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雷霆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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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次嗎?”弗恩殿下緩緩走過來, 看著艾倫的臉,嘴角有點看透一切的譏笑。

“不不。”艾倫小腿有點莫名其妙的發軟,該死,又不是他幹的, 這種可怕的壓力和恐懼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隱瞞,急促地道:“他們後來弄醒澈蘇,因為他一直不點頭, 就又按著他接著灌,那個晚上, 澈蘇好像、好像反覆被他們弄昏了三次。”

“接著說。”弗恩殿下冷酷道。

“我聽見鮑爾和盧默中尉有停下的意思, 就趕緊悄悄出門了, 不多會,他們倆就從澈蘇房間走了出來。那時候已經是一點多,我……我有點擔心, 就又跑去澈蘇的房間, 看見他果然一個人昏睡在浴室的地上。我伸手一摸, 發現他有點發燒, 就把他拖到了外間的床上。”

一邊的蘭斯,只覺得渾身都在被憤怒和驚詫所燃燒。七八天前的事了, 那時候澈蘇就開始在發燒?!

就在他幾乎忍不住放下澈蘇跑到那兩個罪魁禍首前劈臉幾拳時,門外伍德的聲音恰好及時傳來:“軍醫, 這邊!”

蘭斯沒心思再管那邊,急切地指揮著人,將依舊昏迷的澈蘇放在了幾名士兵疾奔帶來的擔架上:“醫生, 他的情況好像不太好,一直昏迷到現在。發燒很厲害、心跳也非常快,他——”

為首的一位軍醫和氣地截斷他的話:“好的,蘭斯殿下請放心,我們先做一下簡單診斷。”

他抬手指揮著士兵將擔架抬到空氣通暢的走廊上,手腳麻利地取出了隨身的醫療包。

艾倫察覺到弗恩殿下的目光從軍醫進門後就目不轉睛看向了那邊,識趣地沒有再說話。

一直看著窗外的軍醫們緊張地忙碌起來,弗恩才淡淡轉過頭,看著艾倫:“這種事,發生了多久?”

“聽鮑爾中尉臨走的威脅,他們是每天都來。……”看著弗恩殿下冷冽的目光,艾倫忽然想起一件事:那邊昏迷著的澈蘇又不是一個死人,只要醒過來,鮑爾和盧默他們做過的事還不是一樣全都會被說出來!

他再也不擔心被鮑爾他們報復怨恨,終於把知道的都一股腦說了出來:“後來我留心了一下,有天晚上維斯塔上校剛查完房沒多久,澈蘇就偷偷跑出了房間,大約是想躲避。可是鮑爾他們沒多久就推搡著,把他從訓練場上抓了回來。……”

“你是死人嗎?!”維斯塔上校終於暴喝一聲,衝著艾倫恨聲罵:“遇見這樣的事,你和李察居然不報告!”

原本就性情稍微懦弱的艾倫委屈地快要哭出來,低聲抱怨:“他自己都不說,我為什麼要說?”

維斯塔上校被他一句話堵得無語噎住,怒火燃燒,厲聲向著後排大喝:“鮑爾,盧默,出列!”

兩個軍校生臉色一陣紅白,梗著脖子雙雙出列。這個時候,弗恩殿下才淡淡地掃視了他們一眼。

維斯塔上校怒火滿腔,走上前舉起腳,重重衝著兩人身上分別狠踹了一腳:“你們倆有什麼話說?!”

盧默不敢躲閃,硬捱了這重重一腳,臉上羞慚一片。

可是鮑爾卻臉色青白,開口道:“教官,我承認我們是有做那些事,可我認為,我的軍銜足以讓我有權利給一個賤民士兵一點教訓。更何況我們也不過灌了他一點水而已,本意是幫他增強耐力訓練,擴大肺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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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爾,不要耍小聰明。”維斯塔上校厲聲怒喝,細長的眼睛精光四射,“軍校裡教過你刑訊逼供手法,你用在澈蘇身上的,是水刑,不是訓練!”

鮑爾漲紅了臉,沒敢反駁教官。可是看了看臉色冷漠的弗恩殿下,他精壯的身板挺直了:“另外,我也認為,皇太子殿下身邊的機修師,應該有更優秀的人替代!”

相貌英俊、氣質高貴的皇太子殿下慢慢踱步過來,微微眯起冰藍色的眼睛,看著一臉不服、眼神自得的貴族中尉鮑爾,眼裡神色奇怪:“更優秀的人?你嗎?”

同樣出身世家的貴族青年鮑爾咬牙挺胸,大聲道:“屬下雖不才,可也有一份報效帝國、報效皇族的心!”

帝國最尊貴的皇位繼承人弗恩殿下微微冷笑看著他,一字字吐出的話語卻如同鞭子般無情:“他雖然不夠好,只可惜,你卻連給他提鞋也不配。”

他身邊的皇家侍衛長伍德偷偷咽了口唾液,又開始瞪大眼睛,眼光飄啊飄地裝作沒聽見:反正他已經發現了,一遇見和這個小小賤民有關的事,他們的帝國驕傲、皇位繼承人弗恩殿下就會變得時不時失控一下!

瞧,本來還在心中慶幸弗恩殿下到現在還能保持冷靜優雅,可聽聽看!這種“提鞋也不配”的市井粗俗語言還是飆了出來吧?

弗恩面上閃過明顯的深惡痛絕,轉頭看著維斯塔上校:“送這兩個人去基地審訊室先行看押拿到口錄,再轉送帝國軍事法庭,不管最終審判結果如何,都不許他們再踏入帝國軍隊半步。”

“殿下!……”鮑爾和盧默兩人同時驚駭變色,鮑爾更是激烈地叫起來,“殿下我不服,那個賤民只是下士,我對他做的這些,絕不值得上軍事法庭!”

弗恩殿下冷冷看著他,就像看著地上卑微骯髒的塵埃:“帝國的軍隊裡可以容忍毆打下屬的長官,但絕不能姑息殘害同伴的人渣。”

他冷峻的眉目深刻而無情,一字字道:“何況你所有的卑劣行為,不過是想取代別人的位置,你這種心術不正、手段骯髒的小人,留在軍隊裡不僅是軍隊之害,更是帝國之恥!”

站在零件庫外的走廊上,弗恩靜靜看著幾個軍醫有條不紊的忙碌。

不一會,一個為首的醫生終於站起身,向著兩位帝國皇子恭敬地行禮:“兩位殿下,據簡單的檢查和剛才所述的致病原因來看,他是因為反覆溺水和長時間發燒引發的急性肺炎,現在正處於高燒期。”

“急性肺炎?”蘭斯心裡一陣難過,溫和的眉宇間全是急切,“快點送他去你們的醫務室,該做的治療立刻開始!”

“是,殿下。我們這就進行物理降溫退燒和針劑治療。請讓一讓——”

“等一下。”弗恩殿下清冷的聲音在他們身邊傳來,“你是說,暫時先物理降溫和針劑就可以?”

“是的殿下。因為聽說病人有發燒症狀,所以我們的急救包裡帶了小冰桶。針劑也是有的,不過也可以到醫療室再打。”軍醫很鎮定地道。

“不用回醫務室,你這就給他針劑注射。”弗恩殿下開口道。

看著那醫生動作迅速地開啟醫療箱完成了注射,弗恩殿下轉頭看向皇家侍衛長伍德,“把他的冰桶帶走,回皇宮。”

他大步向著走廊一頭走去,走了一半才發覺不對,詫異地回過頭,略皺眉頭:“你們都愣著幹什麼?蘭斯?”

侍衛長伍德呆呆看著他,半張著嘴巴:“殿下?您……您要搶他的冰桶做什麼?”

忽然意識到自己用的這個“搶”字極其大不敬,他驚恐地閉上了嘴:可是,他的確完全想不明白,澈蘇正發著高燒,殿下他不想給他治療的話,直接下令就好了,非要帶走人家醫生的冰桶幹什麼?!……

蘭斯忽然覺得哥哥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怪異的神情,似乎是想要狠狠地磨牙咬人,又是想要衝過來衝著忠心的侍衛長伍德狂踢一腳。

弗恩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一字字地咬牙道:“帶他回皇宮治療,路上不帶著冰桶行嗎!?”

瞪著同樣瞪大眼睛好像不認識他的蘭斯,他臉上更加不快,“你也不跟上來,還要看著他再在這裡躺多久?”

蘭斯快步地跟上了哥哥弗恩,一直沒有從驚訝中醒過神來。

他看著伍德手忙腳亂地指揮幾名士兵,把昏迷的澈蘇抬上了他們兩位皇子的專座,又小心安置在後排的加長皮椅上,終於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弗恩:“哥哥,你要帶澈蘇回皇宮?”

“他在這裡會受到什麼像樣的照顧?”弗恩臉色冷峻,冷冷看著帶上的隨行軍醫將冰桶的冰袋開啟敷在了澈蘇頭上,“基地醫院條件設施都不全,萬一漏掉什麼併發症沒有查出來呢?”

蘭斯一時沒說出話來,幾乎是帶著點稀罕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哥哥。無言地看了他一眼,弗恩眼神看向了後排靜靜躺著的那個少年。

蘭斯終於微微笑了起來,嘴角一彎,明亮的眼睛裡開始有溫暖之意瀰漫。

弗恩半晌才收回眼神,注意到弟弟嘴角的笑意,微微皺眉:“你不是一直很關心他嗎,現在笑得這麼開心幹什麼?”

“哥哥不是一直待他很苛刻嗎,現在緊張得這麼厲害又是幹什麼?”蘭斯學著他的口氣,笑容溫和地調侃著。

弗恩眉宇深深皺起,冰藍色的眸子凝視著弟弟,半晌才冷冷一哼,不置可否地看向了飛速行駛的車窗外。

靜默無言中,皇家專用加長車在寬闊平整的道路上向著帝國皇城最中心的所在無聲飛馳,直到後座上忽然傳來伍德的一聲輕喚:“殿下,他醒了!”

蘭斯正要起身,卻眼前一花。弗恩看上去動作並不迅疾,可是依舊擋在了蘭斯前面,高大峻拔的身影微微低了下去。

雖然車廂已經足夠寬敞,可是畢竟除了他們兩人外後座上又躺著一個病人,加上擠進來侍衛長伍德和一個隨行軍醫,舒適的皇家用車一時間也顯得有點微微逼仄起來。

蘭斯鬱悶地看著被擋得嚴嚴實實、根本容不下自己再插進去的後排,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是選擇獨自坐回了前面的椅子上,側耳聽著後方的聲響。

弗恩殿下半蹲在了加長車座後排的長躺椅前,靜靜地看著車座上恍惚地睜開雙眼的澈蘇。

臉頰上的不健康酡紅色依舊驚人,澈蘇那一向幽深的黑色眸子有點霧氣濛濛,無聲地看著眼前英俊逼人卻表情嚴肅的青年男人。高燒下,車廂微微顛簸中,他有點不知身在何處。

作者有話要說:  要,要寵愛啊!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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