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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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來自何處?”眼前的人媚眼如絲,瞧著銀寶的眼神全是豔羨。

提了如玉的素手,茶壺輕點,轉而溢位一道清香,那人卻是小心翼翼地端到銀寶的跟前。

“公子喝茶。”

言語間端的是溫柔,可銀寶卻是不由自主地顫了兩顫,心裡頭更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靠!”

這真的不能怨他罵人。

你說他杜銀寶容易麼!在邊疆這麼多年,回來也不過是想休息休息,怎奈剛回來,屁股都沒坐熱呢,一個個的,都尋著個中緣由,明裡暗裡勸他趕緊成親。

先是杜金寶,每日以各種緣由讓他跟在身邊,今日會會這位千金,明日見見那位小姐,便是十五趕集,杜金寶也非要帶著他。光是那幾日,銀寶就見過多少姑娘?

銀寶摸著良心講,那些個姑娘確然很好,一個個溫婉有之,大方的緊。前一回,銀寶就見著一個,真真是大美人兒一個,皮膚細膩如雪,笑起來臉上還有淺淺的酒窩,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弱柳扶風。這樣的可人兒,銀寶是真試著去喜歡的,可真真聊上天時,銀寶才將將說道那日他在戰場殺了幾個敵人,一時間血濺三尺,將他一身染了個紅,那姑娘捂著嘴巴便要吐,至此,他再也沒見過她。

可惜,真真是可惜。

他說起時,杜金寶一把拎了他耳朵罵道:“有你跟大家閨秀說殺人場面的麼!腦漿迸裂,四肢離散,你說這個,誰不怕!”

銀寶這才知道,那姑娘聽完之後做了幾日的噩夢,竟是嚇到了,害的金寶登門道歉了好幾日,人家爹爹才肯重新見他。

得,弱柳扶風,不適合他。

他姐夫長安,手底下認識的人可多吧,聽說了這個事兒,拎著他去見了位姑娘。聽說是個將軍的女兒,自小便在馬背上長大,長安信誓旦旦地說,這個絕對適合他,三請四請,非要兩人處處。

剛剛開始時,銀寶也覺得那個姑娘著實是不錯,個兒高大,都快同他一把高了,兩人站一塊,就跟兄弟一樣。那姑娘說話也爽快,說到激動處,總愛搭著銀寶的肩膀狂聲大笑。

“兄弟,我跟你說,當初我跟我爹去打獵,我徒手便宰了一隻鹿,真是爽快透了!”

“……。”

“寶兒,不瞞你說,我爹那些部下可沒幾個能打得過我!我一挑三都沒個問題!”

“……。”

這姑娘,最愛說的,便是她有如男兒一般兇猛的歷史。每每此時,銀寶都覺得,自己握著那姑娘的手,特別像是左手握著右手,沒差別。終有一日,他忍不住問道,“姑娘,你想嫁人麼?”

“嘿嘿,嫁人啊!”那姑娘壓低了聲音道:“銀寶哥兒,不瞞你說,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我爹不大同意,所以我決定,晚一些便去私奔!”

“……。”這姑娘做女人粗糙了些,可為人確實可愛的。

只是銀寶不明白,這般粗糙的女人都有物件能一起私奔,怎麼他這麼精緻的男人……哦呸,他這麼優秀的將軍,至今無人問津?

“細緻的你嫌太柔弱,粗糙的你嫌太粗獷。你到底要什麼樣的?”他大姐杜秋娘終有一日怒了。

銀寶託著下巴想,是了,他要什麼樣的呢?

能文,能武。戰場上能制敵,情場上能暖心。最好是愛穿一襲白衣,笑起來不冷不熱剛剛好……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的笑臉來。那一襲白衣在腦海裡閃現,他突然生了一個念頭:若是那個人換做女裝,比世上任何人都好看。

他只看她穿過一次女裝,在那段偷來的時光裡,在那座山上。

可她此刻,又在何處?

頻繁會見各路女子的日子,在他消耗了各路人馬的熱情之後終於停止。那一日杜秋娘氣地在場中指著他直發抖:“杜銀寶,我小時候就該剃了你的頭當和尚,省得還要替你操這份心!”

他原以為,這已經是事情的終點,可哪裡曉得,這才剛剛開始。今兒一早張博興來,瞧著他的臉好一會,方才拖著他到一旁低聲道:“銀寶啊,哥哥知道你心情不好,要麼哥帶你去個新鮮的地方散散心?”

那時候,杜銀寶真以為張博興是個好人來著,為了擺脫金寶和他姐夫長安,銀寶樂顛顛地跟著張博興出去了。

可這算什麼?這就是張博興說的新鮮地方?

杜銀寶的臉蹭一下由紅轉黑再變紫:這眼前是什麼景況?

他張博興竟然要叫個男人來伺候他?

為什麼這個男人面如凝脂,生得比女人還漂亮?還有,為什麼這個男人對著他,還要挑個小媚眼兒,眼波裡流轉的皆是情義!

什麼玩意兒啊!

“公子喝茶呀!”眼前的男人細細的說了句,婉轉一笑,真是美如天仙,可是杜銀寶卻是險些噴出一口熱血。

他幾乎是倉皇逃出屋子,將將走到院子裡,卻是看到不遠處的張博興站著個個兒不高的人。那人女扮男裝的功夫委實太差了,連銀寶都能看出來,那是個女人。可是那女人此刻卻是狠狠踩了一腳張博興的腳,哭著衝出了小倌館。

一群男人們將頭伸出屋外,張博興梗著脖子罵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兩個男人吵架啊!”說話間,竟是衝了出去尋他,連銀寶站在一旁他都沒看到。

銀寶側著頭暗笑,真真是遭報應了。那人想必便是安寧公主吧?

聽說,張博興為了擺脫她,還去參加了什麼勞什子的花魁大賽,雖人人都知他是男子,可當日花魁大賽他可是大獲全勝。只可惜,那日最讓他出盡風頭的卻不是這花魁之名,而是他奪得花魁之後,安平郡主一身男裝,款款而去,在全城人的跟前,求娶花魁張博興為妻。

當時的場面聽銅寶繪聲繪色地說起來,嘖嘖,真真是讓人驚奇。

顛龍倒鳳之事,世間少有,偏生,被張博興遇上了。

可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安寧的張博興方才那般緊張,又是為了誰?

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喲,一筆糊塗賬!

銀寶暗自笑笑,走出小倌館的瞬間,他看到不遠處背對著他的人,他突然立在大街上,如被雷劈了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他突然想起,也是前幾日,他在這大街上,其實是看到安然了。

那時候,他遠遠地站著,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與平日不同的是,她換做了一襲女裝,淺藍色對振式收腰託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分明是極淑女的一身衣裳,若是配上相稱的髮型,真真是完美至極。可是她卻用一根竹木簪子隨便綰了青絲,一如往常在軍中。

他回來不到五天時間,大姐便告訴過他,安然跟他是前後腳一同回來的。他在不停見各色女子的同時,安將軍也押著安然在見各色男子。

“分明前些日子還在談安將軍的婚事的,原本還等著皇上賜婚,不知道怎麼,又突然就消停了,反而成日被安將軍押著去見人。她真是奇怪的姑娘,旁的姑娘恨不得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卻特別抗拒女裝,被安將軍逼得沒法子換了,總算是換了身衣裳,可是這頭髮卻不愛打理。”

當時他遠遠地站著,便聽銅寶眉飛色舞地同金寶說這個事兒,他走近時,兩人都消了聲,等他走遠了,銅寶又嘀咕道:“聽說是頭上那根破木簪子,誰都碰不得。安將軍有一回看不過眼,拿了上好的玉簪給她,她回頭見那木簪子不見了,氣地好幾天沒跟安將軍說話呢,嘖嘖!奇怪的姑娘!”

銀寶那時候原地站了很久,愣了很久,當時,他真真是不信。

可如今,背對著他的安然,頭上依然只簪著那支木簪子。

那根木簪子上頭的紋路,他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來——那是他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蝶戀花的簪頭裡,他還刻了個小小的安字。

他送她時,她還嫌棄說不好看,隨手卻是戴在頭上,從未見她摘下。

他一直以為,這不過是習慣了而已。正如他於她,也是一個隨時能戒掉的習慣。

可是,這個習慣,她換做了女裝,卻依然堅持著!

她還敢說她不愛他?她還敢說她心裡沒有他!

銀寶失聲笑了笑,心裡頭唯獨一個聲音催促著他,“杜銀寶,你忘不了她。五年了,她早就融進你的生命力,再也戒不掉!”

若是她再不從,他便逼得她從了罷!

他快步向前,便聽到她滿懷歉意地對那男子說道:“真是對不住,我家中還有要事,必須要回去趟……。”

“安老將軍說了,今兒不論你家裡出了什麼事兒,都不許我放你走。安老將軍的命令,我可不敢違抗!”那男子搖著把描金畫扇,眉眼間說不盡的風流。

“王爺,這……。”安然一遲疑,身邊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她還未回神,那人卻是直接將她報到了懷裡,安然大吃一驚,雙腳懸空時,出手便要扼住那人命脈,那人卻是笑嘻嘻地看著永平王道:“小王爺,真不好意思,這人,今兒歸我了!”

“半途劫我的美人,本王可以到聖上跟前參你一本的,杜將軍。”那人又搖了搖扇子,臉上的笑意頗深。

“王爺這話便說錯了。這美人,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的。”杜銀寶低了頭,含了笑問眼前呆了的美人,“然兒,你說,是與不是?”

“……銀寶。”安然終於怔住了,待回過神來要掙扎,杜銀寶卻是牢牢地抱著她,不讓她動彈分毫,穿街過巷,沿著那小倌館的門,一路往前走,直走到那個媚眼如絲的小倌屋裡,那小倌低低笑了兩聲,識趣地走開,出門時,不忘帶上門。

“杜銀寶,你帶我到這來幹嘛?”安然怔怔地問了句。

“因為只有這裡最近。”銀寶應了句,隨手卻是拔去她頭上的木簪子在手心把玩。

“別!”長髮披兩肩時,安然反手便要去搶那簪子,銀寶卻是躲開她的手,熟悉的溫度在掌心蔓延,在那蝶戀花裡,小小的“安”字一旁,在更加隱蔽的地方,不知是誰,依樣畫葫蘆地刻上個“銀”。

“安然,你還敢說你不愛我!”銀寶低聲的笑了笑,而後卻是揚了笑臉,用足了底氣問道:“安然!你還敢說你不愛我!”

“你瘋了,杜銀寶……。”安然驚慌失措的便要走開,卻只覺腰間一緊,銀寶已將她抱在了懷裡。

她的唇上附上柔軟,初時,還是淺嘗輒止,安然掙扎了兩下,銀寶卻是不肯,靈巧的舌勢必撬開她的唇,她的齒,反覆磨著繞著,霸道到讓人無處可退。

她不過微張了嘴,銀寶的舌已是溜了進來,將舌慢慢掃過她的貝齒,細緻地讓人臉紅心跳,而後,卻是將舌與舌纏繞,不休……

“杜銀寶,你這個傻子!”這個吻停止時,安然只記得伏在銀寶的肩頭大力的喘氣,還有銀寶在她長足的喟嘆。

“安然,你喜歡我。”銀寶抱著她的腰,斬釘截鐵道。

“啪……。”安然抬手便要給銀寶一巴掌,眼底裡全是淚水。銀寶卻只是笑,拿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抵著她的頭道:“是,我是傻子。我竟然不知道,你一直都是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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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附身相吻時,再無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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