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回憶是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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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回憶是悵然

宮廷這個特權的年代顯得莊嚴而寂寥,即使是每年翻新的屋簷畫壁,也增添不了多少的氣。行走其間的似乎都帶上了沉重的枷鎖,身上隨處可見規矩二字。進了這個宮門之後,裡面的便失去了自由。

君長寧並不是多麼熱愛自由的,他看來,所謂的自由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畢竟只要不是世界上只剩下一個,就必須會有各種各樣的規則。君長寧向來很守規則,規則之內讓自己活得更好,所以他會想要平步青雲,想要成為上層階級統治者,這樣他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想要愛護的。

只是,當官和當皇帝卻是兩碼事,成了皇帝,或許是掌握了天下大權,但其實受到的**只會更多。只要不是商紂王周幽王那樣的昏君,能夠隨心所以的放縱自己的心情,但凡有一點理智的皇帝,其實活得都很辛苦。要想善始善終,皇位上坐得安安穩穩的,皇帝要付出的代價可不比尋常少。

這般一想,君長寧心中的怨恨倒是少了一些,國家大事面前,他們的小情小愛有算得了什麼。他其實並不後悔那毫無保留付出的六年,六年的時光中,他領略了愛情的美好,那種天地之間相依相偎的感覺,也許這輩子也不會再有。只是如今自己跟燕弘的關係卻有幾分尷尬。

很快走過長亭,到了勤政殿的門口,君長寧微微壓低腦袋,只擺出覲見皇帝的姿態來。張大生總管太監早就看出皇帝對於君長寧的不一般,這會兒客客氣氣的迎上前來,笑吟吟的說道:“君大到啦,皇上裡頭等著呢,大快進去吧。”

君長寧微微皺眉,怎麼都覺得這太監對自己的態度太過於殷勤了一些,以前先皇的時候,他也算是受到皇帝喜歡的大臣之一,但進宮覲見什麼的,哪一次不是需要層層通報,有時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的。

只是張太監這般說,君長寧自然也不會反駁,點了點頭朝著殿內走去,眼角瞄見上頭果然坐著一個,以君長寧的角度只能看見那黑色帶著蟒紋衣角,他不再猶豫直接拜倒地,低頭叩首說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弘坐高高上的龍椅上,因為這裡是勤政殿而不是上朝的地方,龍椅其實放得也並不高,只是下面的壓低身體叩首,就像是完全臣服他的腳下一般。燕弘原本伸出去的手不得不收了回來,心裡頭變得沉甸甸的。

原本這進來的時候,燕弘便覺得雙眼有些刺痛,三年未見,他似乎已經老了許多,但君長寧卻像是受到了上天的偏愛,只是氣質變得越發的沉穩起來,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讓心喜,即使是低著頭也看不到絲毫的怯弱,似乎這個本該如此,任何事情也壓不倒他似的。

三年的歲月,燕弘難道從未後悔過,因為曾經的仇恨,他親手推開了愛,如今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折磨那對母子,讓他們為曾經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但是那又如何,地下的母妃或許能夠安息,但活著的卻註定錯失一切。冰冷的龍椅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大概是要永遠都失去這個了。

半晌,燕弘才慢慢說道:“愛卿平身。”

君長寧也不委屈自己,當下就站了起來,但不知道是不是跪的太久,忍不住踉蹌了一下,燕弘終於忍不住伸手扶住了他,下意識的想要將他拉進懷中,但君長寧已經站穩了腳步,輕輕往後一退開,淡淡說道:“多謝皇上,微臣無事。”

燕弘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中也有一些不甘,但到底不捨得為難那,從前開始,他對君長寧總是有幾分心軟,就像當初發覺自己感情的時候,他尚且會考慮許多,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傷害到了這個,但事實上,即使他萬分的小心,最後還是傷害到了他。

燕弘嘆了口氣,淡淡說道:“十郎,們之間一定要這般疏離嗎?即使沒有了以前的情誼,到底也算是師兄弟。”

君長寧微微一愣,也想到自從燕弘上位之後,作為他半個母族的季家也是朝中風生水起,季光思雖然是個謹慎的,但王氏家中敗落,唯一的**就是作為外祖的季家,當初季家又算是對燕弘有恩,如今族中便有一些有些攜恩的姿態。

君長寧微微**的姿態,看燕弘的心中卻是有幾分驚喜,想著長寧對自己是不是還有幾分情誼,否則的話以他謹慎的態度,怎麼會自己這個皇帝面前**。想到這裡,燕弘的眼神不由柔和下來,笑著說道:“十郎,一眨眼又是三年不見,不如隨坐下來暢談一番。”

君長寧回過神來,便知道自己方才犯下的錯誤。只是眼前的他太過於熟悉,當年太過於放心,如今一時之間居然不能改過來,見他想要拉著自己往龍椅的方向走,當下有些後悔的說道:“皇上,這於理不合。”

燕弘微微一頓,回頭便見君長寧依舊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微微一涼,便說道:“罷了,張大生去搬個椅子過來吧。”

說完又拿出一個奏摺說道:“正好有些事情想要仔細問問,海關那邊的事情,到底還是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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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長寧聽見這話倒是也不能推脫,心中暗暗想著既然自己是最合適的,那這傢伙何必千里迢迢將自己召回來。他自問朝中空有幾分名聲,那還都是秦關和長海的政績累計出來的,真要跟誰說交情的話,估計那些個大臣才不會理會他。

燕弘即使心裡頭跟被貓抓了似的,恨不得將摟懷中道盡相思,卻也明白當初只親手劃下的痕跡,君長寧的心中絕無可能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消失了。男的抗拒和疏離他自然看眼中,現急切的行動只會讓君長寧走的更遠。是,以他現的權利,完全可以將眼前的收攏後宮,但即使失去這個,燕弘也是絕對不願意用那樣的手段,折辱了這個的風骨。

君長寧察覺燕弘的姿態,心中也松了口氣,他還真的是有些怕燕弘突然發了瘋,要跟自己談論什麼過去的情情愛愛什麼的,到時候他可真是難辦。雖然心中有幾分不自,但君長寧只把自己當做了一般的大臣,就坐皇帝旁邊將那個摺子細細的講了一遍。

燕弘原本還有幾分旖旎的心思,但隨著君長寧的話卻越來越著迷,他早就知道心上是個有才華的,不然的話當年也不能高中狀元,將秦關那個破爛地方收拾成如今的模樣。如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長寧這些大事上的眼光,有時候就是燕弘自己也是自愧不如。

君長寧專注講話的時候眼神微微收斂,注視的地方一直停留那奏摺上,燕弘倒是忍不住有些嫉妒起來,他還記得,曾經他們相好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那雙璀璨的眼睛一直都是注視著自己,似乎他的眼中只有自己,那樣的滋味讓他永世難忘,如今卻再難抓住。

燕弘忍不住伸手抓住眼前的手掌,君長寧微微一驚抬起頭來,卻正落到那雙灼熱的眼睛中,那眼中的溫度讓君長寧有些眩暈,但又立刻醒過身來,眼前的早就不是當初跟他定親一生的燕弘,而是朝廷的永寧大帝。燕弘對自己即使還有幾分情誼,又哪裡經受得住權利的洗練,更別說如今的他還有後宮三千。

想到這些,君長寧原本微微波動的心便平靜下來,猶如一潭死水再難蕩起波瀾。他掙扎著想要收回手掌,燕弘卻只抓著不放,驀地,君長寧忽然微微一笑,抬頭說道:“有一件事還未稟告皇上,賤內才剛懷有身孕,不宜長途奔波,還請皇上放微臣幾天假,讓微臣好去寧邑將她接過來。”

原本帶著幾分柔意的燕弘驀地沉下臉色,看著君長寧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冷厲,這眼光讓朝臣們心驚膽戰,但君長寧卻像是沒有受到威脅似的,甚至還補了一句:“皇上最為體貼朝臣,想必應該瞭解微臣的苦衷。”

燕弘臉色冰冷,手中的力量不斷加大,當初他登基為帝,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居然不是折磨良妃母子,而是想讓這個離開自己許久的男回來。只可惜他太過於理智,知道真的這般做的話,長寧只會怨恨自己罷了,這才有了三年的放任。天知道得知君長寧娶妻的時候,他是有多麼想要下旨直接賜死了那個女,而他忍耐不住,終於宣旨讓他進京的導火索,就是知道了那女懷孕的訊息。

燕弘一直覺得自己是對不起君長寧的,畢竟當初一起的時候,他已經早有了子嗣,但長寧卻為了自己寧願終身不娶,所以他才能夠忍受下來,讓那個女懷了孕還好好的,不然以皇帝的力量,想要對付一個女簡直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理智上知道讓長寧留下後代的好處,跟情感上的痛苦又怎麼能達成正比。

而現,君長寧這番話簡直像是他的傷口上撒鹽,讓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君長寧對他的妻子並不像自己對待后妃那般,不過是利用或者應付了事,他們之間是青梅竹馬,早年的時候就有婚約,那個女等了長寧六年,長寧對她即使沒有十分的情誼,恐怕也有三分的愛憐尊敬。

燕弘曾經想過君長寧的身邊會有其他的女,卻從未覺得他的心中會再次愛上別的女。而如今這句話,卻是將他的理智徹徹底底的摧毀,什麼都不想要顧忌。皇帝冷冷一笑,只抓住他的手不放開,忽然出口說道:“既然十郎這般不放心,不如朕派過去,請君夫過來,若是還不放心的話,不如讓君老夫和君老爺一起過來,倒是可以幫料理家中。”

君長寧臉色一變,他方才話一出口也是有些後悔,一來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這般的尖利,二來也是明白,自己這番話對兩的事情毫無好處,反倒是可能激怒了燕弘,得不償失。事實正如他所料,燕弘身上的怒氣幾乎要壓抑不住,甚至拿君家的來威脅他。

剛才的失態過後,君長寧倒是冷靜了許多,抿了抿嘴並沒有開口,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那邊燕弘威脅了一句,讓他清楚明白的認識到,燕弘如今是皇帝,而他不過是朝臣,君家又不是那種大世家,皇帝想要動還要試探一番,燕弘真的要對君家動手的話,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燕弘見他低著頭不說話,心中也有幾分後悔,覺得自己這話未免傷,皇帝的身份原本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著當初的背叛,如今以權壓長寧心中又如何作想。當下鬆開了手,像是安撫似的說道:“寧邑過來京城十分安全,哪裡用得好特意回去,若是不放心的話,派看著就是。”

君長寧當然知道其中不妥,事實上他最不願意讓顧玉荷跟皇帝有交集,這種前任現任的詭異感覺讓他有些焦躁。只是他方才失態了一次,這會兒倒是不能直接拒絕,只是皺眉說道:“皇上說的是,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

皇帝見他退讓了一步,心情確實是好了許多,只是又看他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倒是又覺得還是方才他反抗自己的時候更有氣一些。又想著長寧會對自己生氣,恐怕也正是因為心中有自己罷了。這般一想皇帝的心情倒是舒爽許多,笑著說道:“如今也是肱骨之臣,小心行事也是應該的。”

兩各自退讓了一步,倒是讓氣氛變得詭異的融洽起來。燕弘心中還有幾分希望,君長寧又不願意直接將關係鬧僵了,否則的話他這個小細胳膊哪裡擰得過大腿。他畢竟是心理學出來的,自然明白雖然強扭的瓜不甜,但就是有許多喜歡扭家的,所以姿態倒是比一開始更加順服一些。

只是君長寧不知道,自己的這番姿態看皇帝的眼中,倒是成了他對自己還有情誼,不願意忤逆自己的代表。君長寧回京之前,皇帝就考慮良多,這會兒越想越覺得他們之間還是有可能的,是,他是有後宮,但他登基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寵幸他們,以後自然也是可以做到。

燕弘慣來知道君長寧最為意這個,所以這方面十分注意。只可惜他不明白,君長寧意的從來不是他有沒有寵幸別的女,而是他們身份註定了有緣無分,他怎麼可能去當一個男小三,讓自己陷入佞臣的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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