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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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陳櫟認命般的走了過去, 哭唧唧的喊了句:“師叔祖……”

蕭慕尋慈愛的看著他:“乖。”

美人真是太好看了,一顰一笑都風華綽綽,奈何成了自己的師叔祖。

陳櫟是真不敢再有半點旖./旎的心思,一時悲憤萬分,哭得更厲害。

不知道的, 還以為陳櫟是因為見到了蕭慕尋,激動到熱淚盈眶。

齊鈺看到幾人真摯的感情,由衷的感嘆:“我之前聽聞天衍宗幾位長老,很是不滿顧老祖收徒,今日一見才知曉那些都是流言。”

莫鈞青橫眉道:“沒瞧見我小師叔資質這麼好?那些人都得求著我小師叔入門,什麼不滿師叔祖收徒?”

莫鈞青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心裡虛得很,生怕旁人看出端倪來。

齊鈺也好奇了:“他既然資質好, 為何現在才煉氣二層?”

這下把莫鈞青問住了。

蕭慕尋立馬接了話:“我以前誤服過玄炎精,於修煉有阻礙,亦知曉被火性灼傷之痛, 這才對少城主的處境感同身受。”

齊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難怪莫鈞青要來月淮城求水蓮子了。”

長久未發話的祝旭又陰陽怪氣的說:“真有這麼湊巧?恰好就服了玄炎精,恰好就需要水蓮子?”

就算確定了蕭慕尋的身份, 他仍然懷疑天衍宗的用心。

畢竟,他們月淮城和醫修聯盟才結盟,天衍宗的人就正好來了。

不成,他定要打探出莫鈞青和蕭慕尋的真實用意,從而扳回一局!

蕭慕尋大大方方的將手腕伸了出去:“這裡又不止我一個醫修, 馮前輩也在此地,不若讓他幫我看看?”

祝旭對馮川使了眼色,蕭慕尋這樣對他,難不成馮川還真想把自己賣身百年?

馮川沉默的走了過去,便伸出了手。

蕭慕尋警告的說:“馮前輩,你可別犯蠢胡說,月淮城這麼大,又不止你一個醫修。你應該不想把事情鬧大吧?”

馮川臉色難看,倘若是真的,他當然不會胡說。

畢竟那丟臉的賭約,他可不想再讓旁人知曉了。

馮川內心崩潰,很快就用靈氣探入,沉吟片刻:“他所言非虛。”

祝旭臉色頓時難看,被徹底打了臉。

莫鈞青是個火爆脾氣:“我可以不追究城主把我關在水牢裡,但卻無法不追究你們月淮城對我小師叔的不敬!”

他態度強硬,好似非要逼迫祝旭道歉。

蕭慕尋機靈的接了話:“師侄,我怎麼樣沒關係,只是受了些慢待罷了。你和陳櫟可是真正的受了皮外傷。”

說完,蕭慕尋還用袖袍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那拳拳之心,都真的快把莫鈞青感染到了。

莫鈞青:“……”這小子也太會演了。

蕭慕尋語氣哽咽:“都是因為我,你才來月淮城求水蓮子。本想我們天衍宗好歹也和月淮城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月淮城的城主竟這樣對你。”

齊鈺一聽還得了?

若真挑起天衍宗和月淮城的矛盾,那可就全完了。

更何況,還是他們有錯在先。

齊鈺見祝旭還不肯說軟話,便冷硬著臉說:“城主,若此事被城中其他人知曉,你覺得會如何?”

會如何?

他們只會覺得自己這個城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便更加希望把他拉下去,換他兒子祝明霄坐上城主之位。

祝旭臉色難看,恍然間有種溺水的窒息感。

他縱然再不情願,目前的形式也得逼著他致歉。

莫鈞青的事,是他真的有所誤會,畢竟祝明霄真的不見了,祝旭這才下令將莫鈞青捉了起來。

再加上祝明霄和城內之人對他的蔑視,祝旭便想借由此事,讓他們好生看看自己的能力。

誰承想,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祝旭氣息不順,覺得自己是太過衝動了,反被打了臉。

祝明霄譏諷的問:“做錯了事,還什麼話都沒有,這便是你做城主的胸襟?”

祝旭被強行逼著,低下了頭:“是我誤會了,還……慢待了二位,多有得罪。”

蕭慕尋心裡那點疙瘩也沒了,他跟祝旭生生什麼氣?

莫鈞青又追問:“那水蓮子的事……?”

祝明霄對他說:“城中水蓮花開在兩日之後,再一日凋謝,便能採摘水蓮子了。還請道友在城中小住三日,等取到水蓮子,我一定盡數奉上,向二位賠罪。”

莫鈞青本來看不慣這裡的所有人,沒想到祝旭的兒子祝明霄竟這樣懂禮。

他對祝旭橫眉,如今祝明霄這樣客氣,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必這麼多,給我兩三顆就行了。”

事情鬧到了這裡,也該散場了。

在眾人都走出這裡之後,蕭慕尋才飛快的朝祝明霄說了句謝謝。

祝明霄看著蕭慕尋逐漸離去,夕陽如血,層層鋪展開來,他好似看到了之前那個男人在等著蕭慕尋。

蕭慕尋離開得太快,他只能躺在屋內,連他的背影都無法追逐到。

祝明霄攥緊了青色的被褥,心口被揉碎了那般疼痛。

明明還不曾得到,他卻彷彿早已經失去千萬次。

莫鈞青和陳櫟等人,隨蕭慕尋一同回到了他們所住的庭院。

幾人聚在桃花林中的石桌前,夕陽醉人的照在繁盛的桃花花瓣上,彷彿將一切都染成了橙暖的顏色。

莫鈞青滿足的喟嘆:“今日真是出了口惡氣!”

蕭慕尋無奈的說:“你突然進來,拽緊我的衣角哭,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莫鈞青老臉一紅,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都是權宜之計。”

陳櫟幽幽的說:“方才是誰一口一個小師叔,叫得這麼起勁的?”

莫鈞青吹胡子瞪眼:“沒大沒小,我可是你師父!”

陳櫟哭喪著臉:“莫前輩,我還沒考慮清楚呢,你不能強迫我叫蕭慕尋師叔祖啊!我和他可是同輩!”

莫鈞青威脅:“那你想不想加入天衍宗。”

陳櫟又哭了出來:“……想。”

莫鈞青脾氣火爆,不耐煩的說:“這不就得了麼?還墨跡啥?”

陳櫟內心掙扎,他是想加入天衍宗,可是不想叫蕭慕尋師叔祖啊。

他們陳家和蕭家分明平起平坐,他還是陳家的少主,如果加入天衍宗,叫蕭慕尋師叔祖,那陳家在蕭家面前又是個啥?

陳櫟:“莫前輩,你以前不是也不肯叫,為何現在叫得這麼歡?”

看著這兩人,蕭慕尋輕笑出聲來。

他眉眼彎彎,墨髮上落了幾片桃花花瓣,慵懶而愉悅的看著他們,猶如一朵正綻放的紅蓮,殷豔而妖嬈。

蕭慕尋嘆了幾聲:“輩分在這裡了,沒辦法。”

莫鈞青更加尷尬,他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很抗拒叫蕭慕尋小師叔的。現在怎麼越叫越上口?

莫鈞青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小師叔,你是偷溜出的蕭家?”

蕭慕尋點了點頭:“不偷溜出來,哪能救得到你?”

蕭慕尋想起了自己得到的日月輪,便拔下頭上的碧玉簪子,一頭青絲如銀河般傾瀉而下:“看看這是什麼?”

他手心裡的簪子青翠欲滴,和手上白皙的肌膚相映著。

莫鈞青沒見過祝家的法器,疑惑的望著蕭慕尋:“這不是髮簪嗎?”

蕭慕尋眉目間染上喜悅:“這是個儲物法器,裡面是日月輪!”

莫鈞青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日月輪!哪個日月輪?”

蕭慕尋眉眼彎彎如月:“還有哪個日月輪,就是你想的那個。”

莫鈞青說話都不利索了:“日日日月輪竟然出現了?小師叔,你是什麼運氣!竟然拿到了日月輪!!”

這可是醫修夢寐以求的寶物啊!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怎麼連水蓮子都費了這麼多周折!

而小師叔一來,便讓祝家鬆口給了水蓮子。

莫鈞青方才太想讓祝旭道歉,這才忽而想起,月淮城的少城主,好似對蕭慕尋心懷不軌?

莫鈞青的臉黑沉沉的,分外難看的嘟囔了句:“難怪這麼好心的要把水蓮子送給我們……”

不安好心!

他收回對祝明霄的評價。

謝辭見他們幾人聊得開心,一直沒有打斷。

如今見話停了,才對蕭慕尋說:“這易.容.面.具怕要支撐不住了。”

蕭慕尋微驚:“什麼?”

謝辭解釋道:“是和華彥淮師弟對決的時候,他的長綾不慎擦到了易.容.面.具。”

蕭慕尋皺眉:“月淮城裡應當有,只是……換一張臉,怕惹來旁人的懷疑。”

謝辭的易.容.面.具不能不戴,萬一祝明霄發現了謝辭,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莫鈞青立馬說:“那既然這樣,晚上我陪他一起出去,能修則修,不行的話便重買一張吧。”

現在他們處境不妙,的確不宜再生事端了。

蕭慕尋點了點頭:“也只好這樣了。”

莫鈞青又問:“等拿到了水蓮子,小師叔,你是回蕭家,還是跟我去天衍宗?”

一想到蕭家,蕭慕尋的笑意便隨之收斂。

蕭慕尋緊抿著唇:“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不回去。”

莫鈞青瞭然:“那便是跟我一起迴天衍宗了?”

蕭慕尋點頭:“在這之前,師尊已經叮囑過我,說天衍宗十年一度的入門試要開始了,要當眾宣佈收徒的事。”

那這樣小師叔的身份就名正言順了!

莫鈞青也盼望如此,覺得還是顧星河考慮周到。

他問陳櫟:“你若想當我徒弟,在入門大典,我也會當眾宣佈,你自個兒考慮考慮吧。”

莫鈞青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倘若你還是不願,那我也不會勉強。”

陳櫟當然巴不得加入天衍宗啊!

他內心更加糾結,手捏緊了又放開,如此重複不斷。

陳櫟的手心都是汗,終於從石凳站起身,走到莫鈞青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師父,請受徒弟一拜。”

從今日起,蕭慕尋就真是他師叔祖了。

陳櫟抬起頭,才看到蕭慕尋一臉慈愛的看著他。

陳櫟:“……”窒息。

夜色瀰漫,寢屋內燭影搖紅。

祝旭頹然的倚著憑幾,懷裡抱著香肩半露的美人。

她嬌笑著投入祝旭的懷裡,祝旭笑得分外曖.昧,將酒水含在口中,正想要親下去的時候,門卻被開啟了。

寒風吹了幾縷進來,令祝旭的腦子清醒了些許。

齊鈺和另一位長老在看到這一幕後,兩人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城主。”

祝旭懶懶的說:“你們怎麼來了?真是掃興。”

他吩咐懷中的美人退下,這才坐直了身體。

齊鈺沒有開口,反倒他身側的長老,是從小看著祝旭長大,滿是失望的甩袖:“你少時也自律刻苦,如今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

祝旭臉色沉了下去:“還不是你們?”

長老睜大了眼:“我們?”

祝旭喝了太多酒,平日繼續的情緒一股腦的爆發了出來:“哼,難道不是麼?我沒得到青玄琴的認可,你們就覺得我名不正言不順,否定我的一切!”

長老無比痛心:“城主,你怎會這麼想?”

祝旭披頭散髮的走到了他身邊,渾身都是燻人的酒氣:“你們巴不得我早點交出城主之位,好讓霄兒坐上來!”

沒有人會對他懷有期待,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一樣。

這些年祝旭醉生夢死,心性也扭曲了。

長老冷眼瞧他,覺得祝旭已經無可救藥,便不想同他扯這麼多:“城主,我和齊鈺今日來,是有事向你稟告。”

祝旭喝得酩酊大醉,指著他們二人罵道:“有事稟告?還不是通知我一聲,我什麼時候可以決定?”

齊鈺性子溫柔,從不易發火。

看著祝旭這模樣,心更沉了幾分,他根本不想承認祝旭這樣的人是自己的姐夫。

齊鈺忍著怒火,已經在爆發的邊緣:“蕭慕尋的本事城主也看到了,他或許是霄兒的一線生機!”

祝旭陰陽怪氣的冷哼:“一個煉氣二層的醫修,也值得你這麼費心?”

齊鈺說出了來意:“我費心的不是他,而是全修真界興許就只有他能徹底治好霄兒。我們月淮城和醫修聯盟的結盟,是不是有待商榷?”

祝旭猛然朝他望去:“原來你們竟然是打的這樣的主意?都已經結盟了,難不成你們還想毀約?”

齊鈺態度冷硬:“我們當初和醫修聯盟結盟,圖的不就是醫修聯盟裡面,可能有醫修能醫治霄兒麼?現在有了蕭慕尋,我們圖醫修聯盟什麼?”

這虧本的買賣,齊鈺不想做。

祝旭越發氣急敗壞,結盟是他牽頭的,現在齊鈺卻想毀約。

他望向那位長老:“是不是你也這麼覺得?”

長老皺眉:“天衍宗和醫修聯盟的事,我們沒必要摻雜其中,月淮城已經保持中立多年,若不是為了少城主,為何還要惹一身腥?”

祝旭捏住了酒杯,砸在了地上。

他胸口上下起伏:“你們這是怪罪我了?”

齊鈺終於忍不住:“於月淮城沒有好處的事,為何還要堅持?你是城主,不可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月淮城!”

祝旭臉色都扭曲:“蕭慕尋說他築基能救霄兒,你們便相信?”

“為何不能信?”齊鈺指著祝旭痛罵,“這些年,月淮城請的醫修還少麼?城主難道還看不清,這世上能醫治霄兒的,便只有蕭慕尋一人!不管怎麼說,我齊家定要傾盡全力保蕭慕尋築基!”

祝家怎樣他不管,可祝明霄是姐姐唯一的血脈。

齊鈺要保,便定然保到底。

蕭慕尋想要水蓮子,他也雙手奉上。

長老也說:“祝家好不容易得到青玄琴傳承,祝旭,你莫要犯蠢!”

祝旭早上才被外人打了臉,今日又要被他們這樣說:“青玄琴,又是青玄琴!你們腦子裡便只有青玄琴了!”

齊鈺越發失望,冰冷的望著他:“你作為父親,何至於嫉妒自己的兒子?”

齊鈺把祝旭那骯髒的心思點出,令祝旭顏面盡失。

他完全沒想到的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內,齊鈺已經完全轉向了那邊。

祝旭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不僅要將水蓮子給蕭慕尋,竟還要保他築基?

祝旭眼底浮現狠厲:“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好了,還用問我做什麼?反正我就是個傀儡,你們真正想效忠的,都是祝明霄一人。”

齊鈺滿是失望,直接摔門而出。

而那長老也嘆了口氣,不知道祝旭為何會變成這樣。

“城主,恕我直言,城內或許真的有極多的人這樣想,但齊家當初將女兒嫁給祝家,那可是齊家的掌上明珠,齊家對她異常疼愛,絕不可能為了利益。”

祝旭心頭的怒氣漸漸收斂:“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長老卻滿是失望:“齊鈺這些年,也算盡心盡力的輔佐城主,或許現在最失望的人是齊鈺。”

失望……?

“你胡說!”

長老皺眉:“這些年來城主剛愎自用,又如何會聽別人的話?既然你覺得齊家是利用你,想生出少城主便間接奪權,那為何齊鈺還要盡心輔佐你,而不是把你拉下城主之位,挾幼童操控月淮城?”

祝旭睜大了眼,竟完全無法反駁。

他自成婚第一日起,便分外不喜自己的妻子,覺得那都是利益往來。

等祝明霄出身後,他便覺得自己完成了祝家傳宗接代的使命,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還同一爐鼎,生出了五靈根的孩子。

祝旭倒退好幾步,醉酒的腦子逐漸清醒了過來。

原來……她嫁給他乃是真心?

他驟然清醒了過來,猶如墮入了寒窟,冷得發著抖。

那他這些年,都失去了什麼?

齊鈺朝祝明霄的方向走去,他站在外面,遠遠望到簷下風鈴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推開了虛掩的朱門,屋內祝明霄正拿著一本書在看。清冷的月光映在他臉上,祝明霄身如玉竹,纖細修長,朝雕花牖戶投去一道剪影。

祝明霄放下了手中的書:“舅舅,你怎麼來了?”

“從今日起,齊家會全力護著蕭慕尋,讓他早日築基。”

但凡齊家有的,必定傾囊相授。

蕭慕尋早一些築基,霄兒的身體才能早一些痊癒。

祝明霄望向了他:“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齊鈺苦澀的搖了搖頭:“霄兒……如今知曉了只有蕭慕尋才能救你,往後你定要好生護著他。”

祝明霄點頭:“這是自然。”

不用齊鈺說,他也會這麼做的。

那十幾年的悔恨,在祝明霄心頭刻下了重重的痕跡。

齊鈺繼而也露出了笑容,不想再提祝旭的事:“說一說幻面蛛巢穴的事吧。”

祝旭不重視,可齊鈺一直覺得蹊蹺。

祝明霄點了點頭:“怕是要派出城中身手好一些的,去那個地方探查一二。”

齊鈺:“此事交由我來,你陪著蕭慕尋,在城中靜待水蓮子即可。”

還有三日,便能採集到水蓮子了。

祝明霄:“好。”

等齊鈺出去之後,祝明霄想著去跟蕭慕尋說一聲,好讓他放心。

夜色極暗,天空的一輪明月照在蜿蜒的石板小徑上,將周圍照亮。

他抄了小路,想早一些見到蕭慕尋。

祝明霄剛走到花園處,卻看到一個身影飛快的翻牆而出。

祝明霄原本以為是奸細,便拿出了青玄琴,打算同他一戰。

哪知道借由懸在牆上的月光,祝明霄看清了他的臉,隨即愣住了原地,遲遲未動。

謝辭……?

他怎麼會在這兒!

祝明霄心中湧起強烈的仇恨,謝辭那張臉,他就算死也不能忘。

雖然說是蘇明瑾和華彥淮,還有他們身後之人,一起設計害死了阿尋,可謝辭卻套不了干係!

祝明霄手捏得咔咔作響,立馬便追了出去。

可誰想得到,人已經不見了。

他方才看到的,好似一道虛假的幻影。

祝明霄只得將青玄琴收了回去,低垂著頭緩緩來到了蕭慕尋所住的庭院。

月色淒冷,融融清輝猶如給周圍蒙上了層輕紗。

屋內仍然點著燭火,如此深夜蕭慕尋都還未睡。

祝明霄本想把看到謝辭的事告訴蕭慕尋,卻見四周只有蕭慕尋一人:“阿尋,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呢?”

蕭慕尋微怔:“他?你怎麼突然對他這麼感興趣了?”

祝明霄懷著心事重重:“我怎會對他感興趣?只是……”

“只是什麼?”

祝明霄緊緊盯著他:“阿尋,你聽了莫要驚慌。”

蕭慕尋笑出了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何至於此?”

祝明霄心情尤為沉重:“你猜我在月淮城見到了誰?”

“誰?”

“魔君謝辭。”祝明霄捏住了蕭慕尋的手,臉色難看的說,“阿尋,他一定也是重生了,專程來找你尋仇來了!”

重生尋仇?

祝明霄想得未免也太多了,那肯定是謝辭出門的時候,不慎被祝明霄看見了!

蕭慕尋強作鎮定:“……你一定是看錯了。”

祝明霄搖頭:“這樣的大事,我怎麼會看錯?你放心好了,我定會從那魔頭手裡護下你!月淮城傾盡全力,也要殺了謝辭!”

九幽的魔君剛好從外面走進來,此時臉上已經帶好了修好了的易.容.面.具。

低階的法器就是不好,誰讓這東西壞了,還得和莫鈞青一起翻牆出去。

他不由的挑眉,怎麼出去一會兒,就聽到祝明霄和蕭慕尋商議要弄死他?

“你們說什麼好事,也讓我聽一聽?”

蕭慕尋注意到了門外有人,脖子僵硬的轉動了過去,果真看到了站在月色下的謝辭。

清冷的月光覆蓋上他的眉眼,他眯著星眸,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氣。

蕭慕尋嗓子發乾:“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謝辭倚在門框,雙手抱肩:“繼續,也讓我聽一聽,你們想怎麼殺了謝辭。”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覺得上一章不夠爽,然後小修了下~看得比較早的寶貝可以重新看看!有新設定!(有看到打賭的可以不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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