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寒宣佈在室內閉關化靈,時間為封城結束之前,為草原之行做好備,每日的清水與如山般的食物放在門前,過段時間去取回空盤即可。
赤媚每每走過大堂時,都會狐疑的看他的房門兩眼。
“這小子,該不會金屋藏嬌了吧?”
但旋即她便搖搖頭,暗道:“不可能,他對異性無感,屋裡怎麼可能藏女人?”
可洗漱用水,
為什麼卻要旁人兩倍?
……
……
七日封城之期將至,
風小寒白天化靈,夜晚就打地鋪睡覺。
他本來飯量就大,食物中多帶出夢兒一份也不會惹人懷疑。
窗上的陣法被重新修好,以免露出破綻。但也因此,夢兒每日只能與他一起呆在房中,不能外出,時間久了難免覺得無聊。
她趴在床頭,翹著兩隻小腳丫,鼓著小嘴兒,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看著風小寒乾淨的側臉,陽光照在上面,反射出玉質般的光澤,嘀咕道:“中原門派的人都是怪物,這麼久不出去竟也不覺得煩悶。”
“因為一心問道,所以道心圓融,從而精進修為,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擁有這般天賦。”
風小寒睜開眼睛,飲了口清水,說道:“我很好奇,這幾天裡你幾乎沒有化靈,像你這般懶散的人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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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想了想,說道:“就沒事感應下靈氣,再就是看看書,偶爾惡作劇,然後就這樣啦。”
她說話時表情很單純,目光澄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自然不是假話。
但風小寒卻沉默了很久。
怎麼……會有這樣的妖孽?
單以資質而言,長明宗除何惜柔外,竟無人可以與她媲美。
“上蒼不公啊。”
風小寒長嘆一聲,然後繼續化靈。
他嘆息道同時,夢兒又何嘗不是如此?
化靈是修道界最私密的事情之一,就連道侶間都很少有同屋化靈的情況。
因為哪怕一丁兒點的靈氣異動,都可能會影響道心,導致辛苦化靈而來的元氣散掉。
所以,每到傍晚紫竹散發靈氣之時,何惜柔於竹下靜修,風小寒卻停止修行。只有那次逆天殿點燃靈木時,由於急需補充元氣,他才會與對方同時化靈。
長明商行位於汴州城最繁華的街道,窗外道路上人頭攢動,商販的叫賣與路人的議論練成一片,熱鬧無比。
更何況屋內還有一個無聊到在床上打滾兒的她。
在這種情況下,風小寒居然可以化靈,絲毫不受外界的打擾。
捫心自問,夢兒認為自己做不到,兩位師兄也做不到。
如此強大的道心,難怪會成為長明宗的關門弟子。她的繡球,果然不會出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閉關化靈第六日,也就是封城的最後一天。
吃過早飯後,夢兒笑嘻嘻的說道:“趁清晨時街上人少,我帶你出去轉轉如何?”
風小寒撇了她一眼,說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你家兄長應該已經派人守在四周了,你就再忍一天。”
閉關之前,他派人送了封信到天將府。
而在那之前不久,草原方面也有封千楓的親筆信送到了同一處,交到那人手上。
千楓的信很有草原人的風範,簡單直接,就一句話:我已派人暗中保護長明高徒,特告知。
這樣的舉動與監視並無差別,天將剛要派人前去傳話嚴厲制止,風小寒的信卻到了。
這封信中的內容更加簡短,只有四個字:我同意了。
汴州城的守城天將柳鄞墨,是位神態溫和儒雅的中年男子,若不是腰間掛著的令牌,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位教書先生,很難將他與縱橫沙場的大唐天將聯想到一起。
柳鄞墨看著擺在案上的兩封信,用食指輕敲桌面,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良久後他開口道:“來人。”
聲音不大,卻清楚的傳到屋外。
一名幹練的男子進屋行禮,說道:“天將有何吩咐。”
“前幾天長明商行的那件事有了眉目,派些高手,去長明商行附近守著,再帶句話給他們。”
柳鄞墨的聲音很平靜,卻自有股威嚴,說道:“這裡是汴州城。”
而汴州城,
是他的地盤。
潛意思就是:不要給他惹事。
……
……
封城結束後,
城中壓抑的氣氛逐漸消散,那些趕著回去交差的商人們,連忙辦理出城手續,各城門不得不加派人手,對往來車隊進行嚴格檢查。
長明商行一如既往,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但赤媚卻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周圍的茶館和酒樓裡,有許多食客不時瞥向商行的某扇窗,極為隱蔽的做些眼神交流,他們隱藏的很好,舉止自然,就像真正的旅客。
但還有一些人也以同樣的方式看著他們。
這些人身著中原服飾,都是柳鄞墨的人,負責監督他們的一舉一動。
千楓在街道對面的客棧訂了個房間,視野開闊,窗戶正好對著長明商行。
如果夢兒只是他的師妹,當然沒必要動這麼大的陣仗。
但她是草原聖女,代表著整個聯盟,如果在汴州城揍了南方宗門的弟子,以大唐修道界如今的風氣,草原聯盟必然要付出很多外交方面的代價。
因為夢兒的行為,是在打柳鄞墨的臉,更是在打大唐的臉。
若是換個地方發生這樣的事,比如荒郊,總之只要不在這座城內揍他,在掌權者眼中都有小孩子過家家無異。
千楓望向遠方的流雲,苦笑道:“師妹啊師妹,難怪師傅輕易不讓你外出,你就不能換個地方麼?”
下了一夜的雪使城內更加寒冷,卻沒有削弱人們的熱情,街道上依然熱鬧,到處都是吆喝的商販。
積雪被踩化,地面變的有些潮溼,行人們的鞋底都沾了些泥土,看起來有些髒亂。
時間一直到了下午,距宵禁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風小寒說道:“再有半個時辰,城門可就關了,到時想要出城可就麻煩了。”
“慌什麼,你們不是常說船到橋頭自然直麼?待會兒你等著瞧就好。”
夢兒伸了個懶腰,纖細的腰肢輕晃,小小年紀卻有萬種風情。
風小寒看著她,卻不是被對方魅力所吸引,而是不信她的安排。
夢兒留給他的印象是天性傲慢,修行懶惰,還總想著搞事情,怎麼看都不像那種會用腦子的型別。
夢兒嘟起小嘴,剛想教訓他幾句。
遠處屋簷上閃過一道紫色的身影,那人黑紗遮面,身法輕盈,飄然若仙。
“好戲來了。”
夢兒興奮的拍了拍手。
風小寒卻挑了挑眉,因為那身影太過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