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梁家出來, 楚辭明顯感覺蘇陌歸心情很好。
她也沒有說話, 只是小聲哼著非常耳熟的音樂。
在王梁家楚辭有留意過蘇陌歸的舉動, 因為猜到她是有意想和王家的保姆說話, 他才十分配合的吸引了謝微微母子的注意力。
能進sci的人都是各行業的頂尖人才, 楚辭一點都不懷疑蘇陌歸的能力。
“蘇博士的好奇心滿足了?”楚辭問。
蘇陌歸坐在後座,手肘撐在大腿上託著下頜,她莞爾,點頭:“所以我決定告訴你另外兩個受害者的身份。”
楚辭一腳猛地踩住剎車,吉普的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你說什麼?”楚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問了一遍。
蘇陌歸揉了揉撞到後椅背而有些發紅的額頭,因為找到了新的玩具, 她也不同楚辭計較, 搖搖手機, “地址發你了。”
說完蘇陌歸便開啟車門跳下汽車, 心情愉悅的去見她的新玩具。
楚辭立即拿出手機, 資訊裡有一條陌生來信,信息內容是:
何佳,xx市張家莊十里衚衕302號。
蔡招娣,xx省xx市清源鎮蔡家老街農貿市場7號樓106室。
韓謙也看見了資訊, 不用楚辭吩咐他已經立即拿出手機給當地的派出所打電話,雖然等當地派出所到達資訊裡的地址確認後回覆他們還有一段時間, 但這一刻楚辭緊繃著的那一根弦終於松了些。
“隊長,你什麼時候給蘇博士號碼的?”
楚辭攤手,他也不知道。
劉建國最後看了眼劉春, 將小熊玩偶放在她的懷裡,然後顫抖著手將白布蓋上,他只有一個念頭,帶他的春兒回家。
“警官,我什麼時候可以帶我的春兒回去?”劉建國語氣平和了許多,已經接受了劉春離他而去的事實。
老囚不忍心告訴他警方目前的推測,“在你帶劉春回去之前,我需要像你詢問一些劉春的社會關系,可以嗎?”
“可以。”
老囚將劉建國帶回到接待室,這次和老囚一起進去的還有景月。
老囚主問,景月記錄。
“你知道劉春懷孕了嗎?”
劉建國點頭:“知道,三天前我被學校老師通知到學校時知道的。”
“那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劉建國搖頭:“我問春兒,她死活都不肯說。”
“劉春在給一個叫做王梁的初三學生做家教,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春兒和我說過,大概是下半年初的時候,春兒的老師也就是那個王梁的班主任,知道王梁的爸媽要給他找一個學習成績好的家教,老師知道我們家條件不好就想著讓春兒賺點外快,推薦她去了。”
“劉春有說過她和王梁的相處情況嗎?”老囚問。
劉建國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心裡懷疑起警察這麼問的原因來,“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春兒的死和王梁有關?”
老囚沒想到劉建國這麼敏感,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王梁是個初中生,正是叛逆的時候,肯定不會老老實實聽一個高中生補課。”
“喔,沒有,春兒很少說起她家教的事。有一次我問起,她也不是很願意說,我以為她是因為學生不好教所以才不願意提,因此也沒有再問過。不過這個月初的時候和說春兒商量了,讓她做完這個月底就不做了,再有半年她就要高考了,需要安心複習,她也答應我了。”劉建國將心底的懷疑埋下。
“劉春有一個叫楊清的朋友嗎?”
“楊清?”劉建國仔細回憶,肯定道,“是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姓楊,春兒叫她清姐,還帶回家吃過兩次飯,是個性格吻合有禮貌的姑娘。”
“劉春有說過是怎麼認識楊清的嗎?”
“春兒說是在楊清打工的地方認識的。”
“你知道楊清是在哪裡工作嗎?”老囚問。
劉建國沉默了一下,搖頭,“不知道。”
“最後一個問題,劉春有男朋友或者接觸比較多的異性嗎?”
“沒有。”劉建國回答的十分肯定,“絕對沒有。春兒是個很懂事的孩子,現在正是決定她命運的關鍵時刻,她不會早戀的。”
老囚正準備讓人送劉建國先回去,景月突然開口叫住走到門口的劉建國,“劉建國!”
她叫的他的名字。
“不要去做傻事,相信警方,我們一定會給劉春一個交代的。”
劉春身上的淤青根本瞞不住,就算以前劉春十分注意沒讓劉建國發現,但是剛剛劉建國一個人在法醫室裡不可能沒有看見,但是他出來卻什麼都沒有,這本身就值得懷疑。
還有剛剛,劉建國說起王梁時候那一閃而過的恨意,說明他在懷疑劉春身上的淤青和王梁有關,或者懷疑劉春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王梁的。
更重要的一點,三天前在地鐵上劉建國對王梁母親謝微微的忍讓。
他都能認識謝微微,那麼一定也是見過王梁的。但是劉春讀高三,王梁讀初三,學校都不一樣,劉春家教的地點也是在王梁家,按照正常的邏輯,劉建國根本就不可能認識謝微微和王梁,就算見過,也沒法肯定他們就是劉春的僱主。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劉建國見過劉春和王梁甚至謝微微在王家之外相處的情形。
但這些劉建國都沒有說。
而他隱瞞這些景月只有一個推測,他要自己去報仇。
景月堅定的和劉建國對視,她想讓他看見她眼底的信念,警察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值得信任的。
“不管這個人是誰,都會有法律去懲罰他。”
許久,久到景月以為劉建國不會回答她時,他才慢慢的蠕動那雙蒼白皸裂的雙唇。
他回答她:“好,我等著。”
等著壞人得到報應,等著他的春兒能入土為安,等著春天來,等著陽光照耀每一寸土地。
快到晚上李靈檸、秦邯和燕宇三人才回到警隊,剛好碰到提成外賣回來的楚辭和韓謙。楚辭聽李靈檸說有收穫,便讓大家吃了飯一起開個碰頭會,順便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飯後,一隊全員包括景月都整齊的坐在了會議室,等著楚辭說的好消息。
楚辭一進會議室見大家都一臉好奇,也不賣關子,將前不久才得到的訊息分享給所有人。
“在蘇博士的幫助下,我們已經找到嚴鳳雅另外兩名受害者的身份資訊,只等受害者與家屬的dna鑑定結果就能最終確認了。”
“啪啪啪……”全體發出熱烈的掌聲,這一刻他們等得太久了。
無法確定受害者的身份,一直是橫在所有人心裡的一根刺。
“我去,這蘇博士也太牛逼了吧,就中午在那看了一會兒,就破解了兩個!!!”秦邯震驚臉。
要知道他盯著那棋局看了幾十個小時,眼睛都快看瞎了,愣是沒看出定點所以然來。
這人與人智商的差距還真是大啊!
“不牛逼能是sci的特別調查員嗎!”李靈檸也瞬間變成蘇陌歸的小迷妹,大寫的一個服字掛在臉上。
“好了,現在大家分別說一下下午的調查結果,dna的鑑定結果最快明早能出,到時候我請大家吃早茶。”楚辭拍拍手,開始聽調查結果。
“我先說吧。”景月看了眼楚辭,然後說道。
“我對楊清母親的屍體進行了全面的屍檢,根據死者屍體上的屍斑可以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大致在120至126小時前,根據屍體呈現的狀態死者周瓊芳的死因為突發性腦溢血,沒有任何外部傷害。死者生前患有乳腺癌,屬於癌症晚期患者,死者的體型偏胖,加之有高血壓和糖尿病,本身就屬於腦溢血的高風險人群。基於以上,基本排除他殺。”
景月的屍檢結果和楚辭推測的差不多。
“我說下我們在楊清工作的‘夜生活’酒吧調查的結果吧。
一、劉春和楊清是在酒吧認識的,這點酒吧的酒保、領班已經其他的幾個陪酒小姐都可以證明。
二、根據酒吧領班說,劉春是跟著一個叫做王梁的人到的酒吧,大概在四個月前,王梁在酒吧開了一個包間辦告白會,女主角就是劉春。但根據領班的回憶,當時劉春應該是拒絕了王梁,王梁的其他朋友便強迫劉春喝了好幾杯酒作為賠罪。楊清就是當時她那個包間的陪酒小姐。
三、劉春離開酒吧時是喝醉的狀態,酒吧門口的泊車員可以證明當時帶劉春離開的人除了王梁還有一個叫周節節的男生。
四、據楊清在酒吧的一個姐妹說,楊清曾經跟她哭訴過她被三個人輪jian的事,但她並不清楚這三個人是誰。
最重要的一點,‘夜生活’酒吧是不允許未成年進去的,我查過王梁和這個叫做周節節的人是同班同學,都才十五歲,根本沒有資格在酒吧開一個包間。我同酒吧的經理核實過,王梁和周節節用的包間是酒吧一個叫做趙無謂的vip客戶的長期包房。同時我還查了王梁帶著劉春那一晚全市的酒店,在一家名叫‘金色大門’的酒店發現了用趙無畏這個身份開房的記錄,從酒店的監控記錄可以證明,當時劉春是被王梁和周節節一起架著進入酒店的。他們離開酒店的時間是第二天上午,劉春先走,王梁和周節節後走。”
說完自己的調查結果,李靈檸還有自己的推測:“隊長,我申請對這個叫做趙無謂的人進行深入調查,這個趙無謂看起來沒有任何人證和物證來證明他和劉春、楊清有關,但我的直接告訴我他也許才是指揮者。”
楚辭搖搖頭,雖然李靈檸說了這麼多,看起來有很多人證和物證,但卻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來證明王梁或者是這個周節節對劉春和楊清有過犯罪行為。
“還要繼續挖,一定要找到最直接有力的證據才行。”
最直接有力的證據?
景月想了想,說道:“如果能拿到王梁或者周節節的dna就能和劉春肚子裡的孩子進行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