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畫面充滿著極端的矛盾感, 談衣像一個沉睡的小王子, 處處透著不諳世事的乾淨與單純, 讓人不忍心打攪。可是那一串串的唇印還有一雙雙攀附在他身上的手卻毫不留情地將這份乾淨破壞。彷彿看到天使墮落, 令人既感到心疼,又忍不住同樣蠢蠢欲動。
但是無論如何, 這個東西拍得也太過分了!
蕭律強迫自己不去看談衣, 壓抑著內心的陣陣騷動,走到以一種極端興奮的眼神看著談衣的vigus身邊,冷然質問,“你這拍的是什麼東西?”
vigus靠著架子, 一手抵唇,除了強烈的興奮之外,桃花眼中還湧動著一絲隱隱的慾望,這真的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他完全沒注意到身邊陰沉著臉的蕭律,過段時間之後甚至還聲音沙啞地叫了一聲,“小寶貝,睜開眼睛,笑一個。”
蕭律本來就等得不耐煩, 此刻還聽到vigus竟然還這麼肆無忌憚地叫談衣“小寶貝”,腦中的弦剎那間就斷了。然而就在這時,身邊卻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倒吸聲。
蕭律一怔, 情不自禁地朝中央看去。只見談衣已經睜開了眼。
在睜眼的瞬間,他的氣質一下子就徹徹底底地完全變了。一雙冷淡的眼眸中流露出貴族般的矜貴與高傲,墨黑色的瞳孔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 深處埋藏著要把人拖入地獄的黑色|誘惑。
停留在他身上的手從肆無忌憚的侵犯者變為了乖順臣服的服侍者,她們不敢動彈,卻期望得到他的一點垂憐。
蕭律好像被拖進了黑色漩渦的最深處,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談衣看著他,眼中彷彿有千言萬語,又彷彿空無一物。若即若離的眼神像一根扯不斷的線在他心上反覆廝磨。
忽然,談衣笑了,嘴角微微揚起,彷彿挑釁,卻帶著讓他血液沸騰的魅惑。
他只對他笑了一刻,就輕蔑地側過頭去,在頰邊的一隻手上落下一吻,然後抬眸望向有幸被他親吻的少女。咋一看去,他的眼中似乎滿是溫柔與紳士,再看卻又似乎只剩下空蕩蕩的一片冷漠。
短短的一小段時間內,蕭律的心情隨著談衣的一舉一動跌宕起伏。甚至都不能算是一舉一動,談衣只需要稍稍轉變一下眼神,就能讓他從頂峰跌入深淵,而他甚至……心甘情願。
【滴,蕭律好感度增加10點,當前好感度45.】
回過神來,蕭律暗暗心驚。從前,談衣對他從來就沒有這麼可怕的影響。
“噢,如果小寶貝親的是我的手就好了。”vigus軟綿綿地倒在沙發上,語氣誇張地感嘆了一句。
談衣已經結束了拍攝走過來,斜睨他一眼,無聲地表達出三個字——“你有病”。
vigus舔舔唇,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眼睛直直看進談衣眼裡,慢慢地說,“啊,這個冷酷的眼神,我的心跳好快。”
談衣輕嗤一聲。
蕭律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他眼皮底下眉目傳情,心中好像燃燒著一團狂躁的火焰。而想到vigus的圈內風評,這份狂躁更加增添幾分危機感。
他森冷地向沙發上歪著的人投去一眼,轉頭拉住談衣的手,按捺著暴躁偽裝出平和的語氣,“小衣,我帶你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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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衣不著痕跡地掙脫他,“我先去洗個澡。”
蕭律的心往猛地往下一沉。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談衣沒看到蕭律。vigus還在興致勃勃地看回放,注意到談衣出來,頓時雙眼放光,還想拉著談衣繼續拍。
談衣坐到沙發上,好笑道,“你還有什麼創意?”
vigus深深地看著他,吐出兩個字:“捆綁。”
真是個變態。談衣想,不過聽上去還蠻刺激的。他正要說點什麼,蕭律已經從外面進來。
蕭律一進來就看到vigus緊挨著談衣坐著,彷彿十分親密,稍稍好轉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非常難看。
“小衣過來,我們該走了。”蕭律沉聲道。
談衣點點頭,他今天只帶了自己的人和手機,一身輕鬆,隨時可以走。不過他剛從沙發上站起來,vigus就拉住了他,口氣輕浮,“小寶貝,留個電話再走。”
談衣隨口報出自己的號碼,“137——”
但他才說出三個數字,就被蕭律打斷,還被一把強勁的力道扯過去,“夠了!”
蕭律的聲音原本不大,但是拍攝結束,很多工作人員都已經出去吃飯。在空曠的攝影棚中,這一聲就尤其明顯,幾個還在收拾的工作人員紛紛噤聲。
談衣低著頭,默默無語。蕭律以為他被嚇著了,怒氣散了一半,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礙於還有外人在場。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看到vigus對談衣顯而易見的興趣,他就感到無端的煩躁。而談衣竟然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這更加讓他心煩意亂。
理不清的思緒錯綜複雜地縈繞心頭,最終,蕭律只說道,“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待會兒就過去。”
談衣聞到蕭律身上略重的煙味。在一起的這些時間,他知道蕭律只有在極度心煩的時候,才會不停抽菸。
他不在的時候,是去外面抽菸了?又是什麼事情讓他心煩?
談衣想著想著,眼睛就慢慢亮了,點點璀璨的光芒在黑眸中閃爍,像一顆顆星辰。
他抬頭,想要說些什麼。
被這雙眼睛這麼看著,蕭律不由得感到一絲緊張。彷彿談衣即將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他下意識地想要阻止他,手上不自覺用了一絲力道。
談衣悶哼一聲,蕭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放開了手。
談衣怔怔地看著蕭律不自覺皺起的眉頭,他什麼都還沒問,就已經讓他覺得厭煩了嗎?
蕭律不知道自己剛剛用了多大勁,擔憂地問,“疼嗎?”
談衣抿著嘴唇,蕭律的反應已經是最真實的回答,是他想多了。他還有一個這麼多年都沒有放下的心上人,怎麼可能會對他有多餘的感情?
他搖了搖頭,嘲諷似的笑了笑。黑眸中的光彩漸漸湮滅,如絢爛的花火轉瞬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我出去了。”談衣淡淡道,沒有再看蕭律。
這下,反而是蕭律有些慌了。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從他身上抽離出來,他不覺得痛,卻感到呼吸似乎正在慢慢變得艱難。來不及細想,他已經拉住了談衣,語氣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急切,“小衣,你要說什麼?”
本來是他不讓他說,現在,他卻又要假惺惺地問他。
談衣沒有回頭,再一次掙脫蕭律的手,“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出去等您,蕭總。”
他的聲音平緩無波,不再有任何異樣的情愫,疏離得好像他們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蕭律的恐慌不斷地加劇,而談衣早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苦笑了一下,他又成蕭總了。
等到談衣完全走出去,蕭律才轉身面向vigus。
vigus還處在深深的遺憾之中,心想待會兒再和談衣經紀人要他的聯繫方式。正美滋滋地想著,忽然,他感覺到一道森冷的目光。
蕭律在他對面沙發上坐下,修長的十指交疊,直接敞明,“我聽說,你把弄模特很有一手,而且有些特殊的癖好。”
“蕭總說笑了。”vigus眼神閃了閃,他私底下一直處理得很好,那些模特得到好處,也不會往外說。
蕭律懶得和他多扯,手指在茶几上敲了三下,“我不管你對從前的模特做過什麼,談衣,你不要碰,否則……”他眯了眯眼,vigus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連忙點頭。
下午,談衣跟著蕭律去吃飯。
談衣很乖巧,說話也討喜,而且還會主動去給投資商敬酒,整個飯局的氣氛非常好。
可是蕭律眼看談衣一杯杯地給自己灌酒,卻十分心驚。他出手阻止他,卻被談衣一句話堵了回來,緊接著其它人也跟著瞎起鬨。
這原本就是為了談衣設的飯局,他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放手,心中卻鬱氣錯結。
到最後,蕭律終於忍不住了,臉完全放了下來。在場的都是人精,看到蕭律臉色不好,立即心領神會,紛紛主動走人,包廂裡很快就只剩下談衣和蕭律兩個人。
談衣面色酡紅,眼光迷離,已經醉了,卻還要掙扎著去倒酒。
蕭律把酒瓶通通推到桌子另一邊,談衣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酒瓶離自己遠去,顫巍巍地伸手,“酒……”
蕭律握住他的手,心裡實在火大,可是看到談衣醉得神志不清的樣子,訓斥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談衣拿不到酒,茫然地湊到蕭律跟前,眼睛一亮,捧著他的臉就親了上去。
綿軟的嘴唇貼在臉上,涼涼的,讓蕭律心頭猛得一跳。燻人的酒氣在呼吸間傳遞出熏熏然的氣息,談衣的吻從臉頰往下,最後咬住他的嘴唇。
蕭律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些醉了,不由自主地環住談衣的身體,卻聽到談衣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我的酒……”
蕭律的身體僵了僵,半晌嘆了口氣,無奈地捏捏談衣的臉,抵著他的額頭嘆道,“你這個小酒鬼。”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修。
一更,二更估計很遲,看看12點前能不能發出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