就經常吵架,有的時候還大打出手,搞得夫妻關係也很僵化,家庭中的矛盾此起彼伏,老是按下葫蘆浮起瓢的。

張文學對於這個表叔的情況還是從爸爸那裡瞭解到的。

這個表叔姓唐,是張文學爸爸二姨家的表弟,自從張文學爸爸的姨和姨夫都過世以後,兩家親戚其實也就沒有怎麼走動過。人們都說姨娘親,姨姨在的時候是親戚,姨姨不在了,尤其是姨夫也不在了,也就沒有多少親戚了。

但是,人除了因為有親情才走動,但是也有因為利益而往來的。

張文學爸爸的這個表弟,也是因為隔三差五地家裡就出點事情,正是因為急著用錢,鄰居親戚家的,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張口借錢了,這才有時候拿點東西到張文學家裡來借錢的。

張文學家雖然也不富裕,但是因為地攤好,地裡面打的糧食多,生產隊裡分給各家的糧食也多,吃飯還是沒問題的,後來時候,張文學的姐姐做縫紉活,多少掙兩個錢,所以日子還算過得下去。

當然,張文學的爸爸張泰斗人緣好,為人厚道,別說自己家的親戚來求助,即使是鄰居友人有了困難,說一下,張泰斗也會義不容辭地想方設法支援一下的。

說真的,張文學對這位當民辦教師的這位表叔印象還是不錯的。

因為在張文學小的時候,張文學的這個表叔是幾乎每年過了春節都到張文學家裡走親戚的,並且這個表叔非常喜歡孩子,每年去張文學家裡做客的時候都要對張文學問這問那的,而且每當聽說張文學的成績特別棒的時候,都會露出微笑的表情,而且每年都看看張文學獲得的獎狀,最後還要誇獎張文學是一個有志氣的孩子,長大了肯定會有出息的。

說真的,張文學也特別喜歡這位當老師的表叔,這也不單單是因為他常常誇獎自己,更主要的是這位表叔說話得體,還相當謙虛,給張文學的印象反正是挺好的。

不過,張文學聽爸爸說起這個表叔的時候,倒也並沒有多少恭維和表揚的成分。張文學的爸爸和媽媽聊起這個人來的時候,總說這個人沒有骨氣,家裡窮成那個樣子,還死守著個民辦教師的差事死活不鬆手,結果家裡就窮上加窮,再加上他的父母身體都不硬朗,眼看都揭不開鍋了,他的媳婦脾氣也不好,這樣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張文學在旁邊聽了爸爸的話,雖然張文學那是只是一個是十歲的孩子但是也對爸爸的話不理解,似乎也聽不下去了。

所以,在大人講話時候從來都不喜歡插話的張文學也情不自禁地問:

“爸爸,那當老師還不夠好嗎?怎麼能夠離開這個工作呢?”

爸爸笑了一下,說:

“孩子,當老師好呀,但是得當那種國家分配的老師,工資高還有商品糧,當這種農村裡的民辦老師也掙不來多少錢,也掙不了公分,到頭來一輩子受窮,苦了孩子,坑了媳婦,讓父母也跟著受窮。像你這個表叔就是當民辦老師的窮光蛋,你以後要努力考大學,當老師也得當個公辦教師,別讓人家笑話。”

張文學聽了爸爸的話,也就明白了。張文學心想,老師這麼偉大的職業,竟然還分個三六九等的,這樣的情況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在張文學的印象中,每一個老師都是那麼和藹可親,都是那麼英俊瀟灑,也都那麼自信滿滿,從他們那裡得到的都是對於生活的感恩,對社會的謳歌和讚賞,對學生未來的信心以及來自心底的關心和熱愛,反正張文學看到的都是永遠掛在臉上的微笑和對於孩子信任和鼓勵的眼神。

其實當時教張文學的小學老師大多都是生活在貧困和苦難中的民辦老師,張文學現在有些明白了,原來老師們把自己所受的苦難完全隱藏在自己的心底,然後再努力把自己陽光和快樂的一面展現給自己的愛徒,以便讓孩子們天天得到陽光和希望,在孩子們的裡面播種美好和希望的種子,然後透過自己的努力再讓這些種子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成一顆又一顆參天的大樹,以此美化祖國的大地,送去清新的氧氣,帶來勃勃生機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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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生活的清苦遠不比心苦,心受的苦是那種苦上加苦的苦楚,是那種萬蟲叮咬的痛,是那種欲哭無淚的酸,是那種全身的震顫,更是那種各個器官的自我吞噬。

張文學的爸爸雖然不理解那位唐叔叔的那種對民辦教師職業的堅守,但是張文學過去是佩服這位叔叔的這份執著和努力的,現在更是理解這位唐叔叔的對教育這份職業的一往情深,不管一個人是公辦教師,民辦教師,甚至是代課教師,只要是為人師表,那就會全身心投入,不留一絲努力,不顧任何阻力,那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自覺自願,那是“捧著一顆心來,不帶走半根草去”的高尚情懷。

說真的,張文學在情感上是一個脆弱的人,每一次想到別人的苦,自己都想哭;每一次想到同樣嘔心瀝血教書育人,又要承受來自家人、社會和生活的苦難的民辦老師所受的苦的時候,張文學更是馬上就哭,真想哭他個三天三夜,哭他個天翻地覆。

但是,張文學已經成熟了,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是堂堂的“人民好校長”了,是人民代表了,所以,張文學在哭過之後,要開始努力改變這一情況了,要努力透過自己人大代表的身份向上訴求了,要努力改變民辦老師的生活狀況,並建議上級分批把優秀民辦老師轉為公辦教師了。

當然,未來的路很長,但是張文學深信,只要有路,不管多艱難,最後都能到達遙遠的遠方,無論多苦,只要一直努力一定能夠實現心中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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