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白蛇美人(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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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小半個時辰之後,十九等人臨近府衙, 突然察覺有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掠過屋簷,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腐臭味。

4870非常警覺, 立刻道:“十九同志快追!我檢測到了,是蝠翼的妖靈,好大一塊妖靈!這傢伙肯定就是行兇半妖!”

十九在意識之中道:“是蝠翼的妖靈碎片,妖氣濃烈嗎?和府衙相比如何?”

“感覺差不多,可能就是江知府。”

系統調出錄影回放,在黑影肋下輕薄的蝠翼上畫了個圈,狐疑道:“翅膀都生出來了, 還這麼大、這麼完整, 幾乎佔據妖靈的三分之一了吧, 蝠翼還活著嗎?”

十九的蛇尾一頓,身子也停了下來。

她立在夜風之下,雪白的蛇尾纏著雕花樑柱, 清冷的面龐在月色之下,竟彷彿散發著白玉一般瑩瑩的光澤, 如妖似仙。

展昭喉嚨滾了滾,道:“清姬姑娘?”

十九靜靜的望著他, 權衡之後,略帶歉意的道:“展公子,你和白公子先去見包大人罷,妾身另有要事, 馬上就到。”

說罷,她柔軟、靈活的身子一動,蛇尾忽的滑過地面,就以一種人類無法企及的速度,消失在了展昭和白玉堂的面前。

展昭緩緩垂下了眼眸,又握緊手掌。

白玉堂撞了下展昭的肩膀,道:“貓兒,你看起來有點失落,莫非英俊瀟灑的白五爺,比不得軟玉溫香的蛇美人麼?”

展昭看了他一眼,道:“白玉堂。”

白玉堂輕嘆一聲,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終究人妖有別,貓兒,蛇就是蛇,再怎麼像人,她還是一條白蛇。”

白五爺不近女色,都忍不住為這白蛇美人的容光而心動神搖,展昭又是個正常男人,朝夕相處,動心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自認不是迂腐之人,也覺得白蛇似對展昭有情,可白蛇之於人類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美則美矣,實則不可觸及。

誰知,展昭卻嘆道:“白兄誤會了。”

他只是隱約有些察覺,白蛇似乎不像初遇之時,對他無比依賴,蛇尾會不自覺纏在他小腿上,可在他真心相待,將她視若好友之後,白蛇的態度反而有些疏離,因而心中生出了落差罷了。

這無關風月,白蛇容光絕色,展昭或許初識之時,也生出過些許愛慕之心,可只要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愛慕美色。

如今麼,展昭只當她是天上明月。

白玉堂道:“我怕你動心而不自知,需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半妖兇悍是因為人性控制不住妖怪的本能,所以才會吸血食人,在我看來妖也並非全然可信。”

展昭微微一笑,知曉白玉堂也是在擔憂他,因而並不爭辯,只是溫聲道:“展某只認得這一隻妖,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不過還是多謝白兄好意,在下會記得。”

白玉堂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竅,偏偏腦子還在,也罷,你自己總是有點分寸的,讓人說再多也是無用。”

說罷,他縱身一躍,向前衝去,卻聽展昭在身後遙遙道:“白五爺豈是旁人?”

被順毛舒坦了的白玉堂:“…………”

不多時,展昭和白玉堂趕到府衙,他二人皆身手不凡,飛簷走壁輕而易舉,不曾驚動江知府手下的官兵就進到了內府。

王朝馬漢守在門外,見了展昭等人頓時拱手一禮,道:“包大人等候多時了。”

房中透出燭火的暖色,果然,包拯此時還未睡下,正在翻看義莊之中的驗屍報告,而公孫策亦手持一卷案宗皺眉思索。

展昭示意白玉堂稍候片刻,伸手在門扉扣了三下,道:“包大人,公孫先生。”

很快,“嘎吱”一聲,緊閉的門開了。

包大人看見展昭和白玉堂,蹙起的眉終於舒展開了,請他二人去房中坐下,這才道:“原來白壯士也來了益州,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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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抱著臂膀,道:“不巧,包大人,在下可是跑死了三匹馬才趕過來,就怕某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貓兒又著了道。”

他前日已飛鴿傳書,通知展昭益州案另有蹊蹺、不要輕舉妄動,只是展昭當時疑心蘭夫人,事務繁多不曾稟報包大人。

包拯瞭然一笑,對這二人不打不相識的情誼頗為感慨,又道:“清姬姑娘呢?”

聽到這句詢問,展昭清澈、明亮的眸子黯了黯,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輕微的失落,道:“清姬姑娘並未與我等同行。”

分明三日之前,她還不適應這半具人軀,蛇尾纏在他的身上被帶回客棧,可妖畢竟是妖,短短數日就適應的得心應手。

包拯的神色有些訝異,道:“哦?”

展昭神思不寧,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聽白玉堂道:“臨近府衙之時,清姬姑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要我和展護衛先行來見包大人,隨即就向另一個方向去了。”

包拯手撫長鬚,道:“原來如此。”

說罷,他沉重的嘆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對白玉堂道:“白壯士,你此來益州,可是發覺了半妖的蹊蹺之處?”

白玉堂道:“不錯,在下半月之前途徑儋州,聽城中百姓說有妖魔害人,生食人心血肉,已有數十戶人家受害,引得儋州人心惶惶,因而心中不平,想要行俠仗義,卻不曾想在半妖手上吃了個暗虧。”

說到這裡,他狹長的眼眸中已有凌厲之色,話中亦隱約帶了一絲戾氣,錦毛鼠心高氣傲,哪能吃的了這個虧,若非擔憂展昭,他定然在儋州同那半妖死磕到底!

誰知,包大人聽了這一番話,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重複道:“……儋州?”

江知府曾言,益州府衙本設有五名仵作,半個月前已辭職三名,一位失蹤,還有一位生了重病,月前就去了儋州尋醫。

白玉堂道:“不錯,正是儋州,在下為救一名小童,跟那半妖在夜裡交過兩次手,他兩肋生著蝠翼,身上還纏了許多布條,可惜怎麼也擋不住那滿身的腐臭。”

語畢,他抬起手臂,將袖口的雲紋錦袍一掀,露出一條修長有力、線條優美的白皙小臂,那臂上還有一排淺淺的齒印。

“我若不擋上一擋,那小童的父母便要白髮人送黑髮人,若非如此,也不會讓那半妖逃了去,不過在離開儋州之前,我已經告知儋州知府,令百姓多加防範。”

白玉堂面上隱現傲色,道:“半妖又如何,益州一案,若再與半妖交手,定要讓那些噁心的傢伙嘗一嘗五爺的厲害。”

包拯和公孫策對視了一眼,心中隱約有了一個新猜測,似乎摸到了案件真相。

“蘭夫人說,她的夫君見了那襲擊她的半妖,說道‘是你?!你竟應下了……’,如此可見,他和半妖見過,甚至認識。”

公孫策微微蹙眉,道:“按照包大人的猜測,江知府應該就是在益州食人的半妖,並且曾利用職務之便,要挾府衙的仵作做些什麼事,只不過蘭亭生拒絕了。”

益州辭職的仵作都受過半妖襲擊,命喪黃泉,案冊記錄為失蹤的蘭亭生也已經確定死亡,那重病的仵作如何逃過一劫?

包大人冷笑一聲,道:“除非他應下了江知府要挾的那件事,還變成了半妖,如今遠離益州,在千里之外行兇,就是為了給什麼人掩人耳目,轉移我的注意。”

白玉堂道:“包大人也懷疑江知府?”

“原本本府只是覺得有些蹊蹺罷了。”

包大人目光幽深,道:“江知府妻子早逝,膝下只有一女,年不過四十卻一直不曾續絃,如此聲名傳到開封,陛下都高看一眼,可眼下如珠似寶的愛女被賊人擄走,本府竟看不出他有多少傷心之色。”

公孫策道:“況且,能做到益州知府一職,縱然私德有缺,也不會是什麼無能之人,可這位江知府,出了事只知一味隱瞞,從無作為,讓人不得不心中生疑。”

包大人微微頷首,道:“不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一個中年男子塗脂抹粉、佩戴薰香,已是十分令人奇怪,待蘭夫人證詞一出,本府就更是懷疑他的身份。”

展昭思忖一番,又有許多疑惑之處,不由問道:“那他被賊人擄走的女兒…?”

白玉堂抱著臂膀,聞言冷笑道:“人墮為妖,還有什麼下作事幹不出來,怕不是他狂性大發時,自己將女兒吃了罷!”

公孫策微微一笑,道:“這恐怕不見得,展護衛和清姬姑娘夜探義莊,不是瞧著那屍身之上,有妙齡女子的齒印麼?”

展昭恍然大悟,驚道:“莫非江小姐也是一隻半妖麼,那江知府為何要在自己府中擄走愛女,莫非是為了博取信任?”

“我看這江知府,早已知曉包大人提前來到益州,因而不想女兒冒險,所以提前自導自演,編出這痛失愛女的假話。”

公孫策道:“我們進城那日,展護衛夜裡不是去追半妖了麼,想來就是那時,他才能確定包大人已到益州,所以再沒有命案發生,而是開始對義莊屍體下手。”

包大人點了點頭,道:“如今只等清姬姑娘,半妖兇悍,速度極快,若突然暴起傷人,恐怕會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他話音剛落,突然腳下一晃,包大人體型富態重心穩,少有平地摔的時候,一時間還有些奇怪,莫非是地面震動不成?

展昭則道:“地上確實晃了一晃,不過幅度並不算大,應當不是地龍發威。”

不多時,又聽門外傳來一聲變了調的尖叫,驚恐的道:“救、救命啊!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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