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想進門當我丈夫的妾?”
許倩書冷笑著譏誚一聲。
可她萬萬沒想到,還真讓她猜對了!
錢欣茹詫異地看向她,旋即冷道:“八九不離十,不過,我進門可不會當妾。今日請你來插花會,是要你就範,同意我進門當平妻的!你撐不起忠伯爵府的臉面,我便去撐。至於你…?嗬,一介村姑,難登大雅之堂!”
錢欣茹說完,摸了摸頭上昂貴的朱釵。
她原也是不想做一個平妻的,她堂堂信伯爵府的嫡女,怎麼能和人家共侍一夫呢。
況且陸鳴颯年歲也二十六了,論起沒血脈的輩分,她還得叫一聲叔呢。
可母親說了,陸鳴颯以前做海盜都能混個北海節度使噹噹,雖然只是六品。
但不努力都這麼厲害了,若自己嫁過去後稍稍鞭策、再加上信伯爵府從中拉扯。
陸鳴颯成為京中重臣的日子還會遠嗎?
她回去之後也仔細想過了,陸鳴颯長得俊俏、人也挺拔負責,是個佳婿,可最礙眼的還是許倩書這個不知好歹的村姑,真以為能母憑子貴了嗎?
“不知好歹的村婦?”許倩書反覆說著這句話,伸手在花車上取了一株玫瑰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嗯,真香…
錢欣茹見她這副嗅花香的模樣,忍不住冷哼道:“村婦還學人家嗅花香?真是雞學鳳凰不自量…啊——”
話還沒說完呢,錢欣茹只覺得眼前一片紅暈,瞬時臉上生辣辣的疼。
許倩書手執玫瑰,淡笑道:“我家夫君曾經說我是熱情如火的玫瑰花,當時我還不信,現在看看我還真是一朵玫瑰花呢,脾氣暴得跟玫瑰似的,帶著刺兒……”xdw8
那鮮豔的玫瑰花朵擦在錢欣茹的臉頰上,劃過她臉上的傷口,許倩書繼續道:“平妻?好呀!我允許你進門做一個平妻,也會說服陸鳴颯跟你拜堂。但之後…你活不活的過第二天,可就不是陸鳴颯和你孃家說了算的,畢竟我這村姑行事暴躁出身卑微,光腳的也不怕您這位穿鞋的大小姐……”
“你、你大膽!”錢欣茹臉色驟變。
她臉上的傷口並不深,養幾日就能恢復如初。
可她震驚於許倩書的動作,這個賤人怎麼敢,怎麼敢對她口出狂言!
並且還敢用玫瑰花打她的臉!上面可是有刺的啊!
許倩書看著她扭曲的神色,淡淡一笑,“是,我是村姑嘛,膽子可比你們這些閨閣小姐大多了,你既然叫我一聲嬸子,我又怎能不教你點道理呢?”說著緩緩朝錢欣茹靠近,咧嘴道,“我的男人,他沒開口之前,誰也別想染指!少將那些腌臢心思放在我身上,否則……可就不是在你臉上留一道淺痕這麼簡單的事了!”
難怪豆蔻說義子爵府腌臢,那林氏竟然敢打這樣的主意,呵,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讓插花會變得烏煙瘴氣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許倩書的笑容裡充滿戰意,手中的玫瑰花枝悄然折斷,頗具力量,嚇得錢欣茹連連後退,整個人摔在地上狼狽極了。
就在這時。
花廳用飯的女眷們也走出來了。
信伯爵夫人看到錢欣茹坐在地上,目光怨毒,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走上去將人扶起來,“我的兒呀,你怎麼了?嘶——是誰這麼狠!把你的臉刮成這樣!”
說著話呢,目光已經落在了許倩書的身上,意味分明,是想質問她的。
林氏看到在自己邀的插花會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臉色自然難看,頓時不愉地看著許倩書。
“許妹妹,這是怎麼回事!”
語氣裡的怒火已經壓制不住了,小小村姑竟然敢在義子爵府的插花會上鬧事兒?
簡直找死!
許倩書詫異地看著林氏,指了指自己的閉眼,忍不住失笑,“林姐姐,你不會以為是我將錢小姐傷成這樣的吧?”
正愁沒藉口離開這場鴻門宴呢,孰料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過來了。
當即許倩書冷了臉,“我雖出身漁門,可基本的禮教卻是有的。若林姐姐懷疑我,那不妨問問錢姑娘,到底是不是我將她傷成這樣的!”
錢欣茹張了張嘴,目光觸及許倩書摸索玫瑰花刺的動作,瞬時就失了聲音。
信伯爵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你倒是說話呀!母親為你做主——”
“不、不是嬸子的錯,都是欣茹不小心。”錢欣茹在許倩書那玩味兒的笑容之下,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違心的話。
“怎、怎麼會?”信伯爵府不信,“你說出來,母親一定給你做主!”
這還真是瞌睡了送枕頭的事兒,她剛愁沒辦法讓許倩書妥協錢欣茹進門的事呢。
現在錢欣茹受傷,她完全可以用容貌的話題,來逼許倩書就範!
許倩書不高興了,問道,“信伯爵夫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沒聽懂!難道錢姑娘受傷了,還就得是我行兇了是嗎?”
“我——”信伯爵夫人想說些什麼,卻被許倩書抬手制止了。
“錢姑娘都說了不是我,你還非不相信,我真是不明白夫人您是幾個意思,是不是非得我違心的承認,說錢姑娘的傷是我弄的,你才甘心啊?林姐姐,我本以為這插花會是賓主盡歡的事,可沒曾想你們對我許倩書有如此大的成見,既然如此,那我離開便是。”
今日她沒帶丫鬟來,也不用招呼人,直接出門叫車伕走人就是了。
可剛走幾步呢,林氏就先將她攔住了。
“許妹妹,這麼著急走幹嘛?插花會插花會,你剛來都沒和姐姐們一塊兒插花呢,就要走?”
“林姐姐,這動不動就汙衊人是毀容兇手的地兒,我不走留著吃晚飯?”許倩書也不客氣,直接就駁了林氏的臉面。
錢欣茹抿著唇,嘴巴張了又張,但看到地上殘破的玫瑰花,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賤人!
賤人!
竟然敢威脅她!
林氏聽到這句話,柔荑驟然攥成了拳頭,這個賤人什麼意思,說她這裡是龍潭虎穴,闖不得嗎?
既然這樣的法子行不通,那她便用懷柔政策好了。
也不懼其他女眷在場,林氏直接就落了淚水,“妹妹實在對不住了,方才姐姐的語氣有些衝,姐姐這廂給你道歉了。若妹妹還是不能消氣的話,姐姐給你下跪!”說著膝蓋就彎了下來,那姿態,簡直能把人都給嚇死。
許倩書冷眼看著她,也不說阻止,就這麼站著。
搞得林氏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就僵著,得虧信伯爵夫人眼疾手快將她攙扶起來,否則真是沒臺階下了。
“林姐姐,咱們都是聰明人,我更是個商人,不做那等子無聊的事兒。有何事,直說吧!”她假裝自己沒聽過錢欣茹方才說的話,直接就把那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了。
在場的女眷皆是皺了皺眉,這村婦,忒無禮了吧?
她們其中有些可是誥命夫人,一個小小的敕命安人,怎敢如此放肆……?
林氏和信伯爵夫人對視一眼,才招著錢欣茹,讓婆子將許倩書‘請’到了花廳內。
又讓貼身的侍女招呼夫人小姐們開始插花。
而花廳內。
這場鴻門宴,仍在繼續。
許倩書看著守了門口的粗實婆子,眼神有些晦暗,這林氏,敢堂而皇之的拘著她?
“妹妹,今日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既然妹妹是個爽利人,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林氏收到了信伯爵夫人的眼神,端著茶喝了一口,繼續道:“你是忠伯爵府嫡長子的正房,有些事也需要你許可。是這樣的,我這個子爵夫人想在你面前討個臉面,做個媒人…”
“做媒人?不知林姐姐做哪門子媒人,我家中除了一個剛開蒙的女兒之外,並無其他孩子了。至於勞什子娃娃親…我則是不贊同的。”許倩書明知道事關陸鳴颯,卻還是要強裝著冷靜,不能宣洩自己心中的憤怒。
真是氣都能將她氣死了!
林氏拉過錢欣茹的手,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塵,笑道:“實不相瞞,信伯爵家的欣茹到了適婚的年歲,覺著忠伯爵府的嫡長子不錯,相與陸家結一段姻緣。我們也不欺負你出身低,到時候欣茹過門了,她做個平妻就好,不需做正妻。皆是你還是姐姐,欣茹做妹妹就好。”
她說得理所當然,完全沒顧及許倩書的感受。
砰——
許倩書手裡的茶盞重重砸在桌上,笑容跟夾了冰刀子似的,又冷又硬。
“錢姑娘叫我家夫君一聲叔,又叫我一聲嬸子,這怎能做姐妹呢?林姐姐怕是吃醉酒了,說胡話呢!”
“嗯?我信伯爵府嫡女的身份,還配不上忠伯爵府嫡長子的一個平妻不成?倒是你…憑什麼?”
信伯爵夫人生氣了,她家欣茹要不是有些隱晦的秘密,至於這樣屈尊去給陸鳴颯做平妻嗎?
平妻啊!
說出去,都丟死信伯爵府的人!
可偏生如此,許倩書這賤人還敢不答應?
“就憑我是陸鳴颯患難的妻子,這個資格夠嗎?”許倩書冷眼瞥向信伯爵夫人,冷聲問道,“倒是夫人,為何一定要將錢姑娘塞到我夫君的房裡,難道信伯爵府都破落了,嫡女連個清貴人家的正房都做不了了嗎?怕不是有什麼秘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