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死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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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飛狗跳的一天就是從路俏良心大發帶著油條和豆漿走進了方來來的房間開始的。

以三指指腹試過方來來的脈搏, 路俏忍不住慢慢地蹙起了眉頭, 醒來兩年多的時間, 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個動作。

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雖然並非長於格鬥, 但是她自認對於自己的力量掌控還是非常有把握的,方來來昨天被她揍過那麼一頓之後應該先是陷入假死的狀態,然後在今天情況有所好轉只是還不能起身而已,到了後天就能走動了。

畢竟她每一下的目的都是只疼不傷,讓假死一次但是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才是她的目的。

“明明連根骨頭都沒打斷啊,怎麼現在命都要斷了呢?”

戳一戳方來來的臉頰, 一次斷過幾十根骨頭的某戰鬥機器很不把這點傷害看在眼中。

但是現在的種種情況告訴她, 方來來的情況居然比預想中糟糕的多, 脈搏時有時無, 鼻息粗重艱澀, 竟然是生機渺茫重傷不治的樣子。

可憐的方來來沉沉地躺在床上,昨天他是被人直接甩在床上的,初冬天氣裡,他穿著衣服蓋著一層薄被就睡了一夜, 今天沒有感冒已經說明他的身體底子很好了。

當然,路俏這個“溫柔體貼”的曾祖母並不這麼覺得, 她從方來來的身體戰鬥素質的水平出發,堅定地認為這個還不到十七歲的小夥子應該具備揹著一頭牛跑兩個山頭再喝點水就原路返回的能力。

可惜現在這個“壯士”成了躺平在床上的危重病人,臉色蒼白嘴唇乾裂, 翻開眼睛瞳孔都有點放大了。

“難道是自己的重孫子竟然是活活“疼”死的?聽起來好丟人。”

把方來來像是鹹魚一樣檢查了好多遍,憑藉自己“久傷成醫”的那點醫學水平,路俏基本確認了自己的重孫子不僅沒有被她造成的外傷也沒有內傷。

在腰部有重度挫傷,然後是身上的兩處刀傷和幾處擦傷,這些都跟她沒關係啊,只踩過自己重孫子胸腹部位某人就這麼給自己“免責”了。

既然身上沒有致命傷,思考了半天,她只能猜測方來來是真的“疼死”了。

自從被人們從廢墟裡刨出來,路俏還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糾結的場面。

“方啟航啊,我好像快把你的重孫子搞死了。”

她直覺地掏出手機,只要打一個電話,方來來就會接受最好的急救治療,有各種各樣的儀器能救回他的命。

只是……

盯著電話路俏有一點點的遲疑,如果打了了急救電話,林卓他們會來的比呼啦呼啦的救護車還要快,無論是方來來死了還是沒死,stj一定會認為這件事與她有關。

想想過去兩年中被全天監視的日子,再看看躺在床上神色痛苦的少年,路俏把眼睛閉了一下又睜開,轉身走出了房間,撥打起了號碼。

她的自由總沒有一個孩子的命重要。

電話剛剛撥通,姚全全突然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手裡還舉著自己的手機:“卿微!!我不就是發現你的身份了麼!!!你居然就要咒死我!!!我先殺了你!!!”

花美男的男高音頗有穿雲裂石之效,就連路俏電話的另一端都能聽到。

“這位女士,如果是傷害進行時請您先撥打報警電話,有了死傷之後我們才能進行急救,畢竟我們是急救中心不是預警中心。女士您聽到了麼?女士您身邊有傷者麼?”

盡忠職守的工作人員顯然被姚全全的淒厲的呼號嚇到了,說完之後等了幾秒就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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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姚全全見到之後直接撲倒在身上來不及反應的路俏:“……”現在有一個,馬上就會有兩個了。

“路俏啊!高人啊!前輩啊啊啊救命啊,卿微她要殺我滅口啊,就因為我知道她是言咒師她就要殺我滅口啊啊啊!我監視個人我容易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發現自己找錯人了啊,還被你捆起來一夜又一夜啊!現在又要被人咒死了啊啊……媽媽,我要回家……”

似乎這些日子以來精神和肉體都飽受了壓迫,此時的姚全全越說越傷心最後竟然忍不住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同樣被姚全全嚇到的還有卿微,她抱著兔子探頭探腦地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高挑的花美男掛在了自己家面癱矮子包租婆的身上嚎哭,畫面真是美到讓人不敢看。

“包租婆,這貨怎麼了?”穿著皺皺巴巴的睡袍,卿微迅速下樓抱著兔子跑到了最安全的地方——路俏的身後。

路俏把姚全全從自己的身上撕扯了下來,有時候這個菜鳥總是能幹一些膽兒肥到讓人驚訝的事情,比如,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努力才控制住自己身體攻擊的本能。

“什麼咒死你啊,你說清楚啊。”卿微比路俏略高一點略胖一點,為了用路俏的身體把自己遮擋住,她縮肩彎腰地抱著自己的米糕和酥餅。

“你說,為什麼我叔叔會說我被下了死咒下了好幾天了?是不是你要殺我滅口?!”

“死咒?”卿微一臉茫然,“沒有啊。”

“肯定是你!”昨天夜裡想了一晚上,姚全全認為一定是這個狡猾的言咒師用了什麼猥瑣的方法讓自己一門心思地認為路俏才是言咒師,這樣一個為了掩藏自己而害得自己這麼慘的傢伙想要咒死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

路俏舉著手機看著他們兩個“是你!”“沒有!”的互吼,就把自己當成了中間那個維護安全距離的柱子。

“姚全全先說一下是怎麼回事。”

這麼轉著圈光暈頭了,什麼事情也解決不了。

美男模特的一隻腳上拖鞋都沒穿,露出了纖白好看的腳踝,昨晚的黑色面膜似乎只是被扯了下來,臉頰上還有灰黑色的殘餘物。

他憤怒地瞪視著卿微:“今天早上我叔叔給我打電話,說我家的姓名典上我的名字已經灰了!很明顯是被人下了死咒。”像他們這樣傳承了不知道多久的家族自然有東西用來保全自己兒孫,比如姓名典上兒孫的名字原本是黑色的,如果變白那就是死了,變灰是被人下了死咒,變成褐色是受了重傷,變成紅色是毀了魂偶。

也就是因為有這一重的考量,姚全全才會接手監視一個言咒師的任務,至少他的叔叔隔十天會檢視一次姓名典,一個言咒師要直接咒死他的話,他是可以有準備的。

知道姓名典這玩意兒的路俏點了點頭:“看來你們祖上吃了言咒師不小的虧啊。”

卿微趴在路俏的身側笑出了聲:“我不知道那個姓名典是什麼玩意兒,但是我沒有給你下死咒,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你敢不敢把你的咒星亮出來讓我看看?!”

“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給你看?再說我就真的給你下咒了啊。”卿微現在也不在乎路俏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反正他們這些人都是有秘密的傢伙。

姚全全讓卿微的態度再次激怒了,手中的控魂絲蠢蠢欲動,他的偶人小妥也在卿微沒注意的時候往她的身後移動。

看見兩個人又開始僵持,路俏只能抽空說:“你們先忙,我打個急救電話。”

這邊死不死的還難說,再不打急救電話方來來就死定了。

“啊?急救電話?”卿微從上到下看了路俏好幾遍,“包租婆你沒事兒吧?”

“不是我。”路俏指了指房間裡的方來來。

卿微順著她的手看了一眼——在言咒師的眼中,一個巨大的死咒就懸在方來來的頭頂。

“臥槽……死咒?”

卿微放下懷裡的兔子,修長帶著細繭子的手指微動,一片燦爛的星海就降臨在了這個小小的客廳裡。

濃郁的茉莉花的香氣開始瀰漫,在香氣中,一個又一個的藍色星星就飄在空中。

在姚全全和路俏的角度,他們只看到了卿微臉上的突然出現了一朵茉莉花並且漸漸綻放,好像有人把一整個茉莉花田都搬來了這裡。

就在這樣突然玄妙起來的氣氛中,卿微嘴裡唸唸有詞:“這個是體重不超過一百斤,這個是宋小明倒黴一輩子,咦?宋小明是誰?十五年了怎麼這個咒語一直沒失效啊?”

你咒了人家十五年你還忘了人家是誰?!姚全全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點冷,果然,言咒師得罪不得。

“這個是我的加持,這個是包租婆的加持,這個是黴運咒……”說到這個,卿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姚全全。

時間從久遠到現在,終於,卿微發出了一聲驚歎:“艾瑪,小說裡寫他死了而已,怎麼就真變成死咒了?!”

在她的眼中,一個巨大的灰色星星裹挾著不詳的氣息緩緩轉動,裡面糾纏著她此生下的最複雜的咒語——方來來死了之後姚全全死掉,接著是路俏少了一個孩子,最後是卿微自己被砸了一個腦坑。

言咒師的表情先是恍然大悟然後就僵硬掉了了:“哈……難怪我看不到姚全全頭上的死咒原來是方來來死了之後咒語才會顯現啊……還有包租婆,啊哈哈哈,怎麼還有我自己……這個……我寫個小說而已,沒想到讀者們的怨念居然能以小說為引子牽出了咒語。”

姚全全的臉綠了,為什麼方來來死了才輪到他:“你還不趕緊解咒!”

“這麼大的一個咒語啊,解起來可麻煩了。”從星海中抽回注意力,轉頭看向姚全全,卿微笑眯眯地說,“我想吃烤鴨。”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一天肩膀都疼,晚上去拔了個罐收穫紫色星球一圈_(:3∠)_

今天只有一更,欠著的週日補哈。

以後更新時間調整回上午十點,晚上爭著時間碼字總覺得睡神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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