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在牆壁裡面的木魔小丑微微喘著氣，眼神灰暗。
於遠方，妙人踱步而來。
“你……你不是人類吧？人類……咳咳……不可能有這樣純淨的力量。”小丑嘶啞道。
“對。”沈靈毫不避諱的點點頭，她優雅地抬起長腿，優雅地踹過去，優雅地在小丑臉上留下腳印。
當舞臺謝幕，一切重歸優雅。
“我可是來自光年之外的美少女戰士呢。”看著眼前令人滿意的場景，沈靈輕輕地說。
結束了。
沈靈扶起沈飛，進入了網咖。
那扭曲的黑暗叢林消散如煙。地面躺著兩架穿著大衣的骷髏，裸露在外的慘白骨刺森然詭異，天花板上血跡斑斑。
“重新擁有力量的感覺怎麼樣？魔王大人。”沈靈攙扶著他坐在沙發上面。
“雖然重新掌握的力量連我曾經的萬分之一標準都達不到，但還不錯，很充實。”沈飛看著自己的右手，“就是現在這條使用力量的手臂沒有了知覺，估計緩緩一會兒就好了。”
“你的能力？”沈靈問。
“給身體各個部位進行力量增幅，目前從一到九百九倍，但我感覺力量增幅是無限大的。如果給我一副足夠堅硬的身體，估計你就可以享受到星球爆炸的視覺盛宴了。”
“原理是什麼？”
“不知道。我目前身體最多能夠承受的極限是十倍增幅。如果再高的話，戰鬥過後，使用力量的部位估計會殘廢。”
“這樣子啊。你現在應該可以對抗次等的元素系，碾壓同等級的力量系，橫掃第六代荒獸。”沈靈理性分析。
“呵呵。”沈飛冷笑，“只是每次我都要帶著自殘的風險來戰鬥呀，真痛，不是一般的痛！”
“可你的能力很逆天啊！還剩八枚，乖乖……”沈靈掰扯著白嫩的手指頭。
“呵呵。”沈飛還是冷笑，“剩下那八枚燒完，你就可以給我燒紙錢了。”
魔王九序列之章，即為死亡諭旨。紋章燒完之際，魔王騎驢飛昇之時。不對，是駕鵝仙逝……
“那就省著點用。”沈靈拍了下他的腦瓜子，“精打細算不會嗎？”
“嗯。不過，沈靈，你隱藏的夠深啊。”沈飛邪笑著。
“怎麼了。”沈靈雙手抱胸，“我隱藏什麼了？”
“你的淨化之力，不是傳聞神國的至高秘術嗎？呵呵……”
“才修煉不到二十四個時辰，本來不想練的，難受死了。”沈靈淡淡道，“要不是昨天那個傢伙挑釁我，我才不會一夜不睡瘋狂補充知識的。”
沈飛咬了咬嘴唇，低頭看著手指頭。
嫉惡如仇的小女生都是這樣子嗎？想當初，自己貌似就是因為她才來到這裡的吧。
“怎麼不說話了？”沈靈巧笑倩兮。
“一夜破鏡啊……乖乖……”沈飛陰陽怪氣道。
“還好吧。”沈靈點點頭，“對了，你是怎麼知道他是木魔小丑的？”
“推理判斷。”沈飛得意地說。他站起身體，裝模作樣地活動了下手臂。
“可以呀，看你平常傻頭傻腦的樣子，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麼聰明。”沈靈跳了起來，“昨天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稅務官員，他來自……黑暗。”
“啊？”沈飛面容僵硬。
“別擺出那副太陽打東邊出來的表情。”沈靈碎碎叨叨。
“你知道我來自神國，對各類邪惡氣息都很敏感。那三個人身上都纏繞著極端詭異氣息，尤其是那兩個隨從，根本沒有靈魂，不過是兩具被控制的傀儡罷了。”
“那你昨晚怎麼不說？害得我……”沈飛欲言又止。
幸虧小胖子仗義出手。
不然的話，他其實是有那麼一點去醫院賣血湊錢來繳納稅務的想法。魔血肯
定很貴的，至少，至少，比豬血要貴。
“安啦。”沈靈揮揮手，“我提前說的話，只會面對兩個可能。第一，如果被小丑察覺到的話，我們兩個廢柴肯定被他們夜襲，暴打一頓，然後隨便挖個坑把屍體埋了。第二，你知道事情真相後，會怎麼辦呢？你來說吧。”
“卷鋪蓋走人，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嗎？”穩健的魔王如實道。
“這就對了，昨天冬日漫遊的事情是我胡亂說的。大冬天，我才不要去外面住呢？況且，這真皮沙發我還沒享受夠呢。”沈靈搓搓手，“所以，本神女就連夜加班，覺醒淨化，力敵次等元素系。”
“你演技可以呀，沈靈。”沈飛陰沉著臉。
“還好吧，還是有很多瑕疵的，我還要再練練。”
“所以，你就打算一個人面對嗎？”沈飛語氣凌厲。
“不是啦，你不是來了嗎？”沈靈低著頭，“還有，別兇我嘛。”
“哎。”沈飛看著她似乎在低頭認錯。
“給我講講你的戰鬥經過吧。”
“好啊，其實很簡單的。”沈靈指著門外，“小丑一進門還沒說話，我立刻給他奶了一口淨化。然後就幹起來了，後來魔王的援軍適時到了。”
“這麼幹淨利落？”沈飛驚訝地伸出了脖子。
“嗯，本姑娘打架的時候最煩什麼彎彎繞繞了。所以，來個痛快的直截了當。”
“以後打架的話，一定要叫我啊，我當肉盾還是可以的。”沈飛提議。
“一定。那麼，沈飛，你家養的女孩子不笨吧？”她撲閃著眼睛，睫毛如騰飛的鳥翼。
“不笨不笨。”
“那就妥了。”沈靈一放手，像是在揚起馬鞭。
一眨眼她身上氣勢變得恢弘起來，如同騎著聖馬，女帝親臨，劍指天下。
“沈飛君，這世界絕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沈飛抿著嘴唇，強忍著笑意，搞錯劇本了吧……大姐。
“還記得一百三十萬年前那場浩大的神魔戰爭嗎？”她認真說道。
一時間，世界陷入了沉寂。
魔王微眯著眼睛，思緒飄飛到了比遠古還要遙遠的時代。
神魔之戰，紀元終結，億萬位面為之崩塌。無數的神魔英靈化為塵埃，之後是凋零的黑暗紀元。
“記得，當年，我沒多大。乘坐九天魔龍，跟隨父皇出征，我的許多故人都是在那裡戰死。”魔王略帶傷感地說。
“戰爭的事情就別提了。”沈靈神情有些灰暗，“談談戰爭的原因吧。”
“年代太久遠了。”沈飛用手撐著下巴，“記不清了。我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有第三方插手。”
“嗯。”沈靈點點頭，“除了神和魔，還有……”
“邪！”兩人異口同聲道。
“就是邪，一切禍根的源頭。”沈靈在屋內踱著步子，“曾經擾亂神魔世界的黑手。現在，這裡也出現了，小丑最後的咒語……你感覺到了什麼？”
“憤怒，沒來由的憤怒。”沈飛冷靜道，“憤怒到我自己打自己。”
“明白了吧？能夠操控情緒，幻化為虛無，唯有那些雜碎能做到！”
“想不到，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見那東西。”沈飛的眸子燃燒著報仇的赤金光芒。
“我猜測，這方世界才是那些東西的真正誕生之地……太古時期神魔遷徙到浩瀚世界，邪惡在那裡潛滋暗長，隨後發生了黑暗動盪。”沈靈停下來，看著沈飛。
“由於世界規則和體系的差異，那些東西在這個世界的實力不會超越人類與荒獸的至強者太多，天地需要平衡。”
“這裡是起源之地，善惡之源頭。最初的邪惡就在這裡，它的母體從未離開過，可以這樣想。”沈飛補充道。
“對。”沈靈指
向了門外，豔陽下，那是被壁壘包圍的黃金般的聖城，高樓大廈如擎天，蘊含生靈無盡。
“它們的黑手，說不定早已經滲進了這裡。繁華的城市，會有人為它奏響化成廢墟的哀悼之歌嗎？”
“我們面臨的阻礙或許是它們，回家的希望也是它們。”沈飛掀起嘴角。
“嗯。”沈靈微笑。
比拉比拉的響聲貫穿了巷道，一些好事的人或者荒獸勾頭看熱鬧。
綠色的治安車輛在小巷盡頭停下，身穿黑色制服的治安隊員從中下來。
“你報案了？”沈飛驚奇問。
“沒有，估計是哪個好心市民吧。”沈靈淡淡說。
“我出去錄一下口供。”沈飛吸了口氣，說。
“出去之前先端盆水洗洗臉。或者你先照照鏡子，再去洗。”沈靈冷不丁道。
“靠！”沈飛看著鏡子，目瞪口呆，“我怎麼長這副鬼樣子！”
“你忘記自己給自己一拳了嗎？”沈靈豎起大拇指，眼裡都是小星星。
“純爺們！”
“還是我出去吧，沈公公，你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俊容。”
“哎。”
沈靈去外面和一些前來問話的人暢談了一番後，他們把木魔小丑的軀體還有那兩具骷髏抬上了車子，隨後‘比拉比拉’走了。
“沈飛，好消息。”沈靈急沖沖地進門，臉色泛紅。
“怎麼了？”
“抓捕木魔小丑的五千元賞金，外加兩千元的封口費，一會兒就送來了。同時，為了賠償我們的精神損失，網咖剩下的稅款免除了。”
“爽！”
沈飛不顧臉上的酸澀，衝了出來，像八爪魚粘在了沈靈身體上。
感受著懷中如軟玉般的氣息，沈飛想，這大概就是錢從天降的感覺吧。
“對了，兩千元封口費怎麼回事？”他抽開手，問。
沈靈坐在椅子上，兩條修長纖細的腿交疊著，嘴角向上，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聽他們的意思，之前那個被抓捕的小丑在監獄莫名其妙地化成了骷髏。治安總隊作為炎北老城區政府的門面，不讓我們把這件事情宣傳出去。就是說，小丑還是他們抓捕的，與我們無關。你不樂意嗎？”
“樂意，非常樂意，我才不想出名呢，我只想賺錢。”沈飛樂呵呵道，“我們終於不再是負一代了。”
“對。”沈靈微微仰首，“把東西都收拾一下吧，你看現在亂的。”
“嗯。”沈飛掃了一眼狼藉的地面，“幸虧這些電腦都沒被弄壞，不然我估計咱倆賺得那點賞金連賠償都不夠。”
下午，錢到賬。
足足七千賞金，而且都是新鮮出爐的百元炎夏幣，上面印著的領袖人物頭像清晰明了。
沈飛看著疊得有他手掌一半高的錢，心亂顫。
“把小胖子的那一千元還了，我們再交三個月的房租，順便把之前那一個月欠的房租補上。減掉兩千元，還剩五千。剩下的，我們分贓。”沈靈說，如一個高階女理財師在此。
“嗯。”
“我拿三千，你拿兩千，沒問題吧？”沈靈繼續問。
“嗯。”沈飛點頭，女士優先嘛。
得到應允後，沈靈拿起一疊錢，數了一下，放回去些，然後把手中的錢塞進口袋裡面。
她轉身回到了洗漱間。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沈飛，你自己看門吧。”
“去幹嘛？”聽著裡面嘩嘩的水流聲，沈飛問。
“嗯……購物，順便把包租婆和小胖子的錢還一下。”
“哦哦。”
沈靈精心打扮後，穿著那一身雪紡連衣裙，腳下蹬著黑色的短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