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老天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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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變故實在是太突然了,讓人無法忽視。不等許倩書下令,她手底下的人就自發去打探了情況。

得知島上傳出了這樣的傳言後,打探訊息的下人是又氣又急,連忙回去稟報許倩書。

剛好鹿蓉也在,鹿蓉氣得啐道:“去他奶奶的,是誰亂嚼的舌根?要是被我知道,我非把她的舌頭給拔了不可!”

許倩書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有些驚訝。

她下令道:“趁現在謠言還沒有愈演愈烈,快去打探打探,看是誰在背後中傷我,毀我名聲。”

到底是誰這麼懂得趁虛而入呢?她腦海中閃過幾個人的名字。

不等去查明謠言的人回來,麻煩就找上了門!

島主閣的大門處被堆了好些溼爛的葉子,葉子裡面埋著火炭,燒又燒不著、埋又埋不滅的,生出了許多黑乎乎的濃煙。還有人在旁用蒲扇扇著,將煙都往宅子裡扇去。

門房的人見了,自然是要去掃的,可門外守著許多人,還個個手裡拿著魚叉,大有誰動枯葉就叉誰的架勢。

見狀,門房的人只好去稟報許倩書,請許倩書親自來看看。

“燻死這個妖女!燻死這個妖女!”一個婦人狠狠開口,許倩書看去,正是那日在堤岸上朝她下跪,求她幫忙打牢屍體的那位阿嫂。

不只是她,那日的另外一個婦人還有那老嫗也來了。

老嫗一見許倩書露臉,就就著旁人的攙扶,顫顫巍巍地蹣跚上前,喊道:“妖女!你還我的阿寶,還我的阿寶……”

許是悲傷過度,她沒走幾步就軟軟地癱坐在了地上。

旁人關心問:“阿寶他奶奶,你沒事吧?”

老嫗癱坐在地上,只知道哭著捶地。

“就是這個妖女害死了我們的親人!讓她還我們的親人來!”喊話的是一個瘸腿的小夥子,瞪著許倩書瞠目欲裂,好像要從眼睛中射出利箭來取了許倩書的命那般。

隨著他的一喊,民眾們的情緒瞬間高漲起來。

有兩個滿臉淚痕的小男孩嚎叫著就要朝許倩書衝去,他們身後的孃親趕緊拉住他們,一臉提防。

“還我阿爹!還我阿爹!”

許倩書仍是保持靜默,站在門口靜靜看著眾人。

兩方人對峙了好一會兒,島民們中才有一個老頭子站出來,他看著許倩書,道:“你是島主,有錢有勢,我們不能怎麼樣你,只求你能發發慈悲,將那些小夥子們還回來,你若要續命,就將我們這些老頭子的命拿去好了。”

“阿忠叔!”

有人打斷他的話,卻被他制止,“我們這些老骨頭活著也沒什麼用了,只能浪費糧食,可是那些小夥子們不一樣啊,他們是家裡面的頂樑柱,女人孩子們還得靠他們養活,你這樣收了他們的命,就是將我們都逼上了思路啊!”

“啊呸!”鹿蓉趕來,大啐一口,“阿忠叔,你也活了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這般愚昧,相信那些鬼話?”

“你閉嘴!死的不是你家男人,你男人又在這個妖女手底下做事,你當然幫著這個妖女說話了。”

鹿蓉一梗脖子,還想開口反駁,許倩書攔住她,對她搖搖頭。

許倩書不急不躁,冷靜地看著眾人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女,可有什麼證據?”

“要什麼證據,死了這麼多人就是證據。”

“你這麼說就有點故意誣賴我的意思了。”許倩書定定看著說話的那個人,看得那人直發怵,等她收走了眼神,那人才喘過氣一般。

許倩書繼續道:“大家都是世居在海邊的,難道不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發颱風麼?我想請問一句,有哪一年發颱風是一個人沒死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回答得上來。

許久,阿忠叔又道:“可是沒有哪一年死的人有這麼多的,並且你剖腹產子,這都不死,若不是妖術是什麼?”

“我剖腹是由鳳微闌操刀的,也是他給我將傷口縫合,我才能活下來,你們若不信,可以去問鳳微闌。”

“呸!他肯定也是你的同夥,沒準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大夫,是一個巫醫!”

“對!”

許倩書見跟她們說不通,心裡也開始有些煩躁了。

突然,人群中有一個人朝許倩書的身上砸了個雞蛋,腥臭的蛋液黏在許倩書的裙子上,十分刺目。

有人開了頭,便就有更多東西朝許倩書的身上砸去,鹿蓉等人趕緊將許倩書護回門後,將大門關上。

“真是太過分了,你拿錢出來給他們修房子、撈屍體,還設了粥棚救濟他們,他們卻一點兒也不念著你的好,還聽了兩句別人的話,就來誣陷你!”鹿蓉一邊用自己的手帕給許倩書擦拭著,一邊替許倩書打抱不平。

許倩書從她手裡接過手帕,冷著臉自己擦拭,寒聲下令:“將外頭的人趕走,別擾了二寶和我奶奶的清淨。”

“是。”

下人們剛想下去,她又喊了一聲等等,嘆了一口氣:“小心點兒,最好不要傷人。”

門口那些不過是剛剛失去了至親的可憐人,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她要做的,是將那個‘有心之人’給揪出來,而不是怪罪這些被人蠱惑的百姓。

回了島主閣,換了身衣裳後,她只覺得坐臥不安、心煩氣躁,什麼事兒都做不了。

她差人來問:“去找陸鳴颯的人還沒傳回來訊息麼?”

“還沒有。”

還沒有……她長吁一口氣,不曉得還沒有訊息到底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若不是還有這一大家子人要顧,還有眼前這爛攤子,她都想親自去一趟了。因為不僅陸鳴颯的安危,還有元太白,若是陸鳴颯沒事,元太白出事了,那事情也會變得十分棘手。

外頭的島民們根本趕不走,只要許倩書的人鬆懈了,他們就又蜂擁上來,並且還有越來越多的人趕來,有些是來找許倩書要公道的,有些則是來看熱鬧的。

下人們叫苦:“夫人!真的擋不住了,我們按夫人吩咐的。儘可能不傷他們,可是他們都下的死手啊!好幾個弟兄被打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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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倩書咬牙,她原本覺得來的島民都是些老弱婦孺、又只是受人蠱惑,沒必要傷了他們,可是既然他們這麼過分,那她也不必再留情面了!

她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也不用那麼客氣了,只要不將人打死打殘就好。”

“哎。”

下人們退下,依令行事。

許倩書原本以為這下能消停一會兒,沒曾想阿六婆找來了。

“倩書!你怎麼能讓人打人呢?外頭的都是你的叔伯嬸嫂,你這樣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阿六婆並不知道外頭人說許倩書是妖女一事,只是聽見老夥計來抱怨許倩書的種種惡行,就急得馬上來找了許倩書。

“這件事奶奶你就別操心了,我有分寸。”

“倩書啊,不是奶奶要說教你,奶奶也是怕你以後在人們的心中難以立足啊。要是有什麼誤會,就好好說,不要動手。”

許倩書張嘴,想跟阿六婆說了事情的原委,可是想想說出來只會讓阿六婆更擔心,便又把話給憋了回去,轉而道:“好,我現在就出去跟她們說清楚去,您快回去好好歇著吧。”

送走阿六婆,許倩書收回自己臉上的笑容,沉著臉再度走出家門。

外頭守著的人已經將許倩書妖魔化了,一見到許倩書,就跟見到了什麼三頭六臂的妖怪似的,不約而同的都往後退了幾步。

許倩書掃視一圈眾人,開口質問:“你們說這場天災是因我而起,死的人是被我搶走了命,那為何我男人也不知生死、還沒有平安歸來?”

沒人敢回應,好一會兒才有一個豆蔻年紀的小姑娘道:“那是報應,是老天在懲罰你!”

“懲罰我?”許倩書不怒反笑,眼睛通紅,“如果我真的有那通天續命的本事,那我男人要是出事了,我就用你們所有人的命去給他續!”

這句話就像是給眾人定了死期那般,人們頓時覺得懸刀在頭,毛骨悚然。

“你們最好離開這裡,別讓我瞧了個眼熟,不然到時候我要是續命了,第一時間肯定是要找那些眼熟的。”

話落,外圍那些看熱鬧的立馬就轉身溜走了,剩下的也都蠢蠢欲動,但奈何怕丟人,又都強撐著。

遠處,鐵婆子看著這一切,桀桀笑出聲,忙不迭跑回去跟阮昭儀邀功。

阮昭儀聽了鐵婆子繪聲繪色的描述,只覺得心裡是自上這島以來最舒貼的一次。

“哎呀,真是天道好輪迴,這下那賤人總算是栽我手裡了。”她美滋滋地磕著瓜子,“哎?方公公呢?怎麼好些日子沒聽說過方公公的動靜了?這等好消息應當要跟方公公說一聲才是。”

“老奴不知,不過那賤人妖女的名聲已經傳遍整座島了,想必方公公很快也就能知道了。”

“嗯,這次你做的不錯,有功,想要什麼,你說吧。”

鐵婆子更哈了腰,“老奴不敢邀功,是娘娘英明。”yyls

說到英明,阮昭儀想到了那張無名紙條。

那寫下妙計的紙條到底是誰扔給她的呢?她想著網羅那個妙計軍師,卻不知道隔牆有耳,她與鐵婆子的對話盡數落入了他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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