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武俠復仇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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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衣垂著頭, 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外面踏進來, 抬頭就看到慕容緋一身血衣出現在他面前。

劉凱嚇得差點連鞭子都快拿不住, 什麼旖旎都不敢再有。

聖火教中誰不知道, 最心狠手辣的人莫過於慕容緋。當年他上位之時,所有反對他的勢力, 無論是各堂長老還是微末下屬, 全都被處以極刑,那時場面之慘烈,他雖然沒有見過,但僅僅是耳聞, 就已經寒毛直豎。

慕容緋平時絕不會到邢訓堂,今天他卻特意來了,他如何能不怕?

慕容緋看到談衣身上可怖的傷口,目光再從傷口移到劉凱手上的長鞭上,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聽到他緩緩道,“本座記得,邢訓堂的刑鞭似乎與你手上這只不太一樣?”

劉凱膝蓋一軟, 直接就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他還沒說, 談衣就開口了,“教主,劉堂主是為屬下著想, 才會用他的逆刺鞭的。”

“哦?”慕容緋轉頭去看談衣。

此時的他不能說不狼狽,劉凱的一鞭沒有半點留情,鞭上倒刺直接在劃開的皮膚上把血肉再攪成一團,再加上他本來就有傷在身,這一鞭幾乎抵得過普通刑鞭的十鞭。此時他微微仰著頭,還有幾滴鮮血從蒼白的臉側滑下。

但儘管如此,他卻沒有露出半點痛苦的神色,眉宇間一派清風朗月。

劉凱驚詫地朝談衣望去,心中卻非常不安,談衣竟然會為他說話?他心神不定,總覺得沒有什麼好事。

果然,談衣又繼續道,“劉堂主說,護法受刑,必定與旁人不同。為了不辱沒屬下的身份,所以才……咳咳咳……”談衣輕聲咳嗽,好像十分虛弱,臉色愈發蒼白。

劉凱聽到談衣的話,整顆心都涼了。他還要辯解,忽然一陣勁風掃過。

也不見慕容緋有什麼動作,他的臉頰就一陣劇痛,緊接著整個人都翻過身去,耳朵嗡嗡直響。他顫巍巍地伸手一摸,摸到一手的血,差點駭地昏過去。

然而更讓他心驚膽戰的是慕容緋接下來的話,怪異的音調隔著面具傳出來,不怒自威,“劉凱,你大膽!”

“教主……”劉凱從地上爬起來,但也不敢去拉慕容緋的衣服,只敢畏畏縮縮地跪著,“教主,屬下……”

“自去領二十鞭。”陰森森的聲音迴盪在刑室裡,即使是炎炎夏日,依然讓人渾身發麻。

劉凱雖然被慕容緋的聲音嚇個半死,不過卻暗暗松了一口氣。二十鞭,還好。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要告退去領罰時,談衣又說話了,竟然是為他求情,“教主,劉堂主想必也是為了嚴正教內等級,在刑具上就將堂主護法與普通教眾分開,情有可緣。”

劉凱的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忽然,慕容緋陰沉沉的冷笑響起,只聽他道,“劉堂主既然這麼想,我也不能不嘉獎你。那二十鞭,就用你的逆刺鞭行刑吧。”

用逆刺鞭打二十下,就是絕世高手也得去半條命!

劉凱幾乎崩潰,什麼也顧不上就跪倒在慕容緋腳邊,大叫教主饒命,結果被慕容緋萬分嫌棄地踢到一邊,瘦骨嶙峋的身體像火柴棍似的,在稻草堆裡滾了幾個圈。

劉凱被這一腳踢得五臟翻滾,從枯草中抬起臉的時候,卻看到談衣正滿臉不贊同地看著他,“劉堂主,升級刑法分明是教主對你的嘉獎,說明在教主心中,你與普通教眾並不相同。你為何要露出這種表情,難道你覺得,教主的獎勵對你來說也什麼都不是嗎?”

慕容緋聞言,立馬冷冷地看向他。

紅面獠牙的鬼臉在光線不明的刑室裡顯得比平常更猙獰數倍。劉凱背後冷汗直冒,心中的憤恨幾乎要噴射出來,但他只能誠惶誠恐地說,“當然不是,屬下實在感激不盡。”

慕容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讓人把劉凱拖下去了。

【系統:啪啪啪,為宿主鼓掌。】

【談衣:巧言令色,是魔教護法的優秀美德。】

劉凱沒了,刑室裡只剩下慕容緋與談衣兩個人。

慕容緋上前幾步,走近談衣,忽然用手輕輕托起談衣的下巴。

談衣心中警惕,面上一派淡然,只有眼睛裡湧動著點點激動之色,彷彿為與教主親密接觸而十分喜悅。

慕容緋低下頭來,細細端詳了談衣半晌,才調笑一般說道,“本座今日才發現,左護法的樣貌倒是十分出挑。”

【系統:主人,這位教主雖然有點醜,但是是個有品位的人呢!】

【談衣:說不定人家只是單純變態呢?等到我遍體鱗傷才來說這種話,說不定其實是有什麼奇怪的嗜好。】

【系統:!!(警惕.jpg)】

談衣有點不好意思地垂眸,臉頰爬上兩抹淡淡的暈紅,“屬下,屬下……”因為被最最崇敬之人誇獎,談衣似乎喜不自勝,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慕容緋又笑了兩聲,然後冷不丁問道,“不過,本座從前怎麼不知道,護法竟對本座有這種感情?”

談衣彷彿沒有發現慕容緋語氣中的試探,更不好意思地看著地面,“屬下平日裡也不敢表現出來,怕褻瀆了教主。但今日劉堂主竟然汙衊屬下的真心,屬下氣昏了頭,才忍耐不住……唉,既然教主已經知曉,屬下也就不必再每日每夜地苦苦忍耐,辛苦隱瞞了。”

這話說得情深意切,彷彿談衣真的默默隱忍著自己的感情長達數十年,他的臉上流露出懷念之色,好像只要想到教主,渾身的傷痛都不值一提,拳拳真心令人動容。

慕容緋也不知信了沒有,輕笑一聲放開他。

談衣一面警惕一面維持著表情,過了一會兒,慕容緋道,“護法此行是被一名黑衣劍客阻撓?”

談衣點點頭。

慕容緋道,“本座已經知曉,那人名叫沈流,教中有多人也曾在他手上吃虧。本座現在就命你再去中原,取了那名劍客的項上人頭來見本座。”

談衣的心一咯噔,緩慢地點點頭,面色不變,只是聲音有點乾澀,“屬下……遵命。”

傳完命令,慕容緋忽然捂住心口,手指猛地緊抓起來,青筋直露,似乎十分痛苦。

今天是十五。

慕容緋練的邪功,似乎每到十五就會感覺如烈火焚身,而這一日也他的功力最為薄弱的時候。

如果要報仇,每月十五是最好的機會。

談衣的眸中閃過一絲暗芒,“教主,可要屬下扶你回去?”

“不必了!”慕容緋直接拒絕,血紅色的衣擺在談衣面前掃過,隱隱帶著烈焰之氣。再看時,慕容緋已經不見了。

千鶴樓上,沈流坐在窗邊的位置,一條腿曲起踩在凳上,一個人在自斟自飲。桌角邊橫七豎八地滾著一堆酒罈,然而他的面色依然如常,郎朗星目中一片清明。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知怎麼的,平常飲酒,他總要對著壇口喝才覺得爽快。可是自從收了一把傘,他偶爾就會忍不住想要附庸下風雅。每日念幾句詩,似乎也品出了幾分滋味。

他想起傘上的詩,望著酒杯中的倒影,目光漸漸悠遠,嘴裡緩緩念道,“青山隱隱……”,他頓了頓,沒說下去,輕嗤一聲,抓起酒杯,打算把酒喝盡。

就在這時,門口卻出現了一名白衣公子,手裡搖著摺扇,扇面上一副潑墨的山水。他輕聲接道,“流水迢迢。”

沈流聽聞人聲,望了過去,就看到談衣正緩步向他走來,然後坐在了他對面。與那日的蒼白不同,談衣今天面色已經好轉,也不像那天在船中一樣兇狠冷漠。幾乎可以入畫的眉眼舒展開來,呈現一派溫潤之色,微微勾起的嘴角還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流的酒杯啪嗒掉在桌上,酒水全都灑了出來,他匆匆忙忙地要去擦,心中暗罵自己平時腦袋也算靈光,怎麼今天這麼笨手笨腳。

在他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擦桌子的時候,談衣輕聲笑了。

不知為何,沈流心中的不快忽然就沒了,心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隱隱滋生。他抬眸一看,只見談衣正斜睨著眼看他,眸中隱含戲謔,似乎是在取笑,卻沒有半分惡意。

這一笑似乎把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了,沈流也不再拘束,拉著談衣開始喝酒。

酒過三巡,談衣望向窗外,感嘆道,“江南風景比起塞外,實在是好太多了。”

沈流自己就是江南人,聽到談衣讚揚,自然欣喜,“喜歡的話,我可以帶你到處看看。”

談衣輕輕點頭,動作自然地收起摺扇,卻在沈流不注意的時候在他酒杯裡灑下了一些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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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風景,兩個人繼續喝酒,談衣親自給沈流倒了一杯酒,沈流沒有懷疑。

他和談衣如數家珍地談起江南的風景名勝,談衣聽得頻頻點頭。

談衣遲遲不喝酒,談衣等得不耐,正要勸酒,忽然看到桌旁沈流的包袱沒有扎好,裡面露出半把傘身,依稀有水墨丹青的痕跡。

他心裡一動,忍不住問,“這把傘,你一直帶著?”

“那是當然,你送的,我怎麼會丟。”沈流說得順遂無比,說出來才發覺似乎有點怪怪的,乾咳一聲,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要一口喝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祝高考的大家考試順利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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