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探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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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辦教師很清貧,工作艱辛累身心;

辛勤育人落病身,臥病在榻人相問。

在民辦教師這個十分龐大的群體中,像田老師這種性格開朗、為人豪爽的老師並不是很多。

畢竟,客觀講,在三百六十行當中,教師的地位依然是比較低的,屬於“山珍海味認不全”的清貧階層。特別是民辦教師更是不容易,甚至連溫飽問題都不容易解決,當然地位也是最低的。

地位低,待遇差,即使性格再好的人也絕對不會趾高氣揚、飛揚跋扈的。久而久之,開朗活潑的人也逐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即使再豪爽的人,也變得低調起來。

“物質決定意識,收入改變性格。”

在物質的現實面前,精神的世界異常脆弱;在物慾橫流的年代,任何在貧窮基礎上的清高,都早早晚晚被吞噬得蕩然無存,點滴不剩。

所以,讓人光著屁股唱歡歌,餓著肚子談幸福,都是滑稽之談,都是無恥之舉。

不過,凡事都有個例,人群中總有有個性的人。

像田老師這樣的性格豪爽的民辦老師人數還真不多。

雖然,同樣清貧,同樣卑微,但是,田老師很有個性,很有品味,心態很好。

田老師覺得,一個人應當活在自己的心裡,而不應當活在別人的眼裡。

物質的世界很誘人,但是,精神的世界很高尚。

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氣場,自己的精神和自己的個性,那就是活出了自己的風采。

不論物質,不問官階,不看地位,只要內心足夠強大,就一定活得瀟灑,活得更有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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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美的玉也有瑕疵之處,再完美的人生也有些許的不足。

田老師性格雖然很好,但是,田老師喝酒吸菸的習慣不是很好,特別是對自己的身體不利。

這不,張文學剛剛聽說田老師現在突然病倒了,而且已經在醫院住了一陣子時間了。

而且,張文學從同事那裡瞭解到,也可能是因為平時喝酒的原因,田老師患上了酒精性肝炎,本來醫生交代他不能再喝酒了,但是,田老師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經常還是“三天一小飲,五天一大飲。”

結果,喝來喝去就喝出了毛病。

於是,校長決定和張文學一道去田老師的家裡去看望一下田老師。

這樣,張文學和羅校長就買了幾袋子奶粉,一些水果點心和一籃子核桃,又買了一桶花生油,一起騎著腳踏車去了田老師的家。

要說田老師所在的村子距離張文學的家所在的村子也不算太遠,大約有十里路的距離。同屬於銅鑼鄉的村子。只不過,田老師的這個村子不靠近河流,而是在一個小山的下面。

所以,這個村子因為水利條件不是很好,所以這個村子的土地澆灌不到位,所以莊稼收成不是很好,這樣,這個村子裡的經濟不是很好,因此,這個村子裡的家庭經濟狀況遠遠不如張文學所在的小河村好一些。

羅校長和張文學說著、笑著,然後就欣賞著鄉村初春的景色,不知不覺就到了田老師所在的村子。

羅校長和張文學幾乎沒費什麼勁,只問了兩個人,就順利找到了田老師的家,並且很快推著腳踏車走進了家門。

當羅校長和張文學把各自的腳踏車支撐好以後,羅校長就衝著屋子喊了一聲:

“老田,田老師在家嗎?我和文學來看你來了啊。”

“在家,在家呢,羅校長。”

伴隨著田老師的回聲,田老師的愛人也應聲出門,看見羅校長和張文學正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向屋子門口走來,於是說道:

“您看,您兩位領導大老遠來看老田就很好了,還花錢買這麼多東西。這多讓人不好意思。”

說著話,就隨手從羅校長手裡接過東西來。

羅校長也說:

“沒關係的,老田好一些了嗎?”

田老師的愛人聽了這話,眼睛就立即紅了,彷彿有眼淚馬上流出來似的,接著小聲說:

“他老田總也不聽話,本來就有肝炎,還拼命喝酒,現在的肝病有點嚴重了。”

說著話,就進入了堂屋,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田老師的愛人就把兩人領導隔壁內屋子裡面了,那正是田老師臥床的地方。

當羅校長和張文學一走進田老師正躺著的屋子,田老師就立即把身子往上竄了一下,然後說:

“你看,你們兩個領導這麼忙,還來看我,我這不僅不能上班,還耽誤你們的事情了。”

田老師的愛人插話道:

“兩個領導還給你帶來好多營養品,領導對你這麼好,你好好養病,等身體好了,好好教書,好報答領導。”

田老師,羅校長和張文學一聽這話,全都笑了。

羅校長接著詢問道:

“你聽,嫂子說得多好呀。好好養病,什麼也別想,身體最重要。這一段在醫院治療以後,好多了吧?”

田老師聽了問話,於是回答:

“好多了,但是,這是慢性病,想除根也難,只能緩解著,等下個星期,我就能上班了。”

張文學也關切地對著田老師說:

“學校那邊沒事,您的課我幫你上著呢,耽誤不了,您就多在家休息幾天,我聽說您這個病怕累還怕生氣。一定等身體好了,再說上班的事情。”

田老師不斷點頭,又說:

“是病都不是好東西,我要堅強與它戰鬥,人精神了,病就蔫了。這麼多年了,我不是一直好好地呀。”

這時候,羅校長彷彿想起了什麼,於是囑咐道:

“老田,你這次大病以後,可不要再喝酒了。我聽說肝病最好滴酒不沾。這可是嚴格的紀律,嫂子管不了你,我們大家夥也要監督你的。這可是涉及到生命的安危。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家人,為了學校裡的孩子們,也要戒酒。”

聽到這裡,田老師也點了點頭,說:

“當然,這次一定戒酒了。醫生也是這樣說的,再喝酒,就真的沒有命了。好,大家監督我,違反受罰。”

羅校長這時滿意了,又問道:

“田老師,這次看病花了不少錢吧,如果有困難,一定告訴我,咱學校即使再沒錢,也要幫你度過難關的,你是有組織的人,一定不要硬扛著,大家共同努力,一定能把您的病醫治好。另外,生活上有什麼困難也說出來,我們能夠做到的,一定努力做好。”

田老師聽完羅校長的話,忽然“嘿嘿”地笑出了聲音,接著高興地說:

“這下,羅校長還真說到點子上了,這個星期六,我家要種地瓜,我那口子,偏要一個人去插秧,現在沒下雨,還要給地瓜苗澆水,一個人幹不了這個活,親戚遠,眼下家家都在拉水插秧,我想,到星期六時候,讓文學帶個人幫助你嫂子完成這個農活,也了卻了她一個大心事。”

羅校長和張文學一聽這事情,不約而同答應:

“好,沒問題,星期六準時到,就當深入田間,進行勞動實踐了。

而後,幾個人有說有笑地聊了很多,田老師和愛人也熱情地挽留兩人在家吃飯。

羅校長微笑著說:

“我們就不添亂了,讓田老師安心養病。等田老師病癒後,我們請他吃飯和喝茶,看他能不能在酒精面前能不能接受住考驗。”

田老師大笑起來,接保證:

“放心,再好的酒,我也不碰,男子漢,大丈夫,保證說到做到!”

於是,羅校長、張文學和田老師握手告別,依依不捨離開。

羅校長從田老師握手的力道中,感覺到了田老師戰勝病魔和戒酒的堅強決心。

張文學從田老師握手的熱情中,感受到了田老師對自己的殷切希望和關心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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