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時間神格, 其實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大略說完自己成神的理由後,此時易水也從桌上拿起了一塊蛋糕咽了去。
對封盡來說過於甜膩的味道,於他而言倒是恰其。而在咽塊蛋糕後, 他就這麼神色常地對著封盡說出了上面句話來。
封盡聞言垂著眼皮靜靜地看了易水一眼後,便無所謂地開口道:“問。”
雖然此刻封盡依舊清楚易水想要藉由時間神格挽回的事究竟是什麼, 他對易水隱在輕描淡寫語的悲傷往事卻已然有所預感。
然而這一刻, 無是他還是易水本身, 卻都沒有露出半異色。
封盡是因為他知道他無法對此感同身受,所以自始至終都沒打算對人指手畫腳;而易水則是單純地覺得悲傷毫無用處。
他剛穿越的時候, 倒是有過麼一瞬自怨自艾的想法。
然而他嬰兒狀態時所待的顆氣候惡劣的星球直接磨滅了他所有的頹唐。畢竟在種環境,他真正需要想的僅僅只有何活去這一件事而已。
於是易水隨手給自己和封盡倒了杯茶水後,便很自然地開口問道:
“時間神格對諸神來說很特別麼?”
在稍微褪去了份危險與兇戾後, 封盡的神色倒是顯出了幾倦怠意。這份倦意卻在他聽到易水的提問後戛然而止。
“特別……”只見他倚著沙發似笑非笑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一秒,他便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了一句似是與先前的話題全然幹的話來:
“你銀行卡的副卡給我。”
這話一出, 饒是易水都禁愣住了一瞬。隨後他便語調微妙地回道:
“我的銀行卡沒辦副卡。還有……你說的是我想的個意思嗎?”
這是封盡接來的日子裡都要刷他的卡的意思?
說起來諸神降臨前,這個宇宙裡的人就已經為他們準備好額度充足的銀行卡了, 這傢伙難成還清楚這件事麼?
“就隨便給我一張卡好了。”
在封盡說完這句話後,緊接著易水就聽到他似是對著某位神明傳音道:
“斯達,我張卡給他們退回去。”
顯然, 封盡早已知曉這個宇宙給他們準備了日常消費用卡的事了。
至於這位神明想用張卡的原因也很容易猜——他想欠群人的人情, 也想某天自己的消費記錄出在群人的眼裡。
其實說到底, 僅僅只是因為這傢伙樂意用而已。
過……雖然我怎麼在意自己卡上的錢,這並是你堂而皇地用我卡的理由吧?
我怎麼記得我的義務贍養名單裡有個你啊?
想歸這麼想, 易水終究還是拿了張銀行卡出來。而在給封盡前,他抱什麼希望地對著這位災神說道:
“果以,我希望你用這張卡的時候能自己的臉遮一遮。”
自從這傢伙以原本的容貌以及玩家的身份出在上個副本裡後,他的張臉就已經是舉世皆知的程度了。更別說先前他又以神明的姿態在宇宙所有的節目裡都露了臉。
雖說在有了自保力的易水對於捂住自己實馬甲的事已經沒麼在意了, 是因為封盡刷了他的卡、然後被人發卡的主人是他這種事而掉馬,光是想想都有太扯了吧!
“知道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封盡倒是還算好脾氣地應了他的話。
易水見狀後,終是忍住問了一句:“你應該成神挺久了吧?”
封盡聞言隨口回道:“記太清了,過一萬年應該有了。”
所以你活了一萬年竟然還缺錢嗎?哪怕按你所說的年紀來算,你自己都以稱得上是古董中的古董了。難成你這一萬年裡這麼食人間煙火的嗎?
也知道這位神明是是又在該敏銳的時候外敏銳、以至於察覺到他此時心底的吐槽了,一秒易水就見到封盡從他的空間裝置裡拿了漆黑的長弓出來,然後隨手將它扔給了他。
易水在接住長弓的一剎,目光就意識地落在了弓身上近乎渾然天成的日月紋路上。
順著易水的視線看弓的封盡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其實易水此時只是在研究弓上的紋路到底是天生的還是被雕琢出來的而已,然而封盡見狀後卻好像誤會了什麼。
只見原本打算對這弓介紹太多的封盡嘖了一聲後,便開口道:
“差忘了你看過我的記憶。”
“別研究了,你沒看錯。這弓和我用的個,無是材質還是紋路都完全一。”
……瞞你說,當初看你記憶的時候,我恰巧視力模糊到頂多就看出了弓是金色的而已。至於什麼材質啊紋路的,我壓根什麼都沒看見。
在察覺到封盡誤會了以後,還沒等易水說些什麼,封盡自己就已經反應了過來。
因為他忽然想起易水看到他記憶的個時間,正值星辰爆炸沒多久。
而時候星辰爆炸引起的強光應該暫時影響到了這個小崽子的視力,使得這個小崽子連他的臉都沒辦法看清。否則先前他也會在上個副本裡堂而皇地以原本的臉出在易水面前了。
所以,既然易水連他的臉都看清,又怎麼能看得清弓身上細緻雕琢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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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一後,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的封盡乾脆裝作若無其事道:
“這玩意兒應該值一張你的銀行卡吧?”
自從上個副本結束後,封盡就在思考著要送一個什麼的武器給易水。
他想再看到易水在副本裡死去,更想看到這個小崽子於實中死去。
而易水的身體素質在多次強化後雖然勉強還算過得去,只是和普通神明比而已。況且這傢伙擺明了太擅長近戰,所以匕首、短劍類的東西都怎麼適合他。
隨後封盡腦子裡便劃過了月易水於岩漿上朝他扔來箭矢的一幕。
當時他固然抬手握住了支箭矢。然而以支箭的飛行軌跡來看,即便他只是站在裡,它也無法真正傷到他。
因為支箭最初就沒瞄準他的脖頸,而是脖頸的一側。
由此來看,這個小崽子的視力還行,扔箭的準也錯。所以以弓箭作為武器,對易水來說或許是個錯的選擇。
更何況……
更何況哪怕隔了無盡光年無數宇宙,哪怕易水從未真的射箭、也從未特意瞄準什麼,無是神明還是神格,都彷彿被這個小崽子射穿心臟、刺穿咽喉一般。
這麼一想的話,這個小崽子用箭倒還真有些暴殄天賦了。
於是意識的,封盡想到了自己藏品裡個與他慣用武器同出一源的黑色長弓,然後在今日藉著以物易物的說法將其拿給了易水。
此時此刻,易水玩著手中的黑色長弓,並未回答封盡所謂的是否值一張銀行卡的問題。
因為這弓的珍貴程度顯然是單純的金錢能夠衡量的。
果封盡用來以物易物的是金銀財寶類的東西,縱然再怎麼價值高昂,易水都無所謂。
然而這種能增加他存活率、從而間接增加他獲得時間神格能性的武器,卻是他無何也無法拒絕的東西。
而易水也是種拖泥帶水的人。
所以沉默了一瞬後,他並未將弓遞迴,只是在心底記了對方的這個人情而已。
在預設般地接受了這場以物易物後,他看著漆黑長弓上的繁複紋路直接問道:
“這上面的日月紋路是被人刻上去的?”
“是我刻的。”說到這裡,封盡卻忽然扯開了嘴角:“你這麼問,看上去是猜到了什麼啊。”
原本在聽到這紋路是封盡自己所刻時,易水就隱約意識到了一件事。而當封盡說出意有所指的話後,他便明白自己剛才浮起的猜測已然成真了。
只聽此刻封盡繼續開口道:“提起日月,大概就會想到時間?”
“其實很多年以前,我和極哥一,也想過要成為時間神。”
“只是沒兩天我就打消了種念,而極哥直至今日卻依舊在執著著枚神格。”
“前你是問我時間神格對諸神來說是是很特別麼?果我和極哥曾經想要它卻連它的影子都沒見過、以及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神明得到過這枚神格的事算特別的話,就當是這好了。”
果然。封盡也曾想過要成為時間神。
所以這就是你剛才突然提起銀行卡的原因麼?繞了這麼大圈子就是為了說明這個?
封盡說了麼多當然只是為了回答時間神格是否特別這個問題。他主要就是想找個理由將弓送出去而已,至於說明時間神格的特別處,才是順帶的事情。
過他對此也沒有多加解釋什麼。
他知道易水厭惡災厄神格,並且因此有些遷怒於擁有災厄神格的他。
他懂何打消易水的厭惡,也懂何討人歡心。他只是想要易水活去,所以本能般地送出了弓而已。
至於弓的價值根本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甚至即便已經送出了這種幾乎打上了他標籤的武器,他卻連他自己當時特意選出這弓來的心情都有些捉摸透。
所以此刻封盡就這麼漫經心地說出了一些若是維芮聽到,必定諷刺他大言慚的話來。
而他這時候開口說的是:
“雖然我以前想過要成為時間神,很快我就無所謂時間神格這種東西了。我在弓上刻上這些紋路的原因,顯然也是因為這個。”
“只是因為我發,比起成為時間神,我更喜歡一箭讓象徵著它的日月隕落。”
“畢竟我本來就是災厄,根本沒必要用時間來挽回什麼遺憾。”
此時封盡這些極具侵略性的發言,以說是一種充斥著惡趣味的挑釁。
事實上對於一戰鬥欲旺盛的他來說,這或許才是他的常態。
然而這一刻易水聞言後,卻難得沒聽出封盡話裡的深意。
因為今他雖然有能成為時間神,他還沒自戀到隨時隨地將自己與太陽和月亮劃上等號的地步。
所以他也就沒有意識到,這一刻封盡話裡的日月指的僅是物理意義上的星球,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指代著他本人。
當然,他就算聽出來了也會太在意就是了。
畢竟封盡說這話時根本沒有半殺意,傢伙顯然只是說說而已。
其實在聽到封盡剛才的些話後,易水腦子裡最先浮起的念反而是——我好像知道你當初無法成為時間神的原因了。
就你這種時時刻刻想著讓日月隕落的存在,真的成了時間神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