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還有誰進來過這裡嗎？”
相同的問題，黃緋仔細地詢問了林決，喬比洛，陽艾雨三人。
“不知道啊。”林決一臉莫名其妙，這地宮他也是第一次進來，上哪知道去？
喬比洛天使大哥則是想了想：“黃大師，我大多時候，都處於一種沉睡狀態，所以我也不知道。”
要不是黃緋陰差陽錯地喚醒了他的神魂，喬比洛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見天日。
雖然說醒來以後還在這座地宮內，離重見天日還遠，但喬比洛對此倒是很有信心。
就算他自己還是個純神魂狀態，戰鬥能力也沒恢復多少，不過還是能看出黃緋身邊的不知璃以及陽艾雨，至少都是擁有神魂本源的術士，實力是不可能弱到哪裡去的。
他們又不像巫俎那個倒黴蛋，被地宮本身的陣法和能量死死困住了。
既然能進來，自然也有辦法出去。
喬比洛就知道好幾種離開崑崙脈地宮的辦法，要不是這樣，以前他也不會帶著人抄著傢伙就殺進來了。
對喬比洛的回答，黃緋本就也沒抱什麼期待。
路上他也不是沒問過這位出身前亞特蘭蒂斯時期的天使大哥，都是一些其他的問題。
比如喬比洛後來生存的地球時代，根據喬比洛的描述，黃緋的判斷是大致和雲境九方界的術士文明大同小異。
再比如他們當時和巫俎的戰鬥。
據喬比洛所說，當初他們那個團隊，實力也還算不錯，只可惜策修被巫俎陰死，後來又在對方老巢死戰，吃了很大的虧。
落敗之後，除了喬比洛之外，還有同伴的神魂巫俎無法透過血祭之法吞食，被封進壁畫之中。
黃緋想的是，既然自己可以喚醒喬比洛的神魂，那麼其他人或許也可以？
喬比洛當年的那些同伴，和喬比洛一樣，都是擁有神魂本源的強大術士。
別看喬比洛的神魂甦醒之後，外表看上去威風凜凜的，黃緋和不知璃都很清楚，他目前這個狀態，屬於典型的外強中乾。
這位六翼天使，神魂被封印鎮壓的時間太長，神魂本源的氣息非常虛弱。
神魂本源未滅的情況下，倒不是說不能恢復到全盛時期，只是需要時間。
見多識廣的黃緋自然清楚這個過程的本質，神魂本源重新全力運轉，產出能量，積累能量，強化神魂，恢復實力。
這個過程一般不會很長，但也不會短到眼下立馬就能見成效。
喬比洛這貨都還有重新現世的一天，他當初的那些同伴，也不至於差到哪去吧？
如果能像喚醒喬比洛一樣，喚醒那些曾經被巫俎封進壁畫裡的本源術士，至少也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對喬比洛口中的那個巫俎，黃緋並沒有輕視，也沒有過於重視。
從喬比洛那得知的，巫俎使用的大致戰鬥方式和手段，讓黃緋心裡還是非常有底氣的。
畢竟不知璃師妹就在身邊。
真的打起來，也不用怕了對方。
所以他問喬比洛其他那些被封印的人，並不是為了對付巫俎，只是出於一點私心。
試想喬比洛這樣的傢伙，在如今的這個時代重新現世，能融入當代正常的地球社會裡去嗎？
不可能。
他們是一輩子都生活在空域術士文明裡的傢伙，如今的地球，並不適合他們。
而宇宙裡已經很難再找到迴夢的其他後裔文明了。
那個黃緋瞭解得很少的盤古文明或許是，不過他並不知道更具體的情況，喬比洛也不知道。
比如這個文明的主體在哪個方位的哪個星系，規模多大。
這樣的情況下，喬比洛等人，顯然也無法再去投靠不知所蹤的盤古文明。
那麼同為迴夢後裔的霜界劍脈，或許是喬比洛這些傢伙的一個可去之處。
霜界劍脈正是極度缺人的時候，如果喬比洛這幾個本源術士願意加入的話，絕對是一百個歡迎。
甚至黃緋想過怎麼讓他們去霜界劍脈，時空境限可能是難了點，他們一行七人到時候還得透過時空境限迴歸，再多帶人，能量預算會嚴重不足。
本身他們七個集體透過時空境限一次來回的能量，就是卡死了的。有琴音老大的時空術式作為基礎，再加上書妍姐的時空劍道，才堪堪夠用，沒有辦法再多加人了。
但喬比洛可以帶著他的人，從暗境空間，透過大距環，抵達霜界劍脈。
雖然這樣會抵達相對應時期的霜界劍脈，也就是相對於現在的黃緋和不知璃來說，過去的霜界劍脈。
就算抵達，也和黃緋等人回去以後的霜界劍脈無關了，絕不會他們回去之後還能在霜界劍脈的雲海空域見到喬比洛這些人。
因為這屬於改變歷史。
改變歷史，並不會對原本的時空產生任何影響，只能影響到另一個平行時空，這一點是九境公認的。
透過時空境限完成穿越之後，只有當前所處的時空程序可以被改變。
黃緋帶著霜界劍脈的幾位來到這裡，也是希望這樣，透過改變自己，去改變屬於他們的霜界劍脈。
即使喬比洛等人透過距環去了霜界劍脈，也不會改變現狀，黃緋也還是想力所能及地多為霜界劍脈做一些事情。
霜界劍脈，畢竟是黃緋認可的家。
可惜的是，黃緋
的私心沒有實現的機會。
路上，喬比洛同他一起檢查過壁畫和廢墟碎石，其他幾位被巫俎封印的同伴，都沒了重新出來的可能。
他們的神魂倒是並沒有隨著壁畫損壞而損壞。
巫俎都無法徹底摧毀的神魂本源，是沒那麼容易在戰鬥中隨著壁畫一起損壞的。
封印有神魂本源的壁畫部分，都沒有和周遭的其他部分一樣，遭遇到破碎和時光回溯。
上面被封印的神魂依然完整，只是讓喬比洛不斷嘆息的是，沒有一個神魂還擁有完整的意識，本源的氣息也早已消失。
巫俎的封印手法，帶有侵蝕效果，會不斷侵蝕他們這些被封印在壁畫中的傢伙。
如果不是黃緋等人來的巧，或許喬比洛也和這些同伴們一樣。隨著時光流逝，在封印中被能量侵蝕得太過嚴重，甚至導致神魂本源裂開，永遠失去重獲自由的機會。
足夠漫長時間的能量侵蝕，的確是可以造成神魂本源的損壞的。
喬比洛，是唯一的倖存者。
這位唯一倖存者之後，黃緋得到了陽艾雨妹子的回答。
“好像有，我不太記得了。”
黃緋見到過她神魂分裂的過程，眼前這位記憶不完整，倒也不能怪她。
黃緋自己也失去過記憶，所以很明白，這種事，強求不得，也急不得。
眼下可以肯定的情況是，有精通時空術式的存在，在他們之前，進來過這座地宮。
因為還沒有得到關於巫俎的資訊，黃緋不能肯定的是，巫俎是已經被幹掉了，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逃過了一劫。
能對這種材質的牆壁使用時光回溯的術士，至少得有書妍姐那樣的時空術式造詣。
這種級別的時空師，很強，至少在九境範圍之內都能排的上號。
“繼續前進吧。”黃緋沉聲道。
不過他起身抬頭之後，卻發現身邊的同伴們，一個都看不見了。
......
......
地球對應的暗境空間。
早見川和書妍的身影攜手出現，隨後以無法形容的高速向遠處掠去。
“你先過去。”書妍突然對早見川道。
早見川不明所以地跟著她一起在暗境中停下身形，給了書妍一個疑惑的眼神。
說好陪他一起去盤古星的，書妍這是？
書妍回頭，望向他們來的方向，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你先過去，我會來追你。”
“好。”早見川沒有問，答應下來，先行離去。
書妍精通時空術式，就算是耽擱一會兒，也能追得上他。
早見川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見了，即使是以書妍那般廣闊的暗境視野。
可是書妍那廣闊的暗境視野，卻在遠處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她想了很久很久的人。
曲正崖。
他是突然之間出現在那裡的，不是透過相轉高能量化進來的，而是透過時空境限。
她和曲正崖擁有和使用著相同的時空劍道，所以書妍僅僅只是望了一眼就能肯定。
曲正崖的手中，握著一柄讓書妍分外眼熟的劍。
那是曲正崖的時空劍。
而曲正崖的身邊，緊接著又出現了一個兩袖空空的英俊男子。
華淵！
華淵的狀態，和曲正崖如出一轍，是剛剛才透過時空境限來的。
華淵緊隨著曲正崖一出現，兩人所處的暗境空間就詭異地扭曲了起來，看不清內裡，只能看到外側邊緣區域的各色能量光芒，呈漩渦狀被不斷吸入。
這是雙方都在使用強大的時空術式，能量衝突之下，才會產生的景象！
至少在書妍的認知裡，她和其他人一起跟著黃緋從太南城進入時空境限之前，華淵的時空術式，應該還沒有達到這樣的水準。
華淵的萬物劍道，的確舉世無雙，可還不足以讓他隨意進出時空境限。
除非是......
書妍想起自己離開太南城前，華淵和曲正崖那在小距環內，沒有觀眾，結果未知的對決。
再仔細打量了幾眼那邊遠處已經徹底淪為戰區的空間。
那個扭曲的空間，不斷地變化著，偶爾能從各色能量光芒的縫隙中，看到曲正崖的出劍，華淵兩袖無風自動催生無形劍氣的反擊。
果然。
華淵的身體周圍，不見了那柄形影不離的萬物劍。
華淵師叔潛修的時間太過於悠久，至少書妍記得他是在曲正崖離開霜界劍脈之前，就已經在完美界士大限試圖邁出這一步了。
華淵師叔的萬物劍道，終於步入本源大道的境界了嗎？
本源級別的萬物劍道，的確可以和曲正崖那大成的時空劍道一樣，隨意出入時空境限。
書妍沒有貿然上前。
以她在時空術式上的造詣，自然能看得出，遠處暗境扭曲空間中的曲正崖和華淵，和自己來自相同的時空。
而曲正崖和華淵兩個人雖然在不斷地戰鬥，卻都不是本體。
他們所引動的時空能量太大，表層空間無法承受，就連暗境空間也幾乎是不堪重負。
只有時空境限能承受這種級別的時空能量衝突
。
這是他們兩個在時空境限交手，能量外洩之後，類似投影的產物。
這種投影，不會只在這一處，在九境內的任何地點，任何時空節點上，都有可能出現。
書妍自問，她的時空劍道，還遠遠沒有達到這樣的層次。
如果動身過去，反而可能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而這個時候，不遠處的暗境空間，齊齊出現了數個強大的能量反應。
雷刃，琴音，展塵，蘇恩，中年魏仁，悉數到場。
展塵一進入暗境就嚷嚷道：“誰特麼這麼不長眼，敢跑到老子的地頭來撒野？”
這種極其強烈的時空能量衝突，自然引起了地球上隱居的這五位一致的警覺。
一般來說，地球所處的周邊星域，根本不會有和他們五個相同級別的傢伙會來，更別提是兩個相同級別的傢伙在附近大打出手了。
地球周邊星域對應的暗境空間，出現這樣的能量衝突，除了警覺之外，五個老怪物更多的是感覺到了挑釁。
居然敢挑釁他們的地球？
展塵當即就不能忍了，其他四位也沉著臉跟著他一起相轉進入暗境空間，到底要看個究竟，是哪方大佬又跑來了。
展塵等人的出現，總算是讓那邊扭曲的空間漸漸開始了平復，等暗境內的能量光芒重新正常流通之後，現出了曲正崖和華淵臨空對峙的身影。
曲正崖哼了一聲，望了一眼那邊的展塵五人。
華淵則是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書妍。
書妍在接觸到華淵目光的時候，居然愣住了一下。
華淵師叔，在這種狀態下還能看見自己？
作為時空境限的投影來說，本身不應該具備這種能力。
所以，他是在時空境限內，目光穿透了時空的隔閡，看到自己的？
而曲正崖，沒有對展塵等人說任何一句話，身形淡化，直至消失。
除了中年魏仁之外，另外那四個，和曲正崖彼此都認識。
曲正崖曾經來過地球，除了蘇恩之外，展塵雷刃琴音也多多少少去過霜界劍脈，和這位心高氣傲的前任劍君打過不少交道。
曲正崖的時空投影直接消失，代表著他不想和地球這幾位再生事端的態度。
而看著曲正崖的身形消失，展塵沒有發出神識，也沒有做出上前試圖阻止的舉動，反而是轉頭望向琴音，一臉驚訝：“琴音老大，你是不是私自教過他？”
琴音搖頭表示否認。
“邪了門了。”展塵說，“這小子的進步速度，有點太恐怖了吧？”
蘇恩在他邊上默默地點了下頭。
“**”展塵罵了句粗口，“除了我自己，還真沒見過這種怪胎。蘇恩，你看剛剛他身上的那股時空能量，強度是不是快趕上琴音老大了？”
蘇恩不置可否，展塵卻還在那裡自顧自地唸叨著：“當初我就覺得這小子心性不穩，果然現在就出問題了吧！那種心性是怎麼練到......”
雷刃沒有理會展塵的自言自語，對琴音輕輕一笑：“後生可畏？”
琴音道：“是。”
接著，她看向華淵，眼裡也有了些笑意：“後生可畏。”
當初她和雷刃送黃緋去霜界劍脈，雷刃對華淵說，會等著華淵不再揹著萬物劍的那一天。
華淵做到了。
“我不能久留，抱歉。”
在曲正崖的身形消失後，華淵向他們這邊傳來神識，算是打過招呼。
“我們在霜界雲海見。”雷刃回道，不做挽留。
華淵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蘇恩，什麼也沒說。
“書妍。”
書妍聽到華淵的神識這麼響起來。
書妍看著自己這位師叔。
華淵的這道神識，是單獨傳給她的，明顯是有話要說。
“和曲正崖的這一戰，我已經敗了。但是你和趙畫意最後會勝。”
“不必擔心，我雖然敗了，但還不至於被殺。”
“曲正崖他......終究還是走錯了路。去找現在地球上的我和曲正崖，你會明白的。”
說完這些，華淵對書妍笑了笑，身形同樣和之前的曲正崖一樣，開始淡化，直至消失。
書妍沉默著，沒說一句話。
不遠處的展塵還在嚷嚷著：“要不我們去時空境限？不就是在時空境限打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自己去，我們可不想再面對那個老東西。”雷刃和琴音以相同的神識回絕。
“蘇恩！你跟我去？”展塵不死心，手很癢，皮更癢，想過癮。
“別鬧，回去了。”蘇恩跟哄小孩兒一樣，又拉又拽地拖著展塵降層迴歸地球。
書妍看著他們五個人風風火火地來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在原處的暗境空間中又沉思了片刻，心裡終於下了決定。
望了一眼早見川前往的盤古星方向，書妍轉身，向地球返回。
華淵給了她一個超越曲正崖的暗示，這個機會，她必須要抓住。
最多，到時候遲到盤古星，給早見川賠個不是就行了。
早見川雖然是個暴脾氣，但絕大多數時候脾氣來的時候快，去的時候更快，不會過多責怪書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