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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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這是莊溪第三次來聯邦了。

聯邦比一個普通的城市還大, 裡面主要分為學校區,訓練區和辦公區。

學校就是聯邦軍事學院, 訓練區佔地最大,而普通人、即便是聯邦軍事學院的學生也很難進入的就是辦公區,這個區域被稱為星際最高處,元帥和將軍們就在這裡處理軍務。

這個地方在星網上傳說高冷威嚴, 所有人進去後都噤若寒蟬,可莊溪卻很自在很開心,比在學校時還要輕鬆。

聯邦最高樓上有四個人, 他和遠遠、伯特倫、元帥。

老元帥他見過了,那次就是他帶自己進來的,第一次交談很融洽, 莊溪在他面前不會很緊張。

此刻他正和藹地看著自己, 滿意地說:“這是來見家長?好好好。”

可是來得匆忙, 他什麼都沒帶, 莊溪手伸到肥大的衛衣兜裡, 藉助於衣兜的掩飾, 從儲物鐲裡掏出一小把晶石送給老元帥。

其實給元帥送能爭強體質的青果最適合, 可是果子體積大,如果裝在兜裡能看出來,莊溪只好送晶石, 打算下次見再送青果。

畢竟,這是遠遠帶他見的唯一一個長輩,可能也是他未來唯一一個長輩, 他想儘可能地對元帥好,希望他身體健康,長命三百歲。

沒有什麼奢華的包裝,看起來不夠正式,但是這一把小晶石的價值是誰都知道的。

“哎呦,這也太貴重了吧,我的紅包相比之下可太磕磣了。”元帥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地把晶石裝進自己的兜裡,捂好。

“其實吧,送我幾張禮禮的簽名照就好了。”元帥樂呵呵地說:“小溪,你不知道啊,我侄子迷禮禮迷得不行,整天以投資人的身份,假裝嚴肅地在禮禮身邊晃,我還不知道他內心有多瘋狂嗎?哈哈天天喊著,禮禮把他掰直了,筆直筆直。”

“一件衣服和幾張照片帶去好幾次,都不敢跟禮禮要簽名嘿。”

老元帥似乎真的把莊溪當成了家人,很喜歡跟莊溪嘮家常的樣子,即這麼輕易地把侄子痴漢假裝高冷總裁的事情給出賣了。

季清遠卻是聽不下去了,半闔著眼掃向他,“開口跟晚輩要禮物?”

“好的,下次我幫您問問看能不能帶幾張。”莊溪笑眯眯地說。

只是,掰直是不太可能了。

元帥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不待他說什麼,門口走進幾個人。

每一個莊溪都認識,事實上,自從和遠遠在一起後,記憶力極好的莊溪已經把聯邦有資料的每個人的名字都記住了,不止是將軍們,是所有有資料的軍官,以及3處的軍人。

他們剛進來,莊溪就站起來了,雖然立即又被遠遠拉著坐下了。

“林上將、劉中將、霍少將,你們好。”

林上將和劉中將跟莊溪說話的時候都很隨和,而霍少將霍禾源似乎有些緊張,莊溪看了他一眼,視線沒再移過去。

是什麼原因,他知道。

全網都知道是霍禾源把季上將從戰星帶回來,是他堅持不懈地尋找,才能讓季上將重返聯邦。

一開始,莊溪以為這是聯邦宣佈給星民聽的,後來一直沒聽遠遠提起過這件事,霍禾源還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出現,莊溪就明白其中是怎麼回事了。

遠遠是聯邦上將,還是霍禾源非常崇拜的人,面對這樣一份軍功加恩情,一般人很難不被誘惑。

能理解,但莊溪不打算原諒,尤其是他還那樣看遠遠。

季清遠不著痕跡地掃了兩人一眼,最後對上了林銘,“這是我未婚夫,莊溪。”

莊溪還沒說什麼,元帥眉毛一挑,“呦,這麼快就成未婚夫了?”

“我知道哈哈哈,是我的唯粉!莊溪同學,你加入我的陣營論壇我真的很感動!”坐在對面的林銘說著站起來,開心地想要拍拍莊溪的肩膀。

一副偶像對粉絲的關心和親暱。

那只手在半路被截住,季清遠看似沒什麼表情,一隻手輕鬆地抓住林銘的手腕,林銘額頭上卻滲出密密麻麻的汗,就差把疼喊出口了。

“我說,你這佔有慾是不是太強了一點,未婚夫追星也要管?”

莊溪眨眨眼,看向薄唇抿成一條線的遠遠,嘴角微彎,眼裡落滿細碎的星子,等季清遠鬆手時,立即拉住他的手。

敏銳度都不低的四個人,幾乎都感受到了季清遠的變化,剛才是嚴冬驟臨,現在是春光融融,反手握住那只手後,好像心裡被塞了一團又甜又軟的棉花糖。

這個高嶺食人花,不止軟了下來,散發的氣息過於春天。

有人的視線落過來,莊溪頓了一下,沒抽回手,另一只手不動聲色的扯扯自己脖子上的細軟羊絨圍巾,好像在暖氣充足的房間裡有些熱,想扯開一點涼快一點。

圍巾被扯開一點後,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巧,在霍禾源的視角裡,他抬頭時正好看到莊溪脖子上的一枚吻痕。

很快那裡又被圍巾蓋住,可是那一眼絕對忘不了。

那應該是一枚剛添上不久的吻痕,顏色很深,可以想象落下這枚吻痕的人有多痴迷和熱烈。

霍禾源神思不屬地收回視線,再抬頭時看向對面的上將,過往每一幕的他所看到的人都是狠厲又剋制,張揚又清冷……

莊溪小小的勾起嘴角,這個吻是之前在家裡被咬鼻尖後,第二個不滿的懲罰。

只要真心愛著,誰都有佔有慾。

他緊緊握住遠遠的手,悄悄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遠遠心情好像更好了,他輕輕抿了兩下唇,眼裡也裝著平日罕見的光,不止剛才的不悅煙消雲散,甚至比平日裡還要開心不少。

季清遠此時正好側頭,滿是笑意的眼睛對上他,眼神過於專注,專注到熾熱。

莊溪心裡被融成一灘水,怎麼都壓不住嘴角。

幾個人開始聊起來,完全置身事外的劉中將,越來越覺得他身邊的元帥笑得很是意味深長,元帥給他一個他們上將都能看懂的手上微動作。

你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啊?劉中將懵逼。

元帥搖搖頭,又比兩個2。

莊溪和霍禾源,季清遠和林銘啊。

中年單身狗嗅覺果然不夠靈敏啊,元帥心裡感慨,然後又笑眯眯地看起好戲,果然也沒讓他失望,季清遠放下的手上的茶杯,開始了。

“既然你知道了莊溪是我未婚夫,是不是該把他從你的陣營論壇裡放出來了?”

陣營論壇一旦加入,是不能再換的,可有例外,有許可權的上將可以移除。

莊溪:“……”怎麼還在惦記這件事?

“我為什麼要放出去?是莊溪同學主動加進來的!”林銘不樂意了,“這是對我的信任和認可,我怎麼能隨便辜負?”

“他加錯了而已。”季清遠冷聲說,並且看向莊溪。

林銘也看向莊溪。

莊溪:“……。”

莊溪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說實話:“這中間確實有誤會。”

他實在也不好說原委,也不能說是為了去給當時的遠遠打探情報吧。

“對不起。”莊溪慢騰騰地道歉,“麻煩您了。”

季清遠笑了,林銘沉默了。

最終,莊溪還是從那個論壇裡退出來了。

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莊溪無奈地問遠遠:“有這個必要嗎?”

“有。”

這個論壇太特殊了,沒選他而選了其他男人怎麼行,“你可以不站在任何一邊,但不能站在別的男人身後。”

莊溪笑眼彎彎地看向他,“我站在你身邊,一輩子。”

季清遠眼神微動,掃一眼空蕩蕩的走廊,在光腦上遮蔽了所有的監控,把撩人的小同學按在牆上,正對著雙唇落下一吻。

聯邦高樓的特製牆壁,柔軟的陷入一角,莊溪整個人被遠遠包裹,在他面前好像不知道拒絕是什麼,即便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裡,也仰起頭讓他肆意親吻。

季清遠喉結滾動,眼神愈發熾熱,這種無條件的愛意,單純柔軟到近乎執拗的愛,每每能拉出他心裡最瘋狂的東西。

季清遠不止一次地想他何其有幸,這是他幾十年荒蕪踽踽的彌補嗎?

那他一生豈不是贏太多了?

雖然確認關係了,戰事也停了他不會再有死在戰場上的可能,可季清遠還是生生停住的深入瘋狂念想,拉著莊溪去另一個地方。

在聯邦3處的訓練場,有比往常多很多的人在訓練,整個訓練場沒有空位,只不過好不容易搶到訓練場的位置,他們的心思也不在訓練上,個個看起來都比較興奮。

季清遠帶著莊溪走進來後,所有人眼睛裡都燃起了火。

默契地停止虛假的訓練,大家都圍過來,一個個盯著莊溪看,看到季清遠此時心情很好後,不斷有人開口問:“上將,這是誰啊?”

“明知故問!上將帶過任何人來見我們嗎?”

“上將,我們應該怎麼稱呼啊?”

“對對對,叫什麼,叫小嫂子還是長官啊?”

季清遠難得沒有冷著一張臉,臉上帶著點笑意,肯定地說:“要結婚的,當然要叫長官。”

上將的伴侶在聯邦是有名譽軍銜的,當然是法律認可的正是伴侶,有很多他們是不認可的,不管在外面怎麼樣,別想進聯邦,聽季清遠這麼說,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上過無數次戰場的人就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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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場的所有人,在一瞬間全部站直身體,雙腿並直,挺直脊樑,抬起頭對莊溪行了一個聯邦最正式的軍禮。

“長官好!”

聲音洪亮,姿態恭敬。

莊溪眼睛水亮,很奇怪,他沒有不好意思,更多的是無法言說的感動。

他知道這些人是誰,每一個都是遠遠最忠誠的屬下和戰友,他們曾經互相託付生死,從某種程度上,比親人更親。

現在他被這些人接受了,就是像是被遠遠的過往接受了。

“你們好,我是莊溪。”

“嘿嘿,我們知道啊。”

“小長官,小長官!我是……”一個看著很年輕的活潑軍人舉著手擠在最前面。

莊溪笑眼彎彎地看向他,說:“你是王鵬。”

那個人愣了,臉上露出驚喜和更為真誠的笑意,“對對對,我是王鵬!”

莊溪對他笑笑,又對他身邊擠過來的人說,“你是李愛邦,明麗對戰中,你為了護住上將身受重傷,在營養倉裡躺了一年,謝謝你。”

“你是柳出星,是最早跟著上將的人之一,最擅長用機甲,好幾次大戰你都衝在最前面。”

“何沉,……”

……

訓練上場上一百多個人,莊溪挨個都叫出名字,跟他們說一句話,或是他們的光輝事蹟,或是他們沉默的付出,不是籠統地打招呼。

在場的人,一個個聽到自己的名字,聽到上百個名字,原來越震驚,越來越沉默,沉默中醞釀著說不清的情緒。

他們敢肯定他不知道今天在訓練場出現的是哪些人,因為連季上將都不知道,但他把他們的名字都叫出來,所以他是把3處在聯邦裡的十幾萬個人的名字和臉,以及更仔細的事蹟都記住了嗎?

這是怎麼樣的用心?

“你們好,我叫莊溪,目前還是個學生。”莊溪笑著最後又說了一次。

“哇!驚呆我了!”

“長官的腦袋裡裝著神仙嗎?太厲害了!”

“我太感動了我,連上將都記不住我的名字,說我的臉和名字都過於大眾!這是我親長官,以後誰敢欺負您,我去打他全家!”

“滾邊去!要你去嗎!當然是我去,沒聽到我的名字是第一個嗎!”

“爭什麼爭,我們不是該像一起站在上將身後一樣,一起站在小長官的身前嗎!”

莊溪眉眼彎彎地看向遠遠,他能溢位陽光的眼睛可以說明他有多開心,那種從不曾有過的、熱熱鬧鬧的開心,將他整個懷抱起來。

原來被人群圍住,被許多人接納喜歡,還是他也喜歡的一群人,這樣無條件護著,是這樣開心溫暖的一件事,溫暖到的凜冬似春日,開心到收不住臉上的笑。

他知道這些開心和溫暖是遠遠帶給他的,帶他見敬重的長輩,帶他見出生入死的戰友,帶他融入他最珍貴的世界,帶他擁有更多的喜愛,拉著他的手觸碰名為人群喧鬧的溫暖。

冬日的天空澄碧高遠,未融化的厚厚雪花一世純白,是最為簡單和乾淨的季節。

季清遠壓下眼裡的感動,在所有人的面前,在碧藍的天空下,在聯邦軍事學院傳出的忠誠宣言中,在莊溪的額頭落下一吻。

是宣告,有不需言說的佔有慾。

更多的是虔誠和珍惜。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幾篇番外了,你們就誇誇我吧,不要罵我了。

—— 一個破破爛爛的作者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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