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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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怕不是什麼神經病吧?

安樂一臉嫌棄地斜眼上下打量慕傾嫣,心想:“這天下跟我娘有什麼關係,我娘又不是禍國殃民的妖妃! ”

安樂越是想,就越是想不通,這胃口算是徹底被慕傾嫣吊起來了。

“你說的是什麼鬼,亂什麼啊亂?”安樂蹙著眉一頭霧水地問道,得到的卻是慕傾嫣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天機不可洩露的模樣搖搖頭。

見狀,安樂忍不住在心中掀桌:我擦!你不打算給我說清楚,就不要把話說一半啊!吊人胃口可是會懷孕的!

算了,不說就不說,還當我稀罕呢,切!安樂氣哼哼,袖著手背對慕傾嫣,不愛搭理她了。

可事實上,她心裡還是挺想知道的。

偏偏人家慕傾嫣還當沒看到,正常的不應該過來哄哄人,解說一下不能說的緣由嘛?安樂若無其事地偷瞥嚮慕傾嫣,發現人家根本就沒在看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別的地方,哪有搭理她這欲情故縱幼稚把戲的打算?

安樂不由表情一垮,這顆八卦的心算是徹底的死了。

算了,就當陪這女人出來看看風景吧,安樂無奈地想道。

誰讓她吃了人家那麼金貴的一顆藥,這人情她還不清啊,都被迫成了慕傾嫣口中的‘我的人’了,安樂有自知之明得很,意思是她現在的身份和月兒這丫鬟沒啥什麼區別唄,主子在想事情,她一個‘奴婢’不得護在她身邊啊?

安樂沒去打擾慕傾嫣,自己悠然自得地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發呆的慕傾嫣身邊玩起了踢小石子的遊戲。

雖說人家有武功傍身,比她厲害了不止一個檔次,可這女人性格如此惡劣,難保沒有什麼仇家之類的在暗中窺伺,月兒不在,她實在不放心讓慕傾嫣一個人留在這廖無人煙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什麼歹人出現,她就算打不過,好歹還能逃跑,去給別的人通風報信請求援助嘛。

安樂認真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挺有良心的。

倆人不知道就這般無言以對看了多久風景。

直到慕傾嫣勉強打起精神,笑著對安樂開口道:“天色漸暗了,咱們回去吧。”

“嗯。”安樂悶悶地應了一聲。

二人一前一後往坡上走去。

慕傾嫣的神色看似有些疲憊,眉間一簇憂愁依舊揮之不去,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不在焉的後果便是她忽然踩到一顆滑溜的碎石子,腳下驟然一空。

慕傾嫣有一瞬間的失神,忍不住張口低聲嬌呼,身子不由控制地向後倒去。

這眼看就要砸在自己身上了,安樂大吃一驚,嚇得雙目圓睜,被慕傾嫣坑慣了的她,霎時百感交集,心想:“我去!這貨該不會是要碰瓷吧!”

慕傾嫣這女人不是會武功嗎?要是失足摔跤,按電視劇裡面講的,她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克服地球的萬有引力,飛快地身體前傾,單手撐地,雙腳翻飛,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一個漂亮的跟斗穩穩落地,然後有些得意地衝她挑挑眉嗎?

哎?哎!你還不翻跟斗嗎!!還不翻嗎!你人就要砸我身上啦!讓我這麼個柔弱女子做人肉墊子,你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一秒之後,安樂終於認清了殘酷的現實,無奈決定自救,她屏住呼吸,眼疾手快立刻後退兩步,穩住下盤一把接住了慕傾嫣。

碎石子比較多,因為後力的原因,安樂的靴子被迫摩擦著地面,譁啦啦滑行了整整兩尺。

背後驀然撞入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近在咫尺是安樂溫熱的鼻息,慕傾嫣一瞬間有些愣神:“你……”

安樂憋紅臉:“你什麼你,你踩到我的腳了,而且是兩隻!”真不讓人省心,還以為她會翻跟斗呢,真是高估她了!

慕傾嫣耳根微紅,立刻移開步子,輕聲道:“抱歉。”

“算了算了,你別走前面了,走前面又不看路。”安樂有些不耐煩。

“對不住了。”慕傾嫣看了安樂一眼,難得示弱。只見她娥眉輕蹙,似乎心中思緒萬千,彷彿剛才的談話,讓她心中浮現了某個解不開的死結,故而憂愁難抑。

真是叫人看不過去。

安樂哼了一聲,收回探究的小目光,緊擰眉頭負著手,一個人向前默默地走。

慕傾嫣望向那略帶怨氣的背影,不由扯了扯嘴角,心想這傢伙一定還在記恨自己守口如瓶的事,自己又不小心踩了她兩腳,沒準她打心裡覺得自己又是故意的,心裡正來氣呢。

慕傾嫣無奈地搖搖頭,心想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些事情哪怕現在給你說了,你也未必會信,還不若日後靜待時機。

慕傾嫣邊思慮著,邊抬手撩起裙襬,小心翼翼地走上滿是小碎石子的陡坡。

“我說你是怎麼個事啊?讓你走前面,你又摔,讓你走後面,你又慢得不行!我都快要餓死了!”安樂三兩下就上了坡頂,等了又等,還是沒見慕傾嫣上來,她探腦袋往下一看,發現人家還在坡中間一步一挪地走著呢,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這個人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如今都敢吼她了,慕傾嫣臉上笑眯眯,心中無比認真地記著仇:“這坡有些陡。”

安樂一點也沒有認識到自己已經為日後的悲壯埋下了苦果,還梗著脖子叫囂得理直氣壯:“你就不能飛上來?”

“我們慕家雖是商賈起家,可也是書香門第,傾嫣乃大家閨秀,整日飛簷走壁的,終究是不合適。”慕傾嫣嘴角上揚的弧度不變,並未停下腳下的步伐。

“原來大家閨秀們的偶像包袱都這麼重的嗎……”安樂霎時如鯁在喉,算是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安樂只得乖乖蹲在坡上等慕傾嫣。

她單手託著腮,睨著慕傾嫣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終於是忍不住把自己嘴上叼的狗尾巴草扯掉扔在地上,跳起來,踩著小碎石哧溜溜幾下滑到慕傾嫣身邊。

“算了算了,懶得跟你拗氣了……把你的手給我,我牽你上去吧,畢竟女子的長裙走這種陡坡終究是多有不便的。”安樂無奈地道,話畢,朝慕傾嫣伸出了自己的手。

慕傾嫣有些愕然,畢竟她是認為急性子的安樂會等不及,然後一個人先跑回去的,她也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安樂竟然是選擇拉她一把。

慕傾嫣鄭重其事地看向安樂,而後目光轉移到對方的手上。

眼前這個少女的手,不似大家閨秀的柔若無骨、宛如柔荑;也不似男子的指骨分明,厚重有力。

但,纖長白皙,很是漂亮,如同一件精緻的藝術品,讓人忍不住想握住,細細欣賞。

慕傾嫣這麼想著,也真就把自己的柔荑也遞了過去,輕輕覆在安樂微溫的掌心上。

“好。”慕傾嫣嫣然一笑 。“那便勞煩你了。”

…………

雅兒很苦惱啊,感覺肚子裡一肚子的心酸水在不停翻騰打滾。

她蹲在火堆前一邊烤著野雞,一邊盯著正在馬鞍旁取水喝的安樂,腦中只蹬蹬蹬地蹦出幾個字――

女大不中留!

話說她和木凜剛走到河邊,大老遠便看到自家小小姐含情脈脈地抱著慕姑娘,那害羞的勁兒呀,小臉都紅了~慕姑娘雖然背靠著自家小小姐,但是她作為一個練武之人能放心地把自己整個後背交給小小姐,可見她對小小姐的情深意重。

當時那個氣氛曖昧得,嚇得她趕緊捂住木凜的眼睛,一把把人給拖走了。

雅兒心想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吧,畢竟自己家小小姐要真是個男的,便也罷了,可她是個真真切切的女兒身啊,這女人和女人……應該不至於吧。

尚未理清思緒,雅兒又無比糾結地看著叉著半隻烤雞從她前方走過向安樂的安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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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現在怎麼覺得是個女的都和自家小小姐有一腿呢!

“喂,安樂天,給你。”安荷把手上用樹枝串好的烤雞遞給安樂。

安樂放下水袋,用袖子擦擦嘴角,輕飄飄地瞥了眼她手中之物。

安樂可記仇得很,怎麼可能輕易就原諒安荷的所作所為,她挑挑眉陰陽怪氣地對安荷道:“哎呦,安四小姐拿塊碳給我啊,是想繼續蹂^躪本公子還是想賠禮道歉啊?”

“你――”安荷頓時氣結,美目圓睜。“什麼碳?這是山雞!這可是本小姐看你似乎餓得可憐,好心好意烤給你吃的!”

“不必了,我就是再餓,也不會降低我對食物的要求而去啃一塊碳的。”安樂懶洋洋地瞥了安荷一眼,是半點也不給她面子。

其實安荷烤的肉並不算太糟糕,至少肉還是肉,皮還是皮,就是黑了點,吃應該是還能吃的。但安樂痛恨她先前對她的任意妄為,自然是不肯就這麼接受她的‘好意’的。

半隻烤雞就想收買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安樂湊過頭去,賤兮兮地道:“不過呢~如果你是誠心誠意和我道歉的話,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把它收下。”

“哼!那餓死你得了,本小姐就是把它扔了,都不給你!”讓她跟安樂認錯?想都不要想!安荷氣得跺跺腳,攥著烤雞一溜煙跑掉了。

“略~要你管,反正我是餓不死的!”她有手有腳的怕什麼,安樂囂張地衝安荷的背影扮了個鬼臉。

只是驀然安靜下來,安樂卻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安樂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飄向許久沒有和自己說話的安婧身上,發現對方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只好默默低下頭,只覺心中抑鬱倍增。

門將們打了不少獵物,有兔子有山雞有魚,當然,想吃必須自己動手,和打打殺殺的爺們出門還擺顯大少爺大小姐的架子等別人烤給你吃的話,顯然是十分不明智的。

大小姐的脾氣安婧自然沒有,但她並沒有參與烤肉的行動,此刻她正安靜地坐在一顆大樹下啃著硬邦邦的乾糧。

是路途太艱辛,乏了嗎?

安樂有些擔心地注視著自家二姐。

安樂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拿點吃的過去給她,可是她和慕傾嫣外出,回來得晚,她自己現在也是兩手空空,再看雅兒她們,一時半會也烤不出能吃的來,她拿什麼去給二姐啊,總不能舔著臉皮去坑安荷烤的那塊‘碳’吧……烤成那個樣子,連狗都不吃,她又怎麼可能拿去借花獻佛。

不過,二姐好像是偏好素食的,也有可能是吃不慣那些看起來很肥膩的烤肉吧。

安樂歪頭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忽而起身向東南方向走去……

…………

約摸過了一柱香的時間。

“二姐……”安樂出現在安婧面前,臉上帶著些許局促不安的神情。

她的衣裳有些凌亂和皺巴,雙手捧著自身長長的衣襬,而衣襬中似乎裝了什麼東西沉甸甸的。

安婧聞聲抬頭,溫婉的臉,望向安樂的眼眸晶亮清澈,並沒有安樂想象中該有的責備。

這讓安樂稍微松下一口氣。

“二姐,你不太喜葷食,我給你摘了些果子來,總好過只吃硬邦邦的乾糧…… ”安樂訕訕地笑道。

安家的優良傳統之一,便是擅長死鴨子嘴硬,但也會千方百計給別人找臺階下,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人,這一傳統,在安樂和安荷這倆‘兄’妹身上算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了。

安婧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沒有問安樂是怎麼知曉她不喜葷食的,即使他們一家人十幾年來坐一起好好吃頓飯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坐下。”安婧用眼神微微示意安樂。

“啥?哦……”安樂看到安婧的態度竟然有一絲鬆動,心中不由覺得竊喜,馬上一屁股墩落在安婧身旁。

“二姐,給你。”安樂開心地撈起一個果子用自己乾淨的袍子使勁擦了擦,一臉真誠地遞給安婧。

安婧接過果子,盯著它有些發愣。

“擦乾淨了的,不用擔心。”安樂以為自家二姐此時的遲疑是因為嫌棄,腮幫不由有些氣鼓鼓。

安婧抬眸盯著安樂,眉頭微蹙:“天那麼黑,你還跑去摘這個,你……”停頓了半天,話中的埋怨終究忍不住化為發自內心的擔心。

看著對方一副惘然不知狀況的模樣,安婧無奈地搖搖頭,詢問道:“可有哪裡受傷?”

弄了半天,總算知道原來是自家二姐擔心她了。

安樂呲開一口白牙:“怎麼會有事,有月光呢,你看……”

安樂額得意洋洋地抬起右手指向那夜空中高高掛起玉輪,又衝安婧眨眨眼:“我這雙招子可是好使得緊的~”

“你若真沒事,便好。”安婧盯著安樂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道。

“嗯,真沒事。”安樂託腮,笑著衝安婧搖搖頭。

見安樂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安婧無奈,只得開吃起來,她用貝齒輕輕咬開手中的果子,投入口中的果肉有些泛酸,令她忍不住蹙了下眉頭,抬眼衝安樂看去,眼神有些幽怨,只是那幽怨稍縱即逝,所以並沒有被安樂捕抓在眼內。

好在這果子酸後還回甘,並不算難以下嚥,再瞧安樂的表情看上去也還算真摯,不然安婧當真要懷疑她給自己送這果子的用意了。

一時間二人相對無言。

安樂除了看安婧快吃完,趕緊擦乾淨一個果子遞過去給她外,也沒啥事可做的了,於是她東望望,西瞧瞧,便又和天上的玉盤對上了。

原本是百無聊賴地瞅著那皎潔的月亮,後面安樂的眼神卻漸漸變得迷離。

興許是太過專注,所以好像也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這月亮真的好大,好圓,好漂亮。

安樂的眼神光閃爍不定。

那樣的高度,彷彿她只需要緩緩站起,輕輕一跳,便能到達那傳說中的廣寒宮,看到那搗藥的玉兔,伐桂的吳剛。

只可惜,安樂她早還在上輩子的時候,就知道月球只有坑坑窪窪的表面,毫無生氣,是個荒涼之地,所以她早早就失去了對神話的憧憬,別說讓她現在輕輕一跳了,就是給她一火箭她也懶得坐上去。

只是……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啊。

安樂緊抿著唇,強撐住驀然痠痛的眼眶。

她真的好想老媽他們啊,可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如果說,太陽只有一個,月亮也只有一個。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對遠在另一個世界的家人說一句:“我們還是在看同一個月亮吧,這是不是說明,我們的距離並沒有很遙遠……”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十幾年了,可每當自己真正感到孤寂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她那霸氣的老媽、總是被她欺負的老哥、還有她那沉默寡言卻一直默默關心著自己兒女的老爸……

原來有些東西,就算是經過時間的打磨也無法讓它消逝,它只會沉澱、埋藏,一旦到了某個時刻,又會偷偷浮起,但是感覺更加深刻,心中更加苦悶,如同被反噬一般。

唉。安樂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低下頭,默默地為自己拭去臉上的兩道淚痕。

安樂在看天上的圓月,殊不知安婧正在看著她。

看到安樂突然低沉,強忍淚意的模樣,安婧的心猛地一搐,心,似乎有些痛……

“你……”安婧的手心不自覺覆上安樂的右手,眼眸深處,是她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心疼。

手,突然被緊緊攥住,安樂一驚,轉而看到安婧擔憂的目光,才發覺自己在二姐面前失神了,忙收拾情緒,強顏歡笑道:“二姐,怎麼了……”

“你哭了?”安婧蹙眉。

沒想到自己方才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自家二姐眼中,安樂耳根霎紅,結結巴巴地辯解道:“我……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哭!”

認真算起來,她這兩輩子的年紀加起來,她都已經是個三十幾歲的老阿姨了,雖然很不想承認,可她也得有作為一個老阿姨的覺悟,她怎麼能在她看著長大的自家二姐面前掉眼淚!

“嗯?”安婧的眼神由擔憂驀而轉冷。

感受到威脅的意味,安樂馬上挺直腰桿,儼然正坐,一臉正色地道:“沒哭……是眼睛進沙子了。”

說得那個情真意切,讓安婧覺得不信都不行。

可安婧相信自己是不會看錯的,只是眼前這人不想提,那便不提罷。

安婧的眼神沉了下去。

“那就好。”安婧言道,卻沒鬆開安樂的手。因為藉著火光,她清楚看到了安樂手腕上的幾道暗紅還帶著些許土灰的擦傷。

摔到了麼……

安婧的眉頭輕輕一蹙,臉上有些動容,眸色卻又漸漸暗了下去,突然起身到人群周邊捧回一塊荷葉。

“果子,都是給我的吧?”安婧問。

“啊?是的。”安樂呆呆地回答,看到安婧手裡的荷葉,倒也十分識趣,還知道把衣襬的果子一個個送到安婧懷裡。

“可是,二姐,你……真的吃得下這麼多嗎?”安樂眼巴巴地問道。

吃不下的話,不如送小的一些吧~安樂覺得肚子也有些餓了,可憐兮兮地望著安婧,像極了討食的小狗,可就是不好意思說。

安婧望了安樂一眼,語氣清冷卻十分篤定:“沒問題。”

“………”安樂悲哀地看著在火堆前坐了一堆的人們吃得好不暢快,而之前放置獵物的那個地方早已經空空如也,再沒有剩下的。

看著吃得滿嘴油噌油噌的雅兒和嘴巴不油噌的木凜,安樂忍不住想伸長手臂掐死她們。

她剛才真的是以為她們會烤給她,才那麼放心的走開的,卻忽略了雅兒是個真正的吃貨,熟的食物到了她手裡,哪能還有剩下的。

我真是遇人不淑……

安樂一臉悲容,忽地想起身旁還有安婧,於是她立刻收起悲哀的氣場一臉正色。

算了!氣聚丹田!忍住飢餓感!

她怎麼可以做出飽了自己,然後讓二姐捱餓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再說了,這果子原本就是給二姐摘的,雖是熟透了,可依舊有些酸不溜秋,她不吃也罷。

“二姐,我突然起了雅興,給你講故事好不好?保證你沒聽過,哈哈!”安樂拍拍手,跳起來,得意洋洋地叉著腰。

“嗯。”安婧目光柔和地轉到安樂身上。

“ 你看上面的月亮,很漂亮有沒有?傳說呀,這月亮上面有一座叫廣寒宮的宮殿,宮裡邊有一位叫嫦娥的仙女,說到這嫦娥吖(省略n字)……說到這后羿吖(省略n字)……說到這兔子呀(省略n字)……也有人說玉兔本是后羿,因為嫦娥奔月,而又思念后羿,后羿為了和嫦娥在一起,情願變成了她最愛的小動物--玉兔,可惜嫦娥始終不知玉兔就是她日夜思念的后羿……”安樂各種胡扯著上輩子不知道打哪聽來的神話傳說。

她是有恃無恐的,誰讓這個地方那麼多節日,偏偏沒有中秋節,約莫是這裡的人覺得月亮太遠了,腦洞追不上那高度,所以提不起什麼興致編神話故事,所以她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錯了也不打緊。

安婧陷入沉思,那廣寒宮雖好,可終究是太孤寂了。

“如果樂天是嫦娥,那……”我願意做那搗藥的玉兔。

“咕嚕――”安婧話剛說一半,不巧的是這時某人的肚子十分不識趣的叫了起來,而且聲音還很大。

安樂羞憤地捂臉。

丟臉死啦!你妹的,傳說中的注意力轉移法壓根不管用啊!那些硬邦邦的乾糧又不好吃!

現在想想,安荷烤的那塊‘碳’還是挺如花似玉的,好歹那曾經還是塊肉……

安樂一邊腹誹,一邊又覺得拉不下臉來,真是悔不當初。

真是越想越丟臉。

安樂羞紅了臉,連滾帶爬地離開有些愕然的安婧的視線:“我不知道剛剛什麼聲音!可能是青蛙叫,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看那狼狽的背影,安婧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開,唇邊盡是止不住的笑意,冰雪融化後,一雙美眸栩栩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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