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我們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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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瀾一直都很會自找麻煩,本來她一個單身女青年的日子過得很自在,現在把田蕊這樣的“巨嬰”帶回家,她的家裡時不時的充滿了大大小小的驚叫哀嚎的聲音,不過這都是出自明瀾之口。

本來田蕊有自己的家人,把她送回家是最合適的做法,即使譚毅沒辦法,大不了明瀾負責送回去,但是譚毅對田蕊的家人比較迴避,明瀾又想挑戰一下田蕊這樣的難度客戶,所以就給自己找來了一尊大佛。

明瀾就像個老媽子一樣一會兒叮囑田蕊住在哪個房間,怎麼使用家裡的生活用品,一會兒又要注意田蕊有沒有打破和弄壞東西,終於把田蕊安頓好了以後,她癱軟在自己的床上,簡直後悔死了,真是好奇害死貓,這以後還不知道田蕊會給她製造什麼樣的“驚喜”。

所以她不得不趕緊聯絡學姐,還好人家現在有空,也肯幫忙,明瀾就再次給譚毅打電話,約定了後天一大早去見學姐。

傍晚後,明瀾第一次下廚招待田蕊,幸虧田蕊吃飯的時候不讓認操心,兩個人總算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明瀾怕田蕊又跟幽靈一樣回到屋子裡抱著盒子不撒手,就挽著田蕊下樓見見人群,田蕊任由她拉扯著下樓,還是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明瀾看田蕊很安分,就試圖跟她套話:“你看你才剛來我家,譚警官就打了好幾通電話關心你的情況,作為人名警察他也算是盡職盡責了,你怎麼會那麼怕他?”

田蕊毫無反應,明瀾不氣餒,再追問:“之前譚警官帶你去看醫生,你是不喜歡見到醫生,還是不喜歡譚警官給你安排的醫生?”

田蕊右邊的睫毛跳了一下,被一直盯著她的明瀾細心的發現了,明瀾覺得田蕊這反應大有文章,該不會是田蕊真的不待見譚毅才會這樣做吧?可是譚毅一個公務繁忙的人,還願意替轄區內的百姓分憂,又一直在幫著找田蕊的兒子,田蕊怎麼還會反感他?

還是說,譚毅以前跟田蕊有別的瓜葛,所以她的既有印象讓她無法信任譚毅?

明瀾瞎琢磨了半天,想拽著田蕊轉彎去小區裡的超市給田蕊買點日用品,迎面碰到了走過來的厲銘,這幾天他們倆一直處於冷淡的尷尬氣氛裡,說白了是明瀾單方面賭氣,所以這會兒突然見到他,明瀾依然不是滋味,但厲銘已經快速走過來,叫住了她:“總算看到你出門了,最近你很忙嗎?給你打電話都不接?”

明瀾硬撐著裝高冷:“嗯,有點忙。”

厲銘看了一眼田蕊,問她:“這是你的家人還是朋友?”

明瀾的答案卻出乎意料:“她是我的客戶,最近住在我家裡。”

“客戶?真是搞不懂你。”厲銘沒有在田蕊這裡糾結,又跟明瀾說:“易奶奶又給我們送了大閘蟹過來,還把一盒子醃肉,我昨天拿回來了家裡,給你打電話讓你來拿,你也沒接,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去拿?”

他這是在曲線求和?

明瀾不想自作多情,但她就是沒骨氣的心裡氣順了,卻還強裝著說:“看情況吧,她第一天到家裡來,我不放心讓她單獨待著。”

“那我待會兒直接送到你家裡去吧。”厲銘趁機登門入室,總算把姑奶奶給哄高興了。

明瀾帶著田蕊回家不到二十分鍾,厲銘就提著大包小包來敲門,明瀾稍微收拾了下客廳,就匆匆跑過去開門,厲銘把螃蟹放進了冰箱,很自覺的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啤酒來解渴。

“田蕊,不用你幫忙了,待會兒我自己洗碗。”

明瀾如臨大敵的把田蕊哄回房間,厲銘跟在後面看,等明瀾出來後,他問她:“她的精神方面......”

“對,她因為孩子丟了受了刺激,所以現在比較自閉,她也沒什麼人照顧,我就暫時接到年裡來住幾天。”

厲銘對田蕊的好奇心僅止於此,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問題,隨即問出口:“譚毅昨天找你有什麼事?”

明瀾抱著枕頭躺在沙發上,剛閉上眼睛,聽他這麼一問,突然睜開眼看了他一眼,“這是我的事,你幹嘛問這麼多?”

厲銘看她又矯情上了,無奈的坐下來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他牽扯太多,會給你帶來麻煩。”

“你這是在關心我?”明瀾的焦點始終是這個。

厲銘都被她氣笑了,覺得有些煩躁,“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有些人不是你這種過慣了安穩日子的人能夠招惹的,你也被人惦記過幾次,吃了幾次虧,怎麼還不長記性?”

明瀾斜著眼怒瞪他:“你說的那麼嚴重,那你說說我跟一個穿警服的人來往有什麼危險?”

他承認關心她會死呀!

厲銘冷哼:“他可比以前打劫你的軟蛋還要毒,而且他還穿著那身皮,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到時候你別哭都哭不出來。”

明瀾好奇的問他:“你當年到底因為什麼事被譚毅抓了?按理說如果你犯了事,他抓你是理所當然,可我為什麼覺得他對你挺忍讓的樣子?”

厲銘板著臉,明顯不想回憶這個話題,卻反問她:“是嗎?你居然會有這樣的感覺?那這次他找你是因為公事,還是因為我和你的關係而找你?”

“他為什麼因為我和你的關係就找我辦事?而且我和你什麼關係?”明瀾故意這麼問,話題又繞回來了。

厲銘可算是服了她了:“你這麼擰到底是隨了誰?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底細,你心裡比誰都明白,我們不是一路人。”

明瀾從沙發上一下子起身坐正,固執的說:“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哪路人?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坐過牢,我就會怕了吧?可你現在已經不同了,我看中的是現在的你。”

厲銘不介意說的更直白點:“你這樣被生活保護的太好的人,還是沒見過人心險惡,太容易輕信別人,也容易高估自己的承受力,我們的職業也讓我們看到不少愛情和婚姻裡的鬧劇,很多男女都無法只憑著一點點感情維持一段關係,很多時候家人的干涉,社會的眼光都會對愛情產生印象,我看得出來你媽媽很愛你,也一直想為你挑一個家世清白,人品好的男人,你覺得她會接受我這樣的人嗎?”

“為什麼不會?我媽是最愛我的人,我喜歡的人,她也會儘量包容的,你與其操心這些,為什麼不能仔細想想我們的感情呢?”

“那好,就從我們倆本身來說,你瞭解過我嗎?你瞭解我多少?我以前因為什麼事入獄?我跟你的接觸是偶然還是另有目的?這些你都想過嗎?是不是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其他人,你的戒心都這麼低?如果下次你沒有那麼走運,你吃虧的事還會再發生。”

明瀾犯軸了,跟他強辯:“我一直在努力的瞭解你,我也是有道德底線的人,你不是你說的那種惡人,為什麼總要自貶?我不想窺探你過去的生活,我只想要我們未來的生活。”

“你以為我在自貶?我只是讓你認清現實,我也不在乎你的包容,你認為一個男人會一個女人的包容而感激涕零嗎?”

這話說的有些重,明瀾愣了一下,一腔熱血被他的話澆滅了,難道她只可能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女友?

她怏怏的問:“厲銘,你真的不考慮我了嗎?連以後的可能都沒有?”

“嗯。”厲銘原本不想說穿,可她一直想不通。

明瀾笑的很唏噓,原來盡力爭取也沒有用,她這麼沒臉沒皮的主動追求,拋棄了矜持,從沒這樣喜歡過一個人,結果卻是這樣,她怎麼甘心?

“所以我們還是保持之前的關係,退回原本的生活,是最好的方式。”

厲銘最後一次為她們的關係定了基調,明瀾堵輸了,卻不想退場,她都覺得自己沒有堵品,她還想說點什麼挽救,突然聽到咚咚的一聲巨響,好像是從田蕊的房間傳來,她迅速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衝向房間,一推開門,果然看到田蕊從床上栽了下來,頭上已經出血。

明瀾把田蕊扶起來,拿紙巾擦拭她頭上的血,厲銘見狀說:“要不先送醫院看看吧,撞到頭不是個小事。”

“好,你跟我一起去吧。”

兩個人一起扶著田蕊到醫院,掛號找醫生包紮照ct,一個流程下來,都已經過了12點,明瀾忙得暈頭轉向,田蕊倒是瞌睡連天,很快就在病床上沉睡過去,明瀾感嘆:“還是心裡沒事好,能吃能睡。”

厲銘勸她:“都這麼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我送你回去吧。”

明瀾跟護士特意囑咐了田蕊的情況,還給了護士手機號碼,讓她有訊息就直接給她打電話,然後才跟著厲銘回家,有了田蕊這麼來回的折騰,明瀾也漸漸累的眼皮打架,跟厲銘原本尷尬的氣氛也懶得管了,迷迷糊糊的就在副駕上睡覺了,厲銘看到她這樣,在紅綠燈的時候脫下外套給她蓋上,回家之後,又送她到門口才安心的回家。

明瀾看著他離開,心裡卻再清楚不過,她還是放不下厲銘,而且厲銘心裡未必沒有她。

厲銘,你給我等著,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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