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裴羿接到談衣的電話, 叫他救救他。
其實在上次通話中, 裴羿就已經有所懷疑, 只是想到談衣對蕭律長久以來的感情,他即使懷疑, 沒有立場做什麼。但這通電話打來, 裴羿就再也不猶豫了。
既然蕭律是強迫談衣的,那麼,他就必須去把他救出來!
蕭律住在市中心的高階小區裡,安保非常嚴格。
在制定整個計劃的時候, 裴羿既激動,又亢奮。說起來好笑,可是他真的覺得他就像是童話裡披荊斬棘的勇者,即將去拯救被惡魔囚禁的公主。
透過電話,談衣把所有的情報都告訴了他。小區的安保很嚴,而且自從把談衣關起來以後,蕭律更是拒絕了幾乎所有人的拜訪。
不過這些難不倒裴羿。
確定了談衣也想離開,他就再也不需要顧忌。
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擬定路線, 用計算機悄悄入侵小區的安保系統,將沿路的部分攝像頭調轉,空出一大片可以讓他暢行透過的盲區, 然後一路來到了蕭律的公寓。
談衣住在四樓,裴羿趕到的時候,談衣已經從四樓窗戶爬到了二樓。
他原計劃是要親自去把談衣帶出來的, 玩玩也沒想到談衣竟然會這麼大膽!
看到他單薄的身軀吊在空中,裴羿整個背部都滲出津津冷汗。
他想出口叫他,又怕他一出聲反而讓談衣分了神,於是只能一個人在下面乾著急。
倒是談衣在往下看的時候發現了他,笑了起來,“裴羿,你來啦。”
他這一出聲,手上的繩子就晃了晃,談衣單薄的身體在半空飄飄搖搖,彷彿一片隨時都會墜落的樹葉。
裴羿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伸出兩手作出要接的姿勢,眼睛緊緊盯著談衣,“衣衣你當心啊。”
“我知道。”談衣比他有自信多了,拿腳尖在旁邊的支撐點點了點,就這麼在裴羿眼皮底下又往下了好幾米。到差不多半層高的時候,談衣的繩子不夠長了。
這個高度已經不算特別危險,可裴羿還是看得心驚膽戰,他又湊近幾步,咽了咽口水,說道,“衣衣,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談衣有些遲疑。
裴羿的心一直吊著,比談衣還要緊張一百倍,可他硬是擠出了一個微笑,“不要怕,我會接住你的。”
秋天的落葉已經幾乎凋零殆盡,只餘下光禿禿的樹幹,只有裴羿身後的常青樹依然翠綠茂盛。他站在那裡,神情專注地看著他最愛的男孩。
太陽光從高樓背後斜斜照射過來,裴羿的眼裡流光溢彩,所有曾經壓抑的剋制的情愫都在熠熠閃耀。因為這些燦爛的情感,他無所畏懼,彷彿真的是個一往無前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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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對他的公主說,“相信我。”
【系統:公主大大,你看人家小翅膀哥哥。】
【談衣:……首先,我不是公主,謝謝。】
談衣彷彿被感染了,不再猶猶豫豫。此時,他的手勁也用得差不多了,鬆開繩子的一瞬間,他就往下墜落下去。
似曾相識的急促的風從耳邊滑過,而這次,有人接住了他。
少年的手臂並不是多麼健壯,卻十分有力,帶著淡淡汗水味的胸膛也讓人感到安心。
雖然只有一米左右,可是接住這麼一個成年人並不是件簡單的事。但裴羿卻根本不撒手,抱得越來越緊,他貪戀與談衣相處的每一秒。
談衣瘦了。原本有些肉肉的身體變得有點咯人,下巴也尖尖的,顯得更加惹人心疼。
可惡的蕭律。裴羿在心中咒罵了小叔一聲,拉著談衣就趕緊離開。
裴羿在外面租了一間房,一室一廳。
終於脫離魔爪,兩個年輕人都很開心,經過談衣提議,兩個人開了好幾瓶啤酒,在出租屋裡喝得天昏地暗。
裴羿比較剋制,談衣卻喝得醉生夢死,裴羿連攔都攔不住。偏偏談衣酒量又不好,沒喝多少就滿臉通紅地滾在沙發邊的地毯上,好像已經不省人事。
裴羿嘆了口氣,把人架起來,送回了臥室。
租房裡只有一張床,裴羿不放心讓談衣一個人待在外面,所以理所當然地留了下來。
他躺在談衣旁邊,側頭看去。談衣沉沉睡著,單薄的小身板裹在一團被子裡,包得像一隻蠶寶寶。
裴羿沒有丁點睡意,只一個勁地盯著他瞧,好像要把這些天的思念全都瞧回來。
談衣會打電話給他,讓他帶他走,是不是表示,他已經對蕭律徹底失望了?裴羿不由自主地想,畢竟那些報道也不會是空穴來風,談衣看到了,一定忍受不了。
談衣只給他打了電話,是不是也表示著,他的心裡也有了他的一點位置呢?
裴羿一邊看著,一邊想著,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點和著風打在窗臺上,把他的心也攪得紛亂迷茫。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但是半夜的時候,他卻又被弄醒了。
他發現談衣竟然在往他懷裡鑽,帶著微弱酒氣的溫熱身軀一拱一拱的,差點把他的火氣蹭上來。
裴羿勉強與談衣保持距離,輕聲喚他,“衣衣?”
談衣抬起一雙迷濛的眼睛,臥室裡光線很暗,裴羿看不清楚談衣具體的表情,卻感到他目光中的點點責怪與迷茫。談衣咬著唇,“你為什麼不抱我?”
談衣略帶委屈的撒嬌對裴羿來說簡直是一大殺器,他瞬間就受不了了,身體酥酥麻麻的直接軟了半邊,一把就把談衣攬入懷中。
談衣的聲音聽上去迷迷糊糊的,他說,“我好想你。”
裴羿的精神一振,但他還是確認了一遍,“是想我,還是想蕭律。”
談衣皺起眉頭,“不要提蕭律。”
“好,好,我不提。”裴羿連忙誘哄道,嘴角卻不住地上揚,不是蕭律,那就是他了。他就知道,談衣不會對他沒有一點點感情,不然,他又怎麼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酒精上臉,談衣有點躁動不安,喃喃自語了幾句不知道什麼東西,又說,“我不舒服,你親親我。”
“親,親?”裴羿連說話都結巴了,“衣衣,你讓我親你嗎?”
談衣不耐煩道,“當然了,你不是特別喜歡親我嗎?”
裴羿的臉有點紅,喝醉的談衣好像特別直白,也特別大膽。他的確是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對他親親摸摸,但他畢竟才十九歲,被這麼直接地說出來,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但再不好意思,裴羿都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慢慢湊近談衣唇邊,小心翼翼地含住他的嘴唇,輕輕吮吸起來。
這個吻與以往所有的親吻都不同,談衣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攬住他的脖子纏纏綿綿地回應起來。
黑夜裡禁忌的親吻讓兩具年輕的身體都變得火熱起來,裴羿不受控制地越來越用力,整個腦袋都變成混沌一片。
談衣一邊親還一邊說話,每一句都讓裴羿的防線點點崩潰,不是“我好想你”,就是“我愛你”,間或還夾雜著對蕭律的嫌棄與抱怨。
裴羿完全沉醉在其中,以至於根本沒有聽清,在那些“愛你”與“想你”之中,還有一個模糊的名字——陳瑾。
作者有話要說: 談衣:喝醉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下章結束這個世界,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