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世界真的很小

“麻煩再說一遍？”

史蒂夫懷疑地揉了揉耳朵,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得了某種由於沉睡七十年導致的幻聽一類症狀。

“ok,我再說一遍。”

礙於有求於人，託尼耐著性子地又重複了一遍：“你喜歡我……”

“呃……抱歉,託尼。我們之間還談不上喜歡吧？”

史蒂夫含蓄地表達：“我記得,前不久，我們還在神盾母艦上，為各自截然不同的觀念,大吵特吵。”

“假裝！假裝喜歡！”

託尼嚷嚷著說：“而且，我們之前在神盾母艦上，也不是大吵特吵,是你這個老古董單方面針對我，挑釁我！”

“我對你確實有一點兒誤解,但談不上挑釁，或者說,你那個不正經的糟糕態度才是一切矛盾的起因。”

“我的態度？哈，一個穿上馬戲團的制服以為自己可以指揮所有人的傢伙，居然開始質疑我的態度？我的態度再正確不過了！難道你覺得,我必須像是馬戲團裡的猴子那樣,只要你一聲口令，必須乖巧地翻跟頭，才是對的嗎？”

“所以，按照你的說法，我看起來很像是馬戲團訓猴子的嗎？”

史蒂夫非常犀利地反問。

然後，他不等託尼回嘴，繼續認真說：“聽著，託尼！如果我之前的誤解傷害到了你，我會道歉。但這並不是你刺蝟一樣，豎起渾身刺來亂扎人的理由。紐約那一次之後，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勇氣，包括我……”

“得了吧！”

託尼掩飾性地扭開頭，語意含糊地說：“所有人中，我最不想被你評判，隊長。”

“這不是評判，只是普通的交談。”史蒂夫溫和地解釋。

託尼嗤笑了一聲。

史蒂夫卻非常容忍地注視著他，慢慢地說：“我們都有缺點，託尼。”

“什麼？你也有嗎？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聖人。”

史蒂夫淡定地平靜回答：“很遺憾，讓你失望了，我只是普通人。還有，需要我提醒一下嗎？託尼，你跑題了。”

“該死！都是你非要和我吵！”

“我和你吵？”

託尼沒理會他，繼續說：“總之，你假裝非常非常我，不管我多麼不喜歡你，你都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或者說，你我，單方面的那種。”

史蒂夫一臉的迷茫：“等等，我為什麼要這麼假裝？先不說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關鍵是，‘你都不喜歡我，我為什麼還要繼續喜歡你？還……拼命你？’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

託尼露出了一個鬱悶的表情：“我兒子喜歡你。”

“呃……哦，謝謝。”史蒂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客氣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你很得意？”

託尼立刻指著他問。

“只是禮貌而已。”

史蒂夫無語地解釋。

託尼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後，才繼續回答說：“所以，為了證明我是個很厲害、很有魅力的父親……”

“你在逗我玩嗎？”

史蒂夫難以理解地望著他：“被自己兒子喜歡的人喜歡上，能證明你很厲害很有魅力？你確定不是把你兒子氣個半死？”

託尼眯起那雙大眼睛，嘲諷地看著對方：“對你這種沒兒子的人是不會懂得這種感情的。在兒子的眼裡，父親是無所不能的。所以，當父親成功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他絕對會崇拜的不得了，從此把父親當成自己憧憬和學習的目標，把父親說的每一句話都當成至理名言。”

你們斯塔克的父親和我家的父親肯定不一樣……

史蒂夫一臉的懵逼。

這特麼都是什麼荒謬的理論？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地挑眉問：“所以，霍華德到底搶了你多少女朋友？”

託尼不發一言地瞪著他。

太生氣了。

有一個認識你已逝老父親，還時不時擺出‘我和你爹很熟’表情的同事，真是鬧心。

但斯塔克總有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當託尼語氣平靜地開出‘我可以為近期遭受再生藥劑毒害的退伍軍人們捐贈一大筆錢，同時，還可以聘請一些專業人士，給他們培訓，協助他們退伍後再業’等一系列福利條件後……

史蒂夫無奈地同意了。

“很好。”託尼得意洋洋地說：“記得裝的像一點兒。”

史蒂夫攥著拳頭，看著他那欠揍的樣子，強忍著不上去打一拳的艱難咬咬牙回答：“這還真有點兒難……”

暫且不提他倆這場莫名其妙的約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復仇者們都開始陸陸續續地入駐復仇者大廈了。

在這個階段，維尼一直很興奮。

為了在見到美國隊長的時候，展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他專門穿了新衣服，還跑去把頭髮燙卷了，打扮的時尚又精神。

然後，在鷹眼之後，他又遇到了第二個已經住進大廈裡的復仇者——綠巨人班納博士。

這位博士，其實是最早入駐的。

從紐約之戰後，他被託尼招攬進了斯塔克企業。但他前陣子犯了所有科技宅的通病，一直躲在實驗室裡，日夜不停地研究什麼東西。

目前，大概是實驗結束，或者告一段落了，這才出來轉轉。

他出來的時候，剛好是在早上。

由於廢寢忘食的研究，導致飢腸轆轆。

他一臉夢遊地開啟了冰箱，試圖尋找快餐食品，來安撫叫囂的腸胃。

然而，不幸的是……自從維尼住到這裡後，冰箱的速食和沒營養的快餐，早全被扔出去了。

於是，博士無言地望著空蕩蕩的冰箱，臉都有點兒餓的發綠。

這時候，維尼從廚房探頭出來，好奇地瞥了他一眼，又縮回去。

兩分鍾後，他從廚房走出來，塞給博士一整碟的麵包片。

“呃，謝謝，其實我還不餓。”一遇到陌生人，顯得格外局促不安的班納博士客氣著。

但遺憾的是，他的腸胃對這種無止境的虐待十分不滿，立刻發出了一聲毫無顧忌的咕嚕來進行抗議，這讓他立刻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色。

“好吧，你不餓。”

維尼善解人意地微笑著說：“但不餓也可以吃一點兒，麵包是我學著手工做的，應該比機器製作的要香，還有桌子上有各種果醬，火腿，如果你喜歡巧克力醬，或者其他口味的話，可以開那邊的櫃子。”

“謝謝。”班納博士再次重複說。

然後，他猶豫地問：“請問……你是？”

“你可以叫我維尼，唔……託尼是我父親。”維尼回答說。

“他居然有兒子了？抱歉，無意冒犯，我只是很驚訝。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結了婚……”班納博士局促不安地推了推眼鏡，越描越黑地說。

“呃，他的確沒結婚。”

維尼撓了撓頭說：“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怎麼和我媽在一起的，他自己都忘記了。”

班納博士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勉強笑了一下，道歉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然而，這個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因為身體裡的浩克，連說話的時候，都十分小心翼翼，所以，哪怕是笑起來，眉宇間依然能看到那一份難以釋懷的愁苦之意。

“沒什麼，我剛知道的時候，不比您的驚訝要少。”

維尼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博士，我想再去煎個雞蛋，你要不要也來一個？”

“如果不麻煩的話。”博士溫和地回答。

相比會胡亂點餐的託尼，這麼好脾氣的博士，立刻贏得了維尼的好感。

於是，他朝著對方又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陽光透過廚房那頭的玻璃照進來，照在他臉上，連笑容都帶著一股子暖洋洋的感覺。

班納博士被這種久違的家庭感覺所觸動，情不自禁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可很快，他回過神來，重新低下了頭，將自己埋在陰影中。

維尼動作熟練地煎好蛋，在他面對面坐好，一邊拿叉子扎著吃，一邊好奇地問：“隨便聊點兒什麼啊，博士。”

“你想聊什麼？”

班納博士猶豫地說：“我不太會聊天。”

“那……不知道能不能問問您，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維尼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著，忐忑卻又興奮地小聲問：“不冒犯的話，您真的隨時都會變綠嗎？”

“你父親也曾和你一樣，問過我類似的問題。”班納博士不禁搖頭失笑。

然後，他不自禁地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一個手環，上頭有個小螢幕，一直記錄著他的呼吸頻率以及心跳等各種資料。

這是託尼特意為他準備的，將身體情況化作資料，一旦出現異常數字，好方便及時調整和解決。

“也不算隨時，我情緒控制的不錯。”

博士簡單地回答。

他低頭咬了一口麵包，露出一抹苦笑說：“畢竟，我既然答應你父親來這兒了，還是有著起碼控制力的，否則，那是災難。”

氣氛有點兒尷尬。

維尼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可能有點兒不合適。

這位被外界稱之為‘綠巨人’的復仇者，明顯對於自己變身浩克的事情，不怎麼樂意。

儘管在大部分無關人士的眼中，一個能推倒高樓大廈，近乎頂天立地的巨人很酷，可站在本人的角度，沒誰喜歡整天被當怪物。

“對不起，博士。”

維尼真心實意地歉疚說：“我不該這麼沒禮貌地問您。”

這換來博士的又一次抬眼：“這一點兒，你和你父親不太像。”

他推了一下眼鏡，斯斯文文地笑起來，難得的有些愉悅，還溫和調侃了一句：“他不太喜歡道歉，偶爾道歉，聽起來也毫無誠意。”

“他只是為人有點兒彆扭。”

維尼立刻忍不住辯解說：“行動有時候可比口頭上的東西更有用，雖然他這樣，會很吃虧。”

“別急，是的，是的，我知道。”

班納博士不由得露出了淡淡地微笑，目光溫和地望著他。

維尼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點兒驚訝的表情。

在此之前，一直站在圍觀群眾立場，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那位堪比幾十層樓高的綠巨人，在沒變身之前，居然是如此一個內向，又拙於言辭的老好人形象。

“……我聽說，您以前是核子物理學博士？”維尼想了想，不太好意思地重新換了話題。

他還趁機求教地問：“待會兒，如果您有空的話，能不能給我講解幾道簡單的物理題？”

“你為什麼不問你父親？”

班納博士詫異地問。

然後，他又意識到這話有歧義，忙又主動補充解釋說：“呃，我的意思是，當然可以。但你父親同樣擅長這些……”

“我不太想問他。”

維尼很難解釋‘想父親為自己自豪’，可又不想‘讓他發現自己居然非常笨’的複雜心情，只能小聲又有點兒難為情地簡單說：“他會笑話我的。”

“他不會的。”班納博士安慰著。

但他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恍然。

這太熟悉了！

他微微含笑凝視著維尼，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在浩克出現之前的那段時光裡。

當時，他還在大學中，當一個老老實實，偶爾帶著學生們做研究的普通教授。所以，日常經常看著那些年輕的學生們，青澀稚嫩，又很容易情緒化的處理著周圍的事情。

“沒有父親會真心笑話自己的孩子。”班納博士溫和地說。

然後，在維尼期待的目光中，他又溫吞地補充一句：“不過，我很高興能幫你的忙。”

“謝謝您，您真好。”

維尼高高興興地跳起來。

他飛快地跑去自己的房間，又飛快的抱著一個書包跑回來，手忙腳亂的往出掏課本。

“慢點兒，我不會走的，別急。”

班納博士好笑地看著他急切的樣子，這時候，由於他動作幅度太大，書包裡的一張紙掉落在了地上。

博士於是彎下腰，撿起了那張紙。

“咦？”他有些吃驚地看著紙上人的頭像：“琴格雷？”

“您認識琴教授？”

維尼探頭過去看了看，隨口解釋說：“她前陣子才到我們學校，準備在學校開了一門新課，這是學校發的課程介紹，我還沒來得及看。”

“我在拉斯維加斯，曾見過她和她的朋友們……”

班納博士委婉的回答。

然後，他低下頭，一臉思索地輕聲自言自語著說：“這有點兒奇怪，由於某些原因，他們一向是不隨便外出的。”(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