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軍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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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幾歲的時候?”祝傑指著照片問。

薛業眯著眼辨認。“不到5歲吧?我挺早入隊的, 但是沒有入校練。傑哥你幾歲開始訓練?”

祝傑回憶幾秒,搖搖頭。“不記得了。可能和你差不多大。”

“那肯定挺早的。”薛業隨手摘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 “羅爺爺說, 運動員從小參與的訓練都是選拔性的,一年一年往下篩。我原以為自己練得很早了,後來才知道體操專案更早,5歲的男孩都會後空翻了。我5歲就會個跳遠,還經常跳不好。立定跳遠最難,沒有助跑, 起跳很容易摔跟頭。”

“這是你哭了吧?”祝傑把照片放大再放大, 放大到能看清楚眼淚。

“傑哥你別看……”薛業嫌丟人, 又搶手機, “我不是天天哭,我他媽很生猛的。”

祝傑用一個標準的下潛閃躲, 成功避開了薛業的干擾。照片裡的男孩真的很小,可是壓腿時候哭成那樣,眼皮腫得發亮。

單薄的兩片肩胛高高聳著, 大概是想把羅季同推開又不敢, 只好自己抱著自己的小胳膊, 低頭猛哭。

臉都哭花了。祝傑用拇指擦一擦螢幕,像給小男孩擦臉。他想, 薛業的訓練一定不允許父母旁觀,否則沒有人能受得了。

如果是他在旁觀,肯定暴打羅季同。寧願薛業不要走運動員這條路, 也要把5歲的薛業從羅季同的隊裡搶出來,不要讓他吃這份苦。可轉念一想,5歲時候自己已經沒了媽媽,薛業身邊有這麼多師兄疼他,也不錯。

“那這張呢?”照片裡的小運動員哭得太慘,祝傑看不下去了,直接滑過。

“這個啊……我想想。”薛業語速放慢,“7歲多?”

7歲多?那是已經上小學了吧?祝傑仍舊放大看,在那張小臉上找薛業長大的痕跡。五官上看……薛業確實沒有變太多,眉眼間的機靈還在。

眼睫毛很長卻不翹,從小就是壓著一雙灰撲撲的睡眼,給人與世無爭的假象。可事實上呢?祝傑嘆氣一聲,薛業和誰都想爭,不僅在賽場上,場下仍舊鬥志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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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適合只放在封閉訓練營裡,一身稜角,周邊全是讓著他、寵著他的朋友。

照片裡的男孩穿訓練服,橘黃色的短褲短袖,腳上一雙鵝黃嫩綠相間的跑鞋。才7歲可腳已經很長了,顯然長大是個高個子,只待時日。

問題是,這他媽是冬天,還在下雪。操場上堆積厚厚一層白色,薛業就穿這麼點躺在雪地裡,大字型朝天翻肚皮。

還在歡笑,可能因為躺了一會兒,頭髮、睫毛、眉梢全掛上了雪花,鼻頭紅得很明顯。

“你他媽下雪天跑操場上躺著?”祝傑越看越冷,恨不能鑽進照片把小薛業拎出來揍一頓。狠狠地揍,把他揍哭,讓他知道冷熱有度再也不敢。

大不了哭完再哄,給他裹厚衣服,給他買熱薑茶。嚴峰傅子昂那兩個男的們能把薛業哄好,祝傑不信自己完不成任務。

薛業又摘一根狗尾巴草,偷偷摸摸搞小動作。“傑哥你記得嗎?那場雪是11月6號下的,特別大。我和師兄們打雪仗,他們都打不過我。我牛逼吧。”

11月6號?祝傑沒什麼印象,但薛業一說下大雪,他被冷水啟用的記憶全部衝進了大腦。

確實有一年下雪格外早,沒錯,是11月份。天還沒亮開始下的,祝傑凌晨6點被祝振海拎起來,站在一片雪景裡發呆。因為那一天他要跟爸爸去冬泳。

有一個練散打的父親是好事,祝傑從小最不怕被人欺負,全天下誰都打不過他爸。可也不是太好的事,因為他也打不過他爸。

祝振海從小吃苦,根本不懂什麼叫關愛教育,在他眼裡男孩摸爬滾打、受傷流血是最正常的,不打架才是窩囊。男孩天生就要扛起重任,比女孩子厲害。

女人是弱者,男人才是社會的頂樑柱,男人比女人強。這句話祝傑從小聽到大,那天也是,被他爸一腳踹進結了薄冰的室外游泳池裡,凍得腳心抽筋。

緊接著祝振海跳下水,把他抱出水面,問冷不冷。

祝傑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慘相,雪很大,落在溼皮膚上迅速融化,點頭說了一句冷。隨即被祝振海摁著脖子壓進水裡,再拎出來,又問。

冷不冷?祝傑咬住舌頭,狠狠地說了一句不冷了。他還記得當時祝振海的笑,是發自內心的自豪和開心,因為兒子堅強,不服軟。

這麼多年過去祝傑早忘了當時的冷,但渾身被冰水浸透的難受還在。薛業那時候倒是開心,還打雪仗。那幾個師兄肯定手底下放水了,否則怎麼會打不過這個調皮的小師弟。

但是薛業哭起來真的很眼熟啊,祝傑又回到上一張照片,難不成以前真的見過?

“傑哥,給,送你的。”薛業的小動作完成,一個狗尾巴草綁出來的小兔子。

“給我?”祝傑眉頭一皺,“你還會做這個?”

薛業會做草兔子,他什麼時候學會的?祝傑接過來並不興奮,自己和薛業當了好幾年的同學,每天勾肩搭背連廁所都是一起去的,居然現在才收到這份禮物。他以前會不會給別人做過?

“唉……這個……是前陣子看朋友圈學的。”薛業幹搓著外套。

“你學這個幹嘛?”祝傑捏緊那只兔子,心裡平衡多了。

“我手笨。”薛業笑著擦汗,“祝墨將來上幼兒園肯定有手工作業,她爸爸媽媽沒時間,那不就咱倆做啊……先學學,萬一用得上呢。不過我手太笨,收藏好幾十個手工影片,一個都沒學會,就學會一個草編兔子。傑哥你喜歡嗎?”

“還行吧。”祝傑把兔子收進兜裡,“挺好玩兒的。你以前去少年宮幹什麼?”

薛業繼續摘草。“陪師兄們上興趣班,羅爺爺說運動員不能只會搞體育,興趣愛好也要發展起來,自費給我們報了美術班和唱歌班。其實啊……”薛業偷笑一下,“我覺得,羅爺爺就是怕我們嫌訓練太苦,怕我們跑了,帶我們出去玩一趟。”

“哦。”祝傑短暫沉默。少年宮確實是幹這個的,還有許多比賽。

“那你跟著去幹什麼?”祝傑追問。

薛業手裡動作沒停。“瞎看,我不喜歡畫畫也不喜歡唱歌,經常遛出去看體育班打乒乓球。”

乒乓球?祝傑耳邊響起少年乒乓隊的訓練聲,他也聽過。

薛業手裡還差最後一根,他仔細選擇一根又粗又大的狗尾巴草,足足繞了小兔子屁股好幾圈,留出一個尾巴尖來。收尾工作還差一點,旁邊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啊?傑哥你要什麼?”他迷茫了。

“不是給我的麼?”祝傑瞥了草兔子一眼。

“哦……給。”薛業是純練手,本想做完就丟了的,“傑哥你喜歡這個啊?”

“一般吧。”祝傑用力地收起來,放在兜裡壓了又壓,以防訓練時掉出來。

不遠處的雷教官正在站軍姿,專門頂著太陽方向,汗水殷透領口。郝運和其他教官正在商量彙報演出的細節,一個多小時過去,小雷還在站軍姿。

“不是半小時嗎?站上癮了?”郝運讓教官們解散。

“半小時是組織上的懲罰,後半小時是我作為個人、軍人、部隊一員,自願承擔沒教好學員的責任!”雷教官很有氣勢地喊。

“行了,那兩個學員……本身就是問題學員。”郝運苦不堪言,“你有完沒完?原地解散。”

“報告總教官,沒完,去年打架是我沒做好本職工作,今年是……是我疏於管教,才讓學員藐視集體紀律。”雷教官繼續喊,聲音喊著喊著有點癟。

郝運無奈地揉了把臉。“軍人掉肉不掉淚,你再哭我罰你軍體拳啊!”

“沒哭。”雷教官嗓子一哽,“去年他就打我,當然,我也打他了,並且打得不輕,沒給軍人丟臉。別人帶隊就沒這些問題,就我一個教官帶不好隊伍,愧對組織的信任!”

郝運很想告訴他,不是就你,我幾年前也沒把這兩個學員帶好。那兩個男孩子太魔性了,組織也拿他們沒轍。

“別哭了,入伍好幾年了還哭,上陣殺敵你也哭啊?別人都是把敵人打跑,你這倒好,一哭把敵人嚇跑的。快解散。”

雷教官堅決不從。“我當著敵人指定不哭,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行了行了,你趕緊收拾收拾。”郝運把他一踹,踹得筆直的軍姿變了形,“罰也罰過了,我帶你去服務社。”

“真的?”雷教官撿起帽子,“什麼都能買?”

“瞧你這破出息,還軍人呢。”郝運笑話他。服務社是部隊用語,就是學生們每天光臨的超市,只不過身為軍人他們不允許肆意消費,偶爾突擊檢查發現零食還要沒收。

“軍人也有逛服務社的權利,我上回那包果丹皮就讓班長給沒收了。罰我100個伏地挺身。”雷教官恢復英姿颯爽,“總教官帶我去,能買零食了吧?”

“擇優購買,買幾口吃乾淨不容易被你班長發現的。”郝運說,哎呦我去,終於不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業:傑哥我給你翻肚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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