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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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 天香閣內漸熱鬧起來。脂粉酒香,箏鳴高調, 鶯鶯燕燕,紅妝縵綰。大庭廣眾之下, 男女摟抱成團,姿態放浪。

老鴇為了不節外生枝,徑直便私下將蘇霽琴的初夜給賣了出去。

“來, 黃老闆您請。這次的雛兒呀, 定十分合您胃口。雖是個啞巴,但那通身的氣派, 可不是尋常能瞧見的。”

戶牖處傳來老鴇的說話聲。從廊下掛著的那盞紅紗籠燈投射出來的暗影可以看到, 老鴇身邊站著一個男人。身寬體胖,肥頭大耳的模樣,說話時喉嚨震顫,像豬的哼哼聲。

“嗯哼……”黃老闆吃多了酒,腳步有些踉蹌。

他邁步進門, 看到被綁在拔步床上的蘇霽琴, 綠豆大小的雙眸瞬時睜大, 面露垂涎。

老鴇為了保持蘇霽琴的氣質, 並未給她換衣裳。此刻的蘇霽琴穿著自己素雅的衣物,渾身清凌凌的模樣, 乾淨的讓人恨不能在她身上留下點什麼東西。

黃老闆使勁的咽了咽口水。

老鴇看到黃老闆的表情,心下安定。她就知道像這樣乾淨嬌弱的姑娘,最是得這種喜凌虐的人歡心。

蘇霽琴面色慘白的坐在拔步床上, 整個人不斷的往裡縮去,半張著小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蘇霽琴長的也很好看,但卻不似蘇芩那樣張揚豔媚,而是內斂的溫柔素雅,是屬於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種。

老鴇扶著人,笑道:“我知道黃老闆您的規矩,喜歡那些鮮活物,所以只綁了手,沒用藥。櫃子裡頭都置著您要的東西,只一點,您可不能將人給弄死了,我可還是要靠她掙錢的。”

黃老闆伸出胖手,一把揮開老鴇,氣哼哼道:“爺還差你這點錢?”說完,黃老闆從寬袖內扔出一張銀票,“這人爺買了,是死是活跟你沒關係了。”

老鴇喜笑顏開,拿著銀票喜滋滋的退了出去。

屋內,蘇霽琴被反綁了手,栓在拔步床旁的圓木柱上。

黃老闆搓著手,上下打量蘇霽琴,滿面猥瑣笑意。他從櫃子裡取出皮鞭,半搖半晃的走到蘇霽琴面前。

“小乖乖別怕,爺馬上讓你舒服。”

黃老闆不近身,只拿著手裡那根又細又軟的皮鞭在想著先從哪裡下手。

這小娘皮子的肌膚養的真好,又白又細的,若是能留下那縱橫交錯的鞭痕,該是極好看的。

黃老闆的雙眸中迸發出熱意,恨不能立時上手。

蘇霽琴攥著手裡的繡花針,急的面色慘白。

“哦,黃老闆想讓誰舒服?”

正當蘇霽琴六神無主,只準備撞柱而亡保全身子時,屋內側邊的槅扇突然被推開,跳進來一個身形修長的人影。

蘇霽琴瞪大了一雙眼,看著突然出現的錢萌,下意識激動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啞聲。

屋內燈色不亮,男人頎長的身影半隱在暗色裡,只露出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

蘇霽琴掙扎的更厲害。

錢萌下意識看過去,看到拔步床上被綁的死死的蘇霽琴,面露驚訝,然後再看一眼手拿皮鞭的黃老闆,心下瞭然。

他“唰”的一下開啟手裡的灑金扇,輕搖哼笑道:“黃老闆真是好自在。用了那麼一批次貨來敷衍我,自個兒卻在這裡尋歡作樂。”

錢萌是真沒想到,他不過來找黃老闆算個賬,竟得了這麼一個好大的意外驚喜。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有緣千裡來相會?

錢萌不禁有些喜滋滋。但在看到黃老闆手裡的皮鞭時,雙眸陡然晦暗下來,攥著灑金扇的手也暗暗收緊。

那頭,黃老闆看到錢萌,酒醒了大半。

“咳,是你自己驗的貨,關我什麼事。”黃老闆看錢萌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也不懼怕,只甩著手裡的皮鞭道:“咱們已經錢貨兩清。錢公子若是想尋歡作樂,我也不攔著你,門在這處。”

黃老闆揚起手裡的皮鞭,指了指那扇緊閉的雕花木門。

錢萌撫了撫下顎,目光落到面色蒼白的蘇霽琴身上。

黃老闆笑道:“錢公子若是對這小皮娘子有興趣,等我玩完了再送給你耍耍也不遲。”

“呵。”錢萌道:“如果我現在就要呢?”

黃老闆面色一沉,“錢萌,別以為你當了個什麼皇商,老子就怕你。你現在站的地方是項城。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錢萌臉上笑意未褪,但雙眸卻兀自暗沉下來,在昏暗的屋內,就像是伺機而動的陰冷毒蛇。

黃老闆下意識一怔,還沒反應過來,當胸就被錢萌一腳踹翻,倒在地上。

錢萌舉著手裡的灑金扇,居高臨下的看著面色漲紅,活似胖泥球般在地上扭動的黃老闆,那張俊雅面容在燈色下扭曲成形,猶如惡鬼。

原本輕飄飄的灑金扇上滑出利刃,呈圓弧形狀的撒開,被錢萌毫不手軟的戳進了黃老闆肥壯的身子裡。

黃老闆被錢萌一腳堵了喉嚨,瞪著一雙眼,身子抽搐,鮮血蔓延。

利刃破開皮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尤其清晰可聞。

拔步床上,蘇霽琴看到黃老闆身上的血,她的雙眸漸紅,想起那日裡自己的親生母親倒在閣樓樓梯下,滿身鮮血的模樣。

“啊……”蘇霽琴縮著身子,發出一陣尖銳嘶吼聲。

屋外,路過的老鴇嘖嘖搖頭。這黃老闆玩的真開心。

屋內,錢萌手下動作一頓,轉頭往拔步床的方向看去。

蘇霽琴的臉上,慘無人色。她晃了晃纖弱的身子,軟綿綿的倒下,不省人事。但因為雙手還被縛著,所以那身子並未完全倒下,只仰著纖細脖頸,拱出身形,那脆弱的脖頸,貼著幾許霧色溼發,呈現出極其優美的弧度。

只一掌,便能完全收攏。

脆弱的不堪一擊。

錢萌低頭,看一眼尚存幾分氣息的黃老闆,慢條斯理的收扇起身,邁步走至拔步床前,然後伸手掐了掐蘇霽琴冰涼的小臉。

原來不是個啞巴呀……

辰時一刻,天色微蒙初亮。

蘇霽琴做了一夜噩夢,霍然睜眼,神色怔怔的盯住眼前的香帷帳子,心口“砰砰砰”的殘留著驚懼駭意。

“醒了?”旁邊傳來男人的說話聲,蘇霽琴猛地轉頭,看到大刺刺敞著外衫躺在自己身邊的錢萌。

蘇霽琴猛地抱被起身,縮至床腳,然後露出一雙眼,打量四周。

這間屋子跟昨夜她被綁了手,關在裡頭的那間屋子很是相似。細聽下來,蘇霽琴還能聽到外頭的絲竹聲。

她還在天香閣裡!

在陌生環境裡,有一張熟面孔,是最讓人安心的所在。即使這張熟面孔對於蘇霽琴來說,也是讓她懼怕的一個存在。

蘇霽琴不願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只想快些回去,快些帶著如煙回項城郡王府。

如煙呢?

蘇霽琴指手畫腳的在空氣中寫字。

錢萌撐著腦袋,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假裝沒看懂。只伸出手,攤開在蘇霽琴面前,聲音微啞,帶著幾分惺忪睡意道:“看不懂,寫我手上。”

蘇霽琴雖懼怕這人,但想著如煙還不知在何處,她多拖延幾分,如煙便多幾分危險,就大著膽子伸出食指,在錢萌的手掌上淺淺落筆。

蘇霽琴的手白皙粉嫩,因著時常繡花,所以那小手指下意識的翹起來,顫巍巍的配上那張溫婉面容,平添幾分可愛。

“你怕我?”錢萌突然湊過去,蘇霽琴猛地後退,腦袋撞到牆壁,“砰”的一聲響,惹得錢萌“哈哈”大笑不止。

笑完了,錢萌收攏酥麻掌心,盯著蘇霽琴不放。

旁的女子瞧見他,恨不能像狗皮膏藥似得貼上來,只有這個小啞巴,每次瞧見他就跟看到鬼似得。嚇得那張本來就白皙的小臉蒼白如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麼凶神惡煞的一個人。

蘇霽琴眼淚汪汪的捂著腦袋,只覺渾身狼狽,她細細抽噎起來,白皙小臉哭的粉紅。

從一開始,蘇霽琴就害怕的不行,如今眼淚一決堤,怎麼都止不住。

錢萌自覺是個憐香惜玉的,他伸手,接了一滴蘇霽琴的眼淚,指尖觸到那粉唇,心思一轉,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

對於男人這樣的無賴要求,蘇霽琴本不欲理睬。但她只一想到彩煙極有可能遭遇與她一樣的事,便來不及思考,顫巍巍的就用唇觸了觸錢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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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萌沒想到蘇霽琴這般乖巧。他感受著面頰上那稍觸就逝的微涼觸感,咽了咽喉嚨,聲音有些怪異。

“可不是這樣親。”

說完,錢萌伸手,一把攬住蘇霽琴的腰肢,將人壓在牆壁上,徑直俯身,撬開粉唇,含住那丁香小舌,硬擠進去,攻城略地。

作為老司機,錢萌自然是個中老手。可憐蘇霽琴這張白紙,被親的差點喘不上氣,那雙眼瞪得跟銅鈴似得大。

她死死攥住身下的被褥,眼前發黑。

“呵,喘氣。”錢萌貼著蘇霽琴的唇,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子。

蘇霽琴霍然回神,大口喘息。

真可愛。

錢萌舔了舔唇,還想再來一次,但在看到蘇霽琴那雙惶然無措的澄澈眼眸時,還是決定放人一馬。

畢竟來日方長。

修長手掌往下探去,抓過蘇霽琴栓在腰間的荷包。

“這荷包就當是另外的謝禮了。”說完,錢萌看著蘇霽琴那張懵懂俏臉,略一思索,然後將手裡的那柄灑金扇遞給了她。

“替我收好了,若是丟了,我可是要好好罰你的。”錢萌貼著蘇霽琴,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忽遠忽近,濡溼了她半張面頰。

蘇霽琴捧著手裡的灑金扇,只覺沉甸甸的令人發寒。這灑金扇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昨晚濺了那麼多血,現下看上去卻一滴未沾。滑溜溜的捧在掌心,似乎還能聞到一股子脂粉香。

錢萌從窗戶中跳出去,半刻便不見了蹤影。

蘇霽琴回神,手忙腳亂的將手裡的灑金扇扔到地上。

這樣的東西,她才不要呢!

……

終於回了項城郡王府,蘇霽琴勒令如煙不準將昨日的事說出去,對外也只言自己迷了路。

如煙與蘇霽琴一般,被嚇得不輕。她被關在柴房裡一夜,直至次日才被那錢大公子救出來。

被賣到了青樓這樣不光彩且影響女子閨譽的事,如煙自然是要替蘇霽琴守口如瓶的。好在眾人信了她們的說辭,讓蘇霽琴吊起的心安穩不少。

倒春寒的天冷的出奇,蘇霽琴穿著襖子坐在繡墩上,手裡拿著繡花針,卻無心繡花,只怔怔的發愣。

“姑娘,您什麼時候喜歡這種樣式的扇子了?”如煙正在收拾屋子,看到軟榻上的灑金扇,神色奇怪道。

蘇霽琴順著如煙的手指方向一看,雙眸瞬時瞪大。

這,這扇子……不是被她扔在天香閣裡了嗎?怎麼會在她的閨房裡?

蘇霽琴渾身發寒,她顫巍巍的起身,不慎撞到繡桌角,疼的面色煞白。

“姑娘,您怎麼了?”如煙趕緊上前,一把扶住蘇霽琴。

蘇霽琴搖頭,指著那灑金扇,然後又指了指窗外。

如煙會意。“姑娘是想將這扇子扔了?”

蘇霽琴迅速點頭,面色白的不正常。

如煙趕緊應聲,將軟榻上的灑金扇拿起來往窗欞處扔了出去。

窗欞後是一片小小池塘,那柄灑金扇“撲通”一聲落水,聲音沉悶,就好似敲在蘇霽琴心口似得。

吩咐如煙將門窗關緊,蘇霽琴捂著心口臥到榻上。

正是午後,陽光正好。

蘇霽琴攥著身上的被褥,想起那柄灑金扇,心慌的厲害。

她閉眼假寐,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覺得自己掌心溼漉漉的好似被塞了什麼東西,她迷糊睜眼,看到那柄灑金扇,被擦的乾乾淨淨的置在她的掌心裡。

蘇霽琴猛地一下起身,那柄灑金扇又被她扔到了地上,發出“啪嗒”輕響。

“怕什麼?這扇子可不會吃人。”旁邊傳來男子的說笑聲。

蘇霽琴愣愣抬眸,看到大刺刺靠在自己榻旁的錢萌,被嚇得面色蒼白。

這扇子不會吃人,可會殺人。

蘇霽琴張了張嘴,想喚人,可卻發不出聲音。

“怎麼又不會說話了?”錢萌皺眉,湊過去。

蘇霽琴縮著身子往後退,神色警惕的看著男人。

錢萌笑眯眯道:“別怕,上次我殺那黃老闆的時候你衝著我喊了一句。我想著,如果我當著你的面再殺幾個人,那你應當就能說話了。”

蘇霽琴:……qaq

“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錢萌雙手撐在被褥上,將蘇霽琴纖瘦的身子虛虛攬在懷裡。

蘇霽琴的後背緊貼牆壁,整個人僵直的厲害。

“蘇二姑娘真是不乖,竟將我的扇子扔了三次,該怎麼罰你好呢,嗯?”錢萌看著蘇霽琴那張越來越白的臉,低笑一聲道:“就先罰蘇二姑娘,替我做個扇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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