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僵立原地, 目瞪口呆。詭計之神簡直懷疑自己是聽錯了、搞錯了、弄錯了——但面前超人平靜的面孔卻又冷酷無情的告訴他：他的確說出了這番大話，這氪星人就是要把整個宇宙攪個天翻地覆。

洛基驚呆了。

……他終於徹底放棄了。他終於不再幻想著能利用卡爾·艾爾離開。更甚，洛基現在甚至都不像離開阿斯加德了——如果面前這完全瘋了的氪星人真的與天啟星之神、令人生畏的黑暗君主開戰，那恐怕全宇宙也只有阿斯加德與新創世星是安全的…不，可能是安全的。

“你瘋了嗎……”惡神發出虛弱的感嘆。“我早有預感——我早有預感！你不能這麼做, 超人！你這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 簡直是……”

但接下來的話洛基卻說不出口了。身為背叛者、說謊者的他感到了一陣又一陣的無力。他的綠眼睛飽含驚恐, 像是看著一隻自己還算喜歡的螻蟻試圖挑戰一個巨人。

洛基看著超人的神色，他明白自己說什麼也改變不了這傢伙的想法……

而克拉克其實並沒洛基想的那樣平靜又瘋狂。正相反, 超人覺得自己冷靜極了。他其實冷靜到察覺了洛基那一絲絲真情實感的擔心。這令克拉克感到很驚訝。

他很驚訝洛基竟然是真的想要勸阻他。是真的想要阻攔他去送死——咳咳, 沒錯。他當然清楚自己向洛基透露的這個計劃是多麼的滑稽，他當然明白達克賽德的恐怖之處……或許在這整個宇宙中，除去那些漂浮著俯視著的超越者們以外, 他克拉克·肯特就是最瞭解達克賽德實力的人了。

——也正因為他知曉這位黑暗君主的恐怖之處，才決定絕不坐以待斃。他從羅伯口中敲出了收藏家背後站著的正是這位該死的天啟星大佬。他明白達克賽德對他、對氪星力量的讚賞與佔有慾……他捉住卡利巴克後和john一起知悉了這該死的征服者的許多計劃。令克拉克心中的警鈴大作、氣的咬緊了牙關。

被他放走的布萊尼亞克飄蕩到了天啟星。虛弱了許多的他為達克賽德展現了名為“卡爾·艾爾”的瑰寶。年輕體壯、實力強健的氪星人令達克賽德留了心, 於是順理成章的, 地球便變成了他們征服、支配、摧毀的目標之一。

……又一次。又一次——

這是他引來的災禍。這是他命定的敵人、該死的宿命……但很好。這也沒什麼。甚至都沒什麼不好的。這一次他才是有準備的那個，他才是先下字的那隻手。

超人默默捏緊拳頭。氪星人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冷淡的微笑。他沒想到洛基在覺得他瘋了、恐懼與不安的同時還能分出心來擔心他。克拉克本來都做好了被對方大罵再被無視的準備。不過洛基的反應竟然如此真誠, 令他也有些放鬆。

“噓、噓！洛基，別這麼大聲。”

氪星人低沉的說道，並在再次飛近了一點兒。卡爾·艾爾那雙本能暖如烈陽的藍眼睛現在卻冷若冰霜, 本該是保護者的眼神此刻卻好似野狼。惡神與超人對視, 在這片藍裡沉默的被凍僵、被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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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可就在外頭呢, 我實在不想你的驚叫把他給招惹進來……你知道的。這是我和奧丁、和你的秘密, 甚至連你母親她都不知道。”

……克拉克的陳述平淡無波，好像再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但洛基卻僵的好似一塊石頭，已經不知道自己能給超人什麼反應。

而面前這該死的、所謂的地球守護者卻還沒停止放雷。等洛基聽完卡爾·艾爾的下一句話，他幾乎以為寒風已將他這冰霜巨人的耳朵凍掉。

“當然了，我也十分清楚——我怎麼能指望本來和天啟毫無瓜葛的阿斯加德打頭陣？我怎麼能完全信任根本就是一群惡徒的賽尼斯託軍團？所以放心吧，洛基。我很確定我說的並不是無稽之談。我很確定……”

“我想做一件事時，就一定要做成這件事。相信我吧，我們一定會有一群更強壯也更可信的盟友。他們比這宇宙裡的任何人都更希望代表著黑暗的天啟星消失。他們才和達克賽德有著最深的利益糾葛……”

……‘毫無瓜葛’‘並不是無稽之談’‘做成’‘更強壯’‘天啟星消失’‘利益糾葛’……

…

……

洛基的眼睛越瞪越大。

他無比後悔。他後悔當初誤以為超人天真純潔，是個好騙的兇器。他簡直後悔到有些恨起自己來。

他是混沌、混亂、邪惡的化身。他是謊言之主、詭計之神。如果洛基再年長個一千歲，可能就會享受此刻的一切了……但現在的洛基？現在這位處於父神奧丁監視之下、隔空享受著母親寵愛、兄長維護的洛基？

不。他接受不了。他想多了，想歪了，於是陷入了無以倫比的恐慌之中。他甚至有些不自覺的顫抖，不明白自己、不明白阿斯加德…怎麼就突然要摻合進那兩位瘋子爭奪宇宙霸主之位的戰爭中來了。

洛基的失態令克拉克有些困惑。尚不清楚某人存在的超人皺了下眉毛，不明白在宇宙裡代表著文明與和平的新創世星怎麼會把洛基驚成這樣。

不等克拉克開口詢問，洛基就一拳砸上了囚籠的魔法牆壁——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白痴！！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你是打算徹底攪亂宇宙的平衡嗎？？”

這位還不算是被正式除名的阿斯加德王子顫聲嘶吼。為了他可能變成焦土的故鄉。

“你竟然——你瘋了，你這該死的地球土鱉、氪星弱智——”

“你怎麼敢招惹滅霸？？？”

…

……

………

“……誰是滅霸？”

………………………………………………………………………………

【……我從沒告訴過你誰是滅霸麼？！】綠燈俠的簡訊帶著震驚。【我在搞什麼？！認識你這麼久沒告訴你誰是滅霸？！】

克拉克看著這兩條簡訊，青年無聲的咧了咧嘴。

即使是又過去了一個月的現在，克拉克回憶起這件事，都覺得自己尷尬的想沉個海冷靜冷靜。

他猜他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在同一天見到洛基的驚恐臉、生無可戀臉、羞惱臉了……呃，還好他也不是很像再見一次就是了。

雖然很感謝洛基在他真的實施計劃之前便告知了他達克賽德另有一個強敵，讓超人知道了這宇宙中還存在著另一個無比強大的霸主——但無論如何，時機都真的太不巧了。

【……我問其他事問的太勤了。所以讓你忘記了吧，別放在心上，gl。】超人懸停半空，溫和的點著螢幕。【他所在的星系距離我們很遠，不是嗎？難題一個就夠多了，先不考慮他吧。】

剛出了一趟遠差的哈爾·喬丹回話回的格外快：

【那我叫其他綠燈盯著點兒他那邊的動作吧，但滅霸的確非常危險，他是個泰坦。泰坦族一向聰明而善於製造，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異類。滅霸繼承了泰坦的力大無窮與恢復能力，又有顆暴虐無比的心……他滅了自己一族。男孩。你能想象嗎？他殘忍的屠殺了自己所有族人。】

【……哎，不說這個了。聊滅霸的罪行咱們可以聊上一個月。話說回來，他所統領的星系幾乎沒有燈俠存在……所以需要監視範圍可能有些廣，總之一切小心為上。你有通知阿斯加德那邊必須保密吧？卡爾？這群惡棍的嗅覺比見了血的鯊魚更靈敏，洛基他？】

這時克拉克已經進入了他的孤獨堡壘。青年掃過長廊另一頭被他關閉了的機器人們，默默低頭回覆簡訊。

超人一向沉穩的雙手在按最初幾個字母時竟有些微微顫抖。他的確有些吃驚，或許更坦率的用‘憤怒’來形容比較好……克拉克實在沒法想象什麼樣的瘋子才會屠殺自己的星球，他也不想想象——他只要知道滅霸是個和達克賽德邪惡的不相上下的強敵就行了。

克拉克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邊想邊回覆哈爾……洛基他當然不會洩密。他那天表現的簡直像是個想要守衛家鄉的善神。儘管他的父親、他的王已經默許了超人的提議，這詭計之神卻還是心事滿滿、不肯放下戒心。

哪怕最後克拉克暗示洛基他能說服新創世星的領導者天父親自下場解決達克賽德的一眾手下，阿斯加德可能都不需要露面……這位故鄉的背叛者都沒能完全放心。

想到這裡克拉克又笑了一下。他沒想到事到如今自己竟真的有點兒認同洛基的說法了：他們的確有相似之處。如果有可能，或許洛基也願意自己是阿斯加德和平的守護者之一。他引入黃燈時，想摧毀的也只是阿斯加德的敵人……

可這又是多麼好笑，犯下重罪、勾-引罪犯的囚徒還會渴望自己的故土別被捲入無端的紛爭。可他的王、阿斯加德的王——卻並不介意在這有點兒髒的襲擊裡分一杯羹。

超人低沉的笑聲迴盪在堡壘之中。青年的笑聲不再充滿諷刺與乾澀，就好像真的只是遇到了件好笑的事那樣……

克拉克笑了一會兒，接著無奈的甩了甩頭。他的計劃被迫暫時擱淺，畢竟按達克賽德的性格，如果宇宙裡有人膽敢將自己的名字與他想提並論，那就必須付出可怕的代價。可現在滅霸在另外的星系活的好好的，兩個霸主互相當對方不存在——那他就不能小看這個泰坦了。

……等等…泰坦？……泰坦？？

…………羅伯？！！

超人‘騰——’的一聲飄起，震驚的瞪大了眼……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羅伯也是泰坦！那個賞金獵人——他不是在為達克賽德工作嗎？！如果他是泰坦遺孤，那？？？

超人的氪星大腦飛速運轉。其實他並不適合研究這些陰謀論，但此刻他又不肯再找別人幫忙——唯一知道這事的託尼正為盧瑟的那個募捐會做準備，後天就要接盧瑟的招了，他怎麼能在這時再給鋼鐵俠增加煩惱？

克拉克有點兒發慌。他已放走了羅伯，畢竟留這麼個又瘋腦子又不清楚的傢伙在地球亂竄他也絕不放心……這下要怎麼辦？如果他是滅霸的部下……不行，他得去找john！

可接著另一個‘意外’便突然殺到。原本死氣沉沉的大屏幕突然彈出一個影片邀請，而邀請者則是整個地球克拉克·肯特最不可能拒絕的兩個人。

……是喬納森和瑪莎。

……好吧。好吧。儘管克拉克身上的氪星寒毛還因自己的假想而根根樹立，但最強之人還是不得不壓下焦躁，高喊“開燈、連結螢幕！”

下一秒漆黑的堡壘大廳便明亮而溫暖了起來。超人也對著螢幕露出了一個靦腆的微笑。克拉克能夠保證自己的笑容沒有一點兒異樣，絕對、百分百的真實可信。他的確有陣子沒回家了，但這還並不是他做超人以來的最高紀錄——所以當習慣了報喜不報憂的克拉克微笑看向螢幕、卻看到了肯特夫婦臉上那淡淡憂愁時……他僵住了。

“……嗨，甜心。”

他母親微微皺眉，疼惜的看著他。這讓克拉克有些手足無措，儘管此刻他身穿制服，是‘超人’——但他還是像個普通人那樣緊張的握住了拳。

不同一般家庭，肯特夫人一般是不會評價她兒子胖了瘦了的——可。

“你送我的腕錶告訴我們，你已經連續72天沒有進食了……怎麼？最近特別、特別忙嗎？”

女人譴責的意味很淡，話語裡的不安卻很濃。

“別這麼苛待自己，寶貝——今天或者明天，回來一趟，好不好？”

…

……

瑪莎肯特的柔聲細語就已經將超人徹底打敗。氪星之子尷尬心虛又內疚。連忙飛快地點了點頭。他的態度倒是挺誠懇，讓肯特夫人微微放心。

可今天也不知怎麼的，可能是神要懲罰超人一個月前把洛基嚇得不輕…他父母的話竟然還沒放完。

瑪莎肯特不再說話，這回換喬納森繼續開口。這個老農場主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兒子，摔出個更大的雷來：

“孩子，埃裡克發資訊叫我一定要告訴你：後天萊克斯·盧瑟的募捐會絕對不要出席。”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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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很不好。

這個情況下我忘了取消榜單，被抱上了要周更2w1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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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驚訝已到貨，請一一簽收～

a 羅伯究竟站達克賽德，還是滅霸？

b 埃裡克的訊息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不直接發給克拉克？

c 盧瑟的武林大會會搞出多少么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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