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朝門裡一看,就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臉色如常的某人,看來他對楚老太太還是有心理準備的。
“厲銘,明瀾,你們來了。”薛藝林沒有理會客廳裡處在盛怒中的婆婆,主動過來迎接他們。
一個高個斯文的男人也跟了過來,還跟厲銘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混得還不錯。”
厲銘也跟著客套起來:“還湊活吧,我聽藝林說你的生意倒是做的挺好的,有你們經商的基因。”
“呵呵你這人居然也會調侃人了,等有空了我們再好好聊聊這些年的變化。”
這個男人就是薛藝林的哥哥薛元林,慧通公司的小老闆,看著斯文客套,但是以明瀾的直覺來看,這人估計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楚家老太太從客廳探出頭來,看到他們幾個人互相寒暄就更加生氣,但還想著家醜不外揚的理,咳嗽了一聲,故意壓著火氣問薛藝林:“我說藝林,這是你請來的客人嗎?你不知道家裡最近有很多事,你還有閒心見客?”
薛藝林早就忍耐婆婆很久了,現在更是毫不客氣的還擊:“婆婆都能跟馬家人喝茶吃飯,我為什麼不能見朋友?”
楚老太太被堵的說不出話,氣的直接拉著楚青來跟兒媳婦講理:“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老婆,你們是不是看我老太婆不順眼,想早點氣死我算了?”
楚青的身形跟薛元林差不多,只是更加書呆子氣,所以面對自己老孃的呵斥,他居然傻里傻氣的跟薛藝林說:“藝林,我媽也很著急孩子的事,你就不要再賭氣了,現在好好商量一下不行嗎?為什麼非要炒成這樣呢?”
薛藝林已經被丈夫一次又一次沒有眼力勁,毫無是非觀的指責氣的不想再爭辯,可是薛元林不會忍氣吞聲,他一步步走近客廳裡坐下,氣勢逼人的看著楚家母子說:“親家母,茂茂是我的親侄子,他失蹤了我想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我們找人幫忙更是合情合理,為什麼你們楚家倒是對找親孫子的事並不熱心?”
楚青立馬解釋:“大哥,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覺得目前綁匪還沒來電話,如果貿然報警或者發動太多人找孩子,會激怒綁匪對孩子不利。”
“可是都這麼久了,也沒人打電話來,你確定要一直坐以待斃的死守下去?”薛元林的眼神幾乎跟看傻子一樣,楚青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知道這個大舅子看不上他,索性把人得罪了:“可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家的事,我不希望節外生枝,讓不相干的人來插手我家的事。”
薛藝林心疼自己哥哥,也終於出聲反擊:“茂茂也是我的兒子,他出事之後,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擔心,我忙前忙後的時候,你們還想著去相親,現在卻假惺惺的擔心節外生枝,你們好意思嗎?”
相親?
看戲看到現在,明瀾只對這件事感到詫異,按照薛藝林的描述,她跟丈夫挺恩愛的,這也是她願意忍受極品婆婆的原因,結果今天搞一出已婚男人去相親的戲碼?難怪薛藝林要炸。
可是當時死鴨子嘴用不承認,楚青鐵青著臉說:“藝林,你不要多想,我沒有跟馬喬相親,我們兩家的長輩認識,她的媽媽最近來本市的醫院看病,所以我們兩家坐一坐而已。”
“按你的話說,現在孩子都不見了,還有心思管人家的媽媽生不生病?你這話說給別人聽,誰能信?”薛藝林展現了超強的攻擊力,她以前從沒這樣對楚青說話,也從沒想過自己精心挑選的丈夫會這麼讓她失望。
她以為自己的丈夫就是文氣了點,懦弱了點,過於愚孝,但是為了他們多年的感情還是可以維繫這段婚姻,結果沒想到人家已經迫不及待的另找下家了,原來這就是她婆婆汙衊她兒子身世的原因。
她為自己的眼瞎痛心,也為自己兒子委屈,他們母子憑什麼要忍氣吞聲?所以今天哥哥上門跟他們母子正面對上,她再也不像從前那樣傻兮兮的維護別人來傷害自己的親人。
楚青對於這麼硬氣的薛藝林有點愣怔,他的妻子一直都是溫和懂事,禮貌剋制的人,今天居然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他簡直氣炸了。
楚老太太看著兒子悲憤的樣子,再看兒媳無所謂的樣子,頓時臉也垮了下來,也不管什麼家不家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苦嚎:“我真是該死呀,好心為兒子一家操心勞力,結果還落得被埋怨的地步,早知道我就早點去陪老頭子去了,也好過礙了別人的眼。”
這一通哀嚎讓楚青羞愧,也讓薛藝林寒心,她雖然對婆婆偶有埋怨,但是從來都是把她老人家當太上皇伺候,結果卻被她誤會成盼著她死,果然伺候的再好也成了親閨女。
薛元林看夠了這種把戲,他也不想再繼續耗下去,直截了當的說:“老太太,你們的家務事就等著之後再跟我妹妹好好解決,現在重要的是找到孩子的下落,你們楚家不心疼孩子,那就不要再插手別人繼續找下去。”
他根本沒把這對母子放在眼裡,給了薛藝林一個眼神,就帶著厲銘和明瀾去了二樓茂茂的房間,楚青陪著老太太傻愣愣的坐在沙發上,老太太十分不甘心,抓著兒子的手說:“你就這樣讓他們瞧不起?我從小就教導你們要有自尊,不要讓別人有作踐你的時候,你就完全放任那個女人爬到你的頭上?”
“媽,什麼那個女人,她是我的妻子.....”楚青無奈的埋怨,卻被老太太的一記眼刀攔住,她恨鐵不成鋼的說:“那我就不是你媽啦?我的話你是不打算聽了?茂茂再怎麼說也是咱們家的孩子,他們薛家操什麼心,顯擺他們的能耐嗎?你要是不想管這種事,我就去找你大哥幫忙。”
老太太氣的甩手走人,楚青兩頭不是人,也很沮喪的跑回書房悶著,薛藝林倒是不怎麼在乎他們母子的舉動,他們四人來到兒子的房間後,她就對著其他人說:“那天早上,我就是在這個房間裡囑咐孩子等我來接他,只是我不想讓孩子受到傷害,只是跟他說是去醫院打疫苗,還給他帶了電話手錶,方便我隨時跟他聯絡,可是自從發現孩子不見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打透過孩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