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輕羽看到那輛大奔剎那間消失在路口,她不可置信地問還在的交警:“你們怎麼能這樣處理呢?他喝了酒了?不是應該罰款扣分行政拘留嗎?怎麼就這麼輕易放他走了?”
交警笑笑說:“不是沒出什麼事嗎?他也沒有再開車,你就大人有大量,這件事就算了啊。”
“什麼就算了,他都撞車了,肯定是喝酒的緣故。你們這樣做,他下次還是不會長記性的。”司輕羽實在無法理解,當著她的面徇私枉法,也太猖狂了吧。
交警又說:“他不是已經賠你了錢嗎?也算是長教訓了。這位女士,現在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也挺不安全的,還是趕緊回家吧。”
司輕羽頭一次對交警這麼失望,她氣呼呼地上了車,開車回家。
交警看著消失的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能有什麼辦法,剛才那位是市裡有名的企業家,前一段時間剛給交警隊捐了幾輛警車,給添置了許多裝備,他也不能真把人給拘留了。
司輕羽一身的氣回了家,進門就被她媽媽司藍給攔住了。
“聽你園長說,你今天相親去了?”
她的媽媽,這樣的訊息總是很快就能知道,想躲都躲不了。她點點頭說:“是。”
“那人怎麼樣?你們有沒有發展的可能?聽說他們家條件很不錯,你可要好好把握。”
司輕羽感覺很無力,她每次被逼著相親,回來就被這樣追問,不問出點什麼來就決不罷休,這讓她非常心煩。她不耐煩地回答:“人家家裡有錢,長得也好,自然要好好挑一挑的,我和他沒有可能。”
司藍見沒有希望,沉著臉說:“是不是你又不好好說話了?給人甩臉子了?每回給你介紹個物件,你總是有各種理由。”
“怎麼又怪我呀?人家確實沒看上我嘛,也不是我的錯,怎麼什麼都能賴我。”司輕羽也不算說錯,雖然去的不是她,但就是談崩了呀。
“你天天的一點都不上心,早晚讓你氣死我。人家這麼好的條件,你都不把握住。現在上哪裡去找這麼好的,你就不能好好跟人相處。”
司輕羽本來就一肚子氣,她媽媽的話讓她覺得很難堪,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幹嘛見個稍微優質的男人就往上撲啊。她也冷了臉說:“我的年紀又不大,幹嘛這麼著急啊?”
司藍伸手點著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二十五了還不著急,你再不著急就沒人要你了。女的年輕就這幾年,過了二十五沒幾個男的能看上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條件,覺得自己是天仙嗎?想什麼時候要男人就有?”
司輕羽倔脾氣上來,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司藍氣得站起來,說:“每次跟你說兩句,你就這個死德性,一聲不吭的,跟你爸一個鬼樣子。”
司輕羽忽然談起頭,眼睛含著淚花,咬牙說:“我爸怎麼了?你別什麼事都提我爸。我結不結婚跟我爸有什麼關係?”
“我看你爸跟你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你的仇人,你生下來就是為了克我的。”司藍氣急敗壞地說完,轉身回了房間。
司輕羽賭氣地抹了把眼淚,也回了臥室。她啪地一聲關上房門,靠著門板坐下,壓抑地哭出聲來。她做錯什麼了,不想結婚也是錯嗎?為什麼要這麼心急火燎地逼她,只要是個男的就要往她身邊推。她就這麼不值錢?只要有男人要,她就得死死扒著?她是個商品嗎?整天沒人要沒人要的。外人輕賤自己她還能忍,也不會在乎,可自己親媽也這樣,她心裡像刀割似的。
她哭了半夜,快凌晨時才睡著。早上的鬧鐘將她吵醒,她看看是看已經六點多了。今天是週一,幼兒園規定要老師必須七點之前到學校。學校裡本來有給老師準備宿舍,只不過她離家近,所以放了學就回家裡住了。早知道她跟她媽媽現在矛盾這麼多,她那時候就該住在學校裡。
她匆匆忙忙去浴室洗漱,看見鏡子裡紅腫的眼睛,她撲了一層厚厚的粉底,紅倒是遮住了,可腫的跟核桃似的,她是無能為力了。
她揹著包出門,司藍正在往餐廳端飯。看到她從冰箱裡拿了兩片吐司,一盒牛奶,司藍問:“我飯都做好了你吃一點,喝涼牛奶對胃不好。”
司輕羽低著頭往包裡塞牛奶,低聲說:“我不吃了,來不及了,要不然該遲到了。”
她正要開門出去,司藍叫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看著司藍,問:“還有事嗎?”
司藍到底沒說出口,擺擺手說:“沒事,路上小心車。”
司輕羽嗯了一聲,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她到了幼兒園,園裡的音樂已經開啟了。和她教小班的徐豔豔老師已經站在門口,準備迎接小朋友。
徐豔豔看到她的腫眼泡,笑著問:“你這是怎麼了?昨天晚上熬夜了?眼睛腫的跟桃兒似的。”
司輕羽淡淡笑笑說:“沒有,每天要起這麼早,我哪兒敢熬夜,就是有點水腫。”
“我也老愛水腫,你早上起得早一點,拿冰塊冰敷一下會好一些。”
“嗨,我哪兒起得來呀?每天早餐都來不及吃。”
她們聊著,就有家長來送孩子。打了招呼以後,一一將他們送進學校裡去,一天的教學生活又開始了。
今天的黃錦瑜小朋友又遲到了,為什麼說又呢?因為幾乎天天遲到,每天不遲到才覺得奇怪。
司輕羽拉著黃錦瑜的手進了園裡,保安大爺立刻關了們。司輕羽問他:“你今天怎麼又遲到了呀?”
黃錦瑜撓了撓頭,說:“我媽媽出差了,讓我住姥姥家。姥姥不知道什麼時候送我,所以就遲到了。”
“哦,剛才送你的人是你姥姥啊?”
“是啊,我姥姥是不是很年輕漂亮?”
司輕羽點點頭,雖然隔著一點距離,還是能看出氣質甚佳。她剛才恍惚中還以為是黃錦瑜的媽媽呢,遠看是有點像。她想起林雨霏說,她的那個相親物件長得很不錯。現在想想,應該不會太差。。黃錦瑜的媽媽和姥姥長得都好看,那舅舅能差到哪裡去。她忽然有點遺憾,並不是說錯過這樣的優質男遺憾,而是她還沒有怎麼見過帥哥。以前的相親真的沒有一個長相優越的,她常常覺得成不成功不要緊,至少讓她見一見。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她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是她長這麼大見過最好看的人。就是人品有點不太過關,想起他喝酒被交警給放了,她就來氣。還有她頭髮上的那顆釦子,昨天晚上頭髮剪掉了才給拿下來的。
黃錦瑜下午放學回家,梁雲秀拉著他問:“今天早上接你的那個老師,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漂亮老師?”
“是啊,她很溫柔的。”黃錦瑜嘴裡含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
梁雲秀附和著點點頭說:“看著長得確實可以,不知道你舅舅跟人家聊得怎麼樣?要不是你今天遲到,我得好好問一問,看她對你舅舅有什麼意見嗎?”
正說著,江修遠就進了們。梁雲秀笑著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江修遠彎腰將黃錦瑜抱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下,問:“小家夥,想舅舅了沒有?”
黃錦瑜咯咯地笑起來,口齒不清地說:“想了,好想好想的。”
江修遠又把他放下來,摸了摸他的頭說:“真乖。”然後又扭頭問梁雲秀,“你們說我什麼呢?”
“我是想問問你,你跟小魚兒的老師見面怎麼樣啊?”梁雲秀八卦地問道。
江修遠冷笑了一聲:“不怎麼樣,媽,你是不是覺得我找不到老婆了?”
“什麼意思啊這是?那女孩不好啊?”梁雲秀奇怪地問。
“豈止是不好,真是少見的極品。還有黃錦瑜描述的長得多好看,人多溫柔,我真是一點都沒見識到,天下最醜的醜女也不過如此。”江修遠想起那一隻金燦燦的牙,就覺得夠夠的了。
“不好看嗎?我今天大老遠瞄了一眼,覺得還可以啊。”梁雲秀雖然沒有怎麼看清吧,但一看就是個漂亮姑娘,說話也和和氣氣的。
“我看您和黃錦瑜一起去醫院掛眼科吧。”江修遠十分無奈地說,家裡有兩個人的眼神都不大好使。
“我也聽園長說了,這女孩確實是很漂亮的,她不會騙我的呀。”
“您真是為了讓我結婚,無所不用其極,以後關於相親這件事,可千萬別再跟我提了。”
“我不是著急嘛,你都三十了。你看你的兄弟郎帥,年紀輕輕的就結婚了,過得多好啊。娶的那小媳婦兒又漂亮又聽話,我前幾天還聽說郎帥的媳婦兒已經懷孕了。結婚兩個多月就懷孕了,他媽媽馬上就能抱上孫子了。”梁雲秀沒法不羨慕啊,她家的兒子比人家大,媳婦兒都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抱孫子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你羨慕秦阿姨有孫子啊?您這大孫子不都上幼兒園了,比她還早幾年呢。”
梁雲秀看了一眼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的黃錦瑜,嘆著氣小聲說:“那是別人家的孫子,姓黃不姓江。我看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弄個媳婦兒回來。”
江修遠沒再說什麼,蹲在地上逗黃錦瑜。梁雲秀忽然問:“兒子,你不會真的像外面的傳聞那樣吧?”
“什麼傳聞?”江修遠抬頭問,片刻他又意識到,笑著說“我要是真那樣,您會怎麼辦?”
“你真的是那樣嗎?”梁雲秀不由得拔高音調,“那我們江家造了什麼孽啊,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
江修遠看著潸然欲泣的媽,哭笑不得地說:“行了,我逗您呢,您還當真了,早晚給你娶個媳婦兒回家。”
“男的女的?”梁雲秀癟著嘴追問。
“女的,能給您生孫子的那種。”江修遠無奈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